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破楼兰终不还》胖福

10、第十章

　　雨中望着宫城，城上挂着宫灯。孤灯照冷雨，迷雾重重起。真是可笑，这灯本妄想着已经摆脱了雨的阴影，可是却被迷蒙在了这浓雾之中！
　　今天东宫格外地冷。春天的脸，说变就变，昨日还是绽开笑颜，晴空万里，今日就毫无征兆地泪水磅礴，大雨连绵。
　　公孙渊去太学院听讲去了，那些女官和周将军也没有来，独留着巴图尔在宫里闲坐。他坐在窗边，用手托着脸，木然地望着窗外被雨洗刷着的花草，听着雨滴滴落时的啪嗒声。“这人可靠吗？他说的话可信吗？”巴图尔轻声自言自语。昨夜好像一场梦，梦里有巴图尔这一生都在追求的感情。公孙渊那双眸子，里面迸溅出千万颗星子。他曾记得阿娘说过，眼睛里面有星星的人从不撒谎，因为星星是圣洁的，眼睛里面有星星的人是星星的使者…巴图尔想着想着，就无聊地睡着了，做了一个奇怪的梦。
　　公孙渊现在脑子里面很乱，他根本就听不进去太傅在讲些什么，只知道太傅的嘴一张一合，说的净是些“之乎者也”的话。他十分后悔昨天晚上以巴图尔作为自己的练习对象。“天哪，我都没觉得什么，人家怎么动心了？我可不能接受这龙阳之好！”公孙渊拍了拍脑袋，想让自己清醒，可怎么也不奏效，脑子里仍旧回旋着刚才的想法。
　　“太子，我刚刚说到哪了？”太傅从桌上捏起一颗小琉璃珠，精准地向公孙渊砸去，只听“啪”的一声，公孙渊的脑门留下了一个红印。“？”公孙渊被砸中后一脸懵地望向太傅，不知所措。“敬之敬之，天维显思。”三皇子公孙止在后边一个劲地提示，以至于声音太大被太傅逮了个正着。“三皇子，你也起来！”太傅走到了他俩的旁边，脸色很难看。“太子，你身为皇家长子，以后可是要君临天下的！怎么可以如此不专心致志？自甘堕落？以后我们的国家怎么办？百姓怎么办……”太傅咬着牙狠狠地骂了公孙渊半个时辰。期间，他还举了很多正反两方面的例子，比如夏桀，商纣王的霍乱误政，商汤，周文王认用贤才兴政等等一大堆。那语气，那动作，好像自己亲自教过他们一样！
　　暂且当太傅先前说的话都是耳旁风，总之公孙渊是一句也没听进去。他只听见太傅的后几句话。“手伸出来！”太傅已准备好戒尺。公孙渊见状听话地伸出了左手。待太傅收拾完公孙渊后，又去骂公孙止。“三皇子，你以后也是要当王侯的人。往后，如果你还像今天这样玩世不恭，那么你所领导的臣民将不会信服！”太傅顿了顿，又道。“太子，三皇子，你们俩把《诗经-周颂》给我抄一百遍！五日后交给我！”“！！！”两个人面面相觑。
　　“哥，一百遍啊！”下堂后，公孙止欲哭无泪，他拽着公孙渊的衣袖使劲地摇。“抄就抄，反正我正心烦呢，正好可以用来分神。”公孙渊竟一脸轻松，这让公孙止很是疑惑。“哥，这才几天，又出啥事了？”“我昨夜看上了一个姑娘，想用甜言蜜语去打动她，于是我去找巴图尔练习，没想到那货居然动心了！你说我该怎么办？”公孙渊无奈地摇了摇头。“巴图尔？”公孙止现在是不能听见巴图尔的名字，一听见就害怕。“算了算了，不提他了，你还是回去好好抄书吧！”公孙渊安慰着弟弟。
　　“你回来了？”巴图尔见到公孙渊回来后，有些欣喜，有些紧张，有些矛盾。他的脸红了。巴图尔的皮肤很白，所以只一点淡淡的红色，晕染开来后就很明显。这可把公孙渊吓得不轻，别说公孙止害怕了，现在自己都害怕！只是一句戏言而已！这个巴图尔是有多没见过世面？
　　“啊啊。”公孙渊尴尬地应了两声，也没敢正眼看他。“你先去忙自己的事吧！”巴图尔看着公孙渊不安分地左右扫视，眼神躲闪，心里面有了几分猜测。“是出什么事了吗？”“没…没有。”公孙渊突然结巴了。“只是太傅罚我抄《诗经》了，除此之外再无其他！”他说完后就快步走开了。
　　“公孙渊有事瞒着我啊。”巴图尔心里一惊，莫非是计划败露了？
　　公孙渊坐在书桌前一遍又一遍地抄着那章诗文，想借此来忘掉这件事情。可是他越抄心越烦，正当他起身准备去取纸时，巴图尔推门而入。
　　“太傅可真狠，罚你抄这么多遍！”巴图尔望着桌上摆的一大堆纸稿惊叹不已。“还有一大半呢！”公孙渊把抄完的纸稿整理好放在一边，又新取了一叠。
　　“你都抄了整整一下午了，休息一会儿吧！”巴图尔给公孙渊新倒了一杯茶。“趁热喝吧！”公孙渊条件反射，像往常一般推开了。“我不渴。”
　　“你，到底发现了什么？”巴图尔眼神突然凌冽起来。“没有什么，我可没心情去研究你最近在搞什么鬼东西！”公孙渊端起茶水一饮而尽。“现在你满意了吗？”
　　“哈哈。”巴图尔干笑了两声，一股不安涌上心头。
　　“巴图尔，你家里面不是还有一妻两子吗？”公孙渊用手巾擦了擦嘴。“你难道不想他们吗？”
　　“不想。”巴图尔的回答异常干脆。“为什么？”公孙渊很是震惊。“你就算不想妻子，也总该想想孩子吧！”
　　“两个孩子都不是我亲生的，那个女人在嫁给我以前就已经怀孕了。”巴图尔的语气出奇地平静。
　　“那你是怎么忍的下去的？”公孙渊露出了一个滑稽的笑，静静地看着眼前这个有故事的男人。
　　“这你就别问了，反正以后你会知道的。”巴图尔的脸又红了，不过这次带着些许的难堪。公孙渊貌似秒懂。此时无声胜有声。
　　“哥！”公孙止突然从外面闯了进来。“我不想抄了，你帮我抄好吗？”
　　“咳咳。”巴图尔尴尬地轻咳了两声， “臣妾告退。”他的脸比刚才更红了。“好了好了，三弟才刚来，他什么也没听到。”公孙渊给被吓愣的公孙止使了个眼色，公孙止听后连忙应道，“怎么了？臣弟才刚来啊，是不是太子殿下欺负太子妃娘娘了？”“没有没有！”公孙渊挥袖否认。“噢，原来太子殿下欲行夫妻之事，那臣弟先行告退！”公孙止很是机智，一溜烟跑了。“你回来！”公孙渊也跟着跑了出去。
　　他们一路小跑，你追我赶，直到出了东宫。“巴图尔真的被带绿帽子了吗？”公孙止小声问道。“这是个秘密，不应该被人讨论。”公孙渊郑重其事地说，“巴图尔盯上你了，这两天你给我小心点！”他暗中吩咐了几个侍卫后便与公孙止分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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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皮一下很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