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l]艺术生》开普勒62e

24、Part 24

　　“所以，你是喜欢我为你打架？”夏橘懵了一会儿之后下意识反问，“你是觉得这样做才能表达出我是真的喜欢你吗？”
　　什么？！
　　陈瑾“约法三章”的尾音还没有落到地上，就被夏橘的话惊的微张着嘴合不上。

　　三分钟之后。
　　陈瑾板着微红的脸颊，手里握着一把不知从哪里翻出来的塑料小尺子，有一下没一下的拍着手心，在夏橘面前来回踱着步。
　　“第一，你以后不准打架了。”
　　夏橘抬眼，辩争似的咕哝了一句“我也就打了这一次架啊……”
　　陈瑾的脸上更红了，她手上的小尺子用力的往手心拍了拍，然后强装着镇定继续说：“也不准和我顶嘴……”
　　夏橘撇撇嘴没辩了，点点头给她数数：“两条了啊。”
　　陈瑾瞪她：“哪有两条？我还没说第二条呢！”
　　夏橘服气，欠身作了个揖：“您继续说。”
　　“第二，不要翘课，以后要回教室去好好念书。”
　　夏橘挑一挑眉毛，眼神下撇着想了想，说：“行吧。”
　　陈瑾见她答应，放下尺子，看向她的眼睛：“第三，我们要考上一样的大学。”
　　夏橘对视着陈瑾的目光，思忖片刻，用打着商量的语气说：“那你看，咱们都填Z市城市学院的志愿怎么样？”
　　陈瑾沉默了几秒钟，拿起尺子在夏橘脑门没伤的地方敲了一下，然后转身想离开这个寝室：“当我刚才的话没说。”
　　没走出几步就被拽了回去。
　　夏橘语带笑意：“别介啊，连句玩笑都开不得。”
　　她歪着脑袋，看着面上潮红还没有褪尽的姑娘，笑说：“但凡你说的，我有什么没答应你？”
　　陈瑾瞪了她一眼。
　　夏橘就笑，牵着陈瑾的手，拿起那把小尺子放在桌台上，五指没入陈瑾的五指根，和她紧紧相扣着。

　　“……”
　　“你怎么知道我和人打架了？”
　　“你揍的那两个男生是我们班的，有人看见你们打架了，来问我。”
　　“后来呢？”
　　“然后我想着去看看你有没有受伤，毕竟那是两个男生，长得还都比你高。”陈瑾说，“在你班里没看见你，就猜你是被叫去办公室了，然后在你们班后门等你。”
　　“然后嘞？”
　　“然后没多久我就看见一个疯姑娘蓬着头发头破血流，十根指头肿的像胡萝卜一样，没头苍蝇似的扎过来。”
　　“欸嘿，”夏橘不好意思的笑，牵着她的手就把脑袋扎进陈瑾的怀里，“我当时有那么丑吗？”
　　“丑。”陈瑾据实说。
　　夏橘从她的怀里探出头来，不满的哼哼了两声。
　　陈瑾无奈的笑，揉揉她的头发：“丑就丑呗，我又不会嫌弃你。”
　　夏橘又哼哼两声，重新扎回人怀里，要人抱着。

　　或许是先前情绪太激动，现在终于平静下来了。
　　夏橘趴在陈瑾的怀里，没一会儿便睡着了。
　　呼吸轻轻的。
　　陈瑾费劲力气将她挪上床，看见额头上的紫色药水被自己的衣服蹭掉了一点，又拿过药水瓶子重新给她上药，然后给她掖了被角，站起身来。

