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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三生石(二) ...

  •   七八岁的小女孩跟在黑衣男子身后,他们走过了城镇乡村,也走过了山川河流,最后他们走进了一处幽深谷内。
      谷内蛇虫蔓延,野兽横行,小女孩十分害怕。她紧紧跟在男子身后一步之内,尽量不四处张望,可耳边一阵又一阵的虫鸣兽吼,还是让她胆战心惊。
      “嗷~”
      蓦地,一声虎啸响彻深林,女孩被吓得双腿发软,一个趔趄就往前栽去。
      眼看就要摔倒在地,一双大手扶住了她的身子,随之将她抱了起来。
      “别怕,有我在,他们不敢伤你。”
      女孩抬头,见黑衣男子一向清冷的眉目此刻温柔如水,如神祇一般有着世间最闪耀的光芒!
      女孩点了点头,慢慢将小手伸向了男子的手。男子会意,反握上女孩的手。
      就在女孩男子相视一笑之时,一头猛虎突然蹿出,男子被撞离数丈之远。女孩万分惊恐,她朝着男子飞出去的方向飞奔哭嚎,却觉得后背猛然一痛。再回首时,只有一张血盆大口朝她袭来……

      ……

      “不要!”
      一声惊恐的尖叫从车内传出,老人赶忙喝住了马停下了车。拉开帘子,只见车内的姑娘双目无神地看着前方,口中喘气不停,一张秀丽小脸冷汗直冒。
      “丫头,你醒啦?是做噩梦吓到了?”
      听到有人说话,慕灵风才渐渐回过神来。待看清眼前老人是自己熟识的蔺伯伯时,慕灵风心下稍安:“蔺伯伯,我,我梦到御钧衡被虎伤了,有些害怕。”
      “……没事的,只是做梦。大概是蔺伯伯驾车技术还不行,吓到丫头了吧,哈哈……”
      慕灵风笑不出来,她看出了蔺伯伯神色的不自然,更惊异自己竟会在马车上睡着!她昨晚明明跟御钧衡喝酒来着……
      “蔺伯伯,御钧衡呢?我怎么会在马车上?这里不是泣血谷?”
      接连三问让老人应答不能,他勉强笑道:“咱们出去逛逛,逛逛就回去。”
      慕灵风疑心,伸手揭开马车帘子,却发现自己早已不在泣血谷地界。警觉顿生,慕灵风心思越发沉了,恳切严肃地问老人:“蔺伯伯,我是最相信您的。您从来不会骗我,我也未瞒过您什么。所以请您认真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丫头,御天穹已经知晓你的身份,你得离开。”
      慕灵风心中一震,忆起御天穹以往种种,一个念头愈发清晰起来。
      “不行,我不能走,御钧衡还在谷里!”
      起身不及,慕灵风已被老人扬手点在了原处。老人摇了摇头,似在叹息:
      “丫头,你与御小子的缘分尽了,以后要好好地自由地活着。”

      ……

      这世上谁又能自由地活着呢?不过是从一个牢笼逃向另一个牢笼。
      慕灵风看着这陌生又熟悉的君子居,心中万千感慨。当年她绕膝在父亲旁,听堂上文治武功,端的是济世救民的宏博。而如今为了门派执掌的党同伐异何等卑劣!尔虞我诈,纷争十数年,甚至不惜要挟她这前任掌门之女!
      “我已经依你之言坐上了掌门之位,你该放了蔺伯伯!”
      慕灵风冷眼看向一旁的右长老,对他所谓的“挟天子以令诸侯”式策略极为不耻,尤其还劫持蔺伯伯要挟于她!
      “风儿该称我一声伯父才是。怎么?离了君子居就忘了礼节,反而认贼作父?”右长老抚了抚胡须,满眼尽是精光算计,“那蔺由心可是御天穹的义弟,几十年前也是搅乱江湖的大魔头。风儿可不要入了歧途才是。”
      “伯父?歧途?”慕灵风听得好笑,看着那张与父亲有几分相似的脸,她只觉得厌恶异常。
      “你逼退我父亲,将我赶出君子时,可还记得你是我父亲的大哥,是我的伯父?当年我虽年幼,可你的勾当我一清二楚,到底是谁入了歧途,我们可再仔细分说!”
      “哈哈,不愧是我慕家的女儿,总有一股子傲劲在!如今你只要乖乖听话,我自然不会再抛弃你。”右长老顿了顿,自怀里掏出一颗药丸,道,“吃了它,我立马放了蔺由心。”
      慕灵风接了过来,药丸乌紫发黑,散发阵阵刺鼻气味。常年待在泣血谷,她早已熟知各类毒物,自然知道这是毒药,还是能控人心性的慢性毒药。只是她身处泣血谷七八载未曾中过半分毒,而如今却要被所谓的自家人喂毒,真真是奇闻!
      想到这,她突然想到御钧衡。那“泣血鬼手”无异于毒药,虽大增功力,但也让人自身渐成毒物。他明明厌恶得紧,可最后还是接替了下来成为了泣血谷谷主。他又是为了什么呢?
      “风儿,你在想什么?可不要考验伯父的耐心。”
      慕灵风对着右长老翻了个白眼,将药丸喂进了自己嘴里,一边嚼一边笑道:“若你不守信用,我便还你十倍……”

