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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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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他说完,我旋即一愣。
楼姓罕见我倒也曾听闻,倒是其名,北屿二字着实精妙,好巧不巧与我相对。若我言出指不定落得个逢迎的映象,但这的确也是事实。
我着实犯了难。
“这……”
“嗯?”凤眸触动,我观得慌忙一闪,交握的掌猛地松开,他后退一步我亦干咳一声。他许久才是一笑:“那个……”
侧头,我疑惑望他:“嗯?”
若说昨夜我将其喻为德牧未免太过片面,现今见得那只无处安放的爪,我想,我多少有着点观相的天赋。
于人间辗转数载,各色山川湖海,我陆续见了许多人。或多或少都有接触了解,但我真是第一次见着活着,近在面前的犬系男子。
英武跟腼腆并生,我不由生了分喜悦。
“真没事?”
我招扬了手臂,回道了声无碍。
“哦,那就好。”
应答了几声后,我二人又陷了一阵沉默。我眼珠转转,觅得日间旭日高升,才是寻得一个话题。
“楼……先生也是来莲城游玩的?”
若为探亲或是回家,万不会险些流落街头。再者,我见他眉目坚毅间抿着柔和,口音更是直白,若我所想不错,应是名游客,祖籍偏北。
他冲我淡淡一笑,虽未明说是与否,我却多了份笑意。
“我倒许久未见过同道之人了,着实有缘。”我道。
这倒也算是同病相怜,我话里多了份亲近,也勾了他情绪。他与我说:“我也未曾想,会在此遇到白……先生。”
“是了。”我附和一声,“倒也是运气不好,好好地怎么山就塌方了,唉。”
本只是一声感慨,却因我骤然忆起那份规定和那周扒皮那番话,一声轻叹出口还平白无故生了落寞。
难混呀。
伤春悲秋、怨天尤人也不是我性子,我素来奉既来之则安之为主旨,只是暂时出不去而已,我便不信了,能饿死我不成?
“莲城这边的山地质松散了些,连日下雨总是受不住,便塌了。所幸没见人受伤倒也不是大事。”
我静静听着,不明所以:“楼先生与我说这些干什么?你这番模样活像我是你领导,你再给我汇报工作呢。”
“额,我不是。”
得,有些事情他着实太过当真了些,但倒也没什么不好。
字里行间的意思我都明了,本是想等他自己开口,待见得他面上纠结我就知晓,难咯。
“可能我们还得再同居一阵了。”我道的随意,回身没见着遗落的东西,倒见得竹签散落一地。用其挡狗的我颇为自责,连忙躬身去拾。
“要不我再问下?”他回我时我正将签筒竖起,再由衷道了声罪过,我淡淡道:“我问了,莲城很少有外来人,所以便没了其他旅店。”
他不死心:“那她那里再没空房了?”
“没了。”我摇头,将事实陈述:“客房不过三间,一间留了她女儿不出租,另一间堆满了杂七杂八的杂物,整理起来费心费神,没个两三天功夫收拾不出来。”
好不容易升起份光亮的眸暗淡少许,他失落的模样引得我哭笑不得。
最后一枚竹签拾完,我仰头见得金辉神像慈眉善目,拈花垂泪。心里想得不虚此行,便捧起签筒轻轻摇着。
我着实不是个好信徒,无脑摇了半天许是神灵看不下去,随意打发的那跟签上上书四个大字,姻缘上签。
“哈?”
“怎的?”身后传来脚步,他在我身畔蒲团落膝,双眸扫了我面庞许久才是移开,“没事。”
要说他有趣也着实不亏,一点风吹草动就让他如此紧张。不过我心中虽如是想得,但还是存了份感激的,“嗯,既然来了,试试也是无妨。”
签筒在我手中停滞片刻他才伸手接过,凤眸中那档质疑我自是没漏看,但他还是试了。许是因我那句试试无妨吧。
反正签上所言直白,省得了花钱听人胡吹那档子事,也着实无妨。
烛光柔和,檀香古静,悠悠钟声在外敲响,古寺里的我盯着手中两支一模一样的签只觉得有趣。
“哈哈。”凤眸微眯,他挑眉看,我心情大好一时忘了其他,伸手拍了他肩头笑着祝贺:“若是神谕不错,楼先生可是会有这一番桃花运呢。”
他尴尬的笑着,紧绷的面色引得我再是一番调笑竟红了,我方才止声但我却并不想就此放过这般有趣的人,哪怕他将成为我的室友。
既来之则安之,就得给自己找点乐子。
“我曾听闻莲生祠所求很准,楼先生不想一下你的桃花的模样?温柔可人?亦或是的身形窈窕?哦,更有可能是一个纵马飞驰的英武巾帼呢。”突然蹦出的蚊子精也就是我,再道:“楼先生?”
楼北笙被我缠的怕了,却也因着修养只反问了我声:“那白先生呢?”
我呀?
“我并无太大要求,管他红桃黑桃我都是喜欢的,前提是啊,那是只桃花无疑。”
此话说的有着深意,他没听懂,只挠了下巴眸光闪动一阵,呆呆冲我点了头。其实吧,我也不希望他听懂。
往事无意再让我忆起,我笑了笑,满肚子的调笑最终见其面上跃跃欲试被我压下,“不要叫我白先生,怪尴尬的。叫我南屿,或者唤我名字都是行的。”
“嗯,好。”这倒没让他多犹豫,抿唇片刻方才启齿唤了我声:“南屿。”
“那我叫你声北笙,行的?”
楼北笙不是个计较的人,不出意料他应道了声好。
就是如此,我二人的关系从素不相识,因着此场闹剧深入,悄然知了对方许多,也加上微信成了朋友。
若非我吹嘘的过了,非得逞强去攀那份圆石那便着实更好。
他语调轻轻安慰着我,脚下的路着实走的稳当:“让你别上去吧,那里有着青苔,我说会崴了脚吧。”
哈?若不是我穿的不是登山靴,珠峰我都可一试怎会再此处跌落?
我心间狠话不止,面上神情也是略带着凶狠。他也止声收了那份打趣,我这才是将脑袋俯在他的背上,嘴中轻声哼着不悦的小调。
其实呀,楼北笙并不是如背上那人所想那般是屈服了淫威。他偶尔侧头回望,有意无意眸光都往他面上扫去。细密睫毛狭长,隐在长发低垂间一张一合,好看精致极了。
若说他温和吧,他有时确是张牙舞爪的,不过这也多半是嘴上,身体倒的确诚实。是了,会口是心非给自己做碗汤面还细心用温水养着温度,床榻扫的一干二净还给自己递上层毯子。楼北笙想,他就像那只布偶,很好看,虽然也有着猫的别扭,不过骨子里的心性却是极温柔的。
亲近他,是不由自主的,那些别扭犹豫,是不自觉下意识流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