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先生的顾小姐》玖十八

13、chapter13

　　——“那你喜欢我吗？”
　　顾墨这回索性放飞自我，大胆表达，眼神直勾勾地看着已经和自己亲密无间的男神双眼问。
　　郝熠没料到自己这次的“助人为乐”会换来这么个让自己左右为难的情形，有点不知如何应对。

　　顾墨现在回想起来，自己当时简直就是个流氓，无赖，利用了男神对他的那一丝丝善良和同情，她还记得当时他那有些无措加无奈的样子。

　　一直到后来，他家的司机过来把两人送去医院的时候，虽然她后来还胆大包天地伸手圈住对方的脖颈，死不要脸地不放手，甚至还说出了“你要是不回我，我就不去医院”这种威胁的蠢话。

　　郝熠是谁，无论家里还是班上，亲朋好友之间，都是个表现优异的孩子，都是别人夸赞羡慕的对象，如此优越惯了的人，怎么可能轻易地屈服于一个小女生的淫威之下呢？所以一直到检查完，他也没回答关于她“喜不喜欢”这个问题。

　　甚至检查完了之后，脸色还有点不太好看，顾墨觉得自己可能要完蛋了。
　　好在她车祸没什么大碍，只是某个部位有点挫伤，需要卧床休息几日，为了平复自己的心情顺便养养伤，顾墨请了三天假去了离嘉英不太远的舅舅家。

　　这三天她过得尤为漫长，当初的那股子劲头过后，顾墨为自己鲁莽的行为感到羞耻和后悔。
　　可是已经来不及了，她还记得那天郝熠在送她到舅舅家后离开时的神情……有点可怕。
　　哎，算了，都这么豁出去还是没什么结果的话，就算了吧，顾墨幡然醒悟过来，毕竟“强扭的瓜不甜”啊。
　　虽然很沮丧，很不甘，但也只能这样了。

　　所以当郝熠提着水果补品去看她的时候，顾墨内心的震惊和惊喜是无法形容的！
　　她还记得他第一次喂她吃东西的样子，简直像做梦一样，顾墨呆愣愣的看着对方，都忘记他还没有回答她那个“喜欢不喜欢”的问题了。

　　从那天起，郝熠开始毫不避讳地去他们班等她放学，还说这是给她面子，会在下课的时候去找她，递给她提神的饮料，于是，嘉英的偶像男神谈恋爱的消息不胫而走，很快，全校都知道了。

　　只是大家很快也有些愤愤不平，因为跟男神恋爱的女生，只是个徒有美貌的学渣罢了。
　　顾墨被扒是必然的，时至今日，嘉英的贴吧里面，估计都还能搜到她当年的黑帖。
　　后来，她问他为什么当时拒绝给自己答案的时候，郝熠的理由是：“不做冲动的选择，恋爱那么重要的事情，需要时间考虑。”
　　说不感动都是假的。

　　现在，和当年的场景有些相似，只不过，两人的立场却反了过来。
　　“给我点时间考虑行不行？”顾墨看着对面那个人，语气温柔而充满了诚意，比他当初可好了不少，“恋爱那么重要的事情，需要时间考虑的。”

　　郝熠的表情看不清，但是很快却传来了他的回答：“好啊，需要多久啊？”
　　“不知道啊，可能一个月吧，也可能三五天。”
　　“我知道了，我等你的回答，晚安！”
　　“嗯，晚安。”

　　关上门的那一瞬间，刚才明明还淡定的内心却再也忍不住，眼泪如决堤的洪水，夺眶而出，顾墨窝在沙发上，把自己哭成了傻逼。
　　这些她不愿意再回想的关于青春的记忆汹涌而来，毫无防备地将她湮没。

　　都说时间是治疗一切伤痛的良药，如果不再相遇，她觉得自己已经足够忘记，可是直到见到他的那天起，她就知道自己之前只不过是自我催眠而已。

　　埋在心底的那些美好的悲伤的，并没有随着时间的消逝而消失，反而愈来愈烈，直到刚才。
　　顾墨觉得，郝熠一定是故意的，故意让她回想起曾经的一切。
　　就像当初她朝他耍赖一样。

　　等心情平复后，顾墨将手里最后一张纸巾扔到垃圾篓里，然后给关瑶发了条消息，再憋下去，她觉得自己肯定会生病的。

　　“你说，我该怎么办呢？”顾墨说完，狠狠地喝了一口饮料润唇。
　　关瑶静静地听她说完，最后问她：“墨墨，我就问你一个问题，你还爱他吗？”
　　顾墨毫不犹豫地回答：“废话，不然我还那么纠结干嘛？哎，可是爱有个屁用，又不是当年的黄毛丫头，我跟他差距太大，就算我俩最后能走到一起，你觉得他家里能同意吗？”

