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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第十六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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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换睡衣一事被我与她默契一致的忽略掉了。
到了夜晚，出于担心，我选择继续请假，留在家中照顾陆露。
陆露仍然无法下床，她的每一丝肌肉都被那突如其来的力量碾压，变得疲倦痛苦。
拉开窗帘，透明的玻璃外面，是广阔而深邃的夜空。繁星点缀在暗色的夜幕上，带来点点明亮的装饰，星光给天空带来了变化，由深到浅的蓝幻化无穷。
我站在窗边，向下看去。
与天空不同，下面的世界是由明亮橙黄的灯光组成的。
大片大片的灯光，几乎将这个城市所有角落照亮，但只是几乎，只是看上去如此，隐藏在明亮的灯光下的黑暗，从未少过。
我背对窗外的世界，看向陆露，问道：“陆露，你想要成为巫师吗？”
陆露张了张嘴，道：“我可以选择么？”
“可以。”我回答，“你的力量由你自己掌控，只要你足够强大，你可以选择成为任何人。”
片刻的沉默过后，陆露坐在床上，笑道：“我知道了，我想做一个巫师，路易斯，我该怎么做？”
“如果说吸血鬼的力量来自于血肉，那么巫师的力量就来源于灵魂。用你全部的精神去感受，藏在你身体里的力量，你可以依靠意念控制它们。”
陆露闭上双眼，似乎开始了冥想，她的眉毛越皱越紧、越皱越紧……十分钟过后，无奈地睁开了眼：“臣妾做不到啊！”
我轻咳一声，道：“其实，我只是个吸血鬼，之前说的，不一定靠谱……”
陆露：“……”
“不过——我们可以找一个巫师指导你。”
“从哪找？”
晃一晃手机，我道：“交给艾叶，能者多劳。”
不知为何陆露撇了撇嘴，好像不太满意：“你们挺熟嘛？”
“……一般。”
直觉告诉我不要在这个话题上说太多，于是我再次把话题转移回陆露身上：“你身体里爆发的力量很强大，在我的印象里，这非常少见，陆露，你真的不记得他们对你做了什么吗？”
陆露摇摇头：“真的不记得了。”
“那算了。”
“路易斯。”
“嗯？”
“巫师可以飞吗？”
“足够强大就可以。”
“太好了，人类浪漫的梦想之一就是飞翔呀。”
“……嗯。”
“我会变得很厉害吧？”
“会的。”
“会和你一样厉害吗？”
“也许会比我更强大。”
陆露开心地笑了，屈起膝盖，双肘抵在上面托腮，期盼道：“那到时候就可以换我保护你了。”
“荣幸之至。”
“噫，不对！”
“怎么？”
“到时候，你就该离开了好吗，住在我家这么久，欠我的房租要记得还！”
说道离开，莫名地竟生出一丝不舍来，也许这就是雏鸟情节？
我这样一个大龄吸血鬼对人类产生了依赖？
“到时候再说。”我拉开窗户，风霎时从外面涌入，刮过室内，窗帘像水波一样拂动。
“诶！大晚上的，你做什么？”
我顺着风的方向，向她走进，临到床边，陆露傻乎乎地仰面看向我，没有丝毫防备。
“在你掌控自己的力量之前，”我弯下腰，掀开被子，在一声惊呼中打横抱起了陆露，转身走到窗边，“我想提前满足你的梦想之一。”
九层楼的高度，向下看去，一切都变得渺小。
陆露紧紧勾住我的脖子，身体紧绷：“路易斯，你不要乱来！”
“放心。”
我抱着她，从窗台一跃而起，风声从脸边呼啸着擦过。
