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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5、鲜红色的利休跋(中) ...

  •   一天,利休跋带着食物、满身血迹和火/药味回来,看见的就是站在大厅里,纯黑的陈旧黑衣,能找到的所有装备全副武装,忍不住笑意的瑟卡尔:

      “我好了,以后去外面战斗带上我吧。还有,给我找两把刀。”

      利修拔眨了眨眼。“不行,我要看看你恢复到什么程度了。”一刹那火/药并未点燃的冷铁味右拳就到了瑟卡尔的鼻尖瑟卡尔手里和双刀大致同长度重量的截短的一对棍子斜斜格挡夹架住利修拔的手臂。利修拔的左拳锤击一条棍侧,将棍头打飞抽回了手臂,瑟卡尔的一腿乘机绊倒利修拔的下盘,让少年身体后倾倒地,“啪”的一声双手x型交叉手挡在面前虚空,仰躺地上。

      看着利修拔紧紧闭眼侧过头的表情,双棍不忍心攻击下去。利修拔睁开一只眼睛偷看,犹豫的瑟卡尔被闪电般起身反扑的利修拔压倒滚在地上,少年手张开在瑟卡尔脑后护着瑟卡尔的后脑勺,两人交叠着落地,利修拔”哈哈哈“地喘气大笑。

      瑟卡尔会对利修拔心有仁慈,无法下手,而利修拔利用了瑟卡尔的心有仁慈。

      “哈哈哈哈......哎.......”利修拔笑着侧身瘫躺在瑟卡尔旁边的地上,瑟卡尔侧过脸微笑露出“怎么样?”的眼神。“合格了,没有想到你用双刀那么强。”利修拔说。

      房间突然摇晃。两人站立起来。“我出去看一下。”利修拔说。瑟卡尔紧跟着他走出这间被魔法千机锁从内外皆可以锁住的屋子。

      扑面而来的是微腐又清新的水腥气味。整个房屋原来架设在一枚方舟之上,随着波涛漂流在海上。五对船桨发出吱嘎的摇曳声缓慢地同步整齐后划。魔兽黑鸟嘶哑如乌鸦的鸣叫在空阔的海面上代替了海鸥。

      “胖头,是你。”一个逆水的特异小型漩涡中跃出一头年轻的刃牙鲸。说年轻是因为这头鲸的斑纹颜色还尚鲜艳,鲸头前方巨大的方型脂肪护垫,使它能够冲撞船只,吃下落水的乘客。之前的漩涡正是他围绕着船绕圈螺旋巡游造成的。利修跋将拇食双指抿在唇间吹哨,发出尖利悠长的声音,第二、第三只刃牙鲸如同海豚表演一般跳离水面。

      利修拔蹲在船头没有护栏的边际,鲸鱼亲密地倒退着游,将头贴近船只保持浮在水面。利修拔亲密地摩擦着鲸鱼头顶的肉垫。

      “今天没有食物喂给你们,乌利,你别蹭了,我还没有靠岸狩猎没有内脏和残骸可以喂给你们吃......鬼东西,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们跟着我一半是为了等我落水,啧。”鲸头跃起溅起的黑色海水余波打在利修拔挽起的裸前臂袖子上,好像这是一种“打招呼”的方式。

      “我们在去那儿?”瑟卡尔说。

      “远离反面世界的赫方岛。”我要送你去自由的地方。利修拔回答。

      狩猎队伍从此变为两人。挡道魔物的卖向十分难看,野猪的惨白头颅,软肥的脂肪堆成肉山,两排蠕虫般的愚短肉脚,呕吐喷出拌着碎骨的酸腐半消化胃液洪流扫射,利修跋的拳头瞬间触到了魔兽他肥壮的胸口深陷下去,然后砰一声巨响,火/药带来的第二段冲击,魔物肥蠕的胸口立即被打凹陷出了一个大洞,庞大的身躯向后飞去。一阵微光漾起,魔物撞到半透明的空气墙,被重重反弹咳血,几乎面部朝下扑倒在地。

