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你的眼睛》零点零壹

16、第 16 章

　　接下来的几天里，贺靳真的没再出现，齐桪每日按时上下班，按时吃秦氏送来的饭菜。好像生活从来都是这个样子的。

　　星期一的下午，齐桪才从病房里出来，就接到了程汐钥的电话。让他回家吃饭。

　　所谓的家其实是程汐钥家，齐桪八岁起就在程汐钥家长大，所以他们都把他当一家人。

　　自从读大学搬出来以后，齐桪也会时不时地回去吃饭，团聚什么的。

　　发微信给张剑让他不要送餐后，齐桪打车回到青禾程家的别墅。

　　“齐少爷，你回来了。”李婶高兴地为齐桪开门。

　　“李婶。”齐桪唤了一声后把手里的水果递给了她。

　　齐桪走过玄关，看着沙发上的人喊道:“叔叔，阿姨。”

　　程赫章看着他说:“齐桪，回来了。”

　　李裳云一见是齐桪，两步走过来拉着齐桪的手，把他拉了坐在自己旁边，说:“齐桪，你可算回来了，这么久没见你，你怎么又瘦了。”

　　程汐钥从厨房走出来，刚听见这句话，反驳道:“妈，齐桪哪里又瘦了，你仔细看他下巴，明明已经在长肉了好不好？”

　　“真的吗？快给我仔细瞧瞧。”李裳云说着便拉着齐桪左瞧右瞧了好半天，看着齐桪削尖的下巴果然有点圆才满意地开口:“是长了那么点肉，但是还是太瘦了。齐桪，以后经常回来吃饭，阿姨给你补补。”

　　“好的，阿姨。”

　　“工作辛苦吗？是不是经常加班啊？”李裳云问。

　　“没有经常加班，我能适应的。”

　　李裳云和程赫章从小看着齐桪长大，早已把他当成自家孩子了。而齐桪又难得回来一次，每次回来总免不了被问长问短。

　　“妈，你这样我可要吃醋了哦！”

　　李裳云还在拉着齐桪问话，一个声音突然从楼梯上传来。

　　齐桪抬头，看着从楼梯上一步一步走下来的身影，全身僵硬到无法动弹，目不转睛地注视着那人，心里不停地念叨着他的变化:瘦了，头发短了，脸也变黑了，青涩褪去，多了几分刚硬，毕竟是从部队里出来的人。

　　程枭也紧紧地把目光锁在齐桪身上，下完楼梯就直接来到齐桪面前，旁若无人地说:“站起来，让我好好看看你。”

　　齐桪听着他有些沙哑的命令口吻，不由自主地起身。

　　程枭把齐桪从头到脚看了一遍，似乎还是不够，又把齐桪原地转了好几圈，确定他一根头发丝都没有少后，才紧紧把他拥进怀里。

　　“齐桪，我回来了。”

　　程赫章轻咳一声说:“好了，都回来了，开饭吧。”

　　齐桪退出怀抱，揉了揉程枭还在滴水的头发说:“怎么头发也不擦干？”

　　程枭嘿嘿笑了两声，高兴地说:“这不是着急见你吗？”

　　他的话直接把齐桪堵得哑口无言。齐桪看了一眼前面走着的三人，觉得气氛有些微妙。再看看自己和程枭这恨不得贴在一起的姿势，不动声色地拉开距离。

　　饭桌上，几人都沉默地吃着饭，只有程枭不停地为齐桪夹菜，而且都是齐桪喜欢吃的海鲜。

　　齐桪不由自主便吃了很多。

　　吃过晚饭，五人坐在客厅里聊着近况。话题大多都是围绕着齐桪的。

　　李裳云看着齐桪说:“齐桪难得回来一趟，今晚就不要回去了，我让李嫂把你的房间收拾一下。”

　　“不用收拾了，他今晚跟我住。”程枭拦住李裳云说。

　　他的话一出，几人都各自沉默着。

　　齐桪赶紧说:“我还是住原来的房间吧，我不习惯……”

