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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四章 ...

  •   一陣陣清澈純淨的笛音從莊親王府沁水閣傳出,縈繞在王府的上空,風似的流轉於王府中的每一個角落。

      王府後花園。

      金祿,滿兒,雙兒和蘭馨,還有王府中的一眾小娃兒,在樹蔭下的涼亭裡,聽著笛音,吃著水果,好不悠然。

      「阿瑪是不是找過四哥,狠狠的跟他幹了一架。」逗著姪兒玩的雙兒驀然道。

      「這話怎麼說?」金祿漫不經心地道,專心吃著滿兒遞過來的葡萄。

      「要不,這半個月來,四哥怎麼都留在府裡吹笛呢?」

      「妳這就問到我啊。」金祿皺起了眉頭,蹶著小嘴抱怨。「娘子,這顆是酸的。」

      滿兒瞟了他一眼,一整盤葡萄放到金祿懷裡。

      「哼,那你自個兒去皮,自個兒吃吧。」繼而抱起其中一個孫兒,逗著玩。「其實原因什麼的,現在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結果。那天要不是弘昱突然在府裡吹笛,小心望也不會留下來啊。」

      「對啊,看這半個月來,祁姑娘一直跟在弘昱身後,兩人好像相處得挺好,溝通也不錯。」喂著小兒子食水果的蘭馨道出她的觀察結果。

      「是啊,對啊,溝通得不錯吶。」雙兒誇張道,繼而冷笑一聲,小嘴一撇。「我看根本就是心望在自言自語,自問自答。」

      小嘴蹶得高高,自個兒在一旁吃著酸葡萄的金祿也道出他的觀察結果。

      「在我看來,心望兒並不是自言自語,自問自答,她那樣的對話怎麼看都是互動的。」

      語畢,把空空如也的盤子放回桌子上,牽起滿兒。

      「娘子,這葡萄真的酸死了,咱們還是去搓午飯吧。」

      *****<<只屬於你一個人>>*****

      沁水閣。

      弘昱挺立於沁水湖畔,逕自吹笛。

      心望坐在不遠處目不轉睛地看著他,聽著笛音,沉醉在美妙的旋律中。

      不久,笛音靜止了,弘昱雙臂緩緩負於背後,一動不動的沉思。

      心望仍痴痴地睜大黑眸看著他。

      好半天後,她徐徐的開口。

      「弘昱,你是啞巴嗎?」半個月來,天天纏著他教笛,結果笛還沒學到,她就自動把稱呼由四阿哥改為弘昱,把關係拉近了。

      弘昱徐徐轉過身來,明亮的大眼睛瞅著她。

      「我認識你,也有半個月了吧﹗」她眨了眨眼睛。「但我好像沒聽你說過一句話。」

      他定眼凝視她。

      「你到底是,還是不是?」

      他大眼眨也不眨一下。

      「是就眨眨眼睛或點點頭,不是的話,就吭一兩句來聽聽啦」

      他微微張了張小嘴。

      心望正襟危坐,一副洗耳恭聽的姿勢等著他們認識以來,他對她說的第一句話。

      等了好一會兒,兩人還在大眼瞪小眼。

      「你到底說不說啊。」心望不耐煩道。

      他盯了她一會兒,驀地轉身,眼看著前方,繼續他先前的沉思。

      「你…你…」她生氣的指著他,繼而無力地揮了揮手。「算了,你這木頭,反正我也大概猜到你在想什麼。」

      她懶洋洋地來到他身邊,拉了拉他的衣袖。

      「你要何時教人家吹笛?」

      弘昱眼看前方,聽而不聞。

      「喂喂,怎樣?」心望伸手在他眼前揮動,不死心的問。

      他閉上眼繼續沉思。

      「教人家啦,要不我會睡不著啊。」

      繼續閉眼默然沉思。

      「可惡,你無視我?」心望烏眸一瞇。

      雙手悄然搭上他的手臂,手腰用力,一個過肩摔漂亮地完成。

      心望滿意的站直了身,笑呵呵的拍了拍打手。

      驀地笑容僵住了。

      心望看著站在眼前,毫髮未傷,木無表情的弘昱。

      可惡,她學了十幾年,用來保護自己的台拳道,空手道在他那什麼毀天滅地劍法下,根本一點用處也沒有。

      「臭木頭,臭石頭。」心望狠狠地用力向他小腿踹了一腳。

      弘昱文風不動。

      她狠狠的瞪了他一眼,生氣的跺跺腳,隨即轉身,踩著重重的腳步離開,嘴裡不忘罵道…

      「臭石頭,壞木頭,爛石頭,死木頭…」

      *****<<只屬於你一個人>>*****

      午膳時間,大家陸續出現在飯廳。

      除了弘昱跟心望,所有人都到了,相繼在桌旁落坐。

      「夫君,你剛才那話是什麼意思?」還沒坐穩,滿兒已急不及待的向金祿發問。

      「娘子,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啊。」沒等齊人,金祿已經吃起來了。

      「你說小心望她不是自言自語。」滿兒皺了皺眉頭。「但我怎麼看她也是自言自語啊﹗弘昱根本就不會開口說話。」

      「我話的意思,不是弘昱有開口跟心望說話。」金祿邊吃邊解釋道。「你想想看這些日子來,心望兒在弘昱身邊時說的話是怎麼樣的?」

      滿兒思索著。

      「我明白阿瑪的意思,心望平時對著四弟說話,是互動的,就像兩個人在對話,有問有答的。」弘昶道出他的意見,幾次無意中看到弘昱跟心望相處的情況,能看出並不是心望一頭熱。

