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时）韩梦非梦》KenDmr

2、逆天

　　04

　　她知道他是谁。

　　韩非，韩国九公子，求学于儒家小圣贤庄荀子门下。

　　她也知道他想做什么。

　　变法强国，以法家思想让韩国从七国之末跃居强国之列，一争天下。再然后，以法治天下。

　　她更知道这条路的尽头是什么。

　　大道无形，日月的运行，四季的轮转，国家兴衰，人之生死，冥冥之中，早有定数。

　　“……韩王昏庸，臣下半数奸佞，又有诸国觊觎，内忧外患，这就是你的求道之路？天时地利人和，天时和地利你都不具备，却还如此执着。急功近利，难逃魔障。”

　　面对她的冷言冷语，韩非只是笑笑，仿佛她说的这些他都了然于胸，而事实也确实如此。

　　“你说的我都明白，只要尽力而为，也就没什么遗憾。”

　　人的力量真的能战胜天数吗？还是说“战胜天数”也是大道运转的一环？她突然不明白，为什么他要坚持走这样艰难的一条路，明明还有其他选择。

　　“因为那是我的国家。”

　　没想到是这样的回答。

　　晓梦很失望，语气也带了不屑：“所以你还是跳不开这世俗之见。”

　　说完，她挥手让韩非手里的酒壶化作虚无，起身去了另一边打坐冥想，不再理会这个人。

　　梦境中的世界什么也没有，但却可凭借人的心意幻化而出。这里是晓梦的梦，自然全由她操控。

　　韩非看了看空无一物的右手，哑口无言，只能无奈地摇了摇头，喃喃自语：

　　“这也没什么不好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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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5

　　这样确实没什么不好。

　　尽力而为，才不遗憾。

　　他做到了，而现在，她也要去做一件事，尽力而为。

　　——“相传，道家有一秘宝，可逆天改命。曾有一人宗弟子盗用之，消失于天地间，却也没能成功逆天。此后，人宗封禁秘宝，由历代掌门保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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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6

　　函谷关外，人宗掌门逍遥子的住处。

　　木虚子从木屋盗出了人宗秘宝，却被留守的人宗弟子发现，五个人战在一处，一时间胜负难分。

　　四名弟子见久攻不下，于是使出了天罡剑阵，而木虚子也以大周天行气法对抗。金色的剑意和气法相撞，外溢形成一片圆形的区域，误入其中还来不及逃离的飞虫鸟兽都被撕碎，没了生息。

　　晓梦到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僵持不下的场面。

　　天地失色使出，万籁俱静，时间与空间全部静止，万物皆失去本色，化为灰白。

　　木虚子还在挣扎。虽然不能说话，但传音入密将他的心声清晰地传达给晓梦。

　　可惜，晓梦丝毫不在意。

　　她不在意木虚子叛离人宗，投靠帝国，也不在意这些人宗弟子的生死。她此次来只是为了人宗秘宝罢了。

　　撕开一个缺口，五指虚拢一收，那个秘宝便从木虚子的怀里飞出，落到了她的手中。

　　将盒子收入袖中，晓梦收回天地失色，转身消失在夜色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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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7

　　小圣贤庄，扶苏公子口中以剑论道的地方。

　　这里也是那个人曾经求学的地方。

　　晓梦是第一次来，却早已从韩非口中听过很多次。关于求学生活，关于师父荀子，关于师弟李斯。

　　她也是第一次见张良，韩非口中经常出现的至交好友。

　　视线并没有凝在剑道馆的任何一处地方，眼角余光却轻轻扫过右侧正襟而坐的清隽男子。

　　很像，却也不像。至少那人在她面前从不会这般端坐着。

　　“荀况没有来吗？”

　　她突然想见一见他的老师，没有缘由。也许是想看看，是谁能教出那样轻浮不正经又那样独一无二的人。也许仅仅只是……她想他了。

　　伏念一板一眼地回答，她却没有听进去，或者说根本不关心。本就是心血来潮，见与不见又有什么区别呢？

　　睹物思人，睹人思人，终究不是那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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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8

　　雨中树林，与逍遥子一战，她对数月后的天人之约已经有了大概的估量。

　　逍遥子斥责她残杀同门，她只道他们看不穿生死。然而，说出口的时候，又忍不住自嘲一笑。

　　她不也没看穿那个人的生死吗？

　　仔细想来，那人的豁达，既看穿又放下，倒是比她更像天宗传人。

　　“晓梦师妹，你到底想要什么？”

　　她，想要什么？

　　背对着逍遥子，晓梦双臂交叠，轻托秋骊长剑。她右手探入袖中，轻轻碰了碰那个红木盒子。那盒子在刚才已经吸收了天人两宗之气，太极自成，流转不息，隐隐有要打开的趋势。

　　这就是她想要的。

　　“我想要的在刚才已经得到了。”

　　逍遥子一愣，继续追问。晓梦不想解释，只把话题转向数月后的观妙台论道，也成功让逍遥子误会了她之前说的意思。

　　但是，那又如何呢？

　　她无心解释。

　　她不在乎人宗弟子的生死，自然也没有多此一举杀了他们，包括叛徒木虚子。至于他们是伤重不愈身亡，还是有人不希望看到天人合一，而意图挑起道家内部更大的矛盾，那就不得而知了。

　　她只知道，无论是哪个原因，道的运行，天人两宗的分合都不会改变。

　　不过，在一切尘埃落定前，她还需要去处理一些事。有些事她不在意，却不代表她就甘愿被人算计。

　　阴阳家，是时候去走一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