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为攻略之神后》香菇灌汤包

85、完结

　　“那是谁？\"
　　士兵们推耸着张望，像密密麻麻堆叠的枝桠。
　　平静的海面上，莫谙独自坐着船，被来自新世界的风缓慢的送向岸边。

　　这是黎明。

　　“是公主！是公主回来了！”年轻的士兵奋力挥动双手，武器落在港口。他大声呼喊着公主的名字，和同伴欣喜若狂前去报告，花之国公主简直是刻在他们心中的月亮，挥洒着这么多年一系列翻天覆地变革的余辉。
　　而现在，被海贼绑架的公主回来了。

　　王室暗卫来得比他们想象的更快，士兵甚至都没能和公主说上一句话，他们就悄无声息的来了。暗卫像是黑豹，沉默的涌入，彬彬有礼又带着威压，守着公主上车。

　　过了三天，他也没听到花之国对外宣布公主归来的信息。
　　异样的不安在他心里升起。这是被软禁了吗？
　　而在他内心躁动迷茫到了极点的那天，一条震撼了整个世界的大新闻发布。“海军即将在本部港口马林梵多，处死白胡子海贼团的队长——“火拳”艾斯。”

　　从海军抓捕到艾斯，上层抉择，再到公布这件事，差不多正好是公主回来的时间。

　　莫谙离开前见了眼白胡子。
　　船上的海贼们诧异、愤怒，躁动又隐约开始担忧，谁都没有想到黑胡子会把昔日同伴卖给海军，可是，当那个男人出现在甲板上的时刻，就宛如这片海上的神祇现身，带着能征服世间一切的威压和力量，让人臣服。
　　白胡子的视线一一扫过在场所有人。
　　“我们。”他的目光和莫谙交错，落在自己儿子坚持带回船的少女身上，“我们会救回艾斯的！”
　　天空与海面之间寂静。
　　即便他身边还垂着代表病痛的点滴管，也不像壮年时那样有着斩断天地间一切的魄力，可没有人怀疑他的话，他们是因为他而聚集在这艘船的，也如此前无数次一样，因为他的话语而笃定，他们能守住船上的一切。人们纷纷回到之前的位置上。

　　“我要走了。”莫谙站在窗边说。
　　身份地位大相径庭的两人对视着。
　　他们是敌对，唯一交集的那个人被花之国所支持的世界政府关押着，此时关押在推进城里，正等待自己未来的死期。
　　白胡子看着房间里的少女。她在船上呆了许多天，和大部分人都打成一片，海贼们笑道，公主和传闻一点都不像，除了美貌外无一处像贵族。
　　非常符合他心中一个谋划者的形象。
　　在漫长的岁月里，虽然不耻，可是他见过很多这种人。他们在民众口口相传的形象总是受人爱戴，莫须有的光辉笼罩着他们，友善温和的外表下，是坚如磐石、欲望勃勃的内心。

　　太虚假了。

　　因为这份望过去纸糊般脆弱的虚假，连带她所有的行为都让人深思起来。
　　毕竟是艾斯稀罕的，也不能弄死吧。
　　世上最强的男人无奈的想。

　　见惯了大场面的少女，并没在这对峙中败下阵来。她脸上神情淡得像雾气，逆光中直直的接下了白胡子打量的目光，转身，侧脸描上一层耀眼的镀金，阴暗交错中有转瞬即逝的美。窗外蓝天衬得这世界仿佛永远灿烂美好，她在阴影中仰着头：“我会带艾斯回来的。”
　　下一秒，霸王色霸气突兀的、数倍增加，带着怒气，密密麻麻如乌云般充斥房间，压得人背脊弯曲。
　　空气停滞，莫谙扶着墙，行动时的关节仿佛戴上了沉甸甸的镣铐，后背被汗水打湿了一片。
　　她就这样一步一步的走出房间，

　　仍可能是谎言。
　　白胡子不无揣测的想到。他注视着她，脖颈间白皙的肌肤像是豆腐，昭示着这人的柔弱，却始终努力挺指背脊。太奇怪了。
　　过往的经历里，明明像是根本没有心的生物，不把别人的生命当回事，也不把自己的命当回事，如果赌命能换来好的价格，最是开心不过了。一棵树，连根都是腐烂的，其他细枝末梢的，像是骨气、情谊这类东西，更是烂得不行。

