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捕捉闪耀的瞬间（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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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国大赛第五日。
当海南大附属和爱和学院进行着四强争夺赛时，另一边的赛区内，博多商大附属和名朋工业的比赛也在同一时间开展。
这次我没有成为海南队的观众，而是赶往第二体育场观看博多商大附属的比赛。原因很简单，比赛是残酷的，阿牧和诸星的对决，谁赢谁负我都会觉得伤感不平——我自知没有像阿牧那样面对比赛的平定心态，尤其当复杂的感情夹杂其中，我就更难理性地面对结果了。
虽然避开了另一边焦灼战，但眼下的这场比赛更加令我出乎意料。
森重宽仍是震动全场的焦点，他的实力固然强大，然而他面对的却是一整支套路颇丰且经验十足的球队。开局十分钟内，博多商处于落后阶段，甚至一度被扣上了‘输家’的帽子，然而就在十分钟后，赛情出现了转机————
“后发制人，先发制于人。”
这也是博多商大附属的战术。
博多商似乎看透了森重宽这一神秘力量，甚至具有破解他的能力。博多商队员虽不及森重宽的身体条件，但是他们默契配合，轮番利用力量阻挡他获得最佳接球位置，将他排挤在篮筐外。轮盘消耗战不但限制了森重宽在篮下区域的穿插，还减低了他的命中率。
接下来，渡边麻起的秀场开始了，挡拆、拉空、切入………他竟然放弃了主动进攻的机会，转而为队友分配更多的机会。眼见球场上的节奏被渡边左右，天生活在聚光灯下的森重宽失去了应变能力，更无法力挽狂澜。
今年全国大赛的黑马队，一度令海南队，甚至令全国的球队所畏惧的名朋工业，最终以季军的身份告别了全国大赛的舞台 。
而在另一边赛区，爱和学院以六分之差惜败海南大附属，获得了第四名的成绩。诸星大带领的爱和学院，在与牧率领的海南队的一战中落败，无缘决赛。
终于，时长数月的预选赛和全国大赛到达落幕时，冠亚军的席位已经确定。
八月七日，全国高等学校男子篮球联赛，总决赛。
海南大附属（神奈川）对决博多商大附属（福冈）
[2]
“让一让，让一让！”
比赛结束后，大部分观众从看台撤场离开，可是在底下的篮球场上，高举着话筒和摄像机的记者，还有球迷们却将海南队的球员们紧紧围起来。
“让一让，让一让！”工作人员驱赶着场上的人流，“请大家离开赛场！”
“瞧瞧，还真是热闹啊。”社长趴在看台第一排的护栏上往下面看去， “你回来的正好，看，牧绅一正在接受采访呢。”
我也趴在护栏上向下看，将场上的人群尽收眼底。只见人群的中心处，牧绅一站在高头教练的旁边，面对话筒说着什么。
“合照了，给决赛候选队拍照留念！”
接着，他和其他队员被召集在一起，站位准备合影。球员被列成两排，高头教练则位于中心位置，牧绅一等人单膝跪地，因首发队员的身份而被分配到了前排。
“好的，1、2、3———”
众人目视镜头，完成了战斗告捷后的首张合影。
牧绅一起身拍了拍膝盖，然后似无意识地仰起头，向二楼的平台看了过来。
他站在赛场向看上，我站在平台向下看，目光正撞在对方的眼中。
多么不经意的对视啊。
我愣了一下，然后开心地向他挥挥手。
他只是笑了一下，然后收回视线，侧头和身边的高砂教练说了些什么；高头教练应会地点头，和举着相机的记者又说了些话。
接着，摄像师手臂一挥，开始指挥起来。
“嗳嗳？”社长戳我肩膀，“你看，他们在干什么呢？”
“什么？”
只见赛场上，海南队的队员纷纷抬起头，对着我们所在的平台挥起手臂来。什么鬼？被众多的视线环绕，我开始慌张地四处张望，我们后面也没人啊
“他们好像在叫我们！”社长恍然大悟，“他们想让我们下去！”
“哈？”
我和社长等人刚进入篮球场地，海南队的干事就跑了过来，说：教练要我们一起合影，所有播报社的人都一起过来吧。
簇拥着挤进包围圈，我发现海南队已经摆好阵型准备合照了。见到我们，海南队的队员友好地招呼道：“喂，快点站过来吧！”
“来一张大合影吧。”
我和社长等人还没有来得及反应，就被海南队热情的队员推进队伍里，强行混了进去。
“排好队形，我要开始照了！”摄影师架好镜头说。于是我、社长、香菱，还有其他姑娘就站在了海南队的身后，面对镜头微笑。
