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天蓬元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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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然子注意到一个奇怪的现象，那些人虽然口中称那家伙是妖怪，实际行动中却并没有普通人面对妖怪时的惊恐，顶多就是加快喝酒吃小菜的速度。
连八旬老太爷都面色如常，和旁人谈话的声音半点不变。
——怪不得他们见到白骨马和说人话做人的打扮的猴子皆无惊慌之色。
只是没人和那猪妖搭话，全然把他隔出他们的圈子，酒家老板沉默着将酒坛放到猪妖桌案上，坐在他旁边的那两桌明目张胆端着自己桌上的东西和人拼桌。天然子看着，感觉挺像既对妖精避之不及，又似乎清楚对方不会伤害他们，所以欺软怕硬，肆无忌惮使用冷暴力。
猪妖对此习以为常，自顾自饮酒。
妖怪通常不在意人的冷暴力。他们压根不是同一品种！如同人不在乎野猫对他是亲近还是疏远，亲近固然欣喜，疏远，那也少有当回事的。
猪妖来的晚，里面的桌子桌桌坐满人，仅剩下靠近门口那张，而每一位酒家的客人在经过猪妖的桌子时，脚步无一不是迅疾，走出竞走的速度来。
天然子用手绢抹抹嘴：“悟空，你吃的如何？”
悟空指间旋转的木筷子立刻停下：“吃完了，师父，我们要出发了吗？”大拇指一按一挑，筷子凌空而起，打着转做自由落体，被他一掌拍桌子上。
吧嗒——
“嗯，对，出发。”
悟空跳下长木板凳，凳尾象征性翘起，很快落下。
师徒二人并一团熊猫崽子往门外走，猪妖喝得醉眼朦胧，迷蒙间看到悟空，不经脑子地脱口而出：“弼马温？”
悟空一脚踩破门槛。
面无表情盯着猪妖。
“弼马温，你何时从佛祖的山下出来的。”真是半点求生欲望都没有。
作死X1
悟空的视线在猪妖脸上扫荡，脑子里去掉猪鼻子，去掉猪耳朵，一点一点描慕出他本来面目，“哈，我道世上怎有第二头说人话的猪，原来是你，天蓬元帅。”
天然子在内心小本本记下“第二头”三个字，打上红圈圈标记。
这是重点！
原来天蓬元帅不是转世后才变的猪？
“喊哪门子的天蓬，天蓬元帅一职早由我副将顶掉，好汉不提当年勇，来，弼马温，我们喝酒。”天蓬醉醺醺地把酒坛子往悟空那边推一推。
作死X2
“副将？卞庄子？”大圣爷正回想着天蓬的副将是谁，听到他再称呼他为弼马温，脸色一黑，不客气讽刺：“活该，仗着老君和你有交情，不收敛收敛。老官儿多看好你，你的九齿钉耙是他亲手所锻，结果你呢，在干些什么？几千年下来，修为进展缓慢，高不到哪去，整天跟在嫦娥后面跑，要我说，玉帝看不惯你，让你撤职是迟早的事。”
天蓬面皮一抽，握着酒杯的手指略微收紧。
真是典型的互相插刀的场面。
“弼马温，你又比我好到哪去，是，你实力高强，哪吒三太子，巨灵神，托塔天王兼十万天兵天将全不是你的对手，出炼丹炉时顺带使老君跌一跟斗，不照样被佛祖镇压。”看一眼天然子，“现在竟然跟在一个和尚身边，怎么着，被收做童子还是坐骑呀。”
作死X3
“我平生最恨有人在我面前提弼、马、温！”悟空拎起酒坛子，倒扣在天蓬头上，酒水洒湿他一身衣物。
然后……
然后他们就跑天上打起来了。
一个手持如意金箍棒，一个肩扛上宝逊金钯。一个是齐天大圣威名扬，一个是官封元帅水军赫。
然而严格来讲，天蓬是打不过孙悟空的，不然在原著里他没必要一听到孙悟空变成的高翠兰跟他说请来齐天大圣降他，便贼麻溜跑路，差点连老婆都不要了。
至于隐藏实力一说，真是想的太多，“那怪不能迎敌，败阵而逃”可是原文白纸黑字写着的“败”，不信原文，非要觉得自己挖掘出原作的暗喻，岂不好笑。
——一切脱离原著的论证，皆是耍流氓。
他如今所在世界确实是真实的，只是不论如何，基础设定是随着西游记来的，比如如来是玉帝下属，比如是老君补的天，比如李世民直到唐僧取经归来还活着。
比如……熊罴，他虽不是黑熊，但熊猫仍旧属于熊，他的DNA序列更接近熊科！
万变不离其宗便是如此。
天蓬打不过孙悟空，哪怕有变数，要变也是在多少回合落败里的回合数作变化。
当然，逃脱定数的变化不是没有，否则不会出现遁去的一这种说法。可惜天蓬并不是那少数中的一员，按熊罴给他实况转播，天蓬处于下风。
