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欢你——伤痕(GL)》腾藤

4、三

　　夜总会昏暗中夹杂着奢靡，烟酒味混杂着各种香水味，充斥在浮华幻彩的灯光下。方雪柔穿过舞池，走到吧台，坐了下来：“静哥今天来过没？”
　　“没看到，”吧台小周递上杯酒：“方姐。”
　　“哦。好几天没看他了。”
　　“方姐！”穿着一身红色艳装的女子带着酒气趴在了方雪柔的身上：“我出台喽哦。”
　　方雪柔伸手推起对方：“知道了，去吧去吧，自己小心点就是。”
　　“嗯嗯嗯。”纳羽点着头离开。
　　望着酒色生香的场面，方雪柔突然有点儿厌烦：“周，静哥来了说我有事先回去了。”
　　“啊？哦。好的。”小周应道。
　　方雪柔决定今天早退，虽然和武静说好了，他不在时，自己会在这照应，但今天一刻也不想在这儿呆着，取了包，出了夜总会，寒风吹过，除了那叫人犯冷的战悚，也将清新的味道带到了身边。
　　快步跑到大道，伸手拦了车出租，坐了上去。

　　到家的第一件事就是打开空调，让室温可以快速上升到舒服的温度。然后是将音响放到最大量，瞬时，轻悠的古乐环绕在整个空间。方雪柔拿起电话，顺便将自己扔在客厅的软毯上，舒展着四肢，微闭着眼，摸过键盘拨出熟悉的电话。
　　“喂！”
　　“是我。小雪，小慧。”
　　“呀，是你啊。你还记得我啊。”
　　“嘿嘿～你要当妈妈了？”
　　“灼子说的吧？嗯，有三个月左右了吧。”
　　“那我是不是马上就可以升级当干妈了？”
　　“才三个月啊，你啊，真是。”
　　“早晚的事。”
　　“你这半年了，一直在忙什么？都不来家里坐坐。把我们全忘了吧。”
　　“没，怎么会。”方雪柔睁开眼睛，有半年了，那么长时间没去赵灼他们家嘛？：“乱七八糟的事多。”
　　“乱七八糟的事？”那头根本不信：“是不是有了牵住你的人？”
　　“笑话，这世上谁能牵住我。”方雪柔以极其快的速度否定：“就算有，也还没出生呢！”
　　“那个叫钱妮妮的不是？”娄慧直截了当点到正题：“别找借口，对我要实话实说。”
　　方雪柔一时语塞，静了下来，这半年，是妮妮牵住了自己？：“只是保姆，再有她欠我钱，要还清的……现在在跑出租还钱……”
　　底气差了些的回复，叫娄慧在电话那头轻笑不止，直到方雪柔分贝提升地吼：“你笑什么，我说的真的，喂，有没有听我说。算了，再这样不和你说了。”
　　“在听在听。”娄慧强忍笑：“你方大小姐会缺钱？有谁会把几十万一辆的宝马当出租来用？”
　　“两码事，”方雪柔嘟嚷着：“只是开开嘛，什么车不一样，再说，我门口停两辆车，那些人就更要来我这叫了。你别多想我的事了。有空多想想我未来干儿子的事。”
　　“应该多想的是你。小雪，你喜欢什么样的人，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我和灼子都会站在你这边的。”
　　“……”
　　“至于宝宝嘛，我自己的当然会好好照顾的。到时还要你这个准干妈多来陪陪我。”
　　“哦。”
　　“别哦了。今天回来的满早，你不是通常都深夜才回的吗？”
　　“嗯。是，今天不想呆在那，而且……嘿嘿，听到你有宝宝的消息，当然要打电话。”
　　“光电话来了可不够啊，有空来家里坐，别有了新欢，把我们这些老友全忘了。”
　　“啊！晕，什么，小慧！不和你说了，真是的。”
　　“我也不和你聊了，现在你时间对你是早的，对我可是要休息的了。晚安。”
　　“嗯，好好休息，注意身体，还有宝宝。晚安！”
　　将挂断的电话机甩到沙发上，方雪柔觉得脸有点烧得慌，是空调开得大了点吧～！喜欢妮妮嘛？其实喜欢她也不错，有个人陪在身边感觉满好。静静地躺着，慢慢地直到进入梦乡……

　　揉揉发酸的肩膀，钱妮妮将车子停靠在边上，瞟了眼手表，算是准时到吧，照旧拿出遮光板挡在车前窗处，将车窗的窗帘拉上，在黑下来的车里调个舒服的位置等着接人，接她的债主——方雪柔。

