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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间幕.“我是太宰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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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是知道的,躺在土地上的感觉并不好受,哪怕我处于异能的保护下,并不会有任何的不适。
像尘土这种东西我是根本不会粘上的……?
“骗人的吧。这种事情……”
这个时候我才发现我的的衣服粘上了一丝的尘土,我伸手摸了摸我的衣服。
虽然已经在太阳光下有一段时间了,但还是可以感觉的到有些略微的有些湿润。
“水?”
我将视线放到河流的上面。
我的身体已经很久没有接触到别的什么正在运动着的东西了。
无论是尘土还是别的细微的什么,只要它还是在运动中的事物都无法靠近我的身旁,而我只能接触那些静止的事物。
无论是什么想要靠近我,都会被我的异能所阻拦,因为那些被运动这都事物似乎是被我的异能自动判定为是可以威胁到我生命的东西了。
其中自然也包括水。
我看向河流,眼里充满了喜悦。
如果我对于我的异能掌握的更好的话,我是不是就可以离开这个我所厌倦的世界了呢?
是的,就算是像我这种被动触发的异能也是可以“操纵”的。
而操纵我的异能的是我的意识。
是“我想要死亡”这个意识在我脑中留下的印象的强度。
相对而言,只要我的脑中出现“我想要活着”这个意识的话我的异能就会消失,大概是这样的。
毕竟我并没有“活着”这种意识。
我追求死亡,这或许就是我接下来的时日里的主要任务了吧。
当然,关于我异能的这种特点肯定不是我能发现的东西。
发现它的,则可以算是我的“同道中人”。
他总是在笑,但他笑得却是和我母亲所带给我的感觉不一样的。
那是一种虚假的,令人胆寒心生怯意的微笑。
我猜不透他真实的想法,哪怕我与他年纪相仿……
我的注意力逐渐开始分散。
……
“你在这里做什么。”
我听到有人在向我搭话,我已经很久没有和人说过一句话了。
在离开自己的家后,我漫无目的的向着一个方向跑去,直到我再也跑不动为止。
我以为我会死掉的。
然而事实并不是这样,我还活着。
那是我在昏迷后不知道过去多少时日的某天醒来时所发现的事实。
我还活着。
是啊,我还活着。
可是……
[为什么我还活着。]
连两个成年人都支撑不起来的家庭,现在只有我一个孩子能为此做些什么呢?
什么都做不到。
[所以为什么我还活着呢。]
[为什么我要离开家呢。]
我不是已经和这个世界道别了吗!
“一家人难道不应该是整整齐齐的吗。”
我想要大声的呐喊以发泄我内心的不甘,但我的喉咙干哑。
我“可能”已经很久没有吃东西了。
那火焰烤干了我身体里残余的水分。
我现在应该做什么。
[回家?]
我无言的自问自答,提出设想,然后又将其否决。
[可是家里已经什么都没有了。]
更何况,我也不记得回家的路了。
我是第一次离开家这么远。
既然我现在还活着,那我暂且还是保持活着的状态吧。说不定这是我的母亲所对我的保佑。
“要好好的活下去啊,静子。”
我的眼前再次浮现母亲的笑容和她抚摸我正逐渐下落的手。
[我要活下去……?]