      滿兒瞟了弘昶一眼,再想了一會兒。

      「夫君你的意思是小心望知道弘昱心裡想什麼?」她凝視著金祿問道。

      「還是娘子聰明,為夫是這樣想,不過事實如何,娘子何不問問心望兒。」金祿指指剛進入飯廳的心望。

      大家看著心望怒氣沖沖的進來,氣呼呼的在滿兒與弘曧之間的空位坐下,大口吃起菜。

      「小心望,妳怎了?」滿兒關心的問,原來平易近人的心望也是有脾氣啊﹗「是不是弘昱欺負妳了?」

      伸出去的筷子停頓了一下,收了回來,放下。

      「對不住,滿姨,讓妳擔心了,我沒事。」心望對滿兒笑了笑。「不過,那臭石頭,爛木頭,真的太過份啦﹗」

      噗哧﹗桌邊傳來偷笑聲。

      「心望,誰是臭石頭,爛木頭?」雙兒笑著問。

      「還有誰不就是妳那個臭四哥。」心望嗔忿的道。「妳還笑,妳四哥有多過份,妳知道嗎?」

      「小心望先別生氣了,告訴滿姨,弘昱那混小子做了什麼過份的事情,讓妳生氣了?」滿兒安撫著她。

      「我跟他說,我們認識了半個月了,都沒聽過他說話,問他可不可以說句話來聽聽,他竟然一個字也不肯吱給我聽,我問他是不是啞巴,要不怎麼都不說話,他…他竟不理我…」心望越說越激動。「不說話也無所謂,反正我大概猜到他在想什麼,我生氣的是他,竟,然,無,視,我。」

      說到最後,她拍案而起。

      頓時桌旁鴉雀無聲,大家面面相覷。

      好一會兒後,雙兒才小心翼翼地開口。

      「妳問了?妳真的問了﹗」雙兒驚嘆不已。「妳強,二十幾年來除了額娘之外,沒人不怕死的當面問四哥他是不是啞巴耶?」

      滿兒瞪了雙兒一眼。

      「小心望,妳還好吧?」看著激動中的心望,滿兒擔心的問。

      「吁﹗」心望重重呼出了一口氣,悶氣發洩出來了,舒服多了。「現在好多了,謝謝滿姨。」

      終於恢復平時藹然可親的樣子。

      「那就好了,妳就別再跟弘昱生氣了,他本來就是那性子的。」滿兒緩緩勸說。

      「對嘛,那小子就是不討人歡喜,總是板著一張陳年棺材臉,連笑一下都不會。」金祿滑稽地擠眉弄眼。

      「嘻﹗佢跟剛認識時的王爺一個模樣呢﹗」心望笑說完了,又換上悶悶不樂的表情。「不過哪有人認識了半年都沒說過一句話的呢?」

      「這…」满兒遲疑著該怎樣說。

      「心望,妳真的不用生氣啊﹗妳相信我,在坐的每一位都沒聽過他說話。」弘昶不以為然地哼了哼。「他根本從出生開始就沒說過一半句話。」

      不會吧﹗

      「他真的是啞巴?」心望愕然,不會給她猜中了吧﹗

      「誰知道﹗」眾人動作一致地聳聳肩。

      心望愣怔了好一會兒,才慢慢地把視線望定在滿兒身上。

      「他真的從出生就沒說過一句話嗎?哭呀,叫呀什麼也沒有嗎?」

      「只有嬰兒時哭過,之後吭也沒吭過一聲。」滿兒嘆道。

      會哭出聲來就應該不是啞巴啊﹗但他為什麼都不說話呢?

