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凡崛起》量子星星

32、打开局面（下）

　　符合条件的材料有很多，只有这三样是最容易获得的。细纹软金和熵变钨丝都可以自己制作，至于灵烟，他想了一个好办法：将灵性灌注进自己的头发丝，再用头发制备灵烟。

　　之后的几天里，他便开始制作细纹软金和熵变钨丝。两者都非常简单，细纹软金是将灵性灌满整块金子，慢慢撑出细小的裂纹，熵变钨丝是用亘火慢慢灼烧钨丝。要点在于用灵性一点一点浸透物体，把普通无机物变成超凡材料。

　　三天后，三种材料准备妥当，许振开始制作秘器。

　　他先将软金捏成简单的叶子形状，缠在钨丝上，再用灵性禁锢着灵烟笼罩在钨丝顶端，箍成一朵玫瑰花形状。之后经过亘火有技巧灼烧，火种的能力会被承载物记住，从而形成一件秘器。

　　但他尚不熟练，第一件作品就出了错。灼烧钨丝时，他没控制好灵性输出量，把承载热的材料破坏掉了，最终出炉的秘器就成了阉割品，可以屏蔽力和光，屏蔽不了热。

　　许振端详着这朵新鲜出炉的玫瑰花，白雾花冠，金叶银枝，非常漂亮。

　　手持玫瑰花的人能够隐去形体，但隐不了热量，能被热视仪看到。一次最多让一个成年人隐身六小时，之后灵性枯竭，固体叶子会变成软软的流体趴下来，直到自动充满灵性。

　　这也够用了，许振对这件粗糙的秘器很满意。

　　*

　　一周后，许振被押往燕京。

　　听审会在国务办公厅的一处秘密会议室中举行，规格极高。参会人员包括归鹤鸣等特勤精英、国安局的几位上司、军方高层、十几位国家领导人。

　　据说特勤人员将场地排查了不下百遍，场地外紧急增岗，把本就严格的安保一下子提升到离谱的程度。

　　许振被一辆直升机带到某处小型机场，接着换乘装甲车，被一群荷枪实弹的兵哥哥押往会议场地。至少有十把大狙同时对准他的脑袋，这让金属半身警戒得快要过电了。

　　千列星宫作为外星人，也是这场听审会的主角之一，但他的待遇截然不同。阿刽和皮影领他从另一条路走了，进入会议室后，他和几位老人一一握手，还有资格坐在席间。而归鹤鸣和刺隐一左一右夹着许振，让他动弹不得。这简直是外交贵宾和头号战犯的差别。

　　一切准备妥当后，一位面容肃穆，法令纹较深的高大老者走上会议室高台，“鹤鸣，带人进来。”

　　“这位是国安局长彭义铭，今天的主审，你以后的上司。”归鹤鸣对许振小声说。他将人押到扇形桌前方的讲台上，立正敬礼。

　　彭老点点头，“开始吧。”

　　“各位首长、领导，你们好。我是国安局特殊行动小组组长归鹤鸣。在汇报详细情况之前，请允许我向诸位展示一件物品。”

　　他手托白布，小心翼翼地捧起一枚玻璃球，球里浮着一支金叶银枝、白雾花冠的玫瑰花。

　　表情和蔼的秦总书记坐在长桌中间，他身边一位老者悄声问道：“老秦啊，这又是在搞什么名堂嘛，到底什么事需要这么秘密，这么隆重？”

　　归鹤鸣汇报上去之后，彭局长直接打通了总书记电话，之后便紧急筹备听审会，因此外星人和秘器的消息还没泄露，领导们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

　　秦老笑道：“老何，不要着急，看下去就知道了。”

　　“您在跟老何说什么悄悄话？”其他几位老人说道，“今天未免也弄得太神秘了，我们可都好奇得很呐。”

　　“都不要急，看看，好好看看。”秦老卖关子。

　　归鹤鸣捧着玻璃球走到了扇形长桌中间，白雾做的花冠非常奇特，玫瑰花漂浮的姿态也引起了注意。

　　由于是秘密会议，虽然规格高，但并不特别正式，几位老人干脆出声猜测：“莫非又研发出一种高新科技？”“我看这是全息投影，是不是？”“说投影也不大像，这朵花太真了。”

　　归鹤鸣开口时，难免有几分口干舌燥。

　　“这是‘雾灵’，一件从外太空坠落到地球的超凡秘器。它能让不超过一个成年人体积的物体隐身，接下来，我将为各位领导做出展示。”

