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河永镇》指捻尘叶

39、并蒂莲（1）

　　到手机店的时候，边乐清心都在滴血。
　　“开□□，一定要开□□，然后问王麟能不能报销。”边乐清悲伤地说，“最让人奇怪的大年初六手机店居然才开。”
　　“你应该惊讶的是大年初一居然还有人逛街。”田瞎子打着哈欠说，“你为什么不拉闻哥来陪你逛街呢？”
　　“你不觉得带上他与时代的气息不太符合吗？”
　　田瞎子抗议道：“我要回去睡觉！”
　　“闭嘴，买完之后你睡几天都可以。”
　　其实关于田瞎子真的有没有瞎这个问题，边乐清一直是抱有疑惑的，因为前者玩智能手机居然没有丝毫障碍，甚至还可以跟她聊微信。
　　虽然是发语音，但这也太秀了。
　　店员半开玩笑地说：“太阳都下山了，你爸戴一副墨镜走路不会有问题吗？”
　　这句话信息含量太大，田瞎子一时半会儿消化不了。
　　边乐清只好笑着拍着他的肩膀小说：“不气不气，之前还有人说咱们是爷孙关系呢，有进步了。”
　　综合所有要素之后，边乐清选一款银灰色的，神秘而低调，死不要脸地问：“有没有送的礼品，比如充电宝什么的？”
　　“没有。”
　　“你看大过年的我爸都不给我发红包……”边乐清唉声叹气地说。
　　田瞎子：“说谁呢！”
　　“你看一提他还来气，真是的。”
　　边乐清冲后面的女店员眨了眨眼睛，这张脸的作用还是有的，后者羞涩一笑问：“手机壳行吗？您可以去那边看看各种款式的。”
　　“就那个吧，花狗狗。”边乐清看着背上印着一直黄白相间小狗的手机壳说。
　　女店员翻了一个白眼说：“我也觉得这个漂亮。”

　　插上卡后，边乐清一看未接来电有足足18个，微信也有好多条，心想王麟那天晚上到底有多执着。
　　谁知道翻下来居然大部分是不是王麟打的，而是崔钰，几乎从大年三十开始每天都有一两个，难不成还以为他失踪了。
　　对了，当时说个他下飞机之后会给他发微信的。
　　打开微信，边乐清看到上面写着好几段留言，边乐清从头开始看，越看到后面越不是滋味，没想到崔钰真的有想过很多。
　　年后他就调职了，调到京市。
　　“怎么不走了？”田瞎子抱怨般地问，“你倒也不必这么着急看手机，回去行不行，您老是僵尸没感觉，我快被冻死了。”
　　“崔钰订婚了。”
　　“有喜酒喝？”
　　“我说崔钰订婚了。”边乐清无奈一笑，“不是结婚。”
　　“这有啥区别吗，咱们快回去吧。”田瞎子说完便向前走，结果走了几步发现边乐清还站在原地，只好说，“你有没有听见我说话？”
　　开始微信的内容一条条都是试探的询问，到后来，发现联系不上边乐清，崔钰越说越直白，甚至问她“我买机票回来看你好不好”这样的问题。
　　但是整整六天，他没有给出一条回复。
　　也许这就是命运。边乐清随即心想相隔天堑，他从未有勇气踏出第一步，又何来伤感只说。最幸运就是多年之后还能一无所知地擦肩而过，即便早已不相识。
　　“我们回去吧。”

　　到白子居的时候，方媛和朱婆婆居然在店里，她俩饶是这个时间也在做刺绣，绣样做得极其精美，方媛看到来人，抬头问：“有事跟你们说，你们听过童大师吗？”
　　“肯定听过这货色，同行即是世仇嘛。”田瞎子没好话，一边找了张躺椅放到空调下。
　　朱婆婆便说：“他买了双生镜。”
　　“那是什么？”边乐清问。
　　“只是听说过，你让闻哥把他那队书拿出来晒晒太阳不久知道了吗，这好不容易能开晴。”田瞎子也顺手够了一本书架上的书，“镜子有什么问题？”
　　“等下，镜子长什么样？是不是看起来像古代那种大家闺秀用的铜镜？”边乐清似乎想到什么。
　　“对对对。”
　　田瞎子感慨：“厉害啊乐清，我都没见过的东西你见过？”
　　“别吵。后面是不是莲花雕刻？”
　　朱婆婆点点头说：“我是听前两年走的一个摸金校尉给我讲的，他年轻的时候经手过，后来发生了一件很诡异的事情，但是他的伙计前几天从京城来的时候，说童大师淘来了那面双生镜。”
　　“怎么个诡异法？”田瞎子来了兴致。
　　朱婆婆摇摇头说：“他老婆喜欢那镜子，就拿去看了几天，后来发生了什么他也没细说，总之，他老婆性情大变，以前最不喜欢他干这些营生，谁知突然想跟他一道下地了。”
　　田瞎子“切”了一声说：“说不定就是看这行一夜暴富，想通了呗。”
　　“那些只是他说的，但是后来我去他家的时候，看到那校尉的老婆，死了。”
　　“怎么死的？”
　　“自己掐自己脖子死的，警察查了好几天，什么也查不出来。”
　　边乐清惊呼：“怎么可能，医学上讲这是不成立的。”
　　田瞎子说：“别瞎捣乱，咱们碰到的还少吗？我觉得就是那镜子阴气太重了，加之镜子能反射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招鬼。”
　　“那崔钰怎么办？”
　　“崔钰？怎么又提起他了？”
　　边乐清着急了：“就在过年前，他给我看过那面镜子啊，好像说了是帮别人收的……”
　　“别人是童大师，现在转手了，而且你瞧崔钰那八字，死硬的，谁出事他都不会出事，你就甭管了。”
　　朱婆婆起身说：“咱俩也就是过来提个醒，咱们回家烧饭了，跟闻箫问个好。”
　　方媛已经没有像原先一样长发全部遮住面容，留了一个简单的刘海，脸上窃玉留下的伤疤也好了很多。
　　边乐清送他们出门之后，就去敲闻箫的门，结果他不在。
　　“他人呢？”
　　“好像去市中心登记一个什么东西了，他现在是高危尸群，登记在册，有定期检查的。”田瞎子说，“他们这些人名单那可是能到上头人手里的。”
　　“这我倒是知道——后一句真的假的？”
　　“真的，否则你以为王麟那小子天天搞这些神神叨叨的真的不会被开除？只不过有人支持有人反对喽。”
　　说起来有点吓人。
　　“那些在咱们这儿搞事情的那几位难道没有记录在册？”
　　“只登记B级以上吧，那些人都是个什么水准，小打小闹，真正的大虾估计家里还有和平勋章呢。”田瞎子转了个身说，“你有啥想法？”
　　“倒是有一个要不要咱们去搞来这份名单，顺藤摸瓜？”
　　“你这说法像极了地下党。”
　　“一个意思嘛，这都是为了什么？为了咱们这片地方的繁荣稳定，人民生活富强安康。”边乐清一本正经地说。
　　田瞎子翻了个白眼：“你自己去找吧。”
　　“哪里可以看到？”
　　“全国性的估计只有咱们的首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