      心望擰眉思索。

      「小心望…」滿兒猶豫了一下。「那個妳真的能猜到弘昱在想什麼嘛?」

      「這個嘛,是可以啊﹗」心望心不在焉道,她一心想著弘昱怎麼不說話啊。

      眾人面面相覷。

      她真的知道弘昱在想什麼。

      「妳是怎樣知道呢?」

      「就猜出來啊﹗」一個人怎可以二十多年不說話啊﹗

      「妳會猜心術?」

      「呃?﹗」心望啼笑皆非,猜心術也出動了。「不是啦﹗事實上應該說是看出來的。」

      「看?」大家疑惑。

      「是啊﹗就是看出來的。」心望點頭稱是。

      人的想法是可以看出來的嗎?大家相對無言。

      「妳現在看得出來我在想什麼嘛?」雙兒頑皮地貶了貶眼。

      「不用看也知道妳在想什麼啊﹗」心望笑道。「妳每天只想著怎樣作弄人。」

      「呵﹗謝謝﹗」雙兒無辜的眨眨眼睛,把它當讚賞收下囉。

      她…臉皮真不是普通的厚。

      「心望,妳別理她。」弘曧沒好氣的道。「妳是怎樣…啊…」

      驚叫一聲,跌在地上一面錯愕又茫然的弘曧,看著弘昱大模廝樣地落坐在他先前的座位上,吃了起來。

      弘曧茫茫然的眨了眨眼睛,然後難以置信地瞪大了眼,指弘昱大聲叫罵。

      「你…你這小子,沒大沒小的,摔你老哥我,有空位不坐,搶你老哥我的坐位…」

      他嘰哩呱啦,嘰哩咕嚕的罵不停。

      其他人全都笑翻了,有的還笑得眼淚直流。

      「二…二阿哥,你最…最好還是不要再再說吧﹗」心望抹了抹眼角。「再說,弘昱要點你穴道了啊﹗他說…說你好吵。」

      聞言,弘曧馬上閉上嘴巴,認命的在蘭馨旁邊唯一的空位坐下。

      「哼,你武功好,你了不起…」弘曧嘀咕。

      「哈哈﹗該死,誰叫你坐了他位置。」雙兒笑道。

      「欵?他位置?沒刻上他的大名,誰知道啊﹗」弘曧怪叫。

      「心望的旁邊就是他的專屬位置呀﹗」

      「那他大可以去摔心望另一邊的額娘呀﹗」

      然後附加一場父子世紀大戰。

      頓時,白眼滿天向他飛來。

      「夫君,家裡除了阿瑪和額娘,所有人都給摔過啦﹗又不是只有你被摔疼了。」蘭馨補充道。「我昨晚已經給摔了。」

      「昨午。」弘昶簡潔地道。

      「昨天早上的是我。」弘明接著道。

      「我是前天晚上。」雙兒也舉手道。

      「阿瑪,前天午飯,我也給摔了。」弘曧大兒子。

      「阿瑪,早上,摔摔,痛痛。」小兒子。

      弘曧目瞪口呆地看著一桌子的人。

      「娘子,你怎麼不提醒我呢?」弘曧苦笑道。

      「提醒什麼?」視線若無其事的轉了一圈。

      「提醒我不要坐在他大爺的專屬位置上。」

      自從大哥“死”後,他便接替了大哥右宗人之職。

      最近忙於接待蒙古來的使臣,少回家搓飯,自然不知家裡加多了一條“餐桌禮儀”。

      「這…」蘭馨無辜的眨著眼睛。「話說大家都給摔過了,如果你不給摔一下,好像不大公平嘛。」

      弘曧啼笑皆非,就為了這個原因,他活該要摔一摔。

      *****<<只屬於你一個人>>*****

      自從來到莊親王府,心望享受跟他們一家在一起的時間。

      尤其是吃飯時間,總是熱熱鬧鬧,鬧劇百出,歡笑聲不斷。

      笑鬧中,弘昱已經吃飽,放下筷子,靜靜的坐在位上。

      自從心望來了之後,他就沒一用餐完畢就立即起身離桌走人。他總會靜靜坐在原位,等心望吃飽了,才一起離開。

      笑瞇瞇看著大家玩鬧的心望,眼角瞄到了弘昱已經吃飽靜坐一旁。

      「弘昱,下午咱們出去逛街好不?」她扯了扯他的衣袖。

      弘昱只瞧了她一眼。

      「一起去吧﹗人家想出去逛逛啊﹗」再扯一下衣袖。

      弘昱看了她眼,然後夾了一塊紅燒肉要放進她碗中。

      「我吃飽了,吃不下啦﹗陪我去逛街好嗎?」

      手的方向一轉,紅燒肉送進自己口中,慢條斯理的咀嚼著。

      「我會迷路的,你陪我去好嗎?」

      弘昱淡淡的看了她一眼。

      「我就是想出走走啊﹗你就陪我去啦﹗」心望不死心的勸說。

      滿兒等人愣愣,目不轉睛的注視著他們,一副副欲言又止的表情。

      忍了又忍,雙兒還是忍不住。

      「心望,你們到底在聊什麼?」

      打算展示出她驚人說服力的心望,聞言停了一停。

      「我叫他陪我去逛街,他說不去,我說我想出去,他卻叫我吃飯,我回他我只想去逛街,他要我自己去慢慢逛,但我會迷路嘛,他竟然叫我別去,我真的想出去…」心望滔滔不絕地向大家述說。

      眾人聽到眉頭不由自主的擰了起來。

      她不會渴,講了這麼多話?

      「停﹗」雙兒忍不住低吼。「妳是怎樣看出他的想法來的。」

      聞言弘昱也望定心望。

      「我不會讀心術什麼的好不好﹗」心望對弘昱裝了一個鬼臉。

      弘昱依然一臉淡然的看著她。

      「喂﹗你太瞧不起人了吧﹗我是這方面的天才耶﹗連你小小的想法也會看不出來嗎?」

      給擱在一旁的雙兒又擰起眉頭,面額微微的抽搐了一下。

      「心望。」雙兒低叱。

      被點到名的心望冷不防的抽了口氣,噎住講到一半的話。

      「在…在。」心望尷尬的笑了笑。

      「妳,是,怎,樣,知,道,的?」雙兒一字一字的慢慢道。

      「呵…就是看出來的嘛。」

      雙兒瞪著她。

      「哈﹗就是從他的表情動作看出來嘛﹗」心望無辜的笑了笑。

      大家聽到一臉疑惑。

      「其實是很簡單,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一套行為模式,每一個動作都代表著一種訊息,我們能從這些動作上看出那人當時的心理狀況,想法等等的訊息。」心望解釋道。

      大家依然是一臉茫茫然。

      「你們看看。」心望示意他們看看弘昱。

      大家動作一致向弘昱望定。

      「看到嗎?他剛剛挑了挑眉,嘴也微微向上彎了彎。」心望繼續道。

      大家疑惑的你看我看,再看看心望,最後回到弘昱臉上,一致的搖頭。

      怎看弘昱依然是面無表情,板著一張陳年棺材臉。

      「欵?怎會?你們看,他笑了。」心望叫道。

      大家面面相覷,有嗎?你們看到了嗎?

