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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敲击心门的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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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真奇怪，以前总是抱怨学校的时间过得很慢，如今，开学典礼已经过去三天了。
这三天以来我都没有去过篮球部。
高头教练只是宣称说篮球部很忙，所以我们必须等到空闲的时候才去。
于此我们是理解的，只是这样下去的话，能否按时完成短片使我们面临的最大问题。
“第一幕的话，我想要一个体育馆的外景，来介绍海南队训练的环境。”
“可是如果用这种远景镜头的话，一开始会给人枯燥的想法吧，”我对于社长的提议给予意见，“不如用快速剪辑勾起人们对于篮球运动的热情？”
“是个好建议呢。”
“快速剪辑球员入樽的动作，要不同的环境和时间，可能会更好。”
大家讨论着，我的思绪却渐渐偏离。
入樽，我的第一印象还是牧绅一灌篮的画面。
那种冲击力和气势，是我所见过的高三男生绝对做不到的。
我无比地肯定。
[2]
“辛苦大家了！”
两个小时的社团时间结束后，我和社长一起整理讨论的笔记。
“社长，”我问，“如果篮球社这样不配合的话，咱们的工作能按时完成吗？”
“你担心了？这可不像你啊。”社长说，“莫非你等不及去篮球部了？”
“不是，我只是觉得，把任务尽快做完比较好。”
“安岭，总感觉你最近怪怪的。”
“怎么可能……社长你太敏感了。”我心一惊，急忙否定。
“篮球部的这个case你一直很期待的不是吗？难道说……你真的很在意牧绅一的事情？”
“才不是。”
真可恶，每次从社长嘴里听到这个名字，我的心总是一颤。
社长忽然将手搭在我的肩膀上，气氛一度十分暧昧：“我跟你认识两年多了吧？”
“嗯……嗯……”
“你在社团的努力我都看在眼里，只是，你不觉得你错过了很多东西吗？”
“……”
“今年我们就要毕业了，安岭，你难道不想在高中时期体会到恋爱的感觉吗？”
“额……其实大学也来得及的……”
就这样吧，高中三年，做我喜欢的事，结识我喜欢的朋友，就已经够了。
可是在心脏的小小角落，一个微弱的声音持续呼唤着我，烦扰着我。
还是有一些不甘心的。
社长似乎看穿了我的心思：“不管怎么说，幸福是自己争取来的。”
“明白的，社长，”我将手中的资料揉地咔咔响，“但我现在没有喜欢的人。”
社长从我手中拿走皱巴巴的资料：“总会有的……只是你不知道而已。”
“可是怎么才能知道呢？”
“你很在意他，非常在意。”
[3]
“我说————笠！等你好久了！”门外的男生探出头，一副不满的表情。
“马上出来！”社长笑着应道，“安岭我先走咯！今天就拜托你了！”
“嗯嗯，社长慢走。”
“讨厌，我等你这么久。”
“喂喂，才等十分钟而已，是不是想分手啊！”
“啊啊，笠你真的好过分！”
两人打闹着走远。
我从来没有见过社长笑得这么甜蜜，依偎在男朋友的身边，很幸福的样子。
以往雷厉风行的社长，竟然也有小女生的一面。
真是般配的一对呢。
不知道什么时候，我也能像这样……
好吧，我承认，我的确是有一点小小的羡慕。
不过，我似乎忽略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我看着一地的废纸和桌子上的垃圾，愤怒的叫声回响：“重色轻友的都给我去死吧！！！”
[3]
行走在空旷的校舍总有一种轻盈的感觉。
我抱着垃圾桶，如同捧着奖杯一般，走到厕所去倒垃圾，甚是小心。
手中的垃圾桶越来越重，我捧着垃圾摇摇晃晃。
可不能洒在地上啊。我一边骂骂咧咧，一边看着光洁的地板，调整我的重心。
马上就到走廊的拐角了，前面就是厕所了，加油！
混蛋社长，下次一定让你打扫卫生！
砰！！！！！！一声巨大的碰撞声打断了我的牢骚。
绑着垃圾桶的我还没反应过来，就与从拐角闪现出的人撞了个满怀。
我的垃圾————这是被撞飞的我在半空中的哀嚎。
我被撞倒在地上，狠狠坐了一个屁墩，疼的眼泪都出来了。
手中的“奖杯”受到撞击飞上了天，然后在空中“天女散花”。
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
