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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3、第五十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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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人称视角——————————————
——很久很久以后,你会在惊蛰再捡到我的。
时间的冲刷几乎已经令无崖子忘记这句话了,却在此刻惊蛰消失在空气中的夜晚再度想起。还有那句“我已经转世七次了……也没完全变成一个人。”
——当初他说的可是等她变成人便不赶她走了,现在她没变成人,他依然没赶她走。小跳,你要如何报答我?
当然这句话只能在脑袋里想想,事实是无崖子曾经暗自高呼了多少遍没变成人也可以,妖也可以,你先回来再说。
而她现在当真在眼前,能说会动,对自己笑的那个小跳,就是惊蛰。
无崖子不只一次有着自己被原谅了的错觉。
然而当他询问为什么只有一张床而这个孩子扬起无辜的笑脸说我当然和师父一起睡了时——无崖子只觉得,这就是报应吧……
治好腿就算了,为什么身体整个被换掉?再怎么说,他现在都是二十五岁的身体,而且完全健康!惊蛰每天搂着他的腰睡觉——可以换一种报应吗?这个是不是太严重了点……?
无崖子曾万分委婉地说过一句“我热”,企图逃脱魔爪,却换来一句“均衡一下就可以了”和更加紧贴上来的动作。
……你不知道是因为你贴那么紧我才热的吗?竟然还问我为什么不转过去抱着你?
这真的是报应吧…………
因为种种原因,无崖子非常用功地复健,无比艰难地熬过了最冷的那一个月冬天。
————————————恢复第一人称————————————
该说无崖子不愧是无崖子么,身体刚复原时站都站不住,竟然一个月就什么武功都回来了。
我的武功是彻底变成花架子了:没有内力,只有招式。为什么无崖子不会独孤九剑?会了独孤九剑不需要内力也能独步江湖……貌似。
无崖子曾说过要把功力再传些给我,被我急忙阻止了。他当内力是水吗,倒来倒去也没事?每传一次总会浪费掉一点的。更何况武功这东西完全没有三个臭皮匠赛过诸葛亮这说,无崖子再传回来一半,我俩就都变成半吊子,遇到丁春秋还不见一次死一次?现在这样无崖子武功绝顶,遇到丁春秋还有可能先把他毙了,我不就没危险了么。
所以我现在就是一普通老百姓,顶多动作轻盈一点知识丰富一点。和无崖子下山后,来到洛阳。一看见大城市这给我兴奋的,直接转头就往一家酒楼钻。
无崖子一把扯住我衣领,说道:“等等,你去哪?”
“喝酒啊。”我惨兮兮地回过头,“和师父在深山老林里快呆成野人了,我要生命之泉~”就算在现代社会十八岁也可以喝酒了吧。
无崖子翻个白眼,带我走进去。
作为一个超级全才,加上又被苏星河这个半全才照顾了大半辈子,无崖子对市井上这些“粗浅的玩意”十分不以为然。到了酒楼里,他也只是偶尔小酌一口,倒是转头看着街上各色的行人看得兴致很浓。
我问他:“师父,咱们现在去哪?要不要去苏州,看看您女儿和外孙女?”
无崖子瞪我一眼,说道:“我没养过她们,而且她们不可能认我。”
噢对,貌似王语嫣的妈妈王夫人出生之后不久李秋水就跟无崖子闹翻了,跑去找一堆别的小帅哥。我以为自己触动了无崖子的伤心事,赶紧转移话题道:“那不去就不去。师父说去哪,我们就去哪。”
无崖子微微一笑,说道:“不管要去哪,都得先回趟聋哑门,不知道星河怎么样了。”
噢,我把师兄忘了,罪过……连忙说:“好吧,聋哑门离得也不远,我们喝完酒就去。”
凌波微步是靠纯厚的真气做底子才能发挥出来的,我现在真气没了大半,短距离躲两步倒是可以,远途便不行了。原本想叫无崖子抱着我,可他死活不同意,非买了两匹马。难道我在不知不觉中长得很胖,太沉了?
