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凡崛起》量子星星

88、星辰初升（上）

　　是的。这意味着，只要能进入游戏，就给自己的生命上了一重保险。

　　一旦这件事传扬出去，夏国高层就不会是现在这副冷静的样子了，他们会挤破脑袋争抢游戏名额，会不择手段抢夺超务司的权力，会把归家推到风口浪尖，乃至于扳倒归华璨伺机上位。

　　而这件事又不可能捂着，因为既然有这种救命的机会，秦总书记是不会放着不用的。有那么多为国奉献一生的功臣，都值得这份救治。

　　许振摸出两个信封放在桌上，总书记诧异抬头。

　　“首长，这是两张游戏门票，一张给您，另一张我想托您转交给归远岫。”许振带着一股少年气的耿直。

　　“哦？你怎么知道我能联系上你的小兄弟？”

　　“您是我能想到的最神通广的人了。”

　　秦老开怀，“行，我就当一回你的信使。不过，这还有我的份？”

　　许振眨眨眼：“沉星城的风景非常震撼，您就当是去观光了。”

　　他早就看出秦老对游戏的兴趣，只是夏国不同于其他国家，不会允许领导人任性妄为，出于安全等问题的考虑，秦总书记不可能像罗娑总统一样想进游戏就进。况且现在知道一个游戏名额能救一位国之栋梁，他哪敢轻易占用。

　　只是，百闻不如一见，只有亲眼看过超凡世界的样子，才能对它作出更明确的判断，在未来不可预计的形势中精准决策。

　　许振又拿出一套黑袍银面，“不过您可得答应我，进去之后不准做冒险的事，穿上这个，还有，您第一次进游戏，我得全程陪着。”

　　他是超务司创始人之一，是第一座据点主人的师父，还是夏国第一批超凡者的领头人。超务司和普通玩家的关系、夏国和希望镇的关系，都有他从中维系。秦老第一次进入游戏，他自然是最佳的陪同人选。

　　秦首长微笑颔首，和蔼地望着他，心中闪过千百道不露声色的暗思。才多大会儿功夫，当初那个忐忑等待宣判的少年已经变成了一位重要角色。十七岁就有这般的心智和经历，实在难以想象，今后会成长到什么地步。

　　*

　　数日后，龙首山。

　　游戏的运营已经走上了正轨，培养超凡者只不过是时间问题，许振便决定来尝试一下湮灵碑的回收。

　　他站在山脚下，远远望着遮天蔽日的湮灵碑。

　　只见巨碑中心的虚空处，莫名涌出了一丝黑色的幻光，逐渐延伸放大，两侧伸出悬臂，盘旋成一朵神秘的黑色星云。

　　在星云的笼罩范围里，湮灵碑发生了惊人的扭曲。

　　裂纹爬满碑体，巨碑从中心处开始塌陷，崩开的湮灵石在空中溃散成黑色雾气，转眼就被吸进星云漩涡。漩涡如同一个猝然张开的黑洞，短短几息，就将巨碑一收而净！

　　龙首山恢复了它正常的样子，云卷云舒，天清地朗。

　　湮灵碑消失后，由巨大信息流导致的眩晕也消失不见，许振整个人都为之一松。

　　“等等……”他抬头，“这是什么？”

　　空中溢出了一圈又一圈强烈的灵性波动，如同一道道海浪，从他身体里冲刷而过，每一次都会引起自身灵性的雀跃响应。

　　“这叫灵性冲刷。”利维坦回应。湮灵碑消失后，此地的现实与神秘再度交汇，通灵效果前所未有地强，利维坦可以直接在他意识里投射声音了。

　　“这是灵性之眼的自然现象，灵性从神秘世界不断溢出，过于浓郁时就会形成轻微的涟漪。不过你这个像海浪，有点夸张了。想想也是合理的，灵性之眼被堵塞了上万年，如今骤然释放，怎么也得喷发一阵子。”

　　比较神奇的一点是，在神秘世界，湮灵碑实际上是灵性的聚合物。

　　超凡者真身进入神秘世界，将自身灵性外放，凝聚成灵石模样，再将其具现到现实，它的性质就会完全反过来，从灵性聚合物变成灵性湮灭物。

　　所以，巨碑被召回神秘世界后，又会重新化作灵性聚合物。这些灵性再通过灵性之眼涌入现实，就会带来一波强劲的灵气潮。

　　这波灵气反哺将会持续至少十年，考虑到共有九个灵性之眼，在超凡复苏的初期，地球上的灵性会相当浓郁，普通人的修炼速度也会比许振现在快很多。

　　“也就是说，这里会成为超凡者的修行圣地？”许振问。

　　“每一处灵性之眼都是修行圣地，建议你提早占领。”利维坦说。

　　“你之前告诉我，只回收一道湮灵碑，并不能破除潜意识屏障？”

