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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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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
请吃饭?
段江霖微微眯起细长的眼睛,似乎已经洞悉一切。
她的心思,表现的,过于明显了。
“汽车修理费和你的住院费,我会出,但是吃饭,就不必了。我不习惯跟陌生人一起吃饭。”段江霖言简意赅地拒绝,表明自己的意思。
陈怡宝有些失望,喃喃着:“我们不是已经认识了么,这样还算陌生人啊……”
两人离得太近,段江霖似乎都能感受到陈怡宝的呼吸扑在自己脸上。他稍稍往后移了一下身子,然后站起来,跟她保持着距离说:“对我来说,我们顶多是认识的陌生人的关系。”
陈怡宝撇撇嘴,片刻的失落过后,突然又变得元气满满的。她对他自信地说:“没关系,现在我们是认识的陌生人,以后一定不是。”
段江霖倒没想到她会这么说,他低头,猝不及防地撞进她琥珀色的眼眸里。
她此刻的模样,就好像是一只自信满满甚至有些势在必得的猫,可在他眼里,只落得两字:天真。
贬义的天真。
段江霖动了下唇,眼眸浮上一层笑意,浅淡地不达眼底。
他问陈怡宝:“你哪来的自信?”
“你想知道吗?”
“?”
“你给我你的联系方式,我就告诉你。”
“……没兴趣。”
再次被拒绝的陈怡宝,似乎早就猜到段江霖会这么说。她一点没放心上,若无其事地说着:“你不给我没关系,反正我要是想要,也一定能要到。”
段江霖往病房的门看了一眼,想到陈怡宝和老严认识,便说:“你尽管要吧,我无所谓。”
陈怡宝点点头,好似没头没脑地问段江霖:“你喜欢吃西瓜吗?”
段江霖的眉头皱起来,细细打量着面前这个女孩子。
喜欢吃西瓜吗?
这都是什么奇怪的问题?
他摇摇头:“不喜欢。”
没想到陈怡宝咯咯地笑起来,自言自语着:“果然一点都没变啊……”
段江霖心里纳闷,偏巧这时候,去外面打电话的老严回来了。
老严进来,见两人的模样,以为他们聊得不错,就笑起来:“你们聊什么呢,看样子很聊得来啊。”
陈怡宝看了看段江霖,然后对老严说:“我们就随便聊聊,也没聊什么。”
段江霖始终觉得陈怡宝对自己笑得古怪,他往老严那走了走,说:“教授,我实验室那边还有事,得先走了。”
“行行行,我也要走了,学校有人找我。”老严说着,预备跟段江霖一起回去了,转头对陈怡宝说:“小陈呐,你好好养伤,下回有时间我再来看你。”
“严教授您慢走,谢谢您今天来看我。”
“好好好,那我们走了啊。”
“嗯,再见。”
陈怡宝冲老严挥挥手,老严便走出病房外,段江霖跟在他身后。陈怡宝呆呆地看着他的身影消失,确认他已经走了后,就失落地平躺到病床上,呆滞望着天花板。
唉,他果然难接近。
老严和段江霖走后没多久,简苏拎着保温壶来了。
简苏一进来,就闻到满病房的炸鸡味,再看陈怡宝,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好像在很认真地思考人生。
“你怎么了,无精打采的。”简苏把保温壶放到床头柜上,发现了陈怡宝背着她叫的肯德基外卖,第一时间就没收了。
“陈怡宝,你怎么还叫外卖啊,你可是个病人啊!医生都交代你要饮食清淡了!”
陈怡宝“唉”了一声,翻过身,委屈巴巴地对着简苏眨眼睛:“苏苏,我好像失恋了。”
“?失恋?”简苏满脸疑惑,“你什么时候恋过?”
“大概……在十年前吧。”陈怡宝说着,又是一阵叹息。
“十年前?”简苏怀疑陈怡宝的脑袋真的被撞坏了,现在在说些胡话。她赶紧伸出一个手指头问陈怡宝:“怡宝,这是几?”
“……我没傻,我很清醒。”
“可我感觉你不像是清醒的样子。”
“我说的是真的,我刚刚被曾经的初恋拒绝了两次。”
“什么意思?”
陈怡宝唉声叹气地从床上坐起来,趁简苏还懵着的时候,从她手里把全家桶拿过来,抱在怀里,拿起刚刚没吃的那个辣翅啃起来。她边吃边说:“是这样的,我初中的时候有个暗恋对象,刚刚他来看我,我约他吃饭,他拒绝,我要他手机号码,他也拒绝。你说,我是不是跟失恋一样难受?”
