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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00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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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房之后,唐漪有几分不悦,她将琴抱了出来,蹙眉吩咐:“留欢,焚香。”
留欢随即在香炉内添了香。
一曲霓裳未尽,唐漪止了拨弦的手,她蹙着的眉舒展开来,仿佛寻到解决的方法,起身道:“我去一趟金玉酒楼。”
金玉酒楼有谁?当然是贺兰循。
贺兰循果真在金玉酒楼,仍旧是靠窗的位置,唐漪去时他正在酌酒,贺兰循见着她来了,立马就把酒给收了起来。
唐漪见他面有愁容,坐下问道:“怎么?”
贺兰循摇了摇头,苦笑道:“我说魏大壮走了伤心的你信吗。”
唐漪冷漠看他,满脸写着不信。
贺兰循笑呵呵往美人榻一靠,腿架在桌上,道:“我爹总让我娶妻生子,今天家里的客人全和未来亲家似的给我介绍他们女儿,烦得很。”
唐漪略微提建议:“不如你跟阿楚…”
话未说完,贺兰循就惊恐地打断:“别别别,我鸡皮疙瘩都掉一地了,魏楚跟男人一样,跟他我岂不是成了断袖,我要喜欢也是喜欢你啊,你这么好看,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才艺双绝,啧啧啧…”
唐漪面色冷漠:“好好说话。”
“好好好,兔子不吃窝边草,我不胡说了,”贺兰循忽然嘴角弯起,像是想到一个很美的事,随即,他说道,“我其实有喜欢的人了。”
唐漪:“……”
贺兰循忽然想到唐漪是无事不登三宝殿,猛得坐起,问向唐漪:“是出什么事了?”
唐漪摇头,颇为忧愁:“今日和王爷到我府上,召见了我。”
贺兰循顿时冷笑一声,眼底尽是厌恶:“那恶心的男人?”
对于贺兰妤的事贺兰循是耿耿于怀,既然召见了唐漪,定然是又想祸害人了。
唐漪道:“我曾听闻和王爷十分疼爱你二姐,若是你二姐愿意出面,或许可免我这水火之难。”
贺兰循道:“漪漪放心,有我在那王八蛋定动不了你一根汗毛。”
正在这时,外帷忽然响起吵闹声和碗筷摔落的声音,唐漪与贺兰循相视一眼,看了过去。
看了一会儿,才知道是一个来京城参加武考的学子被偷了钱包,方要结账才发觉,因为请了几个同僚吃饭,觉得拂了面子,便说是在酒楼里丢的,应当酒楼赔钱,正抓着小二不放,要他们赔钱才肯作罢。
金玉楼的东主来了,劝说一句,那人就掀了桌子,因为一桌子都是武学子,不仅打不过,还惹不起,报了官捕快来了也不一定有用。
谁叫现今政策对这帮赶考的学子格外恩典呢。
金玉楼的东主正犯愁,闻着声的朝凤就怒气冲冲从三楼走了下来,他历喝了一声:“有完没完?!”
将酒楼上下的人吓了一跳。
朝凤就算生气也是半分笑意的,少有让动怒的事,大家屏气凝神看向朝凤手里捏着一张已捏破的宣纸看向那群闹事的武学子。
贺兰循眼前一亮,顿时示意唐漪去看朝凤。
朝凤之所以如此生气,是因为他正作一篇诗,关键时被这吵闹声断了思路。
大家纷纷让出一条路来。
带头的武学子看见朝凤便嘲讽地笑了一声:“我当是谁呢,原来是个娘们儿!”
顿时,那五六个武学子纷纷大笑起来。
朝凤面目阴沉下来,贺兰循顿时也吃了气,要撸袖子上去,被唐漪伸手拦下,摇了摇头:“不急。”
朝凤冷笑了一声:“我当是哪个犊子丢了钱栽赃给别人,原来是一群眼瞎的,连是男是女都分不清。”
“有本事抓着老实人闹腾,没本事寻着偷钱的贼,只会乱吠,不知道的还以为狗娘养的呢,一脸憨样也不撒泡尿照一照自己。”
那丢钱的武学子正要开口,朝凤随即瞥向他:“看什么看,从家里丢人丢到京城嫌不够?真是朽木不可雕,粪土之墙不可圬。”
贺兰循以为朝凤只会笑眼讽刺,却不料居然这么…粗鲁骂人。
几个武学子被骂的狠了,一个个抄起板凳准备教训他,朝凤又冷笑了一声,眸子一眯,目中似乎迸出幽光来,那眼睑露出朱红的痣忽然令人觉得此人危险。
朝凤:“欲考武学,竟行莽夫之举,你们几个狼心狗行之徒,看着都污浊我的眼,还想碰我?你们若有本事碰到我一下,我跪下来给你们当孙子。”
那武学子怒喝一声:“打不死你我是你孙子!”
朝凤嗤了一声:“我没有你们这些不肖子孙!”
众武学子:!!!
狂怒!
贺兰循急了:“怎么尽下海口,他们可是武学子啊,万一真伤着了怎么办。”
那几个武学子已经动手了,贺兰循看着朝凤气定神闲地躲开,虽然没有被打到,但毕竟多打一,贺兰循料他迟早会躲不及,便顾不得许多,立即冲了过去。
唐漪:……你特么连自保的功夫都没有!