　　——是不是一时冲动呢？和夏橘在一起？
　　她将药水瓶子放回原位，问自己。
　　然后下意识的否认。
　　这显然是，压心底里某个声音作祟已久的后果。
　　——这个姑娘任性到有些野蛮，疯狂起来不顾一切，执拗的以自己的方式活着。讨厌一个人就是讨厌一个人，可以霸道的买许多原味的苏打水把别人喜欢的桃子味挤到一角，可以幼稚的翘了一节又一节的课还不知悔改；喜欢一个人就是喜欢一个人，没有欲擒故纵，眼睛里的亮光都像是在说“我喜欢你呀”，哪怕几天前还冷冰冰的对别人说：“没有经过我的允许，你凭什么坐我的位置？”
　　——这个姑娘赤诚又任性，她是自由的。是她想要成为的样子。
　　许琴对她说：对别人要有礼貌，叔叔阿姨讲话一定要回答；不可以使小性子对别人摆脸色；即使不喜欢人家也不可以表现出来，谁知道你以后会不会有求于人？
　　她从来没有想过，作为一个人，是可以自由的。
　　她向往成为夏橘的样子，自然而然的喜欢这个姑娘。

　　有什么可一时冲动的呢？
　　陈瑾回头看看熟睡中的姑娘，睫毛随着呼吸轻轻的颤动，她看见这姑娘的发顶冒出了淡淡的一小截白金色。
　　喜欢就是喜欢。
　　既然喜欢，又为什么不能在一起呢？
　　她轻声的笑了。

　　陈瑾回过头，开始给夏橘收拾书桌。
　　明明前不久她才给她收了一遍，没多久桌子又乱回从前。
　　乱七八糟的杂志小说一本摞一本，堆成了一棵矮胖的圣诞树，足有四五十厘米高，一面小镜子被这摞书压住一个角，镜子上面散乱着堆着两只苏打水的瓶子，和吃了半份的芝士焗饭的外卖，还有零零碎碎的笔啊橡皮啊小夹子之类的东西。
　　陈瑾叹了口气。
　　书一本一本的拿书签夹好，叠成一叠。
　　喝完的苏打水瓶子扔进纸篓。
　　没吃完的外卖放到门口边，等待会儿下楼的时候顺便带下去扔了。
　　笔和橡皮扔进笔筒里。
　　从小柜子上拿了一个亚克力小盒子将小夹子之类的杂物品收好。
　　陈瑾拿起桌上摊开的眼影盘合上放在一边，看见了一只香薰蜡烛。
　　小小的，白白的，细闻有淡淡的薰衣草香味。
　　蜡烛芯是黑色的，却只浅下去一个小圆坑。
　　应该是用来助眠的。
　　她不由自主的想起那个漫天烟火的夜里，那首温柔缱绻的《美女与野兽》，那个不甚真实的吻，和那一句：“I’m just a little weak on my feet, Would you light my candle”
　　陈瑾莞尔，拾起蜡烛和边上的一小盒火柴，抽出一支火柴滑燃，点亮蜡烛。
　　淡淡的薰衣草精油香味弥漫开来。
　　虽然不知道这句话是什么深层含义，但是潜台词又怎么读不懂呢？
　　又怎么可能不想答应呢？
　　只是一时的胆怯，一时的对未来的恐惧，她沉默。
　　沉默到面前的姑娘欣喜不再，惊慌，失望，最后漏洞百出的解释。
　　她勉强自己说了一句：“这么开放的吗？我被吓一跳啊。”
　　说没有失望那是不可能的。
　　对自己的失望。
　　没有说“好”的决心，在没有答应的时候居然有“我还正常”的劫后余生的感觉。
　　她懂事，知道自己和一个姑娘在一起意味着什么，所以犹豫。
　　但是现在，还好一切都走回到了原来。
　　还好她们没有错过。

　　——We could light the candle.