      看著弘昱跟以往一樣沒有半絲的波動的臉,眾人再次動作一致地搖了搖頭。

      心望皺起眉頭。

      「難道在你們眼中,弘昱都沒表情的嗎?」

      「不是在我們,而是在所有人眼中,他都是面無表情。」滿兒搖了搖頭。「應該說,弘昱他長得像允祿,天生就冷漠,沒什麼表情。」

      心望望了望金祿。

      這叫做冷漠?沒什麼表情?那世界上就沒有熱情了吧﹗

      「現在的他是金祿,金祿本來就比較活潑表情多。」滿兒看見心望疑惑,而為她解說。「冷漠的是允祿。」

      「滿姨,剛剛你看出我的想法了吧﹗」心望笑嘻嘻的問。

      「對﹗」滿兒點頭道。

      「妳是怎樣知道我的疑惑?」

      「就從妳疑惑的表情…啊﹗」滿兒驀然大叫,知道重點在哪了。「妳就是這樣知道弘昱的想法?」

      「我就是這樣,從觀察人的表情和動作,而得知那人的想法。」

      「人的想法真的能這麼容易就猜出來嘛?」弘昶質疑。

      「要看穿別人的心事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心望不贊同弘昶的話。「是要經過訓練,及長時間的相處,最多也只可以看出七八成。」

      「讀心術也可以訓練出來的嗎?」弘昶繼續質疑。

      從來沒聽過,不過他從來就不相信有猜心術這種東西。

      心望瞪了他一眼。

      「不是讀心術,也不是猜心術。正確學名是行為心理學。」是眾多心理學的其中一門。

      「好,好,是行為心理學。」弘昶舉起雙手,作投降狀,雖然他並不明白什麼是行為心理學。「那妳是經過訓練的?」

      「是,我從小就對心理學有興趣,而且我在這方面很有天份。」

      「心望姐姐,但妳只跟四哥認識半個月而已,不算是長期相處吧﹗」弘明也提出他的疑問。「怎麼妳能一眼就看出四哥的想法?」

      「我剛才說了,我在這方面很有天分,先天資質加上後天培訓,我成為這方面的專家。」心望解釋道。「我的天分不只於行為心理學,而是所有心理學,所以我專精於各門心理學。」

      大家認真的聽著,但還是半明不懂。

      「而且從小領悟能力也比別人強,別人明白六分,我能明白七分,別人看到八分,我卻看到九分。」心望停了一停,喝口茶。「遇到有興趣的我會稍微用心一點,就會明白十分了。」

      有興趣?滿兒俏皮的眨了眨眼。

      「妳的意思是妳對弘昱有興趣?」

      心望若無其事地瞟了弘昱一眼。

      「第一次見到他,那張沒有絲毫波動的臉引起了我的興趣。」然後就看到他指責她放了他鴿子,到現在他還沒有告訴她,是哪天放了他鴿子。「然後,慢慢能看出他臉上那微微的動作。」

      呃﹗弘昱有表情?

