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欢你——伤痕(GL)》腾藤

9、八

　　随便弄了点吃的，凑合安抚下五脏庙，钱妮妮决定收拾下房子，总比这样干等着要来得强，忙起来也可以驱散心中不断涌起的模糊不明的思念。说做就做，钱妮妮开始清扫，厨房、卫生间、储物间、客房、餐厅、客厅、雪柔的房间、自己的房间，每一个角落都没有放过，认真地清洁着每一处地方，最后在二层走廊尽头，手上的工作停了下来。这个家她进来有半年了，只有这间紧锁着的房门没有打开过，也是这个家唯一上锁的房间，她很好奇，以前就比较好奇，而现在是相当相当的好奇，这里，这里面是什么？不自知的情形下，人已经到了门口，伸手握住门把手，欲知望引得连心跳也略微加速，明知没有钥匙打不开门，但还是尝试着去转动门把手，可想而知的答案让钱妮妮撇撇嘴。
　　‘叮咚——叮咚——’门铃欢叫起来，迫使钱妮妮放弃在那扇门口前继续研究，转身快速冲下楼，是雪柔回来了？没带钥匙嘛？怎么跑来按门铃？所有的想法在门开的霎间消失。“您——”
　　门口站着一位妇人，挽起的发髻利索地盘在脑后，淡化素雅的圆润脸庞透着优雅，脸上泛起的微笑，和善的声音已经响起：“你好，冒昧来打扰。钱小姐。”
　　钱妮妮怔了怔，这个人，她见过，如果记得不差应该是雪柔的干妈：“您好。您是——”但还是有点儿不确定。那次见，还是她刚来这里没几天的事，雪柔的干妈来接雪柔时，她透过窗户见到过。
　　“林为椿。”林为椿保持着优雅的笑容：“方雪柔的干妈。”
　　“啊，您好。”钱妮妮紧张万分，却又脸带困惑：“雪柔她不在家，她出去没回来。”
　　“嗯。我知道。”林为椿略一顿：“我是特意来找你的。”
　　“我？”钱妮妮这回是真的困惑了。
　　林为椿点头：“不请我进去坐坐嘛？”
　　“啊。对不起。”钱妮妮打开门，闪到一侧：“您请进。”
　　林为椿轻颔首示谢，进了屋。