……
“你在这里做什么。”
那是一个清脆的少年音。
似乎是看出了我现在神情涣散,他又重复了那句话将我从过往中的回忆中拉回现实。
我到底是怎么又想起来四年前的事情的。
是的,四年前。
现在距离我离开家已经是四年多了,我来到了横滨的边界,一个被称作“贫民窟”的地方。
这里是政府的手所伸不到的地方,也是□□寻找人才的好地方。
这里仿佛被横滨这个庞然大物所抛弃,形成一个封闭的空间,只有少数的消息会传到这里,却也没有人会在意。他们在意的只是自己能否活过今天。
我看到很多人因为挨饿或者是疾病导致的死亡。
而我也可以算是其中“死亡”的人之一吧。
我并不认为自己还活着。
比起那些存在着的,活生生的人,我更像是一个不会死亡的怪物。
当我饿晕时的第二日清晨我总是感觉不到饥饿,在我生病昏迷,发着高烧的时候我总会在我醒来的时候神清气爽。
我一开始还只是单纯的将它当做是来自于我母亲的庇护并没有放在心上。
但在后来“母亲的庇护”就开始失灵了。
我开始发觉那并不是来自母亲的庇护,而是一种我并不知道的其他的事物。
我开始惊慌起来。
人类总是对于未知的事物抱有恐惧的心理。
我开始变得不那么想要活着。
我开始渴望死亡。
对于我而言,那被我认为的是来自于母亲的庇护的事物使我变得不再是“人类”。
我总害怕我会像童话中恶毒的巫婆一样被人们用烈火烧死。
我深知火焰的恐怖,那是一个可以将所有事物都吞噬殆尽的黑洞。
随着时间一点点的过去,我发现我已经无法再接近我周围的事物了,我像是被所有的事物排除在外。
我觉得我可能是要疯了。
直到现在,我的能力不减反增,因为这个的原因我逐渐走向人烟稀少的地方。
这也导致了我现在所在的位置是比贫民窟还要偏远的位置。因为在人少的地方可以让我有一丝丝的安全感。
这里已经不会有人来了才对。
我抬头看向声音发起的地方,那里背对着阳光的少年的身高似乎比我高了半个头。
他踏着轻快的步伐朝着我走去。
或许是因为逆着光的原因,我只辨认出说话的少年有着一头乌黑的卷发。
我看不清他的脸。
直到他走到我的身边我才看到了他的模样,那是一张还未长开就可以看出将来会“祸国殃民”的这种特质的脸。
他长得很好看,虽然好看这个词用来形容一个男孩子来说有些不恰当。
“你是谁?”
我尝试使用我很久没有用来说话的嘴对他发出询问。出乎意料的我的声音并不是十分的沙哑。
“唉,你可真是不懂礼貌啊。”他在笑的很灿烂,用着一种玩味的语气对我说,“明明是我先问你问题的。”
“所以应该是你先回答我说的话才对吧。”
他眯起了眼睛,整个人瞬间变得危险起来。
“你在这里做什么。”
他又向前走了两步,伸手环住我的脖颈在我的耳边低声的说道。
那是从我获得了异能之后第一次有人可以触碰到我。
……
这就是我与他的第一次相遇,一次对我来说并不美好的偶遇。
但他的确是唯一可以触碰到我,并不被我的能力伤害的人。
至于他的名字,好像是叫做“津岛修治”来着。
反正我已经很长时间没有见过他了。
我起身将衣服上的尘土拍了下去。
我准备离开这里了,总躺在这里也不是一个办法。
正在我转身离开的时候,我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能否帮一下忙吗,这位美丽的……小姐……”
我回过头,看到的是一张令我熟悉的脸。
“津岛修治。”
我不由自主的说出了那个名字。
我从未想到过这种类似于“旧友相见”的只会在狗血剧里出现情景可以发生在我的身上,然而我的嘴在说出他的名字后也只是干嚼了几下。
“这种情况下我应该说声好久不见会比较好吗?”
我尝试回忆当初和他相处时的语气。
“治。”
那人在看到我的那一瞬间的表情也是有些不敢置信的成分在内。但他很快就调整好了自身的情绪。
“是这样的没有错。”他说,“但是叙旧这种事情能不能先放一下。”
在他说出这句话之后我才看到了他现在的尴尬处境——他的上半身挂着水草下半身泡在水里,但在急行的水中却一动不动的待在原地,这并不难看出他是被河中的水草缠住了,而且还缠的十分紧。
那人顿了顿,盯着我的眼睛继续说道:“好久不见了,静子。”
“我是太宰治。”
[我是太宰治,而不是你所认识的“津岛修治”。]
我认为这是他想要向我表达的意思。
那么……
“初次见面,太宰治先生。”
我对他露出了一张近乎完美的微笑。这是我在他身边的那几年所学到的东西——变脸。
“我是早川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