      大家又一次動作一致地把視線看向弘昱。

      各人睜大了眼,希望可以看出一絲絲的東西。

      寬敞的飯廳裡,大家睜著大眼睛,看著弘昱,靜悄悄的,一點聲音也沒有。

      過了好半天。

      弘昱突然站起來,帶同心望消失於飯廳。

      飯廳裡,仍然靜悄悄的。

      良久,良久後。

      「他…他…他笑了?﹗」滿兒不確定道。

      不是他真的笑出來了,他表情根本就沒變,而是他眼睛笑了,那笑意滿滿的眼神,不會是他們看錯了吧?﹗

      *****<<只屬於你一個人>>*****

      午後,弘昱居住的星樓。

      書房裡,弘昱半躺在軟榻上看書,心望在書桌上寫寫畫畫。

      最後一筆完成,她徐徐擱下筆。

      看著自己寫出來的字,滿意的點了點頭。

      她從來不敢自誇寫得一手好字,但至少也寫得工工整整,不至於見不得人。

      不過…

      前些天,她每天看著弘昱在寫字畫畫,真的看識到什麼叫做好字。

      不論是一橫一撇,清清楚楚,工工整整的楷書,隸書,或是龍飛鳳舞,鐵畫銀鉤的草書,他也能寫出一份美感,令人著迷。

      然後,有一天,她無聊極致,也跟著他寫起字來。

      對於從來只用過硬筆的心望,用毛筆寫出來字,只能用慘不忍睹四字來形容。

      她難以置信的睜大了眼盯著自己寫出來的東西,愣住了。

      弘昱看了,那永遠的一號表情,也出現了一絲絲的裂痕,眼中滿是婉惜的笑意。

      令情緒低落的心望也忍不住呱呱大叫起來。

      「臭本頭,你這是什麼意思,人家沒用過毛筆好不好﹗第一次當然好不到哪去啦﹗」說到最後一句心虛地降低聲量。

      他揶揄地看著她。

      「喂,喂,你就是要看不起我是不是?」她蹙眉不忿道。「你看著,讓我多寫幾遍,一定會寫得好。」

      最後她不忘加上一句。「寫不出,我就跟你姓。」

      弘昱聽言微微的揚了揚眉。

      接下來幾天,她就在他嘲笑揶揄的目光下,努力抄寫練字。

      好些天下來,終於寫出令自己滿意的字來了。

      心望滿意地欣賞了自己的作品片刻。

      獻寶似的打算也給在一旁看書的木頭欣賞一下,她那不輸給他的好字。

      「哼哼,你以為只有你能寫出好字嘛,本小姐說到做到,你看看…」

      才轉過身,便發現弘昱睡著了。

      半躺在軟榻上,一手握著書垂在身旁,一手放在腰間,閉著眼,就這樣睡著了。

      心望徐徐來到榻前,站在榻前望定他。

      睡著的他,減少了平時冷淡的眼神,冷漠的表情,就像一個十三,四歲的大男孩,一個可愛的大男孩。

      心望看著看著忍不住笑了出來,起了作弄之心。

      她在榻邊坐下,伸出手在他臉頰上搓,掐,揉。

      「現在的你啊﹗怎麼看都只是一個十三歲的可愛弟弟呀﹗」他臉頰給搓揉得紅通通的,更加可愛。「非常可愛的弟弟。」

      看著紅通通的臉頰,心望的手改為攻擊鼻子,輕輕一按,按出個豬鼻子。

      「嘿,你啊清醒時,也只不過像十六歲,你真的二十有四嗎?」

      心望說著說著,輕蹙秀眉。

      她纏了他半個月,同時也觀察了他半個月。

      他生活很簡單,也很沈悶。

      每天只圍繞著六件事,也只專注於那六件事,吹笛,沈思,練武,看書,寫字,畫畫。

      除了這六件事,其他的,他什麼也不在乎,甚至是無視其他事物。

      她是看得出來的。

      他是真的不在乎,不是假裝不在意,不是害羞不敢表達,而是真真正正的不關心,甚至…

      原本東掐西搓的手,憐惜地輕輕撫著他的臉頰。

      「你是天生這性子?」手撫過雙眼,再滑過高直的鼻子,停了一停,繞過紅潤的小嘴,然後繼續向下移動。「還是小時候受了什麼心理創傷呢?」

      來到心窩處的手,驀然停下。

      「祁心望,妳沒事在心疼個什麼?」心望雙眉緊蹙的嘟嚷。「有好感不代表什麼好不好﹗他怎麼的也輪不到妳管,妳就快要回家了,最多還有…」

      想了一想,數一數日子。

      「最多還有八天,八天後妳是必須要走的,不要想太多了,要想不如想想在這八天裡用什麼方法令他教妳吹笛好了,也不知八天能學多少…」

      嘟嘟噥噥,嘰哩呱啦,一直說一直說…

      大半天後。

      原該閉著的眼眸,徐徐掀起,烏黑的大眼睛眨了眨,視線徐徐向下移動,看著伏在他胸膛上睡著的人。

      弘昱若有所思的看著心望,手輕輕覆上她仍在他心窩上的手。

      就靜靜的望定著她,好一陣子後,他雙手悄然來到她的雙臂輕握著,略為使勁一提,讓原本坐在榻邊,伏睡在他胸膛上的心望躺在他身上。

      他摟著她也緩緩閉上眼,但隨即又再徐徐睜開,臉色怪異的看著心望。

      心望皺皺鼻子,扭動著身體,嘟嚷著什麼。

      片刻後,她嘴角一彎,把頭枕在他肩窩上,手環抱著弘昱笑著睡去。

      弘昱靜默片刻,看著她真的睡了,也跟著合眼睡了。

      *****<<只屬於你一個人>>*****

      長長睫毛輕輕的顫動了一下。

      心望輕掀眼簾,睡眼惺忪的對上明亮的大黑眸。

      「嗨﹗早啊﹗」她微微一笑,改了個睡姿,又徐徐合上眼。

      咦?眼睛?

      心望蹙著眉頭,手在身下摸了摸。

      胸膛?

