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共谋错嫁》药果丹

5、乔装出行

　　因着昨日徐顾君愤而离席，徐妙桐也立马追出去，所以并未知晓唐、单二人昨夜俱都离了柳柳居。等第二日一大早徐顾君和三妹妹梳洗完毕，打发.春晓去找唐元宁和单卓林，让两人做东，陪着她二人去逛一逛京城的热闹所在。再让府里的一个下人去曹御史府上请自己的好姐妹曹静兰同行。

　　昨日接待她们的那个年纪稍大一点的妇人，是唐元宁娘亲在世时的丫鬟，唤做秋云，柳柳居的一众人都跟着唐元宁叫她秋云姑姑。几年前唐元宁娘亲病故，他体恤秋云姑姑侍奉娘亲多年，打算赠些银钱送回家去。这秋云姑姑的男人体弱多病，无法做些营生养家，全靠她一人的进项维持。唐元宁便教她到自己的柳柳居来管事，顺便接了自家男人在此照顾。

　　秋云姑姑闻听春晓请少爷和单二爷，跟着来见徐顾君回话，“两位小姐，昨日我家少爷跟单二爷用完晚膳都回家去了，临走时单二爷留话，说他二人今日有事，让两位小姐在府上先再休息一日，待办完事，后日再带小姐们散心。”

　　“有事？说没说是何事？”

　　“并未说明。”

　　失策失策，自己昨日听了杨广凌的胡为和单卓林的取笑，一时气恼，竟然忘了把今日游玩之事给交割明白，让他二人都称故走了。徐顾君一时后悔，又无可奈何。

　　徐妙桐看自家姐姐在那里只顾摇头叹气，盈盈施礼，道：“谢秋云姑姑告知，昨日来的匆忙，还未来得急谢姑姑，为我们姐妹操劳。”

　　“小姐言重了，公子对秋云恩重如山，两位是公子的好友，秋云自当替公子好生招待。”秋云一张脸无波无澜，复又说：“早膳已经预备好了，奴婢这就吩咐给二位小姐送过来。”言毕，转身出了屋子。

　　一顿早饭因大失所望吃得索然无味，饭后打发去接曹静兰的下人回复曹小姐一早出府，没有碰到。徐顾君哀叹一声，冲下人挥挥手，让其退下。自叹这刚刚回京，没有一件称心事！徐妙桐却饶有兴致的坐在书桌前，翻着屋内书架上的本册，也不觉得不能出行有何妨碍。

　　徐顾君一手托着腮，冲着看书的妹妹发怔。清晨的阳光从窗外的树枝缝里射过几缕光剑，投在书桌前。徐妙桐平摊着一本书册，右手把住书册，左手一页页的翻到右手里，其间那小脸上的一双晶亮的眸子上下扫动，看到有趣出，嘴角微翘。静动之间，一股说不出的情状。徐顾君自感如三妹这般的女子，自己要是男子，此刻都要被她这镜花水月的模样给倾倒了。自己昨日兴起的念头又开始翻腾。唐元宁为人持重，不意身肩家业，整日在些银钱账目上费去大半心思。在这终身大事上亦还是个孤家寡人。徐、唐两家都是商贾之家，门楣也相当，若能让二人喜结连理，岂不是喜事一桩。看昨日情形，两人谈得甚好，只要她徐顾君在旁稍加推助，过不了多久，这唐大哥，没准就得叫唐妹夫了。思及此，徐顾君呵呵自顾笑起来。

　　“姐姐因何发笑？”徐妙桐抬头不解的问。

　　“没什么，没什么，想起一些趣事。”她现在可不能让三妹知道自己的打算，姑娘家脸皮薄，性子娇，再说两人现在不熟，自己现在捅破先机，怕不是让二人以后见面尴尬，事不成反而不为美。

　　在喝下三壶香茶后，徐顾君实在是坐不住了。她凑到三妹跟前，一把夺过她手里的书，不耐烦道：“都看多久了，眼睛不累吗？走，出去转转。”

