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年头的吸血鬼不好当》有情客

15、第十五章

　　第十五章

　　被强大的能量炸裂的石块极速飞散，迎面便是一片灰尘碎石。

　　我躲过了大块的石头，却被薄而锋利的石片划破脸颊，一缕鲜血还未流到下巴，伤口已然愈合。

　　“咳咳……”

　　人类同样被这意外袭击，在灰尘中呛到咳嗽。

　　神像破碎之后，露出了背后的世界。

　　从模糊到清晰，尘雾中逐渐露出一个人的身影。

　　她站着，低下头，、发丝随着能量爆裂后的余波而动，微微佝偻着脊背，双臂自然下垂，像是被线提着的木偶。

　　“露……陆露！”

　　只一瞬罢了，站着的陆露便软下身体，倒向地面。

　　来不及多想，我冲了过去，环抱住她的腰肢，将她接到怀里，护住头脸。无需停留，借势继续向前，在到达后窗的那一刻，转身，肩膀猛地用力，撞破彩色玻璃窗。

　　缤纷的碎片划破衣料与脊背，强大的自愈能力却使得自己不会留下任何伤疤。

　　我面向教堂里的人类，无声道了句再见，随即抱着陆露，从这黑暗中潜逃。

　　离开阿斯兰圣教堂没多远，艾叶的气息由远及近赶来。

　　“路易斯！”

　　“艾叶。”

　　我停在路边，略略有些焦躁，陆露情况不明，我不晓得那群人对她做了什么。

　　艾叶带来的人没有跟她一起停下，而是继续向着阿斯兰圣教堂冲去。

　　艾叶站在我身前，夜的昏暗对我们来说并不算什么，她紧皱眉头，说：“啊，我来晚了，她没事吧？”

　　我无意追究她为什么会来晚，毕竟说开来，她本可以不必保护陆露，即便这其中藏着阴谋。

　　“我不清楚教堂的巫师到底对她做了什么。”陆露就躺在我的怀中，安安静静的昏睡着，对外界一无所知。“但是……”

　　我将教堂里的事简略地说了下，希冀神秘的艾叶能带来解决办法。

　　艾叶却好像同样为难，手指卷着发丝，尴尬道：“这样吧，你先带她回家休息，也许明天她就会醒来。”

　　“……那教堂里的那些人。”

　　霎时间艾叶的神情沉下来，道：“我不会让他们跑掉的，你放心吧，从他们嘴里审出的情报，我不会忘记告诉你的。”

　　“好，那我走了。”

　　“等等。”

　　“嗯？”

　　“……算了，你走吧。”

　　当我横抱着陆露回家的时候，敏锐的直觉让我知道艾叶一直在注视着我。

　　她必定是想告诉我什么，却被限制着。

　　我不清楚艾叶这样强大的吸血鬼背后是否有更为强大的人物存在，关于我，关于陆露，他们想要的、所求的到底为何。

　　但今天发生的事，却叫我萌生了一种渴望。

　　渴望自己变得更加强大。

　　我带着陆露回家的时候，大壮就趴在门口迎接。

　　可惜这一次，回到家里的女主人却无法如常一样抚摸它，喂他零食。今晚，我们也无法如常带它出去散步。

　　久违地再次踏入陆露的房间，我已经可以准确找到灯的开关。

　　不过，有些尴尬的是，这一次陆露没有像第一天那样整理好自己。她身上穿的是日常工作的衣服，脸上的妆也没有卸掉。

　　以我之前与她相处的情况来看，不卸妆的陆露打死才会去睡觉。

　　除此之外，在教堂石像炸裂后激起的灰土，也没有少落在她身上。

　　真是，尴尬。

　　我横抱着她，思考三秒，终究没有就这么把她放到床上。

　　次日。

　　到了早餐的时间，陆露没醒。

　　到了午餐的时间，陆露没醒。

　　到了晚餐的时间，陆露终于醒了。

　　期间，因为被我不小心遗忘掉的工作，领班特意打来电话训了一通。

　　还有艾叶，敷衍至极地打来电话，只道没问出什么。

　　“你在撒谎。”

　　“……爱信不信！”

　　她匆匆忙心虚地挂断了电话，我想短时间内是无法从她那里得到什么消息了。

　　我关掉手机，坐在沙发上，此时此刻，只有大壮在陪我。

　　陆露醒来的那一刻，我便已经知道了。下一秒，我已经站在了她的卧房门口。

　　“陆露。”