      其中一隻眼悄悄的掀開,再悄悄的合上。

      片刻。

      「啊…你怎麼在我房間?」驀地,心望驚慌的坐起身來。

      起身的動作太大,幸好弘昱及時穩著她才沒從他身上摔到地下去。

      「好在,沒摔下去。」

      拍了拍心口,心望就跨坐在弘昱身上。

      「你沒房間睡啊你。」

      弘昱無辜的眨了眨墨眸。

      「你快…快回房你房間去啊﹗」要命,等會兒給別人看見了,怎麼辦。

      弘昱興味盎然的看著她慌張失措的樣子。

      「這不就是捉姦在床嗎?」她猛搖頭。「啊…不對,不對…我們是清清白白的,什麼也沒有做呀﹗總知,你…下流。」

      喋喋不休的心望猝然摑了弘昱一巴掌,因用力過猛,還是摔到地下去了。

      她跌坐在地上,臉色緋紅怪異的看著某人身上突然出現的高山。

      「你…你…你無恥…你下流…你…你…啊…」

      她尖叫跳起,奪門而出,落荒而逃。

      *****<<只屬於你一個人>>*****

      低著頭,滿臉飛紅的心望,在莊親王府內快速遊走。

      丟臉死了。

      她想起來了,昨午,迷迷糊糊在日樓睡著了,就是沒想到這一睡睡到第二天才起來。

      原本舒舒服服的睡了一晚也沒什麼,但她竟睡到他身上去了。

      「啊…丟臉死了,不但睡在人家身上流口水,還摑了他一巴掌﹗」走過後花園,穿過側廳,經過沁水閣…她低著頭,一直走,不管是左彎右拐,還是直路,只要有路可走就走。

      「不對,是他太過份了,竟然…」越走她臉越見緋紅。「…啊呀,又不是沒見過,某天才房間裡就有滿滿的海報啊,相片啊,什麼的…還是□□的…」

      兜兜轉轉,最後來到大廳。

      「怎麼就是回不到日樓。」心望氣喘吁吁,無力的坐了下來。

      只不過想回日樓好好冷靜一下而已,偏偏迷路症早不發作遲不發作。

      「啊,祁心望,忘記,忘記,不要再想了。」她抱頭大叫。

      「啊…」剛進大廳的婢女給她嚇了一跳,也跟著一起叫。

      「停。」心望受不了對方的怪叫。「妳叫什麼?」

      「呃?﹗」婢女嘴角彎彎的。「不用叫了嘛?」

      「…」心望無言而對。

      「祁姑娘,奴婢是來告訴妳,三格格在找妳,她已經找妳一個早上了。」婢女嘴角還是彎彎的。「三格格她說,她在日樓等妳。」

      「很好,終於可以回日樓了。」心望先是嘟嚷了一句,再對她道。「能麻煩妳帶我過去嗎?」

      聞言,婢女噗嗤一笑。

      心望嘴角不自己的抽了一抽。

      這女生…

      「對,我又迷路了。」心望無力地道。

      *****<<只屬於你一個人>>*****

      「妳要帶我去哪呀?」

      當心望隨著婢女回到日樓,待在日樓裡頭等她的雙兒,一見到她,二話不說,就抓住她的手往外跑,去哪兒也沒說一聲。

      「啊﹗到囉﹗」雙兒拉著心望進了京城有名的酒樓—醉香樓。「聽說,這兒最近換了大廚,手藝可與宮中御廚媲美啊﹗所以帶妳一起來嚐嚐看啊﹗」

      醉香樓樓下已經滿坐了,店小二招呼她們倆上二樓,二樓也十之八九都坐人了,剛好還有一張空桌。

      「姑娘妳們運氣好,平時啊都滿坐了,有得等呢﹗」店小二帶她們在臨窗的空座。「我們酒樓最近啊重金禮聘了一位新大廚,他做的菜啊﹗跟皇宮裡頭的御廚做的可差不遠啊﹗」

      「那你就給我們上幾樣你家新大廚的拿手小菜來吧﹗」雙兒先打發了那嘮叨的店小二離開,再對心望道。「咱們先嚐嚐這兒的新大廚的手藝是不是真的跟宮裡的一樣?,順便填填肚子。」

      「這皇宮裡的,我哪可能有嚐過啊﹗」心望沒好氣地道。

      這雙兒平時生活是不是無聊了點啊﹗就為這個特地把她拉出來了。

      「妳當然沒嚐過啊﹗不過我嚐過,每年宮裡都有幾場宴會必定要出席啊﹗」雙兒不以為然道。「老實說,宮裡頭的菜也不一定是最好吃的。」

      心望無奈的笑了笑。

      「我說,雙兒妳其實平時生活是不是真太無聊了。」

      這時菜上來了。

      「嗯,這個,就是太平淡,少了一點刺激,真的有點無聊的。」雙兒隨手挾了塊肉片入口。「唔,真的挺好吃。」

      心望也挾了一塊進口。

      「妳少在那兒亂扯了,只為了吃,就特地把我拉出府來嗎?」

      「當然不是了,我說了,這是順便填肚子嘛﹗」雙兒邊吃邊道。「最近有雜技團進京城來了,今天是第一天表演,聽說還有大老虎表演,很厲害對吧﹗」

      「姑娘,可以行個方便,調調位子嗎?」

      橫卡進話來的,原來是店小二,身後還跟著四五個虎背熊腰,擄刀背劍的江湖人。

      「姑娘,沒位子了,能請妳們調調位子到旁桌,跟那兩位姑娘湊一桌么?」店小二又重複道。

      雙兒跟心望視線繞場一周,真的只剩下她們跟旁桌有位子。

      「隨便。」雙兒聳聳肩,率先站起來,心望也站起來。

      這時旁桌的兩位姑娘也站起來了。

      「三格格且慢。」旁桌兩位姑娘中的白衣姑娘向雙兒輕輕向點了點。「玉瑤這就走了,格格就不用調動了。」

      雙兒揚了揚眉,她臉上應該沒有刻著格格兩字吧﹗應該也沒有天天頂著格格之名到處跑啊﹗

      她是誰?認出她是格格來?