　　很快，钱妮妮奉上了沏好的苶水，手足无措地站在边侧，茫然地望着端坐在沙发上的林为椿。
　　林为椿缓缓地将茶杯送到唇边，先做个深呼吸，让茶的芬芳充满肺腑，然后再小小地抿一口，用舌尖仔细品味那香淳的味道：“味道不错。来，妮妮，我可以这样称呼嘛？”
　　“嗯嗯嗯。”钱妮妮慌不迭地点头：“当然，您当然可以。叫我妮妮就可以的。”
　　“妮妮，坐过来啊。”林为椿招呼钱妮妮坐在自己身边。
　　钱妮妮十分拘谨，小心翼翼地挨着林为椿坐下，身边的这个人可是雪柔的干妈，她突然来，而且还是找我，会有什么事呢？感觉自己现在就象相恋中的情侣拜会对方家长时的反应：“您找我有什么吩咐嘛？”
　　“在这生活还习惯嘛？”林为椿避开钱妮妮的问题。
　　“嗯。”
　　“小雪，对你好嘛？”
　　“呃？”钱妮妮僵了下，这个问题问得……：“满好的。”
　　林为椿看着眼前脸微红的钱妮妮：“妮妮没考虑过以后嘛？难道一直在这里这样下去？”
　　钱妮妮对于突然转换的问题，露出满脸的迷蒙：“以后？这样，现在这样不能继续嘛？”
　　“是啊，以后的事。”林为椿淡笑：“恋爱、结婚、生子，这些不都是以后的事？妮妮希望找个什么样的人呢？”
　　钱妮妮的脑子里一片混乱，完全搞不清林为椿真实的目的：“没想过。”
　　林为椿再次端茶轻啜，不时观察着钱妮妮的反应，这个孩子还真是把所有的一切全都反应在脸上，很纯实的一个孩子，难怪小雪会喜欢上，只是，心里轻叹气，面部表情没变，仍旧是优雅的笑：“妮妮，我不妨直说好了，我知道你是小雪花了钱买下来的，目前大概是欠了小雪不少钱，所以在这也有还债的成分。”
　　钱妮妮默默地听着，不时应着林为椿的话点头。
　　“你对小雪心存感激，所以尽心尽力照顾她，这也是继续留在这里的原因。”林为椿边说边拉住钱妮妮的手：“不过，我现在恳请你离开这里。”
　　“啊——”钱妮妮瞪大眼睛盯着眼前的林为椿，嘴惊得合不拢。
　　“请你离开这里。”林为椿郑重地又重复了遍，同时，从包里拿出个信封：“当然，这个是给你的，这张卡可以提十万，至于小雪的钱你大可以不用担心，我会和小雪说的。”
　　“那个、那个……”钱妮妮总算合上了嘴：“为什么？我做错什么了嘛？”
　　“没。”林为椿歉意地笑笑：“如果一定说有什么地方做错了，就是小雪喜欢上了你，而且爱上了你。”
　　“诶？！”才合拢的嘴再次张大，钱妮妮怀疑自己听错了：“喜欢而且爱上我？”
　　林为椿相当肯定地点头。
　　“不可能。”钱妮妮抽回被林为椿拉住的手，收回了瞅着林为椿的目光：“阿姨，林阿姨，您开玩笑了，小雪是女的，我也是女的。如果，如果只……只是说喜欢，有可能，我也喜欢小雪啊，她救过我嘛，但……但……但这个爱，会叫人误会的，那是变态。所以怎么可能？！”
　　林为椿轻拍了拍钱妮妮的肩膀，眼前这个孩子慌乱中夹着震惊，看来，她还并不知道也不清楚，自己的干女儿对她是什么样的感情，小雪是把她当爱人了：“阿姨说的是实话，小雪爱上你了，也许见到你那一刻就爱上你了，才会救你。”
　　“不可能……不可能……怎么会……”钱妮妮不停地摇头否认。
　　“你刚才说，喜欢还说得过去，爱就是变态了，可以看出，妮妮并不认同同性恋，是个再正常不过的女孩，小雪呢，我想也只是一时糊涂，所以，我在这里真诚的拜托，也是恳求你，离开这里，离开小雪，不要让这段奇怪的感情生根发芽。好吗？”
　　钱妮妮低着头，现在不光是心里乱，头脑乱，是全部都在乱，自己怎么可能是同性恋，雪柔怎么会是同性恋，虽然雪柔很多时是很奇怪，她吻自己，说暧昧话，搂自己睡觉……但，这些，这些是爱嘛？喜欢也可以吧，女人喜欢女人……嘛？乱！好乱！！眼下的问题是要怎么回答，不能回答‘不好’，可，从心里说，可这个‘好’又如何也不愿意吐出口，内心最底处，有个声音告诉她不要走，留下来，留在雪柔身边。天啊！要怎么做！
　　信封塞入了钱妮妮的手里，林为椿看出钱妮妮在痛苦的挣扎：“我知道叫你一下来回答十分勉强。希望你好好想想，为了自己，也为了小雪，拿着这笔钱尽快离开，这笔钱虽然不多，但也不算太少。”
　　钱妮妮一言不发，无神地盯着手上的信封。
　　“好孩子，阿姨也是不想你们走错路。”林为椿站了起来：“我先走了，你再想想。还有，我希望我来过的事不要让小雪知道，你知道她很任性的。”
　　钱妮妮机械地点了点头，只是看着林为椿离去的身影，听到门关上，仍旧坐在沙发上，她觉得自己现在没有力气站起来。

　　‘叮咚！叮咚！叮咚——’门铃再次发出不间断的刺耳的声音，伴着是‘呯！呯！呯呯——’大力的拍门声，还有就是隔着门隐约传来的含混不清的怒叱声。
　　钱妮妮微皱眉头，这嘈杂震耳的声音将她从浑浑噩噩中唤回神来，茫然地站起身来，手上轻握着的信封顺势掉在地上，才抬起的脚收了回来，微微弯腰，这个信封好刺眼，对她发出嘲讽，刺得她心在犯疼。可惜，“开门！妈的，给老子开门！！！”原本模糊的声音意外清晰起来。迅速拾起信封，揣进兜里，钱妮妮应着：“来了，来了。”人已经奔向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