　　从他说出第一句话起，几位老人便不敢置信地瞪圆了眼。

　　外太空？超凡秘器？隐身？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

　　他们心里不愿意相信，但理智上知道，绝没有必要为一套胡编乱造的疯话开一场机密会议。

　　所有人的目光都投注在归鹤鸣身上。

　　这种情形下再沉稳的人也难免激动，归鹤鸣深吸一口气，捏碎了手里的玻璃球。

　　玫瑰花落入掌心一瞬间，男人的身影消失不见。

　　全场都坐不住了，骇然望着他原本所在的位置。

　　“这、这一个大活人……”

　　“说不见就不见了？”

　　秦总书记好奇地走到前面摸了摸，听说归听说，他这是第一次亲眼所见，难免为之震动，“鹤鸣，你还在这里吗？”

　　“首长，我在。”空气中弥散着声音。

　　众人纷纷上手去摸，看得见摸不着，有温度却没人，这简直匪夷所思。“无形无体，太恐怖了，可以刺探世上一切秘密，”他们马上就想到，“还是搞暗杀的利器！”

　　“……用红外夜视仪是能看到的，他的温度还在。”

　　刺隐递来了一支红外望远镜，由于归鹤鸣的温度还在，所以能观测到他的热成像。

　　众位老人观测完还觉得不过瘾，纷纷要求上手体验。

　　于是，归鹤鸣将玫瑰花递给秦老，秦老拎了拎递给何老，这样一个接一个传递下去。

　　许振嘴角一抽，看着共和国最尊敬的一排老人在眼前走马灯似的挨个闪现，心里突然就不紧张了。

　　当众人终于接受超凡秘器的事实，便重新坐下来，脸上都换了肃穆沉思的神色。他们在想，这件物品的出现，究竟意味着什么……

　　归鹤鸣踏上讲台，砸下一个重磅炸弹：“根据我们得到的情报，这样的物品，在全球范围内，共有九十九件。”

　　一位老人问道：“九十九朵能让人隐身的花？”

　　“报告首长，不是的，每一件都各有特色。刚才介绍的秘器名为‘雾灵’，编号七十九。我身边这位同学名叫许振，是全国第一位发现并接触秘器的人，除了秘器七十九，他还持有秘器十三、秘器十九。”

　　随着他的讲话，刺隐将许振的资料发到众人桌前。老人们一边看一边点头，一个品学兼优心怀梦想的好孩子，没人不喜欢。

　　“接下来请他展示秘器十三，‘半人’。”归鹤鸣说。

　　许振的手一直攥着衣角，闻言攥得更紧，一动不动。

　　老人们耐心等着，眸中好奇之色更盛。第一件秘器已经令他们大开眼界，这第二件秘器会是什么样子呢？也像雾花一样精致美丽？还是说另有特色？

　　许振终究做好心理建设，脱掉了上衣。

　　他的肉身既不好看也不难看，就是普通高中生该有的样子，白白净净，体脂很低，那若隐若现的肌肉轮廓完全是瘦出来的。

　　但是当它只剩一半，就显得那样狰狞恐怖。

　　“这……”就连秦总书记的声音也发了抖，他忙揭起那册许振的资料，看了又看。

　　他接下来说出的话让许振意想不到，“这孩子只有十七岁啊……”

　　“快把衣服穿回去吧。”何老说。

　　许振默默套回上衣。

　　“这到底是……”老人们有心询问。

　　“首长，按照流程，请允许我先介绍完三件秘器。”归鹤鸣道。

　　“唉，你说吧。”

　　“诸位刚刚看到的是秘器十三‘半人’，它力大无穷，刀枪不入，能挡子弹，能提前警觉危险。但我们还没测试过它的性能，所以没有具体数据。”

　　“接下来是秘器七十九，‘五蕴皆空’。”

　　许振脱下两只手的手套，他的一只手是骨手，另一只手上覆盖着五片散发油彩漆光的邪异黑甲。

　　介绍完五蕴皆空的特性，归鹤鸣说：“地球上有近百件这样的物品，现在已经出现了三件，其他的一定也会相继出现。而我们需要防范的不仅是秘器。”

　　他的汇报内容很长，提到外星人、提到沉星小径、提到超凡开启的后果。

　　“以上就是所有情况，汇报完毕。”最后他以一个敬礼作为结束。

　　“好，”彭局长走上来，“基本情况都说明了，现在进行下一项。针对刚才的汇报内容，国家安全局起草了相关对策以及行政规章，在此宣读，请各位首长审议。”