      「唉唷﹗大美人,怎麼急著要走啊﹗大爺們才剛來呢?就留下陪陪大爺我喝酒喝酒呀﹗哈﹗」江湖人中帶頭一臉猥瑣的邪笑擋住魏玉瑤她倆的去路。

      「哈哈﹗對啊﹗留下陪我們二爺啊﹗」跟在他身後的同伴也哈哈大笑附和。

      「來,讓大爺我好好的疼妳喲。」那二爺的一手抓住魏玉瑤的手。

      「小姐…你放手,放開我家小姐…」魏玉瑤的婢女護主心切地對著他又踢又打。「你這不要臉的,快放手,小姐…」

      二爺手用力一揮,婢女向心望那桌飛去,腰身撞到桌邊,倒在地上。

      「小…小姐…你放開我…我小姐…」婢女忍著痛艱難地爬向她家小姐。

      「哈哈哈…我們二爺看中妳家小姐,是妳小姐福氣啊﹗哈哈哈…」其中一個江湖人大笑道。

      其他人也哈哈大笑附和他。

      心望連忙扶起那婢女。

      雙兒瞇眼飛身過去,抓住那二爺抓住玉瑤的的手。

      「欺負良家婦女是狗熊的行為吧﹗」

      「狗熊才會欺負良家婦女啊﹗」同時間,一條皮鞭纏住二爺另一隻要摸摸玉瑤粉臉的手。

      雙兒聞言,望向右邊。

      是一個作蒙古打扮的俏姑娘,她後面還跟著一個同樣作蒙古打扮的男子。

      雙兒與俏姑娘相視一笑,果然英雌所見略同。

      「臭婆娘,妳們講什麼?我打死妳們…」二爺惱羞成怒。

      雙兒與俏姑娘相視一眼,嘴彎彎一笑,一齊道。

      「上。」

      *****<<只屬於你一個人>>*****

      日樓前。

      弘昱負手站在門前不遠處。

      「雅爾甘,四阿哥站了很久吧?」躲在遠處跟著主子的兩人在說悄悄話。

      「嗯,有一柱香的時間了。」

      「他幹嘛站在日樓前不動呀﹗以往這時侯他應該都去吹笛了啊﹗」

      「我想他在等祁姑娘吧﹗」

      「那他刻去敲門啊﹗站在那兒祁姑娘都不知道他在等嘛﹗」

      「祁姑娘出去了。」

      博敦怔了一怔,慢慢轉過頭來盯著雅爾甘。

      雅爾甘給盯到心裡毛毛的,嚥了嚥口水。

      「是我聽到三格格在對秀玲的講話,三格格要找祁姑娘出去醉香樓吃飯的。」

      博敦瞇了瞇眼。

      「四阿哥知道嘛?」

      「我想…」雅爾甘頓了頓。

      兩人慢吞吞的向日樓前看去,已空無一人。

      「我想他現在知道了。」

      *****<<只屬於你一個人>>*****

      雙兒左手掌風一揮,阻止了前面飛來的拳頭,右腿一踢,踢開了從右邊來的長劍,再低身躲過後面砍來的大刀。

      她吃力的一對三,對抗著三個虎背熊腰的大漢。

      蒙古男子一人對付四個持大刀的,蒙古俏姑娘也勉強的應付兩個賤肉橫生的大漢。

      心望站在魏玉瑤主僕前面保護她們,對付一些突然殺過來了大漢,不過通常在他們殺到她這兒來之前,已經給心望和蒙古男子擋下來了。

      可惡,雙兒加上那對蒙古男女,他們三人輕輕鬆鬆的打跑了五個江湖人,沒想到他們竟再帶著六七個過來。

      她們這邊就只有她,心望,那對蒙古男女跟兩個不會打的主僕,而醉香樓二樓的其他客人一見十幾個江湖人凶狠狠的出,都已經溜之大吉了。

      眼看對方有十多個人,根本是打不過的,雙兒們唯有三十六計走為上計。

      不過對方連喊跑的時間也沒給他們,一看見他們就拿刀持劍的殺過來。

      對方人數比已方多,他們也只有防守的份兒,盼有救兵到。

      雖然他們已經打倒了幾個,但一對多人的局面,對他們極為不利。

      一個滿臉鬍子的大漢,突然向心望處沖過去,雙兒三人分身乏術,未能出手相擋。

      心望來不及反應已給那人一手掐著了下巴,把她整人提高離地。

      心望掙扎著,雙手扳著下巴的手,雙腳胡亂踢著。

      可惡,今天突然給雙兒拉出來了,沒帶到隨人的小背包,什麼防身武器都沒帶。

      「哈…原來是個大美人,給爺我帶回去作老婆要不?」那人作勢頭湊到心望脖子嗅了嗅。「好香喲﹗美人,哈。」

      可惡,扳不開手,心望把心一橫,雙手抓對方的手借力,雙腳用力向前一踢,踢中了那人的腹部。

      「痛﹗」那人一痛,一手把甩,把心望摔到地上去。

      心望困難的爬坐起來,摸著給掐疼的下巴。

      「想娶我,你去做夢吧﹗」

      「可惡﹗賤人」