策马一个时辰便到了聋哑门。只见那里还残留着一个月前战斗结束后废墟的模样,只是原先地上横七竖八的尸体已经被掩埋了。
我们看了看各个冢上的名牌,没有苏星河的,便放下心来。原著里苏星河是死了的,现在被我一搞,不知为什么仍还活着,也不知去了哪。我和无崖子又在周围看了看,都觉得多呆无益。
无崖子说:“星河现在不知道在哪,我们找他却也不急一时。上次你给我讲些外面的见闻,说你交到的那些朋友的事,为师很有兴趣,不如我们就先去见见你以前那些朋友吧。”
我一听他说朋友,忽然想起一个月前我匆忙跑去救驾无崖子时貌似把萧峰扔少林寺了,不知道他怎么样。正好少林寺离得最近,便决定先上少林。
来到少林寺后,让看门和尚帮忙传话给玄慈,问他萧峰去了哪。不一会那人回来,带来了萧峰留给我的一封信。信上说他在少林寺周围找了我几天,又遇到被师兄弟刁难的阿紫,于是出手相救。阿紫一直缠着他,他觉得既然是我朋友,便至少保她周全。没想到阿紫出乎意料地能惹事,还用毒针暗算萧峰,被他失手一掌打个半死。萧峰信上说打伤了我朋友,愧对我,要带阿紫去长白山挖人参续命,如果能救活当然最好,如果救不活他会回来请罪的。
看了这信后我只想大喊一句:阿紫不是我朋友!!!
萧峰不在中原,一时半会也见不到了。我和无崖子决定先回到洛阳再做打算。
既然要行走江湖,总得有个像样的姓名。因为李秋水童秋云都是秋字辈,因此无崖子便化名秋无崖。
一时想不出去哪,我和无崖子便随意行走,游山玩水。
有一天晚上,我们有点迷路,是以夜都深了,还在半山腰逛游。正赶上新月,森林里一丝光都没有。无崖子自然能够观星辨方位,但却不能观星辨树木碎石;我虽然可以夜视,却不能把这能力传达给马。是以我俩虽然骑着马,还是走得很慢。
走了一会,我听到打斗声。在深山野林里和平地生活了一个月,让我全身的好动之血都压抑了,现在遇到热闹,怎有不看之理?
我转过头,目光炯炯地盯着无崖子。
无崖子叹气,掉转马头,说道:“你要想看,那就去吧。记住一会别离开我身边。”
我高呼万岁,纵马在深夜里跑的比谁都快。
只听前方传来混战的声音,好像是好多好多人在打一样。过了一会,声音停下来,一个人高声道:“在下朋友六人,乘夜赶路,不知众位在此相聚,无意中多有冒犯,谨此谢过。黑暗之中,事出误会,双方一笑置之便了,请各位借道。”
我“咦”了一声:那人竟是慕容复。他说完这画,突然之间,四下里哈哈、嘿嘿、呵呵、哼哼笑声大作,越笑人数越多。初时不过十余人发笑,到后来四面八方都有人加入大笑,听声音不下五六百人,有的便在近处,有的却似在数里之外。感觉甚是恐怖,我不由得往无崖子那边靠了靠。
无崖子拍拍我的头,安慰道:“只是寻常邪术,别担心。”
只听一个人高声道:“你这人说话轻描淡写,把事情看得也忒容易了。你们六人已出手伤了咱们好几位兄弟,万仙大会群仙假如就此放你们走路,三十六洞和七十二岛的脸皮,却往哪里搁去?”
我一愣:多少洞多少岛的,莫不是天山童姥手下?
又听见慕容复说道:“常言道不知者不罪。三十六洞洞主,七十二岛岛主的大名,在下也素有所闻,决不敢故意得罪。川西碧磷洞桑土公、藏边虬龙洞玄黄子、北海玄冥岛岛主章达夫先生,想来都在这里了。在下无意冒犯,尚请恕罪则个。”
一个粗豪的声音呵呵笑道:“你提一提咱们的名字,就想这般轻易混了出去吗?嘿嘿,嘿嘿!”
慕容复道:“在下敬重各位是长辈,先礼后兵,将客气话说在头里。难道我慕容复便怕了各位不成?”
那粗豪的声音道:“是‘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的姑苏慕容氏么?掌灯!大伙儿见上一见!”
他一言出口,突然间东南角上升起了一盏黄灯,跟着西首和西北角上各有红灯升起。霎时之间,四面八方都有灯火升起,有的是灯笼,有的是火把,有的是孔明灯,有的是松明柴草,各家洞主、岛主所携来的灯火颇不相同,有的粗鄙简陋,有的却十分工细,先前都不知藏在哪里。灯火忽明忽暗的映照在各人脸上,奇幻莫名。
这些人有男有女,有俊有丑,既有僧人,亦有道士,有的大袖飘飘,有的窄衣短打,有的是长须飞舞的老翁,有的是云髻高耸的女子,服饰多数奇形怪状,与中土人士大不相同,一大半人持有兵刃,兵刃也大都形相古怪,说不出名目。慕容复团团作个四方揖,朗声说道:“各位请了,在下姑苏慕容复有礼。”四周众人有的还礼,有的毫不理睬。
一亮灯,我就看见站在一旁的王语嫣、包不同、风波恶和公冶乾。还有一人我不认得,大概是邓百川吧。我拉拉无崖子衣袖,在他耳边笑声说:“不去姑苏却还是撞见了,这就叫缘分。”无崖子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