　　“我知道你不习惯，等下我让李婶在我房间里打个地铺，这样我们就可以聊天了。”程枭打断他的话说。

　　李裳云和齐桪都还想说什么，程赫章直接叫来李婶，让她去程枭房间里打地铺了。

　　“谢谢爸!”程枭说，“齐桪，走我们去房间里，我有东西给你。”

　　说完拉着齐桪朝楼上走去。

　　程赫章、李裳云和程汐钥三人看着空荡荡的楼梯，相互对视一眼，都暗自思忖着。

　　李婶很快铺好床离开了。

　　程枭把门锁上，拉过齐桪让他坐在床边，目不转睛地注视着他。

　　“你也坐。”

　　齐桪拉过一旁的椅子。

　　对视半晌，程枭问:“齐桪，你没有什么话要跟我说吗？”

　　齐桪正襟危坐，打量了半天，说:“瘦了，也变黑了。”

　　程枭微笑着问:“还有呢？”

　　“威武了，也更帅了。”

　　程枭上前一步，把齐桪锁在自己身前，继续问:“你喜欢吗？”

　　齐桪心里咯噔一声，脸红了一片，不再言语。

　　“齐桪，我真的回来了，不会再离开了，你的心情和一切都不用再隐藏了。”程枭说完把齐桪搂进怀里。

　　齐桪胸腔里满满的都是感动，鼻息间清冽的气息让齐桪稍微有些不适，犹豫片刻，手扶上男人硬朗的肩膀。

　　对，他已经是一个男人了，不再是曾经不知天高地厚的男孩子了。

　　这是齐桪第一眼看见程枭时脑袋里冒出来的一句话。

　　而此刻，被这样厚实的怀抱拥着，安全感倍增。

　　“枭枭。”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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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见齐桪没下文，程枭放开他，注视着他的眼睛问:“怎么啦？”

　　“没，就是确定一下你是不是真的在。”

　　“傻瓜。”

　　程枭说着敲了一下齐桪的脑袋。

　　自然而然的动作，却透着无限的暧昧。

　　程枭看着齐桪红彤彤的脸蛋，忍不住伸手摩擦着。

　　“真好，你还在。”他嘀咕道。

　　“你说什么？”

　　“没什么，睡吧，你明天还要上班呢！”

　　在程枭的强烈要求下，齐桪睡床，自己睡地铺。

　　看着鼓起来的像小山包一样的被子，听着均匀清浅的呼吸声，程枭的心里被填得满满，连日来的担忧渐渐消散。

　　第二天，齐桪因为习惯性失眠顶着一双熊猫眼出门，旁边跟着执意要送他上班的程枭。

　　坐着程枭亲自驾驶的汽车，齐桪依然觉得不真实。

　　一早上浑浑噩噩地过去，中午再见到熟悉的人，齐桪才真的相信，那人确确实实地回来了，而且就陪在自己身边，一如八年以前。

　　中午齐桪不休息，所以程枭就陪着齐桪在医院食堂吃快餐。齐桪看着笔挺的身影混迹在简陋的公共餐厅，总觉得委屈了他。而程枭却若无其事地、认真细致地吃饭，丝毫不觉得自己的身份和这个餐厅格格不入。

　　吃过午饭，程枭潇洒地挥手告别，而齐桪却盯着大家探究的眼神和议论的话语继续上班。

　　才进办公室，赵峥就开口:“我一回来就被你喂了一大嘴狗粮。”

　　齐桪没想到他突然回来，冷不防被他这样一说，竟有些无言以对。

　　赵峥看着他一副不解释不辩驳的样子，心里吸了一口冷气。

　　“怎么样？什么时候带我去见见你那个又帅又多金的男朋友”

　　“谁告诉你那是我男朋友？”齐桪扫了他一眼，冷冷地说。

　　赵峥挑眉:“还用谁告诉吗？全院都在传。说什么又是送饭又是配餐，好不恩爱。”

　　齐桪听着他的话，莫名陷入沉思，半晌没说话。

　　赵峥见他这个样子，没再说话，直接拿起病历薄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