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九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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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分荡漾》/池疏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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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臂被打的那一刻，沈沅还是不敢相信的，完全没想到有一天自己身上会挨木棍，直到右手剧痛传来，眼泪不受控的啪嗒啪嗒往下掉，身子都站不稳了。
身后围观的居民见此场景都被吓到了，大呼，“哎呦，我天呐，夭寿了，你们还是不是人啊，连小姑娘都打。”
围观的人群在一刹那也骚乱起来，“快叫救护车吧。”
听到声音，一起来闹事的另外三个人也看了过来，为首的大汉一把掰断了手上的木棍，怒不可遏:“谁他娘让你先动手的？”
打人的大汉一瞬间也慌了神，反问:“不是你先动手的吗？”
“我他娘是吓吓他。”
大汉扔了手里的木棍，怒骂道:“滚犊子。”
离得近的两个阿姨急忙上前去扶沈沅，声音焦急的不得了，“小姑娘，小姑娘。”
谢子珣已经在她被打的一瞬间，一个箭步也冲了过来，看她仿佛脱骨般没了神志，一时也有些慌张，想抱起来去医院又怕再次伤到她手臂，迅速换到对面的位置，小心扶着她那只受伤的手，随后一把抱起来往外冲，边跑边喊她名字，“沈沅，沈沅。”
沈沅闷哼一声，忍着疼，艰难动了动右手手指，还受控，她微微笑了下，吐出几个字，“还行，手指能动，不算废掉。”
谢子珣眼眶瞬间红了，脚下更快奔跑起来，压抑着哭腔，“我这就送你去医院。”
“还挺疼。”
沈沅咬着牙，笑出来。
“你为什么要凑上前？”
“本来是想找个看热闹的绝佳位置，没想到热闹出在自己身上。”
沈沅看他表情凝重，下嘴唇要被咬破，苦笑道：“你表情别那么悲壮，搞得我好像要死了一样。”
谢子珣跑得很快，不一会儿已经出了家属楼，一路狂奔至沧海距离最近的南门，招了个出租车，然后小心把沈沅抱进去坐下，跟司机说了声目的地，自己坐到她身边，一会儿看她，一会儿看司机，不停催促快些。
沈沅疼得脸煞白，额头渐渐浮起薄汗，看他神情着急慌张，怕他先失控，也不喊疼，抿唇坚持着不说话。
他们去的一附院，是离学校最近的医院。
下车谢子珣还想抱她，被沈沅拒绝了，她走了几步，觉得疼痛没那么凶了，“没事，我还能站住，你去挂号吧。”
谢子珣不放心，扶她到大厅等候区坐下，自己赶紧去挂号，几分钟后，两人前往指定诊室。
接下来的所有的治疗过程，谢子珣全程陪着，患处在手腕上方约十厘米的位置，不到手肘处，CT拍完，万幸没骨折，但那一个大肿包已经足够触目惊心。
各项检查之后，医生告诉她手臂的情况，红肿有瘀血，至少要休养一两周。
简单处理和冷敷过之后，医生开了些活血化瘀的药，并叮嘱多休息少运动。
从医院出来后，沈沅要他送自己回学校，因为手不方便，需要人照顾，回宿舍还给室友添麻烦，又不敢告诉父母回家，只能跟温晴圆说了声，去舒惜语家住一周。
舒惜语还没下班，温晴圆下楼来接她，看到她身上挂着谢子珣的外套，再一看手，吓得不轻，下一秒就要给沈印慈打电话，沈沅急忙拦下，因为动作太着急牵动伤口，嘶了声。
温晴圆心疼不已，从谢子珣手中接过处方药和病历单，准备接过沈沅，搀她上楼。
沈沅半靠在他身上支撑站着，谢子珣知道这边家属楼是没有电梯的，觉得她目前这么上楼有些勉强，提议说：“还是我送你上去吧？”
沈沅知道他又要抱，脸一红，出口拒绝了，催他：“没事，这点楼梯我还是行的，你赶紧回水果店看看吧。”
谢子珣犹豫了瞬，“那我晚上再来看你。”
温晴圆看着他俩的互动：“……”
这什么新时代依依惜别的场景。
“不用，你回去吧。”
沈沅随后伸出左手搭上温晴圆，随着上了楼。
谢子珣目送她背影消失在楼梯口，看了眼手机，辅导员已经给他了好几个电话，他回拨过去，接起，“嗯，王老师，是我。”
王看听到他声音终于松了一口气，开口便问：“去过医院了吧，那女学生没事吧？”
“不太好，要休养两周。”