　　白胡子觉得她只是增加解释的筹码，可是她什么也没说。一开始上船时，白胡子有察觉到，她对自己是有图的，话语，与海贼间的情谊，艾斯的眷恋...一切都可能是武器。
　　曾经处心积虑把一切当做棋子的当权者，像是并不在乎他的看法，她只是重复了一句“我会带艾斯回来的。”然后，踏出最后一步，站在门外，无比用力的呼吸着，仿佛如释重负。

　　是演戏吗？
　　这一秒，白胡子是迷茫的。

　　*
　　回到花之国的那一刻，莫谙救感觉到父亲对自己的警惕。
　　宫殿成了不透露一丝缝隙的笼子，训练有素的宫女和暗卫穿梭其中，曾经的主人百无聊赖的靠在床上，打哈欠，玩头发，等着和自己的父亲通话。

　　“hey！好久不见，父亲大人。”
　　“真是好久没见了。”可视电话虫里，老人正襟危坐的坐在世界政府会议室中，“我的女儿，这次回来，你想做什么？”
　　“只是想念父亲大人罢了，我还能做什么呢？”莫谙笑着，“不对，你是在怕我做什么呢？父亲大人。”

　　国王畏惧着自己的女儿。
　　又爱着她。
　　他们两的谈话简直像是蜂蜜里拌着地雷，亲密又宽慰，警惕又敬叹。
　　从殖民地最近的动向，谈到了商会的制度优化，最后，国王答应了她的要求。

　　“你是我最聪明的女儿，我一直猜不到你想干嘛，陌生的让人害怕。但是，没有人能从推进城劫狱，那小子也是必死的，你能从中找到什么转机吗？”
　　转瞬之间，国王的表情古怪，“我知道你之前是被他救了，难道，你是爱那个小子？爱到了愿意为了他回来？”
　　他看莫谙的眼神，像是在看一个明明能考满分但是为了男人弃考的不孝女，鄙夷，诧异，又慈祥温和。
　　——这样一想，还意外的觉得自己这女儿像个人一样，让人无端父爱蓬发。

　　莫谙：....

　　艾斯被关在推进城第六层。

　　一路上，莫谙所经之处，两旁关押的海贼沸腾得像是从没见过女人，一片喧闹中，两人隔着牢房见到了彼此。青年□□着上半身，垂头跪坐在幽暗的牢房中，身上疤痕错杂，还没痊愈，而他黑发黑瞳，像是受伤又桀骜的孤狼，混杂着脆弱和阴鸷。见到她的一瞬间，艾斯眉头皱起，动作间海楼石做成的铁链发出声响。
　　“你被抓过来了？”他挣扎着，想要往前，脸上表情像想要咬死莫谙背后的侍卫。
　　“不是。”
　　莫谙轻轻摇头，复杂的看着他。牢房门打开，侍从后退，和监狱的人站在一起。
　　两人没有给他们一丝眼神，只是望着对方，隔着牢房，沉默不语。

　　莫谙走近了，艾斯发现她穿着华丽精巧的长裙，与她在船上每天穿着个麻布和自己胡乱跑的时候，完全不同。更美貌了，带着高高在上的距离感，不像个真人。
　　艾斯反应过来，她是回家了，看起来还过得挺好。

　　直到近得不能再近了，莫谙才挺下脚步。侍从往前走了两步，想阻止，又在艾斯看向他时，像是被吓到了般的收回了脚步。

　　少女跪坐在他面前，垂头，伸手缓慢的抚摸了遍他身上的伤口，她抿着嘴，神情前所未有的认真，以至于忘记控制脸上的表情，指尖划过粗糙的伤口，时不时的、像是被人刺痛了般整个脸瑟缩了下。
　　慢慢的，她像是有点生气，软乎乎的脸颊鼓了起来，呼吸间又忧虑的停顿了下，皱眉，眨眼。
　　“他们可能是想我死吧。”艾斯好笑的看着她。他说话时，呼吸缓慢又用力，炙热的呼吸喷到她脸上，烫的脸颊泛起淡淡绯红。

　　小姑娘抬起脸来。两人鼻尖对着鼻尖，她怔了片刻，“你瘦了啊...”
　　地上的影子想是落在窗户上的皮影戏，亲密的依偎在一起。

　　艾斯知道莫谙回去后，竟然还很高兴。
　　他快活的说，“我还怕我走了后，老爹那你威胁世界政府呢。还好，你现在回家了，不会落到两难的处境...”

