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兰木兰》印久

13、三个卡特丽亚

　　&13 三个卡特丽亚。
　　唐伯雷依约去苏兴的办公大楼找他。
　　苏兴的公司占据整个顶层，他作为8区分公司主管，一人占了近五分之一的地方。
　　唐伯雷在倾斜的透明防辐射玻璃墙边坐下。苏兴确定将监控装置的声音系统关闭后，亲自泡了两杯咖啡，端到朋友面前的小方桌上。
　　唐伯雷心情不好，他一眼看出来了。他算了算日子：“贝里泥又来过了？”
　　唐伯雷捶了下桌子：“可不是？”
　　“说真的，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这么讨厌他，他不过是照章办事。”
　　“是的，可事实上我就是看到他便恶心得不行。他那眉毛，像小孩子拙劣的涂鸦。他的头发，故意标新立异。他是人口局医疗工作者，不是小众艺术家，有必要整这么个发型？我最受不了他的眼神，每次我捺下怒火，尝试心平气和地与他沟通，一触到他的眼神，我就又忍不住火冒三丈。他像纪录片里看到过的那种蜥蜴，冷冷窥探着你，等待时机把你拖到淤泥中，他好像在说：‘我知道你和你妻子的一切，你们的命运在我的掌控中，老实点，我就让你们死得痛快些。’……”
　　“啊，你说到了关键。检查结果怎么样？”
　　“哪那么快出来？”唐伯雷尽量若无其事地说，“好了，别谈讨厌的贝里泥了。你进展怎样？”
　　苏兴微笑递给他一只信封。
　　唐伯雷有点紧张地拿了起来：“我现在可以拆开吗？”
　　“当然。”
　　信封里有三张音声记录条，每一条上有一个人名和相关简介。唐伯雷兴奋地叫起来：“你将人选压缩到了三个？你真是个天才，老J。”但他逐一看过人名和地址后，又安静下来。情绪打了个浪头，从山尖一下子滑到谷底。
　　苏兴有些不安地动了动身体：“你好像有些失望？”
　　“怎么会？”
　　“你不会预先猜想了可能的人选，结果事与愿违吧？”
　　唐伯雷脑中刹那间闪过妻子穿浅蓝色紧身运动服跑步的身影。那和卡特丽亚穿着寒波铁甲时的动作，真是有几分相似的。唐伯雷被自己逗乐了：“才不会有这种事，你总是担忧太多。”
　　苏兴也勉强笑了笑：“对不起，我知道你的情感很稳定。你刚结婚时，我一度担心你会患上情感失控，至少也是情感紊乱，但你很好地控制了自己。这次，你也会这样控制住自己的，对吧？”
　　“你在说什么？我就是好奇，没准我还想吓她一吓，看看她在现实中遇到她的搭档会怎样反应。”
　　苏兴的笑容消失了：“唐伯雷，你知道我们没法选择我们的伴侣。你三年的婚姻即便到头，你也不可能娶卡特丽亚。”
　　唐伯雷站起来，把两手压在苏兴双肩上，牢牢盯着他，像是在向他自己保证：“我知道。你放心，我仅仅是想要了解我的搭档。我的情感很稳定，我不会有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