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涧醉》林染青眉

163、第163节 魔女

　　“这是在哪里？”林染问了一声，又道：“你莫误会，我要从师姑手中把你截下，是因为以为你是紫儿……遐思岛上的的人。如果早知你是魔教郡主，我不从旁给你一掌，已是好的。”
　　他本想说以为是紫儿身边的丫鬟，但想此女是敌非友，何必说得这么明白，这才改口。
　　芩寄瑶却不以为忤，轻声道：“你先前不知道，后来乔该死们出来趁火打劫的时候，你总晓得了。这三个人不忠不义，本事却不小，你完全可以躲在石后不出来的，却在眼看他们欺辱我的时候……唉，我知道你见了我之后便即动心，可也用不着这么不要命。放心吧，我今后都要对你好好的，不让人家欺负你。”
　　林染听她说得莫名其妙，什么一见之后动心什么的，完全不知所云，欲辩也不知从何说起，便只道：“这是哪里，怎么我们俩都在这？”
　　芩寄瑶语声转恨，道：“我们都被那臭道姑捉住啦！你打走了乔该死三人，臭道姑却抽冷子给你一剑，然后将我俩一手一个，提着下了未央山。我在山上已这许久，却不知何时，仙界之人已云集未央北麓，其中以无量海穹苍门和凤鸣派的弟子为主。臭道姑把我俩扔在这山洞里，命人在外面把守着，自己便走了。这时天色已黑，却不知明天天亮之后，又会怎样处置你我。”
　　林染苦笑道：“还能怎样处置？一个是魔教妖女，一个是悖师逆徒，当众处死，可收震慑之效。”
　　芩寄瑶吹气如兰，时时拂在林染面上，林染终觉不大妥当。他醒来这一会，感觉气力已回复了一些，便强撑着坐了起来，将身子靠在洞壁上，慢慢调息，同时环顾四周，打量了一下处身之境。
　　只见这个山洞，除了一面隐隐有些光亮传来，周围一片黑暗。芩寄瑶既然肯老老实实呆在这里，出路是一定没有的。
　　芩寄瑶也不坚持，用小拳头轻轻捶着大腿，道：“那也未必。奇怪得很，臭道姑背后刺你那一剑，完全可以将你杀死的，可她却刺得很浅。将你关在这里之前，又仔细替你包扎了伤口，看来她并不真心想要你性命。不想杀你，却又将你刺得遍体鳞伤，最后还暗施偷袭，真让人搞不懂。”
　　林染却明白师姑的心思的，他摸着身上包扎得妥妥的绷带，心中涌起一股暖流。恨铁不成钢、举剑欲杀却终于下不了手，嵇成岚的性格以铁血侠烈著称，这样的矛盾心情可真难为她了。
　　“咦，你竟然在笑？”芩寄瑶不可思议地睁大了眼睛：“你伤得这样重，差一点点就死了，现在又被困在这山洞子里，不知如何才能脱身，怎么还笑得出来？”
　　林染正自出神，闻言微微笑道：“我是忽然想到你叫乔尚武作乔该死，可真好笑。”
　　芩寄瑶撇撇嘴道：“那有什么好笑的。乔尚武乔尚武，在桥上跳舞，可不一不小心便掉到桥下摔死了嘛！本郡主对他不薄，他却犯上作乱要挟我，不是该死是什么？在神教，悖主犯上是重罪，要进地火窟受炼狱之刑的，他们绝不敢将消息泄露出去，一定会将我灭口。所以我给不给解药都得死，他当我是傻瓜么！”
　　林染本想说，你们以毒药逼迫属下就范，怎么算待他不薄？但想到这是魔教内政，我何必干预，便没出声。
　　芩寄瑶又道：“哎，那乔该死撕破我的衣服，你是不是什么都看到啦？你说，你说，你看到了什么！”
　　林染连忙摇头，道：“没有，没有！我哪能看到什么……”
　　芩寄瑶不信，道：“乔该死将衣服撕成了两半，又那样掀开人家内衣，你敢说你没偷看？”
　　林染道：“我躲在石头后面，隔得那么远，我能偷看到什么？你又穿着红色的肚兜……”
　　芩寄瑶情急地道：“你都看见人家的肚兜了，还说什么都没看见！你，你……”语不成声，就像要急得哭出来的样子。
　　林染只得闭嘴。过了好一阵，芩寄瑶忽道：“你，为什么不说话？”
　　林染道：“我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芩寄瑶道：“你为什么不问问我多大年纪？”
　　林染道：“好，你多大年纪？”
　　芩寄瑶道：“我也不知道。山中无甲子，我也不知道问世已经多久了，总之不会短。我叫你问我的意思，是要告诉你，别看我模样看起来是小女孩，其实早已成人，你看了我的身子，便要对我负责。”
　　林染啼笑皆非，道：“如果那样的话，我应该对你的肚兜负责。因为我只看见了你的肚兜。”
　　芩寄瑶叹了口气，好似大失所望，惋惜地道：“传说中你是个大色鬼，为了女人，师门算得什么，连自己师兄的老婆也敢先奸后杀！至情至性，倒也好玩。谁知闻名不如见面，我就在你身边，你却规矩得如同读了几十年圣贤书的老夫子，实在无趣，难道人家生得不够漂亮？”
　　林染只好摇头：“不，你很漂亮。”
　　确实，芩寄瑶虽然模样稚嫩，但却是非常漂亮的那种稚嫩。就像品茶，总是嫩芽尖尖，最是珍贵好喝，在男人眼里，女孩子总是越年轻越好。
　　芩寄瑶道：“我虽然面容看起来像个小孩，但女人该有的东西，我身上全部都有，而且一点不比她们小，你为什么不动心？”
　　林染道：“你生得再漂亮，再女人，我为什么就该动心？人家地里的果子再甜，我未必会去摘下来；路边的花朵开得很好看，难道一朵朵我都要去采？”
　　芩寄瑶眼珠一转，道：“我知道了。甜美的果子你不摘，是因为你肚子不饿；美丽的花朵不采，是因为你手里已经有你喜欢的花儿。告诉我，是谁让你吃饱了肚子，是谁让你看不起路边的花？我去将她杀了，你一定就会开始对我感兴趣的。”
　　林染见这女孩是非不分，说起杀人就像家常便饭一样，心头不喜，将脸扭过一边，不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