　　“第一，成立专门机构以应对超凡现象，该机构全称为超凡事务管理司，简称为超务司，隶属国家安全局。超务司暂设超凡情报处、秘器保管处、超凡现象对策中心、特殊缉查处、舆论监管处五个部门。”
　　“第二，加强超凡现象情报侦察，在最短时间内建立一套覆盖全国乃至全世界的情报系统。”
　　“第三，选拔精英科研人员进行秘器研究，并同千列先生对接，学习仙女座先进科研理论……”
　　“第四，选拔精英特勤人员组建特殊缉查处，对超凡现象展开追踪抓捕，搜查并收集境内所有超凡秘器，防止不法分子利用其危害社会……”

　　“以上是第一大类，关于设立机构的建议；下面宣读第二大类，关于社会变革预演、社会动荡防控预案的制定以及超凡事件相关立法。”

　　“根据千列先生提供的信息，我们知道地球存在发生变异的可能性。假如超凡力量被人开启，我们周围的环境、社会、生物，都会向难以预计的方向异变。对此，国家安全局做出如下提议：”
　　“第一，将搜寻‘沉星小径’列为当前头等大事，不惜一切代价寻找。”
　　“第二，尽力推演变异的可能方式，以及变异后可能导致的结果。”
　　“第三，制定社会动荡防控预案。”
　　“第四，提前研究相关立法。”
　　“第五……”

　　如此洋洋洒洒一大篇建议，许振聚精会神都怕听漏，座下诸位领导人却还能游刃有余地小声讨论。

　　“你觉得怎么样？”
　　“这条还能再改改……这条不错……”

　　所有提案宣读完毕，彭局长说：“请各位首长批评指导。”

　　几位首脑讨论了一会儿，总书记对他说：“老彭，这个事情太大了，现在还不能有决定。我们几人回去后，会亲自批改你的提案，过几天开会讨论一下。不过超务司这个机构不必等，现在就筹办起来。关于各处负责人，你现在有提名吗？”

　　彭局长点点头，“超务司各处处长的设置，并不考验个人能力，只要求绝对的保密性以及跟超凡事件的相关性。对此，我提名原特殊行动小组组长归鹤鸣，担任超务司司长。”

　　“千列星宫先生是外星系贵宾，不属于夏国公民，本无必要为夏国履行义务。但是鉴于双方已经达成良好合作，千列先生也需要和夏国科研人员对接，传授他们先进科研理论，所以我提名千列星宫，担任秘器保管处处长。”

　　“超凡情报处、超凡现象对策中心、舆论监管处，这三个部门需要更专业的人员，请各位首长进行提名。至于特殊缉查处……”

　　他犹豫再三，“原特殊行动小组全体并入特殊缉查处，处长暂时空置，由司长归鹤鸣直接领导。另外，我还想提名一个人加入……”

　　秦总书记道：“是这位许同学吧，这在情理之中，我们都赞成。”

　　“首长，这就到了今天的第三项程序，对嫌疑犯许振的审讯。”

　　秦总书记还真不知道这一茬，他对许振印象很好，“这是怎么回事？”

　　彭局长没有立刻开始责问，而是平铺直叙：“三周前的一个晚上，许振意外融合秘器十三，此事摧毁了他的学业和梦想，令他感到极为悲愤。由于一系列偶然，他得知外星人存在，设计抓走了名为千列岁杀的外星人，在此过程中涉嫌绑架、纵火等罪责……”

　　许振闭上眼睛，竭力抑制胸膛里翻滚的情绪，好在他的胃已经大半是铁，不至于蠕动出胆汁。

　　“够了。”不等彭局长说完，秦总书记平静喝止，“请你告诉我一件事，他有没有伤害人命、侵犯巨额财物、涉及极端残忍手段？”

　　极端残忍手段？彭局长想起视频里许振把千列岁杀抡至半残的画面。

　　但他也同时想起，少年脸上那副绝望与麻木。

　　“没有。”他默默地说。

　　“既然这样，就符合我们的招安标准，不必审了。”秦老站起来，走到许振面前。

　　“首长……”归鹤鸣试图拦他一把。

　　“没关系。”秦老摆手，“同学，可以告诉我为什么要做这些吗？”

　　对这名平常只在电视上才能见到的老者，许振不带一丝隐瞒地说出心里话：“我想恢复身体，参加高考。”

　　秦老大笑起来，“身体我是帮不了你，但是高考你就放心吧。听说你想成为一名飞行员，很好的梦想啊。”他眼中异彩连连，“同学，每一位特勤人员都有自己的代号，你的代号想好了吗？”

　　许振摇头。

　　“不嫌弃的话，我帮你想一个吧。你是咱们夏国第一个接触超凡的人，也曾立志飞上蓝天，我看得出来，你渴望前进，渴望翱翔。”

　　秦老的大手，重重拍上了许振的肩。

　　“从今往后，你的代号就叫——领航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