天然子想起以前看过的西游记阴谋论，天庭耍猴，猪沙隐藏实力之说，惊讶之余，又忍不住愤怒。
《西游释厄传》里人物的实力，一向飘忽，它再是四大名著那依然是一本小说，小说重剧情，跌宕起伏，有波折有冲突才是硬道理，出现人设跟剧情的冲突并非不可能。
合着猪八戒爆发一次，和悟空酣战一宿叫隐藏实力，孙悟空大闹天宫，独战诸天仙神便是耍猴？
踩一捧一的双标也太过分了。
因为悟空强大，所以喜欢妄加猜测，“你觉得你很强，其实全是我们骗你的”，看强者低入尘埃很高兴？
因为猪八戒比孙悟空弱，所以爱意淫他是扮猪吃老虎，“我其实并非弱鸡，我是特地不跟你计较，故意让着你”，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满足逆袭的心理很开心？
“金蝉子，你怎么好像不是很开心？”
天然子平复心绪：“没事，我是想起一些事情，微不足道，无需在意。”
“六言檀越，你为贫僧说说天蓬元帅是如何被贬下凡的行吗？”
大鹦鹉开始履行它的职责，当初它要跟着取经队伍时，用的理由就是它知晓的情报比较多：“本来老君和玉帝皆看好天蓬，天蓬本身同样很争气，不然哪会给他坐不到水兵总督的位置。可惜他没有珍惜这份福缘。
原因有二。
其一，他有吞过九转大还丹，后面修炼出三花聚顶，五气朝元，功圆行满飞升，没多长时间，他重新开始贪闲爱懒，不事修炼，白白浪费那大还丹的功效。
二嘛，就是他和月宫的某个嫦娥是相好——哦，其实嫦娥是月宫侍女的总体称呼，不是你们以为的太阴星主，太阴星君另有其人。那嫦娥名唤霓裳仙子，他与仙子有私情——好吧，其实这个也不确定，是天上那么流传的。不过在月宫私会嫦娥，触犯天条是真事，在天兵天将捉拿他时，他正巧是醉酒状态，化为原形，拱倒斗牛宫，甚至连王母种的灵芝尽数都被他吞进肚子里……”
“哦，他尚是天蓬元帅的时候果真不是人？”
“不然你以为‘一嘴拱倒斗牛宫，吃了王母灵芝菜。玉皇亲打二千锤，将吾贬下三天界’的‘拱’是什么意思？前世今生，他都是一头猪！不过，上辈子在天界，他时常以人形行走，主要是天庭规定是那样，就像……唔，在公司要穿工作服那样，非人的神仙在天庭行走，必须要化人。”
“嗯嗯，你继续。”天然子正要继续嗑瓜子，手在果盘里摸了又摸，一样吃的没摸到。
旁边突然递过来一盘香瓜子。
“大师，请慢用。”店小二点头哈腰，酒馆里的客人围着天然子坐一群，面向大鹦鹉：“好鸟儿，继续说，继续说。”不忘自带零嘴，瓜子皮，花生壳，吐的满地都是。
时不时交头接耳。
“没想到翠兰家的有如此大来头，还是天上的元帅！”
“来做上门女婿的元帅吗，我倒真没见过。”
“自打入高家门，那猪刚鬣把家做活，扫地通沟，搬砖运瓦，筑土打墙，耕田耙地，种麦插秧，无一不做，没有半分架子，你告诉我他居然是元帅？哪家元帅他那样的。”
“那么勤劳的女婿，打着灯笼找都找不着，要不是妖怪就好喽。”
“呸，不是妖怪，那么好的汉子，去哪家不得，哪轮得到给高太爷做‘倒插门’。”
大鹦鹉抓着木条，当当当敲几下桌子，周围瞬间肃静。
它满意地点点头：“那我继续……”
“等等，我有问题。”天然子乖巧举手。
“好，这位同学请说。”大鹦鹉变出一副眼镜，用法力控制着架在鼻梁上，翅膀推推镜框。
“天规天条关于神仙谈恋爱到底是怎么个划定法，天蓬元帅和霓裳仙子谈恋爱，被贬下凡，可李天王有一个七岁的女儿，哪怕那七年按天上时间算也不对啊，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天上一日地上一年，统共两千五百五十五年，而从商纣王时期到唐太宗时期，死撑两千年，时间不对等。要是按人间的七年算，那女孩子应该是最近诞生的才对吧。光明正大生孩子，天庭不管？”
“天规不许谈恋爱，有私情。”
“那……”
“然而成仙之前结得姻缘不算在内，成仙并不是要人抛弃妻子啊喂，成仙不背锅！那些思想龌龊，道德有污的，不要赖天条好不好。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听过没？大概那么个意思。天庭只罚有仙职后试图谈恋爱的，哦，包括但不限于婚外恋，出轨，包二奶，既然已经享受体制内的好处，理所应当的该遵守体制内的规则。”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天蓬元帅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