      ——分割线——

      噬血窟内,御天穹看着周身黑纹蔓延的御钧衡,心中不免有些得意。他这一生无法完全练成泣血录,想不到他的儿子倒是承毒修炼的好体质。
      “既然你私自放走那丫头,便要代替她受这万毒噬心。有你之前所承的‘泣血鬼手’,万毒噬心于你而言倒也没那么痛苦,倒是便宜你了。”
      毒池中央的御钧衡上身袒露,任由毒物叮咬传毒。除了一开始的钻心疼痛让他昏过去外,他现在已能承受得住了。不过听到他父亲的话,还是苦笑不已。他忍过这一阵的疼痛后,断断续续道:
      “……父亲……父亲说的是,谢……谢父亲不追究……追究于她。”
      “你就这般在乎她?”
      御钧衡忍着痛低头不语。
      御天穹万分不解,只依稀记得那丫头被带入谷内时只是个洒扫丫头,也没见自家儿子对她有多在乎。不过,不过在御钧衡承了谷主之位后,那丫头却一夜成为了谷内格局总管。他本是不满,但那丫头倒也有几分真本事,不过半年就将谷内环卫、守备、处所等杂务办得利落干净。当时他想他儿子倒有识人之明,也就没怎么干涉。如今想来,他这儿子怕早有谋划了。
      “我不管你当初接任谷主之位是为了谁,既然担负着整个泣血谷,你就该知晓自己的责任。如今你泣血功法即将大成,出来后该做什么你可清楚?”
      御钧衡有些心累,只得轻言道:“荡平君子居,一统江湖。”
      “好!莫要忘了你的话,为父等着这一天!”
      御天穹还想说些什么,一手下却已递信速报:“君子居回信。”
      拆开一览后,御天穹不由得笑出声来:“哈哈,慕无邪这个老匹夫奸诈有余,胆子不够啊。不过邀他公开亭相商,他都能假托有病,让她侄女自行前来。”
      “侄女?慕无邪何时有……”御钧衡心中思量,却是猛然一惊!
      “你猜到了?”御天穹赞赏一笑,“没错,他侄女正是那丫头,如今也是君子居的掌门人!如何,你们还是有缘的。”
      “父亲,你不是说不再追究她的吗?为何又要……嗯!”
      御钧衡一时着急忘了运功,一个不妨被毒虫钻进了血液里。
      “混账,还不专心!”
      见御钧衡自行调息稳定后,御天穹也放下心来,只是口中厉语未改:“我是说不追究那丫头,可如今她已是君子居掌门,就由不得我毁约了!”
      御钧衡一震,全身肌肤发烫,所有毒物纷纷落下。自池中缓缓起身,黑纹开始爬上脸来,最后凝于他眉心一点黑煞。
      御天穹正想赞叹,却见他那功法大成的儿子弯下身来,向他行了一个大礼。
      “父亲……求您放过她……”
      御天穹满心无奈,稍退一步道,“我不会杀她,只要她与你成亲,将君子居拱手。之前我发信,便直言她是我泣血谷的女主人,你与她也能……”
      “父亲,她不傻!”御钧衡抬头,打断了御天穹的话,眼中血红惊人,“她不会像娘亲一样抛下所有,我也不会像父亲这般贪求所有,最后害了所有人!”
      “你!”
      “父亲,既然你先毁约,我便不再承诺了……”
      说罢,御钧衡一掌袭去……