酸奶盒、易拉罐、橘子皮、废纸团……这些东西七零八落地砸在我的头上。
祸不单行。
就在我头晕眼花的时候，面前的人一个鲤鱼打挺站了起来，很快地，他便意识到了自己闯的祸:
“对……对不起！”
混蛋！
我也试着站起来，可是刚才所受的冲击力实在是大，还是晕。
那个人抓住了我的手腕，尝试把我从地上拽起来。
“清田！你干了什么？”
“队……队长……”
啪。他手一松，我又一屁股坐了回去，疼地我直咧嘴。
我弄死你！
“同学，你没事吧？”低沉的嗓音。
来者蹲下身子，一手抓住了我的左胳膊，一手抚住我的背。
“来，我先扶你起来，去医务室。”
“垃圾……脏！”
什么情况，我竟然说出这种怂包一样的话。
明明责任方是他！
我晃了晃晕眩的脑袋，睁开眼睛，前方20cm处有一张脸。
牧绅一瞪着一双大眼睛，眼神关切地看着我。
他的身后，站着手足无措的清田信长。
挂在头顶的橘子皮掉落。
校舍的走廊安静地惊人。
我想要调整自己的外貌，但是为时已晚。
脸上是酸奶，橘子皮倒挂在肩膀上，废纸仿佛头屑一般吸附在头发上。
我的第一印象……还没准备就已经结束了。
“我们去医务室。”
“不用了！没事的！”
只一瞬间，我的怒气消失地无影无踪。
只能感觉到脸上灼烧的温度。
“那我扶你起来。”
牧绅一坚持道，我只好忍着疼痛，随着他的动作慢慢起身，然后跟随他到长椅上坐下。
“抱歉，还疼吗？希望清田没有伤到你。”
牧绅一从口袋里掏出纸巾，想要擦拭我脸上的污垢。我紧张地夺过纸巾，自己擦。他只好帮助我拍掉头上的纸屑。
“没…谢……没事……谢谢……”我点头又摇头，思维跟不上语言。
“把外套脱下来吧，我陪你去厕所洗干净。”
喂喂，牧。那是女厕所啊！
我此时像一个残障人士，随意地被摆弄着，牧绅一说什么，我做什么。毛巾上沾了水，敷上我的脸，我机械地接过毛巾，胡乱地擦除脸上的痕迹。
牧绅一想要去拿我搁在台子上的外套，却被我一把抢过。
“谢谢你，真的不用了！”我用毛巾挡着脸，希望他不会看到我窘迫的样子。
“对不起！！！！！！”一旁的清田回过神，他弯下腰，大声地道歉, “我太着急了，在走廊里跑动是我的不对！”
“对不起，这孩子很不懂规矩，我替他道歉。”牧也弯下了身子。
这明明不关你的事。
我看着牧绅一认真的脸，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滋味。
“没关系的………我还有事，先走一步了。”
脑中一片空白，不知如何该做什么。
我只好捞起一旁的外套，打算尴尬地退场。
啊呀，差点忘记地板上的垃圾了。
“那些东西你不用管了，我和清田会收拾好的。”牧绅一看穿了我的心思。
“可是…………”
“这个垃圾桶的话，我放在影视社的教室里好吗？”
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知道我是影视社的……他竟然还记得我。
就在这一时刻，我竟听到了心脏砰砰跃动的声音。
“好的。那就麻烦你了，牧君。”原本微蹙的眉头渐渐松开，我瞬间扬起一抹明媚的微笑。
“嗯，真是抱歉。”牧也冲我微笑。
深邃的眼眸，泛着令人平静的棕褐色，唇角微微上扬，仿佛夕阳般温暖。
我感觉我的心被渐渐融化了。
“明天见。”
我急忙转身，一溜小跑地离开。
真不想让他看见我复杂的表情。
更不想让他看见我脏兮兮的样子。
[4]
夕阳西下，落日将道路染得通红。
我行走在这样的道路上，迎着地平线上的落日。
我的手中，紧紧攥着那条毛巾，上面还有我留下的污垢。
离开的太匆忙，忘记还给他了。
我记得上次，也是在这样的光景下，我背着沉甸甸的相机，狼狈地走在街上。
只是这次，我背的则是一身的垃圾残渣。
啊……真是难看啊。
后悔和懊恼。
可是竟然有那么一丝丝的庆幸。
就是在此情况下，我才能感受到牧绅一特殊的一面。
令人无法抗拒的，如同天使般的柔和与温暖。
“怎么知道我喜欢上一个人呢？”
“你很在意他，非常在意。”
社长的话回荡在我的脑海。
我在意牧绅一吗？
因为偷拍了他的照片，彻夜难眠的我。
因为被处分了，责怪起他的我。
因为社长的八卦，变得紧张、开始逃避的我。
因为看到了他灌篮的样子，找出杂志的我。
因为提到了某个字，第一时间就想到他的我。
因为被他关怀，拼命隐藏起狼狈的样子的我。
因为想去看他打篮球，所以十分想去篮球社的我。
我的确很在意他。
所以，我好像，貌似，可能，似乎……真的喜欢上那家伙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