那几个武学子已经被气疯了,压根没有注意贺兰循冲进来,一板凳朝贺兰循抡了过去。
贺兰循抱头等打时,唐漪一个快步撂倒那抡板凳的武学子。
朝凤眼疾手快将贺兰循拉到一旁,由此,那武学子才没摔倒在贺兰循身上。
唐漪一双冷漠的眸子看了过去,见贺兰循正抱着头靠在朝凤胸膛上。
朝凤板着一张好看的脸轻轻拍了拍他的背,看似安抚,但声音出卖了他:“你一个大男人还怕这么几个喽啰?能不能有点出息?”
贺兰循靠在这带着幽兰清香的男人怀里不肯起来,抱头的手一把抱住了朝凤,并大喊了一声:“我看看谁敢打我贺兰循的人!”
唐漪忍不住拆台:“你不说,他们也打不到。”
贺兰循也不抬头,:“给我点面子嘛。”
唐漪冷冷扫了眼已经冷静下来的一群武学子:“我,风蔚然,赔钱。”
虽都是上京赶考的外来学子,然都知道京城四个不能惹的主之一就是知闻院东主风蔚然,顿时吓得屁滚尿流,掏了银子就跑。
唐漪看向还在抱着朝凤的贺兰循。
朝凤推开贺兰循,对唐漪一拱手,道:“多谢蔚然姑娘出手解围。”
贺兰循立马一把勾住朝凤的肩头,笑道:“不足挂齿,咱们可是朋友,我的朋友就是你的朋友!”
唐漪颔首,算是赞同贺兰循的话。
六扇门捕快姗姗来迟,这才到了酒楼,为首一位贺兰循认识,是勇武侯最小的儿子,名唤杨殊,名字听起来是很文雅,实则最是欠揍。
为什么呢,因为此人十分爱捉弄魏楚。
有一次魏楚巡街,他正巧休息,跑去贴了“我是猪”的纸条在魏楚背后,魏楚追了他三条街,并因此耽误巡街一事。
他有时趁魏楚午睡在她脸上写个“丑”字。
甚至,嘲笑她男人婆没人要,只能给人做小妾。
更过分的是,偷偷把魏楚的衣服给弄破了,导致她巡街时春光大泄,而魏楚也被家中主母罚训,打得很惨,关得也很久,那段时间贺兰循没见着她,见着时已经瘦成猴精。
因此看着那嚣张到不知分寸的杨殊,贺兰循便一肚子火气。
当然,这些唐漪不知道,魏楚让贺兰循别告诉她,说不过小事,若是惹得结仇就不大好了。
毕竟云国大部分兵权都在勇武侯手中,勇武侯又最疼这位幼子。
没错,京城第二号不能惹的,就是这杨殊,他走路不看路,吃饭不给钱,打人不要紧,甚至被他欺负的人还得好好侍候他。
贺兰循是京城纨绔头儿,他便是京城的恶霸头儿。
他看见地上杂乱,又看向贺兰循,笑呵呵道:“呦,该不会是贺兰公子被人欺负到报官吧?”
贺兰循笑了笑:“官为民做主,我是云国百姓,按照你的说法,我还不能报官了?”
“我只是没想到,你也需要报官,你既然这么说了,”杨殊笑得阴鸷,“那就把这里有聚众斗殴闹事嫌疑的人全部抓到六扇门去审一审,看看是怎么一回事。”
杨殊身后几个捕快立马上前。
贺兰循笑呵呵伸了个懒腰,手搭在看戏的朝凤肩上,懒洋洋道:“我就看看谁敢抓我。”
他们的确不敢抓贺兰循,又不敢不听杨殊的话,便抓了几个围观的和一个店小二,将杨殊气得够呛,当场就狠狠踹了那几个跟班捕快。
唐漪转身回窗口帷间,贺兰循拉着朝凤也过去了。
坐下去时,贺兰循瞥了眼气冲冲离开的杨殊,得意道:“也就只会欺负阿楚,真不算个男人。”
言罢,很随意地去搂坐在自己身旁人,仿佛那是自己时常点的美人。
朝凤察觉到贺兰循十分爱对他动手动脚,眼底几分玩意,猛地凑近他耳畔,声音酥得很,他道:“你,是不是喜欢我?”
那温热的气息喷洒在他耳边,听着朝凤的声音,贺兰循这才发觉自己搂着的是谁,顿时脸猛地一红。
唐漪冷漠看着二人撒狗粮。
贺兰循颇有尴尬地笑呵呵转头,正欲解释,唇瓣就撞上柔软,眼前是朝凤那近在咫尺的脸。
朝凤的眉眼实在太好看,令贺兰循陷入其中无法自拔。
朝凤在这惊愕的一瞬间也未反应过来。
朝凤眯了眸子: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直到贺兰循想将他顺势压倒,朝凤才用力将人一把推开,面色犹如吃了屎一般糟糕,他拿起桌上的酒,仰头灌了一口,漱口,吐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