      而此刻,君子居的客房内,慕灵风正与蔺由心谈起明日赴会一事。
      “蔺伯伯,那封信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什么时候成了,成了泣血谷的女主人?”
      慕灵风着实不解,但直觉告诉她,这与御钧衡送她出谷不无关系。
      “现在告诉你也无妨了。御天穹得知你的身份后本欲将你送入噬血窟,但有谋士谏言,不若将你嫁给御小子,一来以图日后制衡,二来……”
      “二来什么?”慕灵风见蔺由心停顿不语,心中愈发好奇。
      蔺由心倒了一杯茶,不免感慨道:“丫头,你知道为什么御小子到了二十五岁还未娶妻吗?”
      “……因为他有……隐疾?”
      “噗!”蔺由心一口茶喷了出来,哭笑不得,“你这丫头在胡说八道些什么?”
      “蔺伯伯此言差矣,身体隐疾易知,心里隐疾难治。御钧衡轻易不让女子近身,定是有什么心结。”
      “这倒说到点子上了,也是我想跟你说的。御天穹的妻子,也就是御小子的娘,正是因为长期接触毒源而早逝,而那毒源正是御天穹。”
      慕灵风不由得一惊,猜测道:“是因为‘泣血鬼手’?”
      蔺由心点头,叹道:“泣血录亦功亦毒,修炼者可受世上一切毒物,却也是世上至毒。近身都有危险,何况肌肤之亲?御小子深知此点,便刻意疏离女子,不愿有人重蹈他母亲的后辙。”
      为什么他从来不说呢?慕灵风知道他恼于‘泣血鬼手’,却一直不知这背后的原因,他到底还有多少秘密瞒着她呢?
      “丫头,丫头,你怎么哭了?”
      慕灵风揉了揉眼睛,有些茫然:“沙子迷了眼。”
      “唉,你们现在的年轻人啊,不实诚不说,做事还扭捏。那御小子也是,答应他父亲娶你为妻,却托我把昏睡过去的你带走,还偏说不喜欢你。”
      “他,他答应了?”
      “嗯,正是他应了,御天穹才放松了警惕,我才能将你带出来。不过……”
      慕灵风着急了,拉着蔺由心的袖子追问到:“不过什么?蔺伯伯你今天讲话怎么总爱大喘气?”
      “哪是我爱大喘气?是你太着急了。”蔺由心笑了笑,最后还是叹道,“不过,不过那万毒噬心恐怕得御小子来承受了。”
      “不,不会的!”慕灵风惊得站起身来,声音都发了颤,“虎毒还不食子,御天穹怎会?不会,不会的……”
      “丫头,你可知,有一种鹰在最初学飞时是被亲人推下悬崖的?如今,御小子就是那只学飞的鹰!”

      ——分割线——

      第二日,慕灵风与蔺由心欲出门之际,右长老慕无邪早已候在了车上,一脸笑容得意:
      “昨晚密探回信,说今日有热闹可瞧,遂我改变了主意,与你们同去如何?”
      未等慕灵风回话,蔺由心已啐了他一口:“老匹夫,就等着御天穹毒死你!”
      “哈哈,老马已失前蹄,一个御钧衡,不过是黄口小儿,有何可惧?”
      听到御钧衡被提及,慕灵风忍不住追问道:“你什么意思?”
      “传信言:‘人子疯魔,弑父灭门。’侄女聪慧,当能明白。”
      “你胡说!”
      慕灵风气怒,一双眼狠狠盯着慕无邪。然而慕无邪好似无事人一般,闭上眼假寐起来。
      还是蔺由心拉着慕灵风,宽慰道:“丫头,不要上了这老匹夫的当,御小子不会有事的。”
      慕灵风点了点头,心中却是惶恐不安。