飞翔与自由，何尝不是其他生物浪漫的梦想之一。
陆露的惊叫短暂而急促，恐惧已然被惊奇淹没。
我跃到天台之上，没有将她放下：“陆露，吸血鬼没有翅膀，是不会飞的。”
陆露一下子抱紧了我：“那你刚才？！”
“你可以理解为力量与速度足够后的跳跃。”
“我以为吸血鬼会飞呢！”
“虽然十分接近，但只是接近，永远不算真正的飞翔。”
“哎那个……你往里站站行不，你站在天台边上我有点怕。”她虽然手臂紧紧地勾在我身上，却大胆地探出头向下看去，其实这个小区没什么好看的夜景，底下只有朦胧的灯光与朴素的街道。
她在好奇地看向下方，我忽然生出一丝涌动，于是没有提前预警，便忽然向外跳出。天台、树木、栏杆……一切能够借力的物件，在脚下一一踏过。
陆露便像猫受惊一样，猛地将我抓的更紧，可随即，又被四周与下方不停变换的风景吸引，顾不得与我计较。
片刻之后，迎着夜风，我将她放到了附近最高的一栋楼顶。
“好刺激。”陆露喃喃道，“比坐过山车爽多了。”
站的位置越高，风就越大，陆露搓了搓手臂，我将外套披到她身上，只不过吸血鬼的□□是冰冷的，这件衣服也是冰冷的。
幸好她并不介意，而是迎着风，享受的扬起了脸：“一个月以前，我从来没想过自己的人生会变成这样。”
已经，快一个月了么。
“谢谢，陆露。”
谢谢你的包容。
“你这么客气，我都不好意思啦。”她眯起眼睛，笑道，“也许我也该谢谢你，为我的人生带来了一些变化，其实我啊，早就过腻了一成不变的生活。在遇到你之前，我就一直在想，我的人生，就只能这样下去了么，我没有什么朋友，也没有什么亲人，也许我将一直一直一个人平淡地活下去，直到某一天悄无声息地离开。”
这个时候的陆露，似乎又向我展示了新的一面，只是这样子的陆露，会叫我忍不住产生一丝怜惜。
“不要这么说。”
在初遇那一天，最狼狈不堪的我碰到了靓丽活泼的陆露，她毫不客气地给了我一巴掌，又给我带来了生的希望。
我一直以为，除去我和我给她带来的意外，她应该是幸福而快乐的，烦恼与忧愁不该占据这样一个好女孩的生活。
安慰人其实是我的弱项，就像此时，我绞尽脑汁也只能憋出一句：“你会有很多朋友的。”
“不会的。”陆露看着繁华的夜景，淡淡笑了，“一直没有告诉你，其实我啊，虽然不会读心术，但是，我可以感受到别人的心情。”
“……”
“我可以感受到一个人的喜恶，感受到他们的善意与恶意，所以，一直以来，我都不敢和别人太过接近，我真的很怕很怕，在我当成朋友的人身上，在他们的笑脸之下，在某一刹那感受到恶意。”
我有些惊讶，陆露身上竟然藏着这样的秘密。
这种能力，极其罕见，据我所知，单纯的人类很少能像她这样直接感受到别人的喜恶的，再加上她忽然爆发的强大力量……
一个念头飞快地从脑海中闪过，我想，也许我和她的相遇，并没有那么简单。
陆露继续道：“其实道理我都懂，再亲近的人，某些时候可能都会忍不住生出对对方的恶意，甚至连我自己都不能免俗。可是……这种感觉真的不好受。”
我拍拍她的肩膀，以示安慰。
“比起人类，我更喜欢动物，它们的喜恶要简单纯粹的多。包括你，路易斯。”
我：“……啊？”
难道在陆露心中，我这个吸血鬼也属于动物……？
“我能感受到，你不是坏人。”陆露扭过头对我眨眨眼笑了，“所以，我才没有那么怕你呢！”
“……嗯，咳。”
不知道为什么，此时此刻，明明夜风是凉凉地吹拂，明明身躯是冰冷而无生气，可是，可是，在与这个笑容对视之后，沉寂已久的心脏，蓦然流过了一丝温热。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