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楔子 ...
-
大启王朝，景顺八年。
历经岁月的洗礼，几代帝王的轮回更替，大京作为历朝的国都，依旧荣盛不衰，城内城外，皆是一片歌舞升平之象。
时值晌午，“飞黄腾达”，大京最富名声的酒楼，年年如一日般客流盈盈，座无空席。跑堂的伙计们井然有序地穿梭在各桌间，放眼望去，楼下的喧哗与楼上的雅然，竟也交织成一副和谐而热闹的画面。
“阿贵，你过来！”已年过四十的掌柜每逢这时，也是忙得抽不开身。此刻，他对着一个正匆匆经过身畔的年轻伙计召唤道。
“掌柜的，你叫我？”那伙计冷不防听到他的唤声，愣了愣，便依言走过来，问道。
“你这边还有几桌要招呼的？”掌柜问他。
“呃，不多，还有一两桌。”阿贵喏喏地回答，末了，又加了句，“不过等会儿可能就……”
“那正好，余下的一两桌让别的伙计帮忙顾着下，”不等他说完，掌柜就把一食盘递到他手上，不容置喙地说道：“你先把这些菜送去二楼的‘菊’号房。记得，里面的都是贵客，小心伺候着。”
“好咧。”知道掌柜不是要数落自己后，阿贵腼腆地笑了笑，又提起了劲头，二话不说地便端着菜肴往楼上的雅间走去。
“菊”号房内，三五群锦袍华服的年轻男子围坐着一桌，酒逢正酣，聊到兴头处，见到伙计端着菜进来，也没有消了话语。
眼见着其中一男子的脸上带着丝狭促的意味，酌了口小酒，一手支着桌，抬了抬眸笑问道：“我说小谢啊，哥我昨儿个可是难得才把那花魁让给了你，别人想要我还不让呐。你倒是说说，那小雏儿的滋味如何，比起你家那位公主，够让你销魂了么？”
他这么一问，其他人都笑了。
接着便有一人乐着道：“六驸马，敢情你还在计较着呐，人家花魁看上的可是九驸马这样儒雅又斯文型的，你不乐意着又怎么着了。”
“呸，我还就是不乐意了！”六驸马“蹭”地放下酒杯，脸一横挑着眉头道：“你们倒是给说说，啊！好歹就碰上了这么一个绝色的女子，难得还是个清倌，可九驸马倒真是有本事，就往那么一站，什么都不动，什么都不说，人家花魁的那双眼就离不开他了。”
他这副模样倒瞧不出是真计较还是在开玩笑，在场的人险些都被他唬住了。末了，坐在他旁边的一年青男子拍了拍他的肩，笑道：“得了得了，你悔青了肠子也没用，谁让你带小谢过去的。把他这么一个正经斯文的人教坏了，回头看他家那位公主怎么收拾你！”
他这一说完，其他人都幸灾乐祸地起哄着。
谈话中提到的对象——九驸马谢耀，面容恬静地坐在众人的中间，听到这里，方才温温吞吞地开口，他一说话，如同那三月里飘落的柳絮，轻轻绵绵，自有一股不说出的恬淡味道。
“说好了不让她知道的。”
谢耀这稍显弱气的话，配着他这副毫无底气的模样，让六驸马大皱眉头，不赞同地道：“小谢你也太老实了，男人嘛，趁着年轻及时行乐，怕老婆做什么！”
“就是就是，像六驸马这样，当着六公主的面还去寻花问柳，回到家里，还不是有本事把六公主哄得服服帖帖的。”
“去你的！”六驸马一听，笑着一拳揍上他的肩头，眼底却不可抑制地掠过一丝得意之色。
另一人也凑趣地说道：“听说你家那洪兴公主，自己都三天两头地找男人的，你怎么就不会去找个好女人，空守着自家那朵花，多没意思！”
九驸马谢耀的老实在大京这些个贵族子弟中是出了名了，而相对的，他那位公主夫人——洪兴公主好美男的癖好，也同样是京城百姓茶余饭后的笑谈。
大启民风开放，时有闺中小女谈论时下俊杰，本不是件大事，不过属洪兴之流，也实难一见就是了。
谢耀轻抿着嘴，温和如水的眸子里有了几分不郁，面上不露声色，依然温吞地辩解道：“洪兴她很好。”并没有像众人传闻得那么不堪，别人不知道，他谢耀心底却是明朗的。她只是纯粹地欣赏，事实上从没有做出过分轨距的事。
可惜他的话听在在座人的耳里，显然很是不具说服力。
“说起这位公主，我前几天还在大街上碰见过呢。”有人这么一说，都吊起了大家的好奇心。
“哦，她做了什么？”
“刘员外的小儿子你们总见过吧？人白白净净的一个小孩，眉目如画，那真正是个童子仙人似的人物，洪兴公主遇见他，当街地就来了一句‘小美人，你长得真好看！’”
众人一听摇头叹息，唯有谢耀但笑不语。
“这事还没完呢！”说话人继续道，“谁知道那小孩儿也不是个怕欺的，人还抱在仆从怀里呢，扯着脖子朝洪兴公主叫嚷‘你这株不安分的红杏，嫁了人还勾三搭四，快快回家叫你相公把家里的外墙砌高点，别老出来放风，我长大了还要讨媳妇回家过年的！”
此话一出，底下俱是一片大笑，谢耀这时已略见尴尬之色，唯有闷头喝酒。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楔子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