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格》璟梧

13、13

　　颜舒瑶跑了，校服外套脱在沙发上，只带走了手机。

　　舒清心急如焚，整整找了一个下午，把她能想到的，女儿可能会去的地方都找了个遍。

　　夜里七点多，暴雨如注。

　　车子在暴雨中缓慢艰难地行驶着。

　　前方就是小区大门，舒清没有进去，而是把车停在路边。

　　仰靠着座椅背闭上眼睛。

　　女儿失踪五个多小时了。

　　手机打不通，不知道去哪里躲雨。

　　一想到这些，她后悔得肠子都青了。

　　如果她当时能好好跟孩子说话……

　　舒清深吸了一口气，淌下两行泪。

　　几年前已经失去妻子，要是女儿再出了什么事，她真的可以去死了。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就在舒清几乎绝望之际，手机响了。她看到来电，她松了口气。

　　“喂……？”

　　那边传来男性声音：“阿清，瑶瑶刚跑来我这里，说不想回家，是出什么事了吗？”

　　“在你那儿？“舒清长吁一口气，抹掉眼泪，“没事......我现在过去一趟......”

　　“好，外面下大雨，你开车慢点。”

　　“嗯......”

　　挂掉电话，舒清笑了出来。

　　.

　　半小时后，车子停在一片别墅区前。

　　雨势虽然小了很多，但仍持续地下着，她只能走路进去。

　　来到一栋三层小楼前。

　　房子的主人是华元航空公司总裁，陈思齐，也是舒清的好友兼入股伙伴。

　　屋里灯火通明。

　　陈思齐站在门口张望，“怎么淋成这个样子？”

　　“瑶瑶呢......”舒清抹了把鬓边湿掉的头发。

　　陈思齐扶着她，“没事吧？快坐下，我去拿干衣服。”

　　“不用。”舒清拦住他，无力地摇头，“我一会儿就走。”

　　听到动静的颜舒瑶停下来，转过身，拖鞋也来不及穿便飞奔上楼：“陈叔叔你是骗子！你答应我不告诉她的！"”

　　“瑶瑶......”

　　“我是不会跟你走的！坏女人！”说完扭头钻进房间，用力甩上门。

　　舒清闭上眼睛冷静了一会儿，低声问：“瑶瑶说你骗她，是怎么回事？”

　　陈思齐也是一头雾水，“她下午五点多过来，说要在我这住两天……”

　　“所以到底是什么情况？吵架了？”

　　舒清叹了口气，“小孩子闹脾气呢，没事，她想住让她住吧，只是麻烦你了。”

　　“对我还客气什么。”陈思齐笑笑，心里多少能猜出一些缘由。“瑶瑶在我这里，你放一万个心。”

　　舒清点点头，“嗯，那我回去了。”

　　“我送你！”

　　“不用，车在外面。”舒清婉拒了他。

　　陈思齐从门边立柜中拿了把伞，坚持道：“到门口还要走些路，我看着你上车。”

　　谁知舒清直接把伞拿走，说了声“改天还你”就走了。

　　陈思齐：“……”

　　.

　　这一夜，舒清睡得极其不安稳。

　　她梦见自己去给亡妻扫墓。

　　梦见自己抱着一个女孩跳下滑梯。

　　怎么也看不清女孩的脸，只能听见有人喊自己师父。

　　舒清从梦中醒来，只觉得脑袋昏昏沉沉的，一摸，很烫。

　　发烧了？

　　她不常生病，想来大概是昨晚淋了雨的缘故。

　　飞行员的身体素质比普通人好些，她也有健身的习惯，每年体检都显示身体状况不错。

　　果然是年纪大了，不服老不行。

　　舒清撑着身子爬起来，猛然想起了自己的小徒弟。

　　今天有课！

　　然，她这个样子......

　　头晕得厉害，摸到手机看了眼时间，八点零三分。

　　她给同事打了个电话，请其帮忙代课一天，迷迷糊糊间睡了过去......

　　.

　　舒清再次醒来时，已经中午了。

　　她尝试着爬起来，翻箱倒柜找体温计。

　　38℃！！！

　　她得去医院。

　　晕晕乎乎之际，门铃响了，舒清艰难地走过去开门。

　　林宜诺站在外面。

　　不等舒清开口，小徒弟嘴巴一撇：“师父，我知道错了......”

　　舒清：“……？”

　　“我......我那天晚上不该敲你房间的门，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林宜诺的眼睛看上去有些肿。

　　舒清脑子略迷糊，才反应过来她在说周六晚上的事情，“不是已经过去了吗？你先进来......”

　　她让林宜诺进屋，关上了门，给她拿拖鞋。

　　“你怎么知道我的地址？”

　　林宜诺低着头，小声说：“我问了何熙师姐。”

　　何熙是舒清的第一位女学生。

　　舒清点点头，表示知道了，一转身，猝不及防被抱住。

　　“师父，你是不是生气了，就不要我了？”

　　舒清险些摔倒。

　　“我没有生气......”

　　话未说完，林宜诺突然抬起头，“师父，你身上好烫啊。”

　　她抬手摸了摸她的额头。

　　“你发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