　　莫谙乖巧的听着，艾斯仿佛只是出海前不放心的年轻海贼，可周围放着一份刊登他处刑时间的报纸。他的死期就要来了，艾斯的眼瞳还是像干净的黑曜石，永远明亮，里面倒映着莫谙——那是一张痛苦和忧虑似乎要溢出来的面庞，在和他对视。

　　“因为我死了，海上又要有新的波浪了。”说到这，少年顿了下，压低了声音，“去南海吧。你说过你不想做公主了，那就去风车镇，你可以去找我的弟弟，路飞。那小子虽然不靠谱，但是也算个海贼了，老爹他们顾忌太多，可能不会接受你，但是路飞会保护你。”
　　他死死盯着少女的眼眸，希望能把这段话刻在她心里，牢牢记住。
　　艾斯说话速度不算慢，莫谙却听出了他一字一顿说话的效果。她的世界被定格在那张年轻的脸上，像是慢镜头。
　　她歪了下头，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心情，不可思议的问，“你只有这个要说的吗？”

　　“也不是。”可能是光线太暗，蒙了层黑纱般，艾斯看起来有点犹豫和畏缩，他问：“小时候，你为什么要突然离走？”

　　“只有这个？”她认真打量着他。
　　青年眼神真挚又透彻，他真的只是想要这个回答。他和以前很多次一样，看起来一点也不像赴死之人，目光一寸一寸的描过莫谙的脸庞，然后，惊讶的睁大眼睛。

　　寂静中，少女困惑的流着泪。
　　她脸上带着让人想拂面的脆弱感、透明感和缥缈感，仿佛下一秒就要消失。

　　原来，真的有人原本就是这样的啊。
　　不管她怎么不相信，怀疑，猜测，可是他真的就是这样的人啊。
　　像天空中燃烧的火焰般不可直视。

　　无数经她经历过的、或者见过的画面在眼前重叠。栩栩如生。
　　他们是活的。
　　那她自己呢。
　　还算是人类吗？
　　她活了多少年了呢？

　　有关自己的一切都让人迷茫。
　　一开始，似乎从她幼时顿悟的那一天起就不一样了。

　　“我...”
　　青年温柔的吻去泪水，湿漉漉的睫毛擦过肌肤，少女像是委屈极了，大颗大颗的眼泪往下落，却说不出一句话。

　　*

　　花之国王女，脸暖心冷，行事作风贯彻精致的利己主义，平日里作恶多端惯了，后遗症就是，但凡她什么举动，世界政府那群老头子心里都会揣摩一番。
　　肯定不是什么好事。

　　海贼那边体验生活一个月，这公主殿下像是突然开窍了般，愿意嫁入天龙人了，花之国的权力也不是那么在乎了。之前牙关紧咬的“殖民部署处”也放权，笑呵呵的给自己父亲出谋划策，像个耐心又温和、尽职尽责交接工作的前任。
　　父女两一副父慈女孝的模样。

　　婚礼定了艾斯处刑那一日。
　　这边刚砍了人头，拿盆水把血冲一冲，那边就和平鸽、鲜花和婚纱，两人在世界政府和花之国的注视下步入婚姻殿堂。
　　坟头结婚。
　　挺吓人的。
　　这场闹剧的主角之一，艾斯，行刑前一天知道了这个事，情绪很是激动，以至于上处刑台时还一直死死盯着新娘。

　　黄猿心想，花之国这波嘲讽确实很到位，大海上血性方刚的汉子，要死了还遇到这事，极具侮辱效果，是让人不能平静。
　　真是做什么孽啊。

　　天龙人厌恶和海贼待在一个空间，更何况是有着污秽血统的恶魔之子。
　　新郎和新郎被安排在干净、温暖、又能高高在上俯览全局的地方。
　　侍从们训练有素的在刑场和宫殿之间穿梭，代表花之国送亲的人们换上洁白的衣物，带上精致的银质饰品，笑意融融，喜庆欢乐。

　　连同世界各个角落的可视化电话虫开着。
　　这是一个宣誓，也是预兆，有着海贼王血统的恶魔之子和白胡子海贼团一同陨落，海贼式微，而作为大海上最大第三方势力的“花之国”，则会和背后站着世界政府的天龙人联姻。
　　整个世界维持微妙的平衡破坏，天平完全的倾倒向一边。
　　以后，站在海贼那方对立面的，不止是海军，还有庞大的、占据成衣食住行这些基本行业的平民。