      瑟卡尔从背后夹击,利修拔的正面冲拳正好打得魔兽迭迭后退,刀身划过肥肉的薄弱软缝,因为太过锋利甚至刀拔出以后很久,伤口才出血般喷出大量黄色液体。

      利修拔侧身对着魔物,转身换方向,短时间内急速完成砰砰两拳,听上去几乎是连续的同一拳一样,“碰!”一击带着唾沫横飞打飞了起敌人的头,“碰!”第二击直面冲拳打碎了敌人露出的柔软喉骨,被打歪嘴的魔物脸部被连带拉扯扭曲。包不住口水,整个头颈旋转扭曲成麻花型,缓缓倒下。

      利修拔像枪炮一样直来直去的拳,好像每一击都在宣告着“我存在”,又好像在发泄,直接而果决,带着痛快的巨响和硝烟味,以肢体作的炮弹打碎敌人的骨骼。像他的感情,直白了当,酣畅浓烈。

      如果索恩是深青色,瑟卡尔是紫黑色。那么这个少年毫无疑问是猩红色。

      利修拔踢了一脚倒地瘫软成一沓波动脂肪海的魔兽。“这东西不能吃,连刃牙鲸都不会吃。带回去唯一的用处就是丢进海底被节肢微蠕虫和藤壶分解。”尸体被就地抛弃。

      ”你刚才用的挡住敌人的透明墙是什么?你一个战士竟然能使用结界?“瑟卡尔问”我的天赋技能,一天可以用三次,我能让对象‘不能通过某处’,同样也能让外界‘不能攻击划定范围内’,然后是‘两个不同结界内的对象不能交流’。我就是用它来用来攻守,围困魔物狩猎。有机会我表演给你看。“利修拔说。

      “我们还要走多高?”瑟卡尔有些喘地扶着腰重心朝后站稳。“不是‘高’,是‘深度’。”利修拔纠正回答。

      明明在向上走,你们却把高度称为深度。瑟卡尔想。与世界正面相反,生物分布随着远离地表,深度的加深,不是稀薄减少而是越来越密集。名为深渊的颠峰居住的,是被神驱逐到此的因巴斯托,恶魔。

      两人通过蝙蝠一样生物群居的甬道。无骨伞形的的暗幕魔兽中心对称,没有正反面的身体柔若皮革,颈部八只环状分布的眼睛,柔软的膜覆盖的触角尽头内侧布满章鱼的吸盘和顶端吸血的空心尖钉。暗幕魔兽附着在洞窟的天花板上保持完全静止。加上颜色与石化成粗糙坚硬表面的拟态。埋伏的它们看起来就像一根尖锐石钟乳。

      紧接着它从天花板上落下,展开自己的身子并将自己包裹在魔法黑暗中,进而吞没并压碎经过的任何生物。利修拔为瑟卡尔打碎、挡避着从石头的一部分惊动活化而成的喧闹尖叫魔兽。甚至不惜浪费一次结界在瑟卡尔体表形成一层凝练的光屏。

      草地地质变动失水后留下一个个圆平底锅底的干涸沼泽坑陷。“好了,这里是第七层,狩猎的最低层数。今天我带了伤员,就走到这里。”利修拔双手水平展开对瑟卡尔说。

      山谷的下面集群行动着长得像圆鼓鼓的石块怪异生物。它长着三条结实粗而短的腿,圆柱末端侧面伸出短趾的圆柱型足,身后拖着从躯干最粗开始变细的巨大的尾部,尾端膨起实心硬骨鼓包重量平衡了身体。

      这些魔兽全身挂满腐肉。没有眼睛,代替鼻子的湿润触须则分别排列在巨口的上沿、脖颈两侧两条藤蔓状的回卷胶质肉柄尖端叶子状的附器上,蜿蜒着从臃肿头颅四周甩过。当感官肉柄发现可食用的鲜活生物,食腐兽会发动突袭吞噬猎物。

      它们原本好居住在静滞的沼泽,堆满浮沫的池塘,是以毁灭为乐、反复无常的因巴斯托恶魔抽干了这块区域的积水将之变为荒芜草地,导致了食腐兽的群聚迁徙

      一把刀深插进地底,蹲在地的瑟卡尔双手腕放在膝盖上突然对利修拔说:”你的结界最大面积可以做多大?“

      瑟卡尔的利爽头发被吹拂,阴暗地遮住了一只眼睛,利修拔感到身边的人语气截然不同。”我没有试过,不过大致张开可以到对面山头。“

      然后瑟卡尔手指前方:”你做一个结界把这个山谷包起来。“视线的焦点不看利修拔,注意力完全集中于下面缓缓蠕动的食腐兽群。然后瑟卡尔的身形站起移动了。利修拔还想开口。”别动,站在那里。“瑟卡尔的声音像是命令与警告。然后他回头笑了,像一个把秘密故意炫耀的孩子:”你看我的。“