　　她坐在床上，有些迷茫地看向我，过了片刻，好像神智才清醒过来。

　　“路易斯……”

　　这声音虚弱而无力，她扭身抓向床头的水杯，无力的手掌却无法掌控这透明的容器。玻璃杯从她手中滑下，然后，落到了我的手里。

　　“陆露，感觉怎么样。”

　　我半蹲在她床头，将杯子递到她嘴边，陆露似乎渴极了，没有扭捏，就着这姿势喝了好几口。

　　“发生什么了，我好难受。”

　　她轻轻拍打自己的头，想要回忆起昏迷之前的故事，无法自制的力道使得她下手没轻没重，我握住她的手，解释道：“你被巫师绑架了，是几个年轻的人类男人，还记得吗？”

　　“唔！我想起来了！”她一脸不解，“他们是巫师？巫师绑架我做什么？靠！”

　　陆露的神情一瞬间变得惊恐：“我昏过去后发生什么了，他们对我做了什么？我为什么这么难受？！”

　　她掀开被子想要下地，身体却脆弱无力，好像透支一般，无法完成这个目标。

　　我将她塞回被子里，轻咳道：“抱歉，我也不知道他们对你做了什么。”

　　陆露无助地抓着自己的头发：“呜呜呜我还以为只有吸血鬼是坏人，没想到巫师也是敌人，路易斯，为什么遇到你之后我的人生这么惨！”

　　“……抱歉。”

　　道歉其实根本没用，我心里也清楚，可此时此刻，我却不知道还有什么是我能做的。

　　她靠着床头自顾自的郁闷，大壮见到主人醒来只知道傻乐地转圈，我悄悄退出房间，将厨房一直热着的粥菜端到卧室。

　　“陆露，先吃点东西吧。”

　　其实我早就发现了，陆露远没有她有时候表现的那么脆弱。至少在我再次踏入卧室的时候，恐惧的神情已经从她脸上消失。

　　她扭过头来看我，忽然说了句让我十分意外的话：“路易斯，你是不是在教堂救得我？”

　　“你知道？”

　　按理说她那时候应当是一直昏迷着的，怎么会知道这件事？

　　陆露接过粥碗，边喝边道：“昨天傍晚我和同事出去聚餐，去洗手间出来后便被几个人打晕了过去。之后，我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我好像又梦到了那个噩梦，还有别的，非常非常的长，可是我记不清了。我只记得梦的最后，我看到了你。”

　　“看到了我？”

　　“路易斯，我看到你走进了一个教堂，有好多人一起打你，以多欺少，真是太无耻了！”她替我抱不平，陶瓷的勺子与粥碗一碰，发出一声脆响。

　　“别担心，他们打不过我。”

　　我的安慰却没有起到作用，因为陆露说：“可在我的梦里，我看到他们全都在攻击你，好多好多刀子一样的东西在围攻你，我就是知道，你一沾上这些，一定会伤得很严重！”

　　“……”

　　她在担心我。

　　“我很担心你，我很愤怒，我、我也想帮帮你……然后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陆露，你帮到我了。”我拍拍她的发顶，如实以告，“你梦到的，全部都是真的，你想做的，也已经做到了。如果不是你的爆发，我没那么容易带你走。”

　　我自己躲避他们的攻击尚且要拼尽全力，带上陆露，根本无法全身而退。

　　幸而那时，她造成的意外拦住了巫师。

　　“真的吗？！”陆露攸而由阴转晴，惊喜地看向我，“是怎么回事？”

　　我将之后的故事详细地告诉她，陆露满脸惊叹，举起自己的双手，细细看着：“我也有特殊能力，真的是我做的吗？”

　　“是你，我不会感觉错的。”

　　我将她吃剩下的碗筷收拾起来，准备端走。

　　“好神奇！我什么时候也有这种力量了，难道我也是巫师！”

　　“有可能哦。”

　　“哎嘿嘿嘿……呃！”

　　“怎么了？”

　　“路易斯……”陆露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忽然变得飘忽颤抖。

　　“路易斯，我的睡衣……是谁换的……”

　　“……抱歉。”

　　“啊——”

　　一声哀嚎过后，虚弱地陆露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缩回了被子里。

　　我摸摸鼻尖，端着碗筷出去，决定今天先不要告诉她另外一个坏消息了。

　　毕竟那面镜子，也不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