　　婚礼前一夜，莫谙被多弗朗明哥抓着脖子摔在地上。
　　明明是偷溜进来，却倘然自若的像是主人公，阴桀的金发男人挽着袖口，笑着，居高临下的望着她，“你这样做的理由是什么？”
　　地上垫了好几层天鹅绒，莫谙像没事人一样的爬起来，嘴里嘟囔着“白胡子船上待了一阵，怎么感觉体质变好了。”
　　起身，她继续之前的动作，梳起一头漆黑的长发，斜着眼眸漫不经心的问：“王下七武海，就是这样对待上司的吗？”

　　王下七武海听命于世界政府，必须依照他们的意志行事。
　　而作为花之国和世界政府联合的关键人物，只要婚礼一结束，她就作为一个“符号”，必须安稳的存在于大海上，悬挂在平民的心间。
　　男人盯着她，脸上挂着的虚伪笑容渐渐消散，皱眉，几秒后，又不爽的的啧了一声，“你需要这些吗？我还真是被你骗了。”
　　“无所谓，这一切都无所谓。随便你想什么。”为婚礼准备的珠宝和婚纱摆在一旁，公主殿下坐在梳妆台上看着自己，露出一个轻佻又潇洒的笑容，眼神亮得像星辰。“明天一过，什么都不重要了。”

　　*
　　行刑台上，战国向世界宣布了艾斯的身世，现场所有人为之震惊。

　　莫谙眯了下眼睛，远方，海贼和海军的战争已经开始。
　　新郎对一切都不在乎。
　　战争、鲜血、海贼，对他而言都是另一个世界的东西。
　　他扭动了下肥胖的屁股，想睡觉，身边的少女戳了下他，问他要不要去转播台上讲几句，作为天龙人的代表，告诉所有人这是属于谁的世界。
　　“现在全世界所有人的目光都在这个转播上，你是今天的主角，也应该让他们知道，在我们天龙人和低贱的海贼之间，要选择谁。”少女从来没有这么温和过，美得像天际飘过的云，让人头晕目眩。

　　意料之外的小插曲出现。
　　战国忧心忡忡的盯着行刑台。
　　新郎和新娘出现在转播的画面之中，画风天差地别到仿佛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驶向海军本部的红发海贼团上、白胡子海贼团和海军的战场上、逃犯乱蹿的推进城中....无数人因为那个人而愣神，停下视线。
　　他们注视着那位殿下。

　　即便是濒临死亡，艾斯也是仰头，看向她。
　　莫谙仿佛能感受到这股目光。
　　她扭过头，黑发间的银制饰品熠熠生辉，和阳光交织成一片扫在她脸上，眼眸绿得仿佛湖面上波光粼粼的倒影。
　　她身上总是笼罩着一股冷漠的飘忽感，明明碧绿的眼眸耀目得仿佛透光的玻璃纸，却隔着空气都感觉到坚硬的冷感，透着一种怪异的美。

　　镜头里，那位传闻中的公主殿下，笑了起来。
　　那笑容微妙的带了些慰藉和无可奈可，非常的违和。

　　其实我也是第一次干这种事情。莫谙幽幽的想。

　　抽出发饰，手起刀落，说话的天龙人不敢置信的捂住喉咙。那里开了个偌大的洞，正咕隆咕隆的往外冒着鲜血。
　　刺中他的人一把推开他，抢过镜头，愤怒的挥手呐喊，“你们他妈要被这群傻逼天龙人奴役到什么时候！”
　　少女脸上溅了鲜血，说话时睫毛上的血滴往下滚，诡异的像沾了血的精美艺术品，白与红对比鲜明。望着那个镜头的人里，有不少平民见过她演讲。
　　很多年了，出于各种目的，她在衰败的国家里，在贫苦的平民里，用各种话术，夹杂着煽动、威逼利诱，虚构美好的未来。她总是挂着胸有成竹的微笑，腹稿背了几百遍，每一个动作都是设计过的，看起来任何事情都在她的掌握之中。
　　只有这一次，她脸蛋涨的绯红，无比用力，连呼吸都有些急促。
　　“人类的勇气！就是面对强权时的勇气！”

　　脸上的鲜血还没来得及擦干，少女被人按着头，重重磕在地面上。鲜血一股一股的往外冒。
　　天龙人被一哄而上的侍从救走，有人想制止莫谙，又能不能杀了她。没有人知道，这件事之后，这位公主又是身份，能对她做到什么地步。
　　似乎是对她带着恨的。
　　他选择了最原始的一种，能给人带来痛苦，又是皮外伤的一种方式。
　　——他抓着少女的头发，一下又一下的往地下咂。