      瑟卡尔拿着剩余的一把刀。身形鬼魅地飘下山谷去,迎面一头怪物尾部的锤扫过来,瑟卡尔瞬间咬着刀两手抱在脑后,下蹲躲过。巨兽一声怒吼,周围几只同类的攻击踩踏也接踵而至,

      瑟卡尔潜入了怪兽中间,完全进入了专注状态,罔顾一发就能将他的头颅打碎的尾槌和划皮肤就会注入腐烂疫病剧毒的爪牙,间不容发地靠速度和敏捷在巨兽们身边和践踏下闪电折跃来到兽群中心。

      瑟卡尔体内蓄积的精神污染灵能爆发了,一股肉耳听不见,却如无数痛苦尖叫嘶喊传播的精神诅咒圆型扩散,最靠近的怪物无伤无痛,却受到无形打击一般哀嚎暴起,疯狂地甩动着头颅,仿佛渺小的脑袋正在承受某种剧痛,在它们的知觉中自己的头颅膨胀炸裂开,喷溅出腐烂浊白的脑浆。

      他用什么方法污染了食腐兽的精神。让它们脑中错乱的信息和痛苦电流般流窜,感官紊乱的食腐兽意识中只有杀戮可以宣泄剧痛,获得失去的安全感。再也没有同伴,四面八方皆是张嘴皆可噬的敌人。

      波动的食腐兽群开始同类互相撕咬。这一圈波浪般的混乱越来越扩散,波及外围,无数巨兽庞大的重量撞击在一起,怪物被同类带重锤的尾部轮圆抨击,暗紫酸臭的内脏,血淋淋地大团抛上天空。摔倒的食腐兽被同类践踏成肉泥。

      已经弄不清楚状况的外圈食腐兽被推搡撞击在结界内壁,不得已哀嚎着加入战局自卫。精神污染会随着染病的食腐兽造成的每一处伤口感染,很快在瑟卡尔疯狂的作战下,这个食腐兽群就没有精神正常者了。

      而瑟卡尔在万蹄争踏的巨兽的混乱踩踏中,竟然还有时机和心情一边撤退间不容发地用刀收割重伤的食腐兽生命。

      利修拔看着自相战斗成一团的食腐兽突然明白了,为什么要叫自己做一个结界。只有这样,极度拥挤的这些食腐兽,才一只都不能逃脱混乱踩踏。瑟卡尔要的,是一只不剩的全灭。

      瑟卡尔气喘吁吁地跑回山顶,笑着喘气弯腰问:“怎么样,痛不痛快?”利修拔已经气得快爆炸了,早就几次气得差点放弃结界,违反瑟卡尔的命令冲下去。

      “你这是在自杀,你穿那身布衣被那种怪物摸到一点就会死啊!”瑟卡尔不高兴地回答:“我不会被摸到嘛!”看着瑟卡尔的身上汗水已经浸透,极度透支的喘息,和全身上下绷紧到极端仍不能放松的肌肉,利修拔突然毛骨悚然地感到:这个人没有生志。

      不是因为过度自信狂妄,或者有那种轻松在万兽群中过犹如嬉玩的实力。瑟卡尔极端认真贯注于步伐微操,才险而又险地闪避开每一项所有攻击,稍有差池就是粉身碎骨。他就是在赌博,或者在自毁,抛掷自己重要的生命。用最压榨潜力,随时可能去死的方法,赢得战斗。

      瑟卡尔拔起插在地面当标记的刀拍拍衣服,狂热未退地朝前走:“等再过半个小时,就可以下山去收拾战利品和残敌了吧,我上来的时候闻到它们的肉,虽然体表腥臭,肚子里还是挺清香的——”“——你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利修拔脸朝着旁下眼睛在阴影里声音低哑地低头说。瑟卡尔的背影罔如未闻地继续走。“喂!我问你!是和那个叫索恩的有关吗!”利修拔抬头睁眼大吼,混合着惊怒与悲伤的苛问表情。

