11、十一颗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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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便没有后来了。
他们从未没有在一起过。
从谏一直保持着让她无法接近又无法忽视的距离，然后有一天从她的生活中彻底消失。
华灯初上，美食街人声鼎沸，店铺林立，选择困难。最后秦五更推荐一家兰州牛肉拉面。白萝卜牛骨炖的汤底，拉面师傅现场抻面。
秦五更在软件上买了三份套餐，在收银台拿了小票后去出餐口排队。春笋跟在从谏后头在店里找座位。
二十多年的老店，食客多的要命。好不容易在二楼找到一个四人桌，客人刚走，桌上盘盘碗碗没有来得及收拾，从谏让春笋坐下占座，他去寻人。没多会儿店里来人把桌子拾掇了，走前留下一沓餐巾纸。湿抹布擦过的桌面一层水汽，春笋拿两张餐巾纸擦。
托盘盛着三碗冒着热气的面摆到桌上，春笋抬头，热气中秦五更笑呵呵地说：“给你要的三细。这家的辣椒油是自己炸的，特别香，不知道你吃不吃辣，老大让我给你单独盛一份，你看着加。”
春笋道谢，瞥见从谏端着托盘走过来，他拿来了筷子汤勺和三杯红枣茶。
三人入座，春笋从谏坐在一起，秦五更坐二人对面，他抄起筷子大快朵颐。春笋把辣椒油全部倒进面里。感受到旁边的视线，春笋转头。
从谏目露诧异，盯着她手里那个沾满辣椒油的碟子看。
“怎么了？”春笋不明所以。
从谏敛起神色，说：“没什么。”
他低头吃面。
骗人。
必须有什么啊。
春笋眼珠一转，明白了。
“我去韩国以后开始吃辣的。”
从谏没说话，秦五更倒是接起话茬。
“你以前不吃辣吗？”
“不吃，吃了上火，嘴巴会长水泡。”
“怎么去韩国以后就吃了？”
“那边日常味觉丧失菜配白米饭，老干妈是我的救星。”
“可韩国烤肉味道挺好啊。”
“也不能只吃烤肉吧。”
“也是，那么贵哪儿能顿顿吃。”
秦五更嘀咕完，继续专心嗦面。
春笋用手托着下巴看从谏。从谏没看她，只沉声说：“快吃。”
春笋眉毛一扬，拿起筷子。
“那你现在吃辣还长水泡吗？”秦五更问。
“一开始也长，长着长着就适应了，后来就不长了。”
“怪可怜的……”
“我也这么想。”
从谏拿筷子的手顿了顿，被春笋瞧见了。
今天的面真好吃。
春笋心情飞扬。
吃过饭，秦五更带着三人团队去了盒马鲜生打折店，在那里春笋重新定义了人山人海这个词。秦五更毫不客气地使用她这个劳动力，他抢购，她推车，他拉着她在一众大姨大叔的海洋中杀出一条血路，终于推着满满的购物车排在结账队伍的末尾。
“你还好吧？”
秦五更终于想起来推车的是个弱女子了。
春笋哼哼两声。
她那几个哭喊着减肥的朋友，真没必要每个月大几万地扔给健身教练，一周来这边三次，效果立竿见影。
“开业第一天，明天就没这个价了，未来半年不用给办公室添东西了。”秦五更双手把着购物车一脸满足。
那些猪肋排冻牛肉也是给办公室添的吗？
春笋看破不说破。
秦五更挠头，不好意思地嘿嘿笑：“买点平时舍不得买的，我女朋友一个月都舍不得买一次牛肉。”
春笋眨眨眼：“你有女朋友啊。”
“老家一起来港州的。”
春笋揶揄：“原来是青梅竹马啊，真浪漫。”
难得秦五更脸颊红了，又颇感伤起来。
“跟了我好几年，也没让她过上像样的日子。要不是老大帮忙，我连饭都没得吃，更别提买牛肉了。”
跟从谏相关的一切她都好奇。
春笋试探地问：“从总监怎么帮你的，能说说吗？”
“我业绩不好嘛，去年公司本来要裁掉我的。是老大把我保下来。为了我，他接受了公司把二部销售目标提升50%的条件。咱们销售部门赚的是提成，提高销售目标等于降薪。可大家都没说什么，对我还跟以前一样。你别看仇经理人挺冷漠的，他是外冷内热。我和胖子还有大宝能力都一般，是老大和仇经理把这部分业绩扛起来的。我心里都明白，真的。有朝一日，我一定会回报大家伙儿。”