　　很多人惊呆站在原地，也有人上去压住狂暴的艾斯。他们第一次知道，原来贵族身上也能流那么多血，也是那样的狼狈。公主胸口那一快被血液染成暗红色，黑发粘成一块，趴在地上时，只有胸口起伏证明她还是活着的。

　　其实是不痛的...耳鸣和眩晕之间，莫谙艰难的想。
　　这么多年了...她一直在思考过一次又一次的死去又重来，到底是为了什么？
　　只要有一次，她能改变点什么就好了。
　　哪怕改变一点一点也好。

　　现场一片混乱。不对，整个世界，都因此乱套了。
　　战国愤怒又惊恐的大喊，让海军关闭转播，可还是太晚了，镜头上的最后一幕，是属于公主的鲜血染红了胸前的白裙。
　　“完蛋了。”他脱力般的坐在椅子上，从天龙人执意要上台的那一刻，他就开始不安，可他没想到是这个，怎么会是这个。
　　从莫谙出现在平民们面前那一刻起，她的那些话，会作为这个世界的“王侯将相，宁有种乎？”被记录在历史上。
　　几百年间，由天龙人和世界政府共同建立的、根深蒂固在平民脑中的威严，很快就不复存在了。
　　他有些恨那个罪魁祸首，又有种自暴自弃的诡异轻松感。

　　战争仍然在继续。海军们虽然受到震撼，却并不明白这件事即将引起的一系列纷乱，他们依旧忠心，守着自己心中的正义，和海贼们厮杀。
　　花之国送亲的人们，彼此交换眼神，掏出藏在白衣下的武器，主动进入战场，代表神圣的白衣上，各种鲜血混杂在一起。
　　他们像是一支奇袭队。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救下莫谙，解开艾斯的镣铐。

　　白胡子的船攻打进内湾，草帽一伙领着逃犯从推进城中出来。
　　索隆见到了尽头的光亮，在各方势力错杂的战场上，突然想起了幼时自己和一个女孩之间的对话。
　　那是他见过最少年老成的人，笃定他会走向不同寻常的道路。
　　当然，她也一样。

　　半昏半明之间，莫谙恍惚中见到了艾斯的身影。她努力睁开眼，见到了被赤犬拦下的艾斯，他焦急的望向自己，只是想尽快脱身。

　　头脑昏昏沉沉，一扯到面部就火辣辣的痛。可是，她觉得有些话必须要说给艾斯听，她搀扶着，站了起来，用力的挥了挥手。
　　“那个时候，在港口，你劝我活下来。”莫谙觉得自己眼泪都要掉下来了，“活下来！这么多人都很爱你！为了我们活下来！”

　　她看到艾斯睁大眼睛，不过一秒，眼神起起伏伏，重新找回焦距，亮的仿佛几百颗星星聚在一起。确认艾斯听到了，莫谙心满意足的晕了过去。

　　再醒来时，战争已经结束了。
　　路飞一把鼻涕一把眼泪，人群在欢呼，莫谙望着绿发的剑客，失神般的喃喃道\"奇怪....为什么感觉那么眼熟呢\"

　　\"莫谙！”有人大声喊着她的名字，
　　长发被风吹起，少女迎着风回头的瞬间落进了一片赤红色的海洋。炙热的、燃烧的火焰化作人形抱住了她。
　　“我没事的。”短暂的拥抱后，莫谙撑着他的胸膛，格外仔细的看了他一遍，从上到下，反复的确认着。
　　身边有海贼大大咧咧的开起了两人的玩笑，艾斯无奈的看了眼他们，有些心疼的抚摸了下她额头的伤口，已经结伽，看起来还是惨兮兮的。
　　”痛吗？”艾斯小声的问。

　　他们两个人，谁都说不清楚谁更惨。
　　似乎是劫后余生的后怕，莫谙全身都在抖，她送了一口气：“你活下来，真的是太好了。”

　　”是的啊。真好。“艾斯呆呆的看着她，重复她的话语。
　　过了会，莫谙又问，“命运是能被改变的，是吧？”

　　艾斯没听明白，他其实也疲倦极了，□□强撑到极限，思维因此而格外缓慢，但是，他还是思索起莫谙这句话的意思。
　　“不用明白也一样。“莫谙伸手摸了摸他的头顶，柔软的黑发触感和几年前没什么区别，”我们都活下来了。“
　　“现在的我不是公主了。但是....\"

　　\"以后不管是面对什么样的命运，我们都会一起活下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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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完结了，心情很复杂，太困了，明天再来写感受。
感谢看到这的每一位读者。感谢在2021-02-23 00:31:26~2021-03-26 02:46:4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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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