　　“湮灵碑有联动作用。拆除一道湮灵碑，只会导致当地灵性浓郁，动植物和无机物开始缓慢变异，但人们的潜意识依然被屏蔽，无法察觉这种变异。至少拆除三座湮灵碑，才能削弱联动作用。这时候在没有湮灵碑的地区，普通人就可以靠自己的努力破除潜意识屏障。”

　　“靠自己的努力？”许振问。

　　“实际上是靠运气，有人天然就能破除屏障，有人不知道怎么回事就开窍了，还有人须得经过某种刺激。说不准的。”

　　“拆掉三座碑之后，玩家就能在现实里使用超凡之力了？”

　　“在没有湮灵碑镇压的地区，是的。回收的湮灵碑越多，联动作用越弱，玩家的觉醒也就越简单。”

　　许振沉吟道：“湮灵碑的事不着急，你现在恢复得怎么样了？还是没有记忆吗？”

　　利维坦从众生梦里汲取了足够的力量，恢复了神智和部分能力，但他在神秘中漂流万年，记忆几乎消磨殆尽，许振好奇的那些问题，他一个也答不上来。

　　例如——
　　“上古时期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是什么样的劫难导致超凡者集体放弃了超凡文明？”
　　“你的骨头和血肉为什么会出现在隔壁星系，还只有一半？”
　　“你和塞缪尔有什么关系？沉星小径为什么和你的骨头放在一起？”
　　“那块黑石头到底是什么物质？连火种也能容纳？”
　　“为什么不能吸收动物的灵性？植物和动物有什么不一样？”
　　“还有……”

　　利维坦冥思苦想很久，才只答出半个问题：“我和塞缪尔是朋友……很好、很好的朋友。”

　　“哦？”

　　“我，沉星第一执政官，群星首相厄利维坦，效忠于伟大的沉星之主圣塞缪尔……”

　　“我还以为你当时这么说，只是为了装一波。”

　　“不是的，这都是真的，只不过我……不记得细节了。”

　　“群星首相是你的职业？”

　　“是一个头衔。在光荣纪元，我们的城市都以星命名，沉星是众城之首，是领导小政体的中央政体。所以，沉星之主又被称为群星之主，第一执政官也叫‘群星首相’。”

　　许振：“……你记这些无关紧要的东西怎么这么清楚？”

　　利维坦却道：“至于我的职业……我的职业是，神秘人。”

　　许振一惊，“神秘人？”

　　利维坦断断续续道：“对的，想起来了……神秘人不是一个传统职业，它是我……是我们一起摸索出的新职业……”

　　“新职业？你们？你和塞缪尔吗？”

　　“不是的，是我们所有人……所有人……”

　　利维坦的声音开始不稳定，似乎又要陷入神智不清的状态，许振忙道：“快停下，别想了。”

　　“不，不，神秘人是救赎，灾难当前的最后一丝救赎……可是我失败了，在最后关头爆体而亡，一切都被我搞砸了。我的一半灵魂和肉身逃逸到神秘世界……另外一半遗落在外，到了你身上。”

　　“什么灾难？什么关头？你说清楚点啊。”

　　对方却说不出更多了，“你要想清楚……神秘人这条链是不完整的，我们只摸索到了灭境，还不知道生境该怎么进阶。一百多个生境强者废功重修，只有我一个人走到最后，其他人都在试错的路上倒下了……不对，我也倒下了，只是比较晚。这条路上危机四伏，你现在换职业还来得及……”

　　许振道：“原来是个未成品，怪不得圣塞缪尔留下的职业信息里没有。不过，我不会换职业，现在这样正合我意。”

　　利维坦道：“等等？我想到了，你的确不该换职业。”

　　“你想到什么？”

　　“我记起了神秘人的灭境挑战，也就是幻境进阶灭境的仪式。”

　　这个许振是知道的，超凡者在融合二火之前会面临梦境挑战，完成挑战才能进阶。在进阶幻境、灭境、生境之前，都有相应的挑战。

　　“神秘人的灭境挑战是什么？”

　　“是从神秘世界具现出一具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