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第 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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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光依旧，他为侧着脸，面颊晰薄如玉。
“苏浓儿，我要你这一辈子留在我身边，鸠占鹊巢，赶走暖儿，这便是你的代价。这辈子，你休想出我司徒府。”
他的语气平静，我却早已手脚发寒动弹不得，一股强力的压迫覆在四周。我张了张嘴，却说不出半个字。
“我要你一辈子记着。”
司徒玉雪白的衣袂微扬，负手离去。我瘫软在水曲柳圈椅中，心下茫惘。
难道我要一辈子留在这里？没有答案。
日曦挤进眼中，我张开眼，面前竟已有人在。祝儿略显焦急地盯着我，见我醒来方微舒眉头。
“怎么了，祝儿？”我问道。
“不采楼被把守，守卫说浓儿你不能轻易出去。”她答。
我了然，司徒玉的动作果然不慢呢。如今连不采楼都难以出入，想要逃脱这里，除非是司徒玉猝死，否则恐怕难于登天。我惨笑，问道：“那么，你和云衣她们能出去么？”
祝儿点头，顿了一下，说：“浓儿是想要我出楼为你打探，好助你逃走么？”她的眉眼间隐着一股子淡定的傲气和了然，虽是问句，在他嘴中却似陈述。
我一愣，“你？”
祝儿莞尔不语。我看着这个小于我数岁的丫头，竟有些看不透。小小年纪，为了存活，早已将察言观色学得游刃有余甚至不动神色了。
“放心吧，我这就帮你去查探，若是我有能力，必定帮助你逃出去！”她的语气又轻松起来，眉头的城府也渐渐隐去。我只好点头，心想除了点头，我又能说什么呢？
窗外的翠竹挡住了几乎全部的视野，我托腮看着窗外一片寂寞的腥绿，为什么这些人依旧是这么虚伪，为什么所有人依旧是要隐藏自己的心，这些城府，这些心机，究竟这的如同爷爷说的，终究是逃不脱么?我以为情深温润的司徒玉，却为如此狠戾。我以为天真年幼的祝儿却是如此让人看不透。
这些，与我从前又有什么不同？
还在出神，祝儿已经回来了，她在我身旁站住，“府中之事与我们来时没有什么大变化，只是不采楼的守卫加多，还有不采楼的丫鬟们进出府邸都受到了限制，就连我也不能出司徒府呢。”
我没有惊讶，应了一声。
“府中利于逃走的，最方便就是水路，也就是来时看到的‘温泉’，极乐泉。可是如今你不能出楼，更是难了。”
我点头表示同意，听她继续说：“再则，不采楼在司徒府的角落，我看了看，墙院外设了五行阵，恐怕也难出入。
“还有这翠竹林，掩去了外面的视野，出了什么事我们都难以及时把我，也就不便随机行事。
“离着不采楼最近的，除了大少爷的书房莫伊斋，寝间夕潜居，就是二少爷的衣雪披阳轩了，也许可以利用二少爷离开也说不定。据闻，二少爷自小不能言，性子孤僻，倒是不易相处。祝儿能想到的，也就止于此了。”
我定定地看着她，“祝儿，你为什么要帮我？”
她浅笑，“还要问么？为主子分忧本该如此啊。”我听闻，也不再问。
祝儿的分析有道理，除了这几样，我几乎在没有可以利用的东西，想要逃出，我还有什么本钱呢？我换了一只手托着腮，思索起来。
不知是何出来的清香，清润的如丝缎的东西厮磨着我的脸颊，细微难辨的呢喃断续，那声音在念着：“暖儿，暖儿。”
我猛地转头，房中不知何时剩下了我与那个如玉般的男子。
“你做什么？”我拂开他的手指，皱了皱眉。
他挽起了唇瓣，若同含着桃花，微微开口：“你还是不要开口，不说话时，更像她。”他猛地扣起我的下颚，将我按在了墙角。他的呼吸带着隐约的香气掠过我的颈窝，我使劲想要推开他，显然毫无作用。
“司徒玉你放开我！你究竟知不知道我是谁？我不是暖玉，我不是你爱的人，你放开我！”司徒玉真的停下了动作，却抬头冷笑看着我。
“你以为你是谁，如今，你只是我买进府的贱婢，那什么与我讨价还价。不要再提醒我你是谁，若是我一时清醒，杀了你也只是小事！”
他继续在我颈间厮磨，人我怎么也推不开。是本能的如此害怕，被他拂过的肌肤都在战栗。就在这一刻，我突然发现，似乎还有一个重要的筹码掌握在我手中。我猛地拔下发间的银步摇，紧紧抵在自己的颈项，银片相击发出悦耳的声响，我开口：“司徒玉，你给我滚开，再不住手，我就让你看看你的女人是怎么死在你面前的！”
他修长的身体微颤，只是一瞬间却又恢复了傲然，“我的女人？哼，你竟还敢自称是我的女人？”
我轻嘲一笑，“我不是，可是我的身体是，暖玉是。我若死去，这世上就连代替暖玉陪在你身边的就只能是一撮骨灰！”我尽力镇定自己的声音，不让他听出我的紧张。微微将步摇施力，颈项一阵刺痛，我甚至能感觉细小血液的流淌。
窗外的天色渐暗，我已开始看不明晰他的神情，窗外的竹叶摩擦着发出窸窣声响，夏日的蝉鸣好似就是从这天开始的。我们僵持着绷紧脊背，肌肤相隔不过一层薄衫，虽然呼吸紊乱，我却也能感觉到他的紧张，到底，他还是被所爱牵绊。我动了动头，颈间的疼痛更甚，我发出低微的痛吟。这似乎打破了他最后的底线，他终究忍不住对暖玉的心疼，我背后的手臂松开，温度离开了腰间，僵持终于要结束。
“吱呀”，门被推开。一个娇小的黑影钻了进来。
“浓儿，要我帮你掌灯么？天黑下来了……唔……”
“祝儿！”我惊。
身前的压力全然离去，我却又感到大事不妙。
“嗞……”火光突然跃起，桌上的灯亮了，拿着火折子的却是一只修长如玉的手，明灭之间，看见他的冷笑。果真没有丝毫温度。
“苏浓儿，你想要这么一个无辜的人，死在自己面前么？”一字一句，无波无澜，“你竟敢威胁我，你知道什么是后果么？”他的气息，没有因为烛火点亮而回暖，只是越来越冰冷危险。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第 8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