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渔戏青龙台（上）》客从西北来

24、烤鱼

　　“小姐有事？”

　　斜在躺椅上的人站起身，“走，咱们今天出去逛逛。”

　　“啊、这样不好吧，万一被发现怎么办？”

　　“等被发现了再说，脑袋掉了碗大个疤，怕什么。”

　　主仆两人从后院柴房边的狗洞钻出，还是入京那日欣赏过京城风貌，今天算第二回。怕被人认出，两人特意找了两套男装换上，就像出府采购的小厮。

　　这里看看、那里摸摸，白小渔只看不买，使得那些小摊贩对她一个劲的瞪白眼。

　　闲逛至午饭时刻，肚子饿得咕咕叫，翻遍荷包也才凑齐十个铜板，“小姐，咱回吧。”兰花提议。

　　“好不容易出来一趟，回去做什么，小姐我今天请你吃顿特别的。”

　　兰花却不信，这点钱也才够买两碗阳春面，那东西本就经常吃，能有多特别，白小渔不理她，去到菜摊买了些土豆地瓜一类的蔬菜，又朝人打问哪里有树林河流。

　　兰花不明白小姐要干什么，但她再没多问，乖乖跟在白小渔身后拎东西。

　　郊外河边，闵枫面朝河水负手而立，“消息可靠吗，为何才探查到？”他问。

　　他身后立两人，其中一人回答，“这事确实匪夷所思，黑云寨逃出的那人已被梁海灭了口。”

　　闵枫转过对上他，“鸾飞，辛苦你了，你现在就回去，千万别被梁海发觉异样。”

　　“师兄，我你放心，哦对了，我听说皇上为你选个妃弄出大动静，肯定没好事，你也要小心，保重。”言毕，沐鸾飞上了坐骑消失密林中。

　　立一侧的残应问：“主子，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闵枫闭眼揉眉头，“去将这消息告诉白近隆，既然收了他的钱，哪有再把钱退回去的道理，否则咱们白忙了。”

　　明知白近隆与梁海是一伙的，他肯定已晓得那女子被龙吃掉，却还要再将这消息告诉那人一次，闵枫生意做的不错。

　　残应得令骑马也离开。

　　闵枫继续立河边心情沉重着，寻找苏将军多年，总算得到点线索，哪知竟叫梁海抢了先机，幸好一女子从梁海手里逃脱，闵枫派人暗中跟踪保护那女子，却不知怎么的就断了线索。

　　后来无幻宫接到白近隆生意，白近隆要他们帮忙寻找一人，被找那人居然是他们一路保护的那女子，有钱不赚是傻瓜，本想跟着那女子寻见下一张青龙卷再说，谁能想到半路竟出了这事。

　　闵枫已知晓苏将军还有一个孙女活在人世，这孩子被那逃出梁海杀手的女子送给了一户人家寄养，闵枫想过将那孩子接过来，后来再一考虑，也许那里才是最安全，毕竟他们过得都是刀口舔血的日子，万一出点状况岂不害了那娃娃。

　　他坐于河边一颗石头上，顺手拿起放在脚边的酒壶猛灌一口。

　　“小姐，咱来这做什么，回吧。”

　　闵枫朝声音传来的方向转过头，是她！

　　“要回你自己回，不玩高兴岂不白出来一趟，就这吧。”行至河边空地，白小渔停下，她打发兰花去捡柴火，自个却撩起裤腿光着脚，下河摸鱼。

　　白小渔对摸鱼很在行，一手伸到河里不动，等那鱼游到手中，一抓一个准。两条活蹦乱跳的鱼在岸上翻腾，还想摸一条，快要成功时，一颗石子落入面前水中惊走那条鱼。

　　“谁呀？”白小渔抬头，双手叉腰。

　　岸边一人，斜斜倚靠大树，他手中还提一酒壶。

　　“是你，你怎在此？”白小渔问。

　　“二小姐能来，我为何不能来？”不知怎的，一看见白小渔，闵枫心跳不由的立刻加速。

　　白小渔何尝与他不是一样，只不过二人面上都表现的很正常。那鱼还在闵枫脚边动弹，他笑笑，“这样太慢，我来帮你。”放下酒壶，随手又捡起一根长树枝，掏出匕首将树枝一头削尖。

　　白小渔看见，那把匕首正是自己原来的那把，竟被他随身带着，白小渔的心更似小鹿乱撞。

　　闵枫举树枝对上河面，瞅准时机，一下一条鱼，树枝无须发，最后还同时插到两条。加上刚刚抓的两条，岸上现躺八条鱼。

　　“够了够了。”白小渔连忙上岸，她光着两只脚丫子。

　　恰巧兰花抱一堆柴回来，兰花看见小姐光两只脚和个男人站一块，连忙冲过去挡在两人中间，将自家小姐挡在身后，“你是何人，没听过非礼勿视么？”