      瑟卡尔突然站住不动,慢慢扳转过头来,从未有过的正色,满眼闪动着盈眶泪水,似嗔如怒。

      以为远离你的生活会把记忆冲淡。却没有一刻忘记过你。你吃鱼的时候把所有挑出来的刺整整齐齐排在盘子里。你说话的时候漫不经心地食指和拇指捉住巨大金属块雕花的装饰戒指,作势取下到一半又带上。你的手骨节结精美。指甲方形修长。这是一双比起拿剑更适合在套浆过的贵族衣装袖子里弹管风琴的手。

      你的香味馥郁甘醇就像深红色葡萄酒一样,带着橡木干净的辣味,帆布,灰尘和玫瑰上那种令人安心的味道。你像干涸中的一阵湿润的水汽,又可以饱腹。

      我对你怀有朋友以上的感情。索恩,我的朋友,我的首领,我敬重的神。

      回到船上客厅。利修拔沉默不语地拉来两个椅子,面对面布置,然后把瑟卡尔推到其中一把上。

      利修拔正色:“跟我说你那个朋友的事吧,到底是什么把你变成,我发现你那副样子的?”利修拔抓着瑟卡尔的上臂的手指激动而用力,发出“嘎嘣”的骨节声。“对不起。”利修拔发现了自己的失态马上松开。

      “也是,只有你说,我听,对你来说不公平。”利修拔上半身仰直靠着椅背,左右调整移动身躯,缓和下声音说,“这样吧,我先把我的过去告诉你。”

      “我的家庭,是大陆南端第二大城市迈哈拉贾德的□□。□□就是合法的盗贼,暗中活动的犯罪势力。盗窃、勒索、绑架、放高利贷和赌博。因为迈哈拉贾德没有所属的统治势力,几乎就是那里弱小平民的保护神。每个人手里都握着数条人命。而我作为继承者出生在魁首的家庭。“

      那么就是同类了,瑟卡尔想。

      ”我厌恶.....我的出生。讨厌那些叫我少爷的人。讨厌他们对我畏惧的卑躬屈膝。我的儿时好友全部早于我死在街头械斗里了,血管里燃烧的暴戾火焰让我疲惫却不眠,我恨我必将走上的家族首领的命运。“

      ”这艘船是我的家族控制的矮人工艺制造的自航舰。不需要水手就能开,很适合我当时不想见人的脾气。我从父亲手里要到了钥匙和海图——因为我在家族里有求必应。我来到南方诸岛,并且发誓再也不回去。父亲不惜雇佣真正的海盗来找我。但是我不回去。就在我离家出走离开的第五个月,真正的军队到达迈哈拉贾德了。合法的杀戮者杀光了非法的杀戮者。我是我的家族的最后残剩成员。“

      ”那以后不久,我想,我去挑战传说中的克拉肯吧,百无聊赖的躁郁还不如辉煌的死亡,我开着船的路上就这样坠入到了反面世界。船从空中掉落击打液面。“

      “我一开始以为终于被人类的光明驱逐流放了。然后我发现这里太适合我了!真正的弱肉强食,这里没有社会,人类只不过是一种最弱的魔兽。也不需要和人类交流。”

      “讲完了。”利修拔露出“该你了”的眼神。

      瑟卡尔眼光躲向旁侧,从童年开始,断断续续地讲完了索恩的所有的事。痛楚残碎的感觉,让他神经质颤抖纠缠绞着双手。讲到最后,这个男人的精神在激烈动荡摇摆。利休跋几乎以为这个人马上就会远离自己而去,就此破碎消失。

      一双年轻的手捧起了瑟卡尔的手。“索恩和那两个女人的关系,伤害你了吗?”利修拔问。瑟卡尔缓缓闭目摇头。

      “我的情敌只有一个,那就是和我同样有杀了索恩之心的人,那就是凯丽,她已经死了。”瑟卡尔回答。

      椅子往后移的声音。利修跋单膝跪在他面前的地上,昂头望瑟卡尔,小心翼翼的严肃表情触碰抚摸他一侧的脸。

      “瑟卡尔你知道吗。索恩要娶那个孤女,你真正无法接受的原因不是他没有娶公主成王,完成骑士公主的完美神话。”