说到情深处，秦五更红了眼眶。
听罢，春笋深吸了口气，唏嘘道：“你们的关系真好。”
“现在是咱们了。”秦五更咧嘴笑道。
“也是啊。”春笋也笑。
聊天间已经排到了收银台跟前，秦五更不让春笋动手，他把购物车的东西拿到收银台上扫码。春笋环顾四周，看从谏背朝着他们在僻静处打电话。
她看着他的背影。
结完账，秦五更推着购物车朝从谏走去，春笋跟在他旁边。
“秦五更，问你个事儿。”
“嗯？”
“从总监有女朋友吗？”
“没见过。”
……
“是有，但没带给你们见过吗？”
“不好说。”秦五更老实地说，“应该是没有，因为他整天不是出差就是加班，从来没见女的给他打电话或者来公司。可大宝看见他上过一个女人的车，那个女的不像是客户。”
“什么样的女人？”
“大宝说很漂亮，长得像一个女明星，很有钱，但是有点年纪的样子。看起来跟老大很熟，在车上给他整理领带。也就看到过这一次。”
有钱漂亮的老女人。
呃……
春笋强迫自己不要再想下去。
太玷污从谏了。
“你有男朋友吗？”
秦五更的问话让春笋愣住。
“没有的话可以考虑一下咱们老大哦。”秦五更挤眉弄眼，“我觉得你俩挺合适。”
春笋僵着嘴角反问：“你是怎么看出来我俩合适的？”
“说不好。”秦五更挠头，“就是感觉。”
“我感觉他随时会把我从办公室扔出去。”春笋说。
“老大不会。但是仇经理可能会。”秦五更打趣道。
春笋倒是对秦五更刮目相看起来。
原来办公室这一天的暗潮涌动他看出来了。
“仇经理的脾气一直这么古怪吗？”
“相处久了就习惯了。”秦五更仿佛安慰她，“咱们二部都是好人。”
是好人，但也很多怪人。
春笋报以微笑。
“你有男朋友对吧。”秦五更说。
春笋挑眉。
这话题绕不开了啊。
她刚说了个“我”字，看到从谏朝他们走来。她看着他走近，继续说，“暂时没有。”
秦五更买那一大堆东西，从谏开车送去了他的住处。把给办公室买的留在后备箱。之后从谏开车送春笋。
车上终于二人世界。
春笋坐在副驾驶，心情略紧张。
太安静了。
“能放音乐吗？”春笋打破了沉寂。
从谏指了指手套箱。
春笋打开手套箱，只有一张梁博的专辑，放进CD机里，响起了《出现又离开》。
梁博的歌声带着一种伤感，那歌词，春笋若有所思。
二人静静地听着，一曲结束，车里更加沉默。
下一首《日落大道》响起。
从谏把车停到路边，熄火。音乐停止。春笋诧异地看着他解开安全带下车，她不知道自己该不该也下车，坐在车里环顾车外。
只是普通的不认识的马路，绿化带那边是步行道，还有一些亮着灯的店铺橱窗。
从谏点起一根香烟，靠着车门吸烟。
原来是烟瘾犯了。
犯的真突然。
春笋也下了车，走到他身旁，靠着车身跟他并肩而立。
现在跟他叙旧，问他这些年过得还好吧，会不会有点矫情？
春笋思考着话题，手机铃声响起。
是江一燃。
“你还没下班吗？”江一燃问。
“干嘛？”春笋有点不满。
“我到水云苑，发现你不在家。”
“你怎么天天来啊。”
“我不来你吃什么？给你买了小笼包。”
“今天晚上我跟同事吃饭。”
“刚到公司就一起吃饭？你同事人不错啊。怎么样，那公司还行吧？要不要跟我爸说一声……”
怕江一燃泄密春笋忙打断：“我的事儿你别管，晚点给你电话，别打过来了。”
匆匆挂断电话，春笋有点心虚地抬头看从谏。
从谏看起来很平静，一根香烟燃了一半。
马路上没有汽车，一个男人骑着电单车从二人眼前驶过。
春笋把手机放进大衣口袋，抓着衣服两襟往一起合，吸了口气，说：“今晚还好，不太冷。”
从谏垂眼看她，嗯了声。
“这些年你……”
“跟一部的交叉年检，明天正式开始。”
春笋话刚开头被他堵住了，她瞪圆了眼睛：“啊？？？？”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十一颗笋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