　　突然冒出个遮眼障碍，闵枫当即生不快。

　　“小姐，离不三不四的人远点。”兰花一边说话、一边帮白小渔将衣服穿戴整齐。

　　闵枫抱臂，目瞪兰花，白小渔笑笑：“行了兰花，这位公子并无恶意，这些鱼还是人家帮我们抓的。”她边说着话，边将木柴堆起、生火。

　　土豆地瓜被埋进火堆中，闵枫压下不快，帮着将鱼洗拨干净，最后由白小渔负责将鱼架在火上烤。买菜那阵顺便买来盐巴调料，烤出的鱼不会淡而无味，不多时间，鱼身上滴下的油脂跌进火苗上滋滋作响。

　　鱼烤熟，香气诱人，白小渔先把那鱼递给闵枫，“公子尝尝，看我的手艺怎么样。”

　　“好，尝尝！”闵枫接过，大方咬一口，咽下鱼肉他说道，“小姐好手艺，这鱼外焦里嫩，味道不错。”

　　兰花却对闵枫嗤之以鼻，这人肯定不是好人，长成这模样还来勾引小姐，真是自不量力。

　　闵枫注意到兰花一直对他怒目而视，有她在，和白小渔说句话都不能，不行，不能叫她再在这。看她吃的差不多了，闵枫说，“兰花姑娘，光吃这些怎么过瘾，你去再买点别的吧。”说着，他从怀中摸出一张银票塞到兰花手上。

　　“要吃什么自己买去，我可不伺候，我得保护我家小姐！”

　　“你家小姐有我保护，你尽管放心。”

　　兰花瞪上闵枫，“正是有你保护，我才不放心！”

　　白小渔“扑哧”笑出声，原先可没发现兰花还有这么伶牙俐齿的一面。闵枫吃瘪却嘿嘿一笑，“不去，由得了你……来人！”

　　密林里出现两位小童打扮的少年，“公子，有何吩咐？”二人到跟前，异口同声道。

　　“去，陪这位姐姐到集市逛逛。”

　　“是！”二人不由兰翠分说，一人扯住她一条胳膊，“咱们走吧姐姐。”

　　“你们放开我，小姐……”兰花惊呼。

　　白小渔知他是故意支开兰花，确实，有兰花在，自己有些话也不好问出口，“行了，你和他们去吧，不用担心我。”

　　“这……”兰花犹豫，既然小姐都已发话，小姐定有主张，兰花又将闵枫瞪一眼，甩开两少年的手，“我自己会走。”这才随他们消失闵枫、白小渔眼前。

　　闵枫无奈，还是第一次被下人呼喝，若非看在白小渔面上，早将她一巴掌拍死了。

　　此处再无其他人，两人望着篝火，气氛有些微妙，白小渔暗骂自己没出息，何时也变得扭捏开，上辈子的那些泼辣劲哪去了？

　　终于将兰花打发走，闵枫也不知该如何开口。

　　好半天……

　　“你想说什么？”闵枫。

　　“你想说什么？”白小渔。

　　不出声则以，一张嘴两人说的居然都一样，视线碰上，都从对方眼里看出一丝情愫，尴尬再次加深。

　　最终还是闵枫先问她：“那把匕首用着、还顺手吧？”

　　“东西很好，不过能用得上的机会不多。”白小渔左手捏着右手指，动作虽无意，却说明她很紧张。

　　闵枫盯着她的手道，“总会用上。”

　　你一句、我一句，没话找话，渐渐打破尴尬局面，越说越投机，聊多了才发现俩人连爱好都相似，闵枫好武，白小渔喜欢钻研拳法；他无事喜静坐，她闲下好发呆。

　　白小渔胳膊肘上膝盖，双手捧脸、脑袋凑近他，“咱们聊了这么多，你还没告诉我你叫什么呢？”

　　闵枫伸个懒腰暗自琢磨，这丫头对自己印象不太好，不能告诉她真名，万一吓着她怎么办，“在下贱名不足挂齿，我叫木风，你可以唤我一声枫哥哥。”面带一丝算计笑容的人偏过头看着她。

　　“疯哥哥？世上还有人说自己疯，呵呵……”

　　知她故意曲解，闵枫笑道：“你没见过我疯的时候，有机会叫你见识下。”

　　这样回答却让白小渔突然红了脸，早见识过他的疯了，谁会像他那样，为认识陌生女子，竟对人家又搂又抱，那晚要不是察觉出他也紧张，早将他当成登徒子一样对待了。

　　瞧白小渔突然害羞开，闵枫先是不明白，后微一思索，捋懂她为何会害羞，那晚他是情急下才抱了她，真不是故意的，刚想解释那晚情形，闵枫却瞅着她的脸忘记开口，小丫头当下模样实在太可爱，两个脸蛋红扑扑。

　　白小渔摸着滚烫的脸，又发觉木风盯她连眼都不眨一下，心跳再次加速，忽站起，“讨厌，看什么看，天色已晚，我回了。”不等身后人搭腔，白小渔小跑逃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