“1、2、3————再来一张！”
“等一下，这次可以换种姿势吗？”合影的人群中传来的牧的声音。
“可以的，前排的同学站起来，我们换一种队形啊。”摄影师指挥说，“后面的同学蹲在前面，前面的站到后面去。”
于是首发队员们起身，抖抖褶皱的衣襟，揉揉发麻的双腿，大步一迈和身后的队员交换了地方。
我站在方阵的最边缘，眼看牧绅一向我走过来，静静地站到我的旁边。
方阵中的高砂和神看着我微笑，一旁的清田则嘟起嘴‘啧’了一声。
我不好意思地冲他们笑了笑，然后压低声音对牧说：“牧君，你应该站到中间去。”
牧绅一没有回应地看向前方。
“边上的人往里站一站，要拍咯。”摄影师说完，牧伸手环过我的肩膀，将我拉得更近。
“3、2、1————”
咔嚓，肩膀贴着肩膀，照片中的我们露出了最为灿烂的微笑。
[3]
“是博多商大附属！”
更衣完毕，海南队的众人从体育馆出来，正好撞见了从第二场馆里走出的博多商大附属的队伍。
“真的是博多商啊……最高的那个是他们的队长花野吧？”
“嗯，据说他有两米2呢。”
“那队长旁边的那个是谁啊？”
“副队长渡边麻起，就是那个第一控卫。”
“看起来很强壮的感觉。”
就在队员们嘀嘀咕咕的时候，双方教练各走上前，与对方友好地握手。
“高头，明天请多指教了。”博多商队的教练双鬓斑白，看起来颇有经验的样子。
“哪里哪里，也请您多指教。”高头教练说完，转头对阿牧道，“阿牧，这是博多商队的教练，也是前日本国家队的裁判，鹤田堃先生。”
“您好，我是海南大附属的队长牧绅一。”牧绅一礼貌地同他握握手，“初次见面，烦劳您多赐教了。”
“喔，牧选手在我们这里很出名呢。”鹤田憨厚地笑着说，“我们这里的选手很努力地研究你的比赛视频，把你当做教科书来看呢……是吧渡边？”
渡边听闻走上前，微微鞠躬：“不好意思……我是博多商大附属的副队长，渡边麻起。”
“看来渡边同学很看重你，所以阿牧你也要多努力啊。”高头说。
“您们过奖了。”阿牧向两位教练鞠躬寒暄过，对着渡边麻起举起手臂，“明天请多指教了，渡边。”
“彼此彼此。”渡边麻起讪笑着握住牧绅一的手，上下晃了晃：“很期待呢，明天的比赛。”
结束了寒暄，就在两支队伍擦肩而走的时候，双方队员们就当做赛前的简单剖析那样，上下打量着对手。
我和社长等人走在队伍的末尾，即将离开时渡边麻起叫住了我：“安岭。”
我只好站定，不安地回过头。
“看过我的比赛了吧？”
“嗯。所以呢，你又要和我说什么？”看着两支队伍越走越远，而我和渡边麻起两人还停在原地，我简直无奈——可恶，又被缠住了！
“拜托你转告牧绅一，他的下场会和森重宽一样，被完全剖析，被完全封制，无法发挥任何作用，然后亲眼看着海南队的没落。”他冷面看着我说。
我耸了耸肩，假装无所谓地回应：“哦。”
“安岭。”见我要走，他又一次地叫住我——还有完没完？！
“如果你还是想表达这个意思，那就不用说第二次了………我走了，再见！”我也冷面转过身，迈步离去。
“小山！”身后，他突然这么叫我。
我打了一个激灵，瞪大眼睛回头看他，不可置信地问：“你叫我什么？”
渡边麻起双手插兜，平静地看着我，不过他却什么也没说，看了我几秒就转过身，向着远处的队伍走去。
[4]
海南队需要闭关在酒店，为明天的决赛做最后准备，这也意味着我见不到牧绅一了。我独自坐在公园的秋千上，隐约能听见昨天在这里我们的欢声笑语，本来是幸福的画面，可是脑子里不知怎么又传出来渡边麻起的那句“小山”。
他为什么会这样叫我的名字呢？这个绰号早在初中的时候便被我抛弃掉了，毕竟没有人会给自己的名字赋予‘低矮的山头’这种含义吧！
仔细想想，除了乐于用这个名字开我玩笑的智子，好像就没有别人会知道，更没有人会这么叫我………不对！
我看着身边空荡荡的秋千，像是回忆起来什么似的浑身一怔。
六年前，还有他知道。
[5]
八月七日，全国高等学校男子篮球联赛，总决赛。
海南大附属（神奈川）对决博多商大附属（福冈）
比赛前一个小时，体育馆内便座无虚席，有些观众找不到空座位，甚至在台阶上席地而坐——一年一度的全国大赛又到了冠军争夺时，这场比赛的瞩目程度不言而喻。
在观众席中，我看见了山王工业、爱和学院、名朋工业、大荣学院…………还有同样来自神奈川县的湘北队。不管是被淘汰的，还是被保留名额的，凡是在全国大赛上登场的球队都到齐了，甚至无缘参加大赛的球队也不远万里的赶来，只为见证冠军诞生的一幕。