　　陈瑾做事一向稳妥。
　　从知道这姑娘为什么打架之后，心就软得一塌糊涂。
　　然后就在心里盘算着，两个人的路要怎么走。
　　——要让夏橘好好念书啊，这样两个人可以念同一所大学。否则高中一毕业就异地，肯定很辛苦。
　　——嗯，她要是实在念不进去书其实也没关系，她妈妈好像是外国人，说不定也有带着女儿回国高考的路子，到时候自己再努力一点，争取一下公费留学？
　　——妈妈可能不能接受这件事情，嗯，没关系，实在不行以后搬出去住就好，不要让两人碰面有矛盾。
　　——爸爸应该会喜欢她，都是一样自由自在的艺术疯子。
　　——没有孩子怎么办？如果她想要的话，领养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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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思绪一旦发散就是无边无际，陈瑾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都想了一遍，想着想着心怦怦直跳。
　　她拉过椅子坐在床边，撑着脑袋看夏橘睡觉。
　　看着看着嘴角就不自觉地扬起来。
　　——以后，这个人就归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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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英语组的老师都出去监考了，偌大的办公室只有林佩仪和陈瑾两个人。。
　　“监控录像我们已经调出来看过了，你没有作弊。照学校的意思是，化学考试之后，你留在办公室把这两科的试卷做完给老师单独批改，算到你成绩里面。”林佩仪温声说，“好在这次也只是我们学校的小考试，影响不大，所以这样解决，要是大考，你的分数基本上就补不回来了。”
　　“谢谢林老师。”陈瑾颔首。
　　“现在他们还在考化学，你去化学组问一下老师有没有多余的卷子，然后回来在这里把化学试卷做了吧。”
　　“好。”陈瑾点头。
　　她想了想，问道：“夏橘会被记过吗？”
　　林佩仪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公然在教学场所聚众斗殴，还被老周校长当场捉住，怎么可能不记大过？回头你记得叫她把检讨写了，老周校长说下周升旗仪式上叫她把检讨当着全校师生的面念一遍，深刻反思。”
　　“好。”陈瑾答应了。
　　林佩仪拍拍她的肩膀：“去吧。”
　　陈瑾往门口走去，手攀上了门把手，她想了想，又问，“扔纸团子的，是应雪吧？”
　　她没有回头。
　　林佩仪沉默了片刻，最后含糊的说：“这件事情学校会处理的，你就安心考试吧。”
　　“好。”
　　门打开，片刻之后合上。
　　林佩仪坐回办公桌前，抚着微微显怀的肚子叹了口气，轻声念叨：“真是，没一件省心事。”

　　……

　　Orange：“噫？表完白你就跑？演恋爱小说呢？女主角都没这么过分的？”
　　Orange：“你去哪儿了啊？吱一声咯【四下张望】”
　　Orange：“我又想去吃那家部队锅了，一起去不啦？”
　　Orange：“再不回复我，你将失去你刚刚得到的女朋友！”
　　Orange：“失去整整三分钟哦就问你怕不怕！！！”
　　Orange：“啊——苍天啊大地啊可怜的小橘子要饿死啦因为她对象不愿意陪她去吃部队锅——没天理啊！”
　　Orange：“你到底去哪儿了？”
　　Orange：“再不回来报警了啊！”
　　Orange：“报警了报警了！！！”
　　Orange：“报警都不管用了吗？【掀桌】”
　　Orange：“……”
　　Orange：“……”
　　Orange：“……”
　　Orange：“……”
　　Orange：“……”

　　陈瑾做完卷子走出办公室。
　　边走边开机，打算叫夏橘一起出去吃饭。
　　开机动画刚结束就是一阵一阵的震动，响了将近一分钟。
　　她点开消息框，夏橘正在无聊的刷“……”。
　　陈瑾忍不住笑，发了一个“？”
　　对面秒回了一个“你去哪儿啦QAQ……”
　　陈瑾打字：“补考去了。”她翻了翻消息记录，“要吃部队锅我们可以现在就去，你赶紧收拾一下，我在你们寝室楼底下等你。”
　　对面又秒回了一个爱心。
　　陈瑾的耳朵红了红，心跳不知不觉加了速。
　　她找出表情的列表，手脚僵硬的点了个小爱心发过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