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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唯利是图的婚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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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的时候,刘邦又陷入了昏迷,扶苏和高盈盈轮流照顾他,直至天明时分气息渐渐微弱,终于还是没能救活。
村子里的人帮忙把尸体火化了装在骨灰坛子里埋掉,大家都是一副司空见惯的样子,这世道,今天你死了,明天他死了,谁也不知道下一个是否会轮到自己。
高盈盈把刘邦的包袱挂到扶苏肩上,上下打量了他一番,很认真的对他说:“昨晚我想了很久,以后你就叫刘邦吧!”
扶苏说开什么玩笑。
高盈盈说没开玩笑,我认真的,必须要有刘邦,别问我为什么,正好你也需要一个身份,总不能当一辈子流民吧?
扶苏说那一回家不就露馅了,他家人难道会认不出来。
高盈盈说认不出来的,这个刘邦十几年没有回家了,也没有给家里写过信,说明他家人对他一无所知,以前的事你只要说记不得了或者假装不耐烦说不想说就可以蒙混过关。
见扶苏还在犹豫,高盈盈又给他下了贴猛药说刘邦的老父亲得了重病,你跑去告诉人家他儿子客死异乡,你这不是把老人家往死路上逼吗?你就不能学学我,哪怕这个刘邦跟你不熟,替他尽尽孝又怎么了?你这人怎么那么自私。
扶苏说你什么逻辑,我不肯冒名顶替就是自私啊?
高盈盈说对,特别自私,不过你要是肯当刘邦那我就可以嫁给你了。
扶苏一听嘴巴张的老大,好半晌才回过神来,闷闷的说:“你不是嫌我老么?”
“哪有……”高盈盈笑眯眯的捧住扶苏的脑袋左看右看:“我突然发现你长得还挺好看的。二十七岁不老,很多流量小花三十岁还自称小鲜肉呢!”她越看扶苏越顺眼,心想自己以前怎么就这么嫌弃这个人呢?
没错,这是典型的外界因素改变内在心态,通俗点说就叫做——势利眼。
扶苏脑袋被高盈盈捧在手里,耳根子烧的通红,被软磨硬泡了一番终于答应了。
半个月后,两人路过颍川城时卖掉了牛车,搭乘马车经陈郡,转泗水,最后在入冬前到了沛县。
高盈盈不放心扶苏,先陪他去了刘邦家。刚在门口表明身份,就看见一个老头精神矍铄的挥舞着大棒从屋里冲了出来,口里喊着:“逆子,看我今天不打死你。”
扶苏本就心虚,被这么一吓,扔下包袱转身就跑,一溜烟没影了。
高盈盈纳闷不是说刘老头病重么?这精气神看起来至少还能再活二十年。后来又仔细一看,老头虽然舞着大棒,但只是乱挥乱嚷,很快被赶来看热闹的村民给架住了,有人说老刘别打了,刘邦又跑了,那老头就翻着白眼,摸索着把地上的包袱捡起来打开,摸到那几件旧衣服的时候,突然一屁股坐在地上,抱着衣服老泪纵横。
高盈盈重重点了点头,白内障没错的,在这个年代看来就是瞎了,可不就是重病么。
扶苏没跑多远就被一个彪形大汉扯着领子提回来,一把掼在刘老头面前让他磕头赔罪,抬头看见人群中的高盈盈,急的不停给她使眼色,意思就是我不想干了,这些人好可怕啊!
高盈盈其实也有点怂,她看村民们都好团结的样子,围住扶苏七嘴八舌数落他,开口闭口就是你当年怎么怎么样,说了十七八件事没一件是好的。
几番深思熟虑,高盈盈单手握拳竖在心口,对扶苏比了一个加油的手势,转头便可耻的匿了。
倒是她自己回吕家挺顺风顺水的,拿着鱼衔莲玉坠找上门去,说是秦始皇死了,自己丢了工作,千辛万苦才回到家。尤其是晚饭后和父母兄弟姐妹聊天,高盈盈发挥的特别好,做了那么多年好姐妹,吕雉小时候的事她是再清楚不过,一些生活习惯小细节也模仿的惟妙惟肖,吕家很快接受了这个失散多年的女儿。
扶苏是在一个月后见到高盈盈的,满肚子怨气委屈的要死,不停控诉高盈盈那天残忍将他抛下的事实。
高盈盈出来一趟不容易,虽然这个时候对女人的限制还没有后来宋明清时那样变态,但是由于民间对儒家思想的推崇,礼教大防的雏形渐渐露出苗头。尤其是那些书香门第,名门望族。
扶苏说他现在是个亭长,刘老头把刘邦叫回来就是为了把这个位置传给他,因为刘邦的兄弟们都是干农活的好手,能自己养活自己,就只有他游手好闲什么都不会,这个位置工资很低,也没什么实权,相当于一个街道办主任的样子,但好歹是个公务员,能混口饭吃不至于饿死。
高盈盈说那挺好的,至少有份稳定工作,你看你什么时候有时间上我家来提亲。
扶苏说好的,回家收拾了一下,第二天就提着两只鹅上吕家提亲去了,结果还没进门呢就被吕家家仆连人带鹅一起扔了出去。
吕太公气的鼻子都歪了,专程追出来骂他说你个无赖竟敢觊觎我女儿,我家可是书香门第,你是个什么东西,太不要脸了。骂完回房一想,对啊!雉儿今年十五岁,该到了许配人家的年龄了,难怪会被那个无赖给盯上,要赶紧帮她找个婆家。
高盈盈还不知道扶苏来过又被赶走的事呢!吕太公就跑到她房里一脸和蔼可亲的问她,喜欢什么样的男孩子。高盈盈想也没想,条件反射的回答“有钱的。”吕太公脸色一沉,刚想说“不妥”但立马又刹住了,心疼的想这个女儿从小在外吃苦,吕家亏欠她太多,在夫婿的选择上依她一次又如何。
“那为父就为你找一个有钱的夫君。”吕太公慈祥的摸了摸高盈盈的头:“下个月为父做寿,到时候邀请本县少年郎君来给你挑选,按照贺礼的数目给他们排座次,到时候你就能知道谁有钱谁没钱了。”
高盈盈张大嘴巴,心里卧槽了一声,这下糟了,扶苏那穷比可能连十个钱都拿不出来,到时候座位肯定给他安排在门外的那颗大柳树下吃土。
当晚,高盈盈就挂了一根红色的布条到院墙外面,这是她跟扶苏约好的暗号,一看见布条,次日下午就在市集上假装相遇,趁着人多眼杂偷偷说话。
第二天两人顺利接头,高盈盈说吕太公要把我嫁给个有钱人,这是怎么回事。
扶苏沉默了一会,说,可能是被我给刺激到了,然后就把自己上门提亲的事给高盈盈说了。
高盈盈说,你来提亲是不是空着手的?
扶苏说,没有哇我带了两只鹅的。
高盈盈:……
扶苏又说,那现在怎么办呢?吕太公要按贺礼排座次,我连大门都进不去啊!
高盈盈问他你现在有多少钱?
扶苏说,没钱,就两只鹅。
高盈盈深吸一口气按捺住暴走的冲动,说,你带个红包,上头写一万钱。
扶苏掩面道,太无耻了吧,我做不出来。
做不出来我就嫁给别人,高盈盈放下狠话,气呼呼的跺了跺脚,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