      公开亭外,慕灵风远远便看见厅内一黑衣背影伫立,一如她这些年所见的挺拔孤冷。忆起过往,再看眼前,她突然生出一股上前紧抱住他的冲动,告诉他,她会永远陪着他。
      “侄女,这御钧衡难不成真是你的心上人?这样便发痴了?”
      右长老一声冷笑,一把扯过慕灵风,走进了亭内。
      “不曾想御谷主对和谈一事如此上心,久候于此,果真意诚!”
      话音落,黑衣转身,一块银白面具全然覆盖其脸,只余一双冷眼可见。
      “阁下可是御谷主?怎的覆起面来?难不成还羞于见人?”
      黑衣人不答,一双眼停在了慕无邪身后的慕灵风身上。
      慕灵风也有些惊讶,但她能肯定此人确是御钧衡。他的身形体态,甚至是呼出的气息,都是她熟悉的模样。
      “御钧衡,你有没有怎样?脸受伤了吗?”
      慕灵风等待不及,推开慕无邪就来到了御钧衡跟前。她想伸手看看,但又忆起他一向不喜人触碰,伸出的手还是缩了回来。
      对面的御钧衡覆着面,看不出表情。但不知是不是错觉,他冷冽的双眼里突然有了那么一丝受伤的痛苦。
      见此,慕灵风的心好似被人揪得紧紧的,她再无顾虑,这一次果断地伸出了手。然而不待她近身,御钧衡已瞬移数尺之外。
      “还请慕掌门自重。”
      清冷的一声“慕掌门”让慕灵风恍了恍神。他这是在怪她吗?
      还未等她多思量,御钧衡已看向她后侧的右长老及蔺由心,扬声道:“今日前来,一是为了带走叔父,二是为了澄清之前误会。”
      停顿片刻,御钧衡伸手指着慕灵风道:“这个女人之前被家父所擒,得知她的身份后家父便欲制衡君子居,所谓的联亲和谈不过是一时权宜之计。如今我为泣血谷唯一的主人,慕长老当知孰言真孰言假。”
      一番话下来,慕灵风早已呆住。倒是慕无邪上前笑道:“是么?三日前御老谷主当着我君子居所有人的面,直言我掌门人是她逃婚的儿媳。如今御谷主却说与你无关,这是将我掌门人的清白当作儿戏不成?”
      不待御钧衡说话,慕无邪朝着慕灵风嘲讽一笑,继续刺道:“难得我今日发现我这侄女对你也有意,不若由我做伯父的做主,将她嫁与你,你将泣血谷送作聘礼,岂不美哉?”
      听到慕无邪嘲讽的话,慕灵风本该回驳,但她却似被人定住了般,只是暗暗等着御钧衡的回答。
      “慕长老竟也天真至此!即便我将泣血谷给你,你可消受得起?”
      语罢,御钧衡眼神一变,提功运气,一掌向慕无邪拍去。不知是不是慕无邪大意,竟被生生击退了数十步,跌出了亭外。
      御钧衡欲再接再厉,正想踏步上前时,衣袖却被慕灵风拽住了。
      “别去!他功力不输你父亲,连蔺伯伯都不是他的对手。快带蔺伯伯离开才是上策!”
      御钧衡看了看一旁的蔺由心,见他一脸笑容似是无所谓。再低头看了看袖上的手,御钧衡垂下了眼,轻言道:“我不会再让任何人伤害到你们,任何人……都不行!”
      话落,御钧衡一把拂开慕灵风,提手一掌直接对上了迎面而来的君子神功。
      “小子,刚才是我不妨,叫你偷袭了去,如今就来受死吧!”
      双掌对一手,气劲往来间,慕无邪渐占上风。由此慕无邪心甚得意,料定此子功力稚嫩,便欲运出九层君子功一击毙了御钧衡的命!
      然待他提功至盛之时,御钧衡手上的黑纹却似活了一般,跳动着向慕无邪手上蹿去。慕无邪欲脱手后退,却觉全身麻木不能动弹,眼睁睁地见那黑纹成形,浸入自己的皮肤,吸食自己的血液。
      “这,这是,这是什么!”
      慕无邪恨恨道,却是万分惊恐,他瞧见眼前年轻人的瞳孔变色,一片银灰似是邪神入体!
      “这是……这是泣血录!”
      还是见多识广的蔺由心认了出来,心中也是一片骇然:“御小子,快停下!莫要失了心魂!”
      慕灵风正为御钧衡大涨的功力而吃惊,听到蔺由心的话后十分慌乱。情急之下,慕灵风双手捉住了御钧衡垂下的另一只手。
      “御钧衡,你快清醒过来!”
      体温透过薄衣,渐渐感染了御钧衡。变色朦胧的双眼渐复清明,他转头一看,见慕灵风的脸已是苍白一片。神魂俱惊,御钧衡不顾骤然中断之危,即刻尽收内功,同时也将慕灵风推向了蔺由心。
      “叔父,您快看看灵风!”
      蔺由心也不耽搁,扶起慕灵风,提手便为慕灵风输送内力。然而内功入体并没有补养精气,慕灵风的脸色反而由白变青,隐隐有毒纹浮现。
      蔺由心觉察异常后暂缓输送,皱眉焦急道:“丫头,你之前就中了毒?”
      “嗯……应是……迷心草。”
      蔺由心大惊:“迷心草是谷内禁物,你怎会……”
      慕灵风垂目不语,脸上尽是痛苦之色。
      倒是御钧衡稍一思索,一只手掐上了早已瘫倒在地的慕无邪的脖子,怒喝道:“交出解药,我饶你不死!”
      “哈哈,真是……好笑!你是泣血谷谷主,你爹……都不让你知晓的?却问我……要解药!”
      似被说中了什么,御钧衡缩紧掐住慕无邪脖颈的手,冷笑道:“莫要以为我不清楚