      “你无法接受的原因是,你视他为最重要,他却要将他心里相对称的交椅给一个女人,你痛苦地好不容易说服自己,娜梅利亚和他是天生一对,众人祝福,他娶她是正确的。就在这个时候他却突然返悔说不想娶她了。他要娶一个认识两三天的哑巴孤女。”

      “你刺杀他,自以为和名义上是为公主,其实你不是正义,而是自私啊,你自私到想杀了最光辉最不爱你时候的他,独占他,瑟卡尔。”

      瑟卡尔表情先是惊恐,甚至间隙闪渗出“不要说了”的惊怒哀求,最后慢慢蹙目垂下闪烁羞惭的目光,咬着白牙,膝盖上的拳头十指掌心掐进掌心。

      罪恶的自己果然一切都裹着黑泥。

      掌心缓慢画圈的动作透露出年轻人的珍惜与温柔,灼热的眼光传递利修拔真挚直白的共鸣。他一字一句小心地吐每个字慢慢说:

      “你还有活下去的理由。依我看,这样的你仍然值得被爱。”

      利修跋的双手由捧颊下滑,到托起瑟卡尔尖锐的颌,捧抬让那双闪烁的眸直视自己的微笑。就像是用双手抬起生于泥泞,边沿已经脏污涂抹黑泥的脸,贪婪的残忍的的冷酷的;那双眼睛却又比谁都清澈,惊徨的温柔的善良的。

      为了向往正常人的、在“一个人”身边、的生活,长达数年压抑真正的一半自己。孤独地收敛痛苦瞒着所有人,背手露出轻松的笑容。

      这样的你让我如何不爱。

      利修拔这种无视世俗礼仪的随心所欲的举动经常像一根针一样扎进瑟卡尔深重层层的郁结,以前从来没有过,狄安娜和索恩都没有给过。“瑟卡尔你根本就不懂得什么是爱。得得得,我知道这句话说出来你就会生气地瞪我,你听我说。我爱你只是因为你是你,不是因为欠你什么,我爱你身上的特质,爱你脆弱单纯得像弄脏的露珠,包括你使小坏发狠的样子,会让我感到欣快,让我愿意去珍惜。”

      “你爱索恩身上哪一点?爱他冷漠吗?爱他过度滥施的责任心吗?你爱他,只是最初把他当作垂入黑暗的蛛丝,你当时只有他,他是你的救命稻草。你被一个魔咒永远困在那个时候。无条件无理由无止境地对索恩付出。就因为你无法从那种恐惧依赖中走出来。 ”

      “不!我爱他!”瑟卡尔争辩。“青锋是我拿在手里唯一一把不会崩毁的武器。索恩是唯一不会被我亲手杀死,离我而去的人。我爱他永恒坚固,他是——”可以阻止我的疯狂的安全感。

      “那也只不过是悲惨过去对你现在的绑架罢了。”利休拔从牙缝里冷声嘶说。

      利修拔看得很清楚,悲剧的源头是,索恩爱的是瑟卡尔想让人以为的那个瑟卡尔,而瑟卡尔爱的是自己幻想中的索恩。

      而如果换做我有这个机会,我一定会接受无论多么肮脏、罪孽、漆黑的深藏在内的瑟卡尔。我也会让他体会清楚最真实的、有缺点、有事情做不到的我。

      明明深刻意识到这一点,但利修拔孩子气地把答案全部涂抹,单方面认定:一切就是索恩的错。占有了瑟卡尔想要的一切,占有了利修拔想要的瑟卡尔,还愚蠢挥霍搞砸了它。

      索恩是一个大笨蛋。

      月光下。瑟卡尔的脸颊一角闪烁着一点银点。利修拔伸手像未擦干的泪水一样想将它拭去。

      “那是什么?”发现无法拭去,利修拔问。

      “面纹。黑暗精灵15岁成年后出现。代表了每个人预言中的命运。”瑟卡尔展示完全的银亮痕迹。

      这双眼睛生来就是要注定流泪的。

      利修拔的心中慢慢坚定了一个决定。

      我要带他回“上面”,回人类的世界。哪怕冒着把他送回故人的身旁的危险。我有那个自信和决心,绝对不会将他拱手奉还。
note作者有话说
第125章 鲜红色的利休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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