　　武静出了夜总会的门，一眼就发现在不起眼的角落里那辆来接方雪柔下班的高级出租仍旧停在那里，完全可以想像到为什么。轻摇摇头，举步走了过去。伸手轻敲车窗，可惜里面迟迟没有回应。
　　坐在车里的钱妮妮不是没有听到声音，只是这个不是方雪柔敲窗的声音，要是方雪柔早就吼上她了，而这个人只是在敲窗而已。所以，正在犹豫之际，声音再度传来，‘当当’，有些紧张，方雪柔警告过她不许在这个地方随便开门，因为是夜总会门口，什么人都会有。但貌似外面的人很执著，小心翼翼地撩开窗帘小小的一角角，只看到一个黑乎乎的影子停在车边。
　　“睡着了？在不在？”武静好笑地注视着窗帘角落的动静，虽然动作轻微，但还是瞒不过他的眼的：“出租，有生意不做嘛？”
　　钱妮妮放下窗帘，决定装不在。
　　武静索性靠在车身上，抽出支烟，点燃：“不在？”
　　钱妮妮噤声，不发出一点儿声音。
　　“空车啊，看来没人，那可以借来用用了。”武静坏心地自语，同时，故意弄出些不舒服的声音，这让坐在里面的钱妮妮更加紧张。
　　听到有东西插入钥匙孔的声音，钱妮妮脑子里第一个反应是：死雪柔，你跑哪去了。咦，会反应出来的是那个家伙？下一秒，钱妮妮有点奇怪，但外面的声音仍旧在继续，终于无法在忍受，‘咳…嗯…哈’发出一连串的声音，假装刚刚醒来：“谁啊？”
　　武静停住了动作，忍住笑：“打车的，司机，开门啊。”
　　钱妮妮想也不想：“不拉活儿了，我在等人的。”
　　“有生意不做？”武静明知道原因，还在那里继续：“小心我投诉。”
　　“我在等人，而且我没有开运行的灯。”钱妮妮反驳：“你投诉无效的。”
　　“好了，”武静决定不再逗她：“我是武静，你耳朵是真差，我的声音都没听出来，开门吧。”
　　“武大哥。”钱妮妮愣了下，紧接着拉开窗帘确认：“还真是你。”
　　“废话，也就我和小雪知道你在这停车，不是我还有谁。”武静拍着车门：“我上车。”
　　“哦。”钱妮妮忙打开车门锁：“武大哥，雪柔还没完事嘛？”
　　“她呀，早回家了。”武静闪身坐进了车里。
　　“啊？”钱妮妮张大嘴：“放我鸽子？！”
　　武静关上车门：“嗯，放你鸽子了。走吧，回家，今天不知道她怎么了，好象才十点左右的样子就走了。我去看看她。”
　　“嗯，”钱妮妮现在脑子想的可是在骂人的话：死方雪柔让我在这儿空等，也不通知我，真拿我当丫环使唤了，什么意思。

　　方雪柔睡得很舒服，睡得很漂亮，也睡得很沉很沉。武静和钱妮妮进到屋里来，她还是象个睡美人般睡得香甜，本想回来发火质问方雪柔的钱妮妮看得有些呆怔。武静蹲下身，轻抚着方雪柔的头发：“这睡也不怕冻到。”然后将方雪柔打横抱起：“妮妮，去帮她铺下床，我送她回房。”
　　“呃，哦。”钱妮妮回过神来，快步上楼，去准备床铺。

　　武静抱着方雪柔慢慢上楼，方雪柔仍旧没有醒，而且找了个更舒服的姿势窝在武静怀里：“你还睡得真香。”
　　将方雪柔放到床上，盖上羽绒被，轻关上房门，武静和钱妮妮下了楼。“你也去休息吧。”武静关掉音响，打开电视：“我看会儿电视。”
　　“你…今天住在这嘛？”钱妮妮不明白自己怎么会问出这样的话。
　　“当然，这个时间，还要我跑回去？”武静理所当然的样子：“去睡吧。”
　　“哦，”钱妮妮边回头偷偷瞅着武静，边慢慢向上走，终于忍不住，嗫嗫问：“那，那你和雪柔…柔……”
　　武静吸着烟：“我和小雪怎么了？”
　　“没什么。”钱妮妮并不大好意思启口，她在方雪柔身边半年了，只有这个武静是接触最多的，虽然是兄妹相称，但完全没有血缘关系哪有什么真的兄妹：“只是想问——”
　　“想问我会不会和小雪同床共枕？”武静哪会不明白这犹豫半天才吐出的话，里面所带的真正含义。
　　“反正，反正你们是两口子嘛。”钱妮妮记不得自己什么时候开始在意他们之间的那种感觉，很随意也很亲近，和自己与雪柔间的感觉不一样。
　　“这话又是哪个没长脑的人嚼舌的？”武静侧靠在沙发上，斜睨着钱妮妮：“去休息吧，我还不想早上起来时叫她把我从二楼扔下去，我睡客厅就可以的。”
　　“哦。”应了声，钱妮妮还想问什么，却觉得自己今天的举动有点失常，不敢再多留片刻，已经匆匆上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