      那人按著發痛的腹部,揚手用力摑了心望一個耳光,心望飛身撞到牆上再跌坐在地上。

      那人還想沖到她面前,再給她幾個耳光。

      心望全身發疼的坐在那兒,動也動不了,眼看那人來到面前了,她還是瞪大了眼盯著他。

      手腳動不了,也要用眼睛盯死他,大不了,就給他打死而已,不過她做鬼也要找他報仇。

      心望瞪著眼盯啊盯,晃眼間,眼前出現了一個木無表情,木口木臉的少年,他身後傳來令人毛骨悚然的厲嚎悲嗥,還有四周的抽氣聲。

      「嗨﹗真巧﹗」心望本想笑著輕鬆的跟他打招呼,沒想到扯疼了臉上的傷處,一疼輕鬆的笑也變成猙獰的笑。

      「你…你…你是什麼人,快…快放開我們三爺…」他背後的人驚慌過後,吱吱唔唔的叫道。

      弘昱瞇了瞇眼,看見心望白晢的臉上出現清晰可見紅紅腫腫的五指痕。

      驀地,室內的氣氛變了,煞氣四起。

      吱吱唔唔的人也噤聲了,吞了吞口水。

      弘昱慢吞吞的轉過身,一直在身後的左手慢慢扭動,那尖嚎悲嗥卻越來越大聲。

      當他整個人轉過去之時,他的左手一抽,嗥叫猛地停了,全場忽然一片死寂。

      所有人都無法動彈,膽顫心驚地盯著他左手中那血淋淋還在跳動的心,忍住嘔吐的感覺。

      弘昱原本冷漠淡然的墨眸此刻閃著血腥色彩,令人驚懼萬分地慢慢掃視著眾人。

      眾人眼中充滿了顫慄與驚駭,卻無法移開視線地看著弘昱左手五指慢慢向內收縮,最後用力一握,噗一聲,一顆跳動的心給掐得稀巴爛。

      咚,咚,兩個人暈倒了。

      其他困難的咽了口唾沫,不由自主地退後了一步。

      弘昱隨手一揮,慢慢地轉過身去,慢慢的扶起心望,已回復淡然的墨黑大眸靜靜的望定她。

      片刻,他身後咕咚咕咚的響起了幾聲,一切又回復平靜。

      給弘昱阻擋了視線,想探知他身後發生什麼事情的心望,左顧右盼的想朝他身後看過究竟。

      卻讓弘昱輕輕抬高了頭,他認真地看著她,看看她還有沒有傷。

      心望怔了怔,驀然臉紅了,憶起了早上兩人在軟榻上的情形。

      「你幹嘛?」她撥開他的手,別開了眼道。「你沒事幹嘛瞪人啊﹗」

      啊﹗那丟人現眼的事本來她就忘了嘛﹗沒事眼睜睜的看到她心兒撲通撲通的亂跳一通。

      突然,心望瞥見弘昱右手邊銀光乍閃。

      「…小心…」她反射性抱著弘昱。

      弘昱反應極快左手一摟把心望護在懷裡,右手掌風一揮,將來人連人劍打入牆壁上。

      心望緊閉著眼死摟著弘昱,等了又等還等不到疼痛的來臨,她還是死抱著他不放。

      問題大條了,要命,她竟對他捨命相救,她的大腦竟跟不上她的動作,她…她…問題大條了。

      「大膽,誰在這裡鬧事兒?」一大堆攜刀帶劍的侍衛們趕到。

      才看了現場一眼,卻有大半侍衛轉身嘔吐了。

      雙兒從驚駭中醒來,看了看一大堆的侍衛,咕嚕著。

      「這些人可以再遲一點啊﹗」

      雙兒看著滿地的死人頭,忍住了噁心的感覺。

      身首異處的死屍體,總比滿地亂爬嗥叫的半截人,或滿地的人肉蓮花好吧﹗?

      她再橫掃了在場的人。

      原本抱在一起的人在侍衛出現時已消失無蹤了。

      現在醉香樓的二樓上,除了她之外,就一大堆不知來幹嘛的侍衛,那對蒙古男女,齊齊暈倒的主僕,及不知何時來到的博敦跟雅爾甘。

      唉﹗幹嘛留下這樣的爛攤子,就知道四哥看不得她過好日子呢﹗

      不過…

      「博敦,這是你家主子捅出來的爛攤子,就交給你處理啊。」她也不笨就是囉﹗

      欸?博敦怔了怔,他只不過來湊熱鬧的啊﹗

      雙兒無視博敦的錯愕,若無其事地叫雅而甘照顧暈倒的主僕,自己轉去向蒙古男女道謝。

      博敦眼看沒人理會苦命的他,只好認命去應付侍衛。

      此時,在醉香樓二樓,沒人注意到暗處的角落躲著一個人。

      一個三十歲左右,容貌相當俊美的男人,看似敦厚穩重,但看久了卻隱約透出陰煞之氣,令人不寒而慄。

      此刻,男人臉上盡是錯愕。

      「他發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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