　　关瑶也不知道说什么了，两人都不小了，顾墨担心的也是实实在在的问题，嫁给郝熠，那就是人们常说的嫁入豪门，完全属于门不当户不对的类型。

　　况且，当年两人早恋的事后来引起轰动，郝熠的老妈可是亲自找过顾墨谈过话的，顾墨到如今都还记得对方脸上那充满嘲讽和不屑的表情，仿佛跟顾墨谈恋爱的对象不是她儿子，而是她老公一样。

　　偏偏顾墨天生就是个倔脾气，吃软不吃硬，任他们怎么拆，狠话说尽，也没同意跟男神分手。最后不得已，那女人竟然学着八点档里的狗血套路，想拿钱了事。

　　而拆散他们俩的理由，其实也不是因为怕什么早恋，毕竟郝熠并没有因为谈恋爱而影响成绩，而是还有个更加重要和厉害的理由，他儿子的未来儿媳妇他们早就预定好了——江城市市长的千金。

　　“顾墨，你和阿熠都还小，很多事情还不懂得厉害之处，但我觉得你应该能明白，我们家，你是不可能嫁进来的，我儿子未来的亲家，不可能是你这样的家庭。”

　　这位市长千金，顾墨见过的，叫季菁菁，对方还跟她打过招呼。原本不是嘉英的学生，高二才转过来，在他们年级最好的班里。

　　顾墨没想到自己小小的年纪，竟然就要经历如此残酷而狗血的现实问题，不过她终究是没有屈服，而是硬杠了下来：“阿姨，对不起，我不想妥协，如果郝熠亲自跟我说他喜欢其他女生的话，我就退出。”
　　顾墨最后毕恭毕敬地鞠了一躬，如是对郝熠老妈说道，然后便头也不回地走了。

　　那一刻，她觉得自己简直酷毙了，可是后来她却有点后悔，因为这事爸妈后来都被请去了学校，甚至连自己最好的朋友关瑶都被牵扯进来。

　　在对郝熠妈妈说出那番话之后，顾墨其实也有点忐忑，但是郝熠却没让她失望，两人经过家长老师的这么一闹，感情反而更好了，简直可以用“情比金坚”来形容。

　　……

　　后来的事，顾墨实在不想去回忆。
　　“你有没有问过，他当时为什么突然就离开了？”
　　顾墨摇摇头趴桌上：“没，其实我知道，他可能不是自愿的，就算自愿，我也没什么理由怪他。”

　　关瑶看着顾墨，有感而发地道：“墨墨，感情的事，别人说再多也没什么用，你自己衡量一下吧，不管最后你做出什么样的选择，我都支持你。”
　　顾墨看着她：“要不，我试着……再勇敢一回？”
　　“嗯哼？”
　　顾墨软下来：“我……还是再想想吧。”

　　接下来的两天，顾墨在“忠于自己的真实想法”和“可能会再次受伤以及没有结果的感情”的两种选择中反复斗争，她的大脑中仿佛住着两只小恶魔，当一只劝她鼓起勇气追求真爱的时候，另一只就跳出来告诉她，你这次可能伤得更惨……

　　顾墨失眠了。
　　所以当第三天郝熠来敲门找她帮忙，开门却看到眼前出现一只国宝大熊猫的时候，着实吓了一跳。

　　“你这是怎么了？黑眼圈这么严重？”
　　顾墨有气无力：“你试试连续三个晚上睡不着就知道怎么回事了。”
　　郝熠有点愧疚，知道是因为自己才让心爱的人儿变成这样的：“对不起，是我让你困扰了。”

　　顾墨挥舞着小拳拳一拳捶了过去：“现在道歉有个屁用！”
　　郝熠伸手握住她打闹的手，诚恳地道歉：“对不起，真的……”

　　曾经朝思暮想的容颜近在咫尺，顾墨闹着闹着，眼里逐渐湿润，整个人扑了过去，把头埋在对方的颈窝，闻着曾经让自己觉得心安的熟悉味道，闷闷地：“郝熠，你把我害得这么惨，你得负责！”
　　修长的身躯僵了僵，随即狂喜涌上心头，他用力地回抱：“嗯，我负责，我肯定负责。”
　　“这回你要负责到底，不能半途而废……”豆粒大的泪珠滚下，带着所有的委屈，滴落在滚烫的肌肤上。
　　“好！我一定负责到底，别哭了好不好，是我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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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发现自己胖了，好忧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