　　“姐姐，院子转一转还要换衣服吗？”

　　“笨！”徐顾君头也不抬地在箱笼里翻找着，“在院子转，跟个呆子似的，傻不傻？既然他们没时间陪咱们去上街，咱俩自个去。这京里的街巷哪条我没去过。赶紧换衣服，再耽搁就到晌午了，日头大不说，到时人都去吃饭午睡，热闹都过了。”

　　“这样，是不是不妥，小舅爷和唐大哥不是让咱们暂且休息一日吗？姐姐你也说了，以往常在街上游玩，万一碰到熟人，给家里知道，岂非不妙。”徐妙桐有些担心，犹豫不决。

　　徐顾君晃晃自己翻出的衣物给徐妙桐一看，“看见没，姐姐可不是毫无准备。平日里为了游玩方便，都是着男装的。春晓也是一身小厮打扮。咱俩身形差不多，一会你穿我一件，再让春晓给铃铛找一件。”

　　春晓跟着自家小姐在祖宅拘留了两个月，不光徐顾君难受不适，她这个丫鬟跟主子游荡惯了，亦早已闷得发慌。见自家小姐吩咐出门，欢喜着去房里换衣服，给铃铛找衣服也换上。

　　徐顾君着一件淡蓝色暗银纹的长衫，头系着淡蓝发带将头发束成个书生样，脚上登绣纹的黑皂靴，又从盒子里翻出一柄润如玉质的斑竹折扇拿在手中。换完衣服，如同换了一个人般，举手投足，行止做卧，无一不像个青春年少的佳公子。徐妙桐和小丫鬟铃铛看着有趣，特别这小铃铛，一个劲赞叹：“大小姐，你装的可真像！”

　　“错啦，要称公子！”春晓一脸得意的提醒。

　　那边徐妙桐穿了徐顾君一件月白色长衫，头发依样也束成书生样，鞋袜一应都是男子样式。久在闺中的徐妙桐没穿过男装，神态容止上，处处显出女态。看得徐顾君眉头紧索，连连摇头。因时间紧迫，给这三妹主仆二人匆匆指点了几处注意处，便急急出门。经过大门，让门首的下人叫告知秋云姑姑四人要出去走走，便直奔了大道而去。

　　京城乃是繁华地，白日里的京城，更是热闹非凡。林立的商铺门前客人不绝。穿梭的行人络绎不绝。或游街赏玩，或访亲会友。来往的车马，两旁的小摊小贩，叫卖声，车声，人的喧闹声，步履匆匆声，混杂一处，隔老远都能感到热闹非凡。徐顾君四人且看且走，照顾三妹主仆见什么都觉新鲜，走的甚是缓慢。

　　“小姐，你看！那边有杂耍！”铃铛兴奋的拽着一家小姐，伸着脖子，左探右探，越过前面遮挡的人群找缝隙窥看。

　　“又错啦，是少爷。”春晓忙提点。

　　“是是，小……少爷，这里真热闹，比乡下的集市都热闹。”

　　“确实热闹。你看着路，别摔了。”

　　春晓边走边给二人介绍哪处铺子的东西齐全，哪处馆子的酒菜中意，哪处的茶社消息灵通。铃铛一手里攥着糖葫芦，一手攥着糖卷果，边吃边走，边看边听。如此，两个丫鬟比照自家小姐走的还慢，徐顾君索性丢了块碎银给二人，让她们自在玩，自己带着三妹走马观花，约定到晌午，到广昌楼汇合。

　　徐妙桐嗔笑道：“这丫头，净顾着吃顾着玩，连我这个小姐都顾不上了。”

　　徐顾君那斑竹扇子在一旁伸过来，轻轻打在头上，“什么丫头小姐的，现在你是少爷！”

　　日近晌午时，徐顾君想起还没买自己想了多时的豆沙团子，堪堪时间还有，带着三妹穿了两条街，竟奔隆祥斋方向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