“他是谁啊,他怎么会来看你?他知道你以前暗恋他吗?”
陈怡宝啃着骨头点点头,然后又摇摇头:“他不知道是我。”
简苏更加糊涂了:“我怎么一个字都听不明白……”
陈怡宝又咯咯咯笑起来,拍了拍自己的床边,拉着简苏坐下来:“这说来话长,你坐着,我慢慢跟你说。”
于是在陈怡宝消灭一整桶全家桶的过程中,简苏大概也听明白了这是怎么一回事。
故事说完了,全家桶也吃完了,陈怡宝吃饱喝足地摸着自己圆滚滚的肚子,靠在床头,打了个嗝。
“……事情就是这样,我估计他是没认出我吧,那时我在他眼里就是个小孩,跟现在差别很大。”
“可是都过去那么久了,你还喜欢他啊?”
简苏好像问到了重点,陈怡宝犹豫了一下,回答道:“我也不知道。以前喜欢他,就是很单纯的那种喜欢,想靠近,想表达,没想要什么结果。后来这些年里,我并没有刻意地记住他,但是很奇怪,除了他,再没有第二个人给过我那种感觉了。”
“他给你什么感觉?心动的感觉吗?”
“不止吧,我也说不清。”
看陈怡宝好似要陷进去,简苏担心地提醒她:“怡宝,其实你跟他一点都不熟啊,甚至都不认识。你都不了解他,还是不要这样傻乎乎地陷进去。也许你们真的认识后,你会发现他并不是你想象的那个样子。也许……你喜欢只是你以为的那个他。更何况,这么多年过去了,你都长大了,还是理智一点。”
陈怡宝轻松地笑笑:“我很理智啊,顺其自然,我不强求。”
真这样就好了。
简苏心里还是有点不放心,但当看到那桶空荡荡的全家桶纸盒后,那一点点不放心瞬间就消失殆尽了。她抢过全家桶的纸盒,难以相信地大喊着:“陈怡宝!你竟然全吃完了!!!还是在我的面前明目张胆地吃!!!”
陈怡宝嘿嘿笑了两声,紧接着就扯过被子盖住自己的头,躲进被子里藏起来。
“我知道错了!这是最后一顿!明天开始我就吃病号餐!我发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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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医院回来,段江霖直接回了实验室,他和吴豫奇这组的课题还没做完,事情还很多。
段江霖换上实验服,一声不吭地开始称量实验需要用到的化学物品,放下手头事情的吴豫奇凑了过来:“回来了啊。”
“没回来,站在你面前的不是我,是你的幻觉。”段江霖淡淡地说,注意力全在自己面前的天平上。
“呵呵呵呵……我就是想问问,那个小姑娘伤的怎么样,她是不是就是昨晚我听说的那个出车祸的女司机?”
“可能吧,我不清楚。”
“你不是去看过她了么?”
“是,我是看过了,但也就只是看过,别的事情我不知道。”
段江霖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吴豫奇啰嗦着:“你也是的,人家也是因为给你送手机,回去路上出的事,你多关心一下嘛。”
“你怎么这么关心她?”段江霖停住手上动作,转头看向吴豫奇,说:“你真的很关心的话,你去问严教授,或者直接去医院看她。”
“我不关心她啊,我就是随便问问。我是关心你。”吴豫奇赶紧撇清关系。
“……多谢关心。”
“不用客气。对了,你去看那个小姑娘,她有什么表示吗?是不是很高兴?”
“说吧,你到底想说什么,或者,你知道些什么?”
段江霖已经察觉出吴豫奇有别的意思了,他不喜欢绕弯子,直接问。
吴豫奇见段江霖已经发觉,就坦白地说:“其实是这样的,我觉得那姑娘可能对你有那么点意思。”
段江霖皱起眉头:“何以见得?”
“那晚她送你去医院,一直偷偷从后视镜看你啊,我当时就发现了。你手机落在她车上,她还特意送回来给你,反正换做是我,我是不会送的。”
“……”
吴豫奇很相信自己的直觉,段江霖却不在意地说:“管她有没有意思,与我无关。”
“这姑娘挺不错啊,长得好,身材好,性格好像也很好,你不考虑考虑?”吴豫奇对陈怡宝的印象挺好的,她免费帮他们翻译的那篇论文,对于一个外行来说,其实是有些难度的。但她一个字都没提,只是跟他们借了点资料,然后就自己默默翻译。
多好一小姑娘啊。
相比吴豫奇,段江霖对陈怡宝倒没什么特别的印象和感觉。
他直截了当地说:“我考虑个p。我对她没兴趣,现在没有,以后也不会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