谢子珣往水果店走去，想到下午发生的事，眼睛闪过一丝凌厉，“那几个闹事的人呢？”
“保卫部没赶上，全跑了，不过有监控录像，他们也跑不了。”
王看有些遗憾，“曲清一在我们这边，老师正在问话，学校的话，已经报警了，你也别担心，这事会得到一个公平的处置。”
谢子珣嗯了声，随后王看挂了电话。
他走过去推开水果店的门，打开灯开关，四处看着，仔细观察店里的情况，下午被踩烂的水果，一滩一滩的，各色混在一起，汁水流出来，有的是滩块状，有的是长线状，因为过去了两个多小时，气温又低，此时已经在地板上凝固，烂水果加上绿叶，看上去混乱不堪。
墙上也被喷上了些。
因为租的店面，需要格外注意保护，谢子珣抽了张纸巾，凑过去去擦墙上的水果汁印迹，擦不掉，又喷了些水，才擦掉，因为离得近隐隐还能闻到水果的香气，各种混在一起。
意识到普通方法可以擦掉之后，谢子珣站了起来，拿起扫把，把地上的都扫到一起，一趟又一趟投入到垃圾桶里。
过了两个多小时，总算把垃圾都收拾出去，谢子珣看了下时间，已经是晚上七点半，他拿出手机给沈沅发了条短信，“想吃什么？我送过去？”
这次短信总算有了回复，“吃过了。”
谢子珣茫然坐了会儿，开始思考水果店的未来。
收到短信的沈沅刚吃完饭，正享受着来自温晴圆亲手洗草莓然后送到嘴里的服务，她啊一声，那边就给她叉个草莓送到嘴里。
温晴圆换着电视频道，看她吃完止疼药悠哉的样子，凑过去问：“你手怎么搞的？还敢瞒着小姨姨夫，胆真是肥了。”
她点了她额头一下，“还有刚才那个男生又是怎么回事？”
“他是你家楼下那边水果店的老板，今天被人砸店。”
沈沅啊了声，咽下她递过来的草莓，又继续说：“我纯属凑热闹的，不小心被误伤了。”
温晴圆咂舌：“法制社会还敢这么嚣张？”
“而且感觉还是找的人过来砸店。”
回答她的是长嘘一声。
“那待会儿我妈回来怎么办？”
她看了看沈沅手上的伤势，有些担心。
“就说我过来找你玩，不小心撞门上了。”
沈沅很快说出一个理由，又啊了声，示意她可以递草莓过来了。
夜渐渐深了，不一会儿加班的舒惜语和温响回来了。
温晴圆事先说过沈沅过来小住，下班后舒惜语进来偷偷看了下，看沈沅已经睡下，又踮脚小心走出去了。
待她出门后，沈沅在被窝里又拿出手机，回复室友消息，跟她们简单说了下自己的情况。
她右手不便，只能用左手打字，费劲的很，只能尽量简短了说。
客厅的说话声响了会儿，不一会儿沈沅听到关门的声音，她知道舒惜语夫妻俩睡了，环境安谧，她今天又发生了太多事，忍不住困意上头。
沈沅往下缩了缩，闭上眼正打算也睡觉。
手机突然震动了下，是谢子珣。
【我在楼下，有东西要给你。】
沈沅坐起来，左手食指触碰手机屏幕，回消息给他，同样简短，【什么都有，不需要。】
【可以让你解闷的东西。】
【怎么拿？我下不了楼。】
【住几楼？】
【五楼。】
沈沅按了下自己床边的小台灯，闪了几下，提示他，【能看到吗？】
【嗯，看到了，你到窗边来。】
沈沅掀开被子爬起来，走到窗边，低头向下看，看到一个身影，正挥舞着一方形光源标识自己位置。
家属楼睡得早，此时已是晚上十点半，整栋楼早已关了灯，沈沅屋里也黑着，只有手机屏在亮着，模糊能看清那人是谢子珣。
她费力打出几个字，【怎么送？】
【等我一分钟。】
沈沅凝神往下看，想看他会怎么做，过了会儿，只听到下面传来嗤嗤沙沙的声音，像是螺旋桨破空飞行的声音。
夜色中，所有东西都不甚清晰，直到那遥控飞机到她窗前，沈沅才反应过来，发信息给他：【你控制的？】
【你看它挂着什么？】
沈沅手机开了手电筒照过去，有了光线，这才看清这架遥控飞机的全貌。
大红色的机身，线条流畅，机头罩是纯黑不透，合金骨架，螺旋桨高速转动着，样子很霸气，但起落架上却挂着一个粉色的小袋子。
谢子珣操纵飞机悬停在她窗边，又从地上拿出一个手电筒，确定方向后，按下开关，照到她窗边，沈沅视线顿时明亮起来。
手电筒的光围绕她窗口转了几圈，最后精准停在遥控飞机上，照亮了一片，他发短信给沈沅：【小心螺旋桨，慢慢拿下来。】
沈沅趴在窗边，慢慢试探着伸出左手去够那个粉色的小袋子。
手电的光明亮，照在遥控飞机上，配上她伸手过去的动作，还有咬牙认真的脸，场景仿佛重大信物的交接仪式般。
郑重，又受人瞩目。
作者有话说第9章 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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