或许是人数过多，主办方特意按照县市划分区域，于是我们被安排坐在了湘北队的旁边。兜兜转转，似乎一切又回归起始：我记得海南队在大赛旅程上的第一个对手便是湘北队，58比60——这是他们的起点，如今，他们终于走到了最后的终点。
这是海南队首次步入全国大赛的终点站，而陪伴他们走到终点的，还是这些人啊。
湘北队全员到齐，除了樱木花道。听说他的背部受伤严重，提前回归神奈川接受治疗，这也导致湘北队在下一轮的比赛中大比分惨败爱和学院。
背部是选手生命，如果受伤，就再也打不了篮球了。
樱木的缺席让我想起牧绅一的这番话。
“我宣布，全国高等学校男子篮球联赛总决赛，现在开始！”随着主席的宣读完毕，观众席发出了激烈的喊声。
“让我们有请双方运动员上场！”在呼声中，主席指向赛场的入口，“首先登场的是蓝方，来自福冈县的博多商大附属！”
“接下来的是白方————来自神奈川县的海南大附属！”
还未等主席说完，智子、社长、香菱、赤羽，还有其他来自海南大附属的成员都纷纷站起身鼓掌。呼喊着常胜的口号，我们从未这般喜悦过————十七年来，海南大附属历史上首次步入决赛的瞬间被我们捕捉到了，在高中生涯的末端，幕布拉下的前一刻被我们捕捉到了。
这是多么闪耀的瞬间啊。
随着主席的介绍，球员们依次上场——因为他们，今年的海南队注定不同。
“10号小前锋，清田信长。”
——“真是对不起，在走廊里跑动是我的不对！”“是你，教务处的那个女生？”
——“你知道我盼望这个机会有多少年了，就是因为那次缺勤……我可是首席新秀，明明有这个实力的！”
——“我可是神奈川的第一新秀啊！”
猴子跳步似地上了场，然后是熟悉的招牌大笑——这下就对了。
就算是决赛，清田还是往日的清田，还是我所熟悉的清田。
“9号前锋，武藤正。”
“6号得分后卫，神宗一郎。”
——“安岭学姐，你知道神奈川有多少所高校，又有多少个篮球部吗？”
——“我们是视线的中心，牧队长更是。所以安岭学姐，请你理解队长。”
还是那样坚毅的眼神，温和的笑容，神宗一郎从容不迫地上了场。
“5号中锋，高砂一马！”
——“安岭同学是导演吗？”
——“俱乐部性质的职业篮球手吧，那是我的梦想。”
身高出众的高砂迈步向前，冲进了人们的视线中，他是最好的中锋，也是牧最信任的伙伴。
“最后是，4号控球后卫，牧绅一。”
原来听到这个名字，心跳还是会漏掉一拍啊。
——“他有古铜色的皮肤，个子挺高的，有180多。头发像打了发蜡似的这么立着，几绺头发在额头上，还有泪痣……他是古希腊式的男生类型。”
——“常胜的篮球部？他们的队长好像叫ma……牧绅一？”
棱角分明的脸，浓密的眉，目光如炬的眼，完全是一个成熟少年的长相。
赛场上，成熟少年握拳在侧，迈着沉稳的步伐走入场地中央。
——“我是篮球队队长，牧绅一。请多指教。”
——“同学，你没事吧？来，我先扶你去医务室。”
——“其实，我也会选择今天的电影。”
——“朋友之间不需要这么客气，不是吗？”
——“安岭，我们去图书馆吧。”
——“我喜欢你，请你和我交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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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南大附属队队长，神奈川的第一球员，被称作帝王牧的牧绅一。
热爱篮球，喜欢冲浪，理科成绩不错，还喜欢看些奇奇怪怪的电视节目……
有时腹黑，偶尔迷糊，时而会孩子气……会在意别人说你老，会为别人默默付出，会因为自己的身份而介怀，会独自吞下苦痛。
这些，都是这些热烈呼喊的观众，看不到的那一面吧。
我却能看见啊。
牧，从海滩上第一次见到你，到篮球场两人的初遇，到走廊里那次尴尬的遇见，再到电影院的独处…………短短的六个月，仿佛一场梦。
在这个梦里，我喜欢上了你，喜欢上了海南队，喜欢上了篮球，喜欢上了神奈川。曾经一度令我恐惧的家乡，曾经一度令我厌倦的高中生活……所有的一切都变得闪耀起来了。
所有的瞬间，到了最后一刻，都变的闪耀起来了。
作者有话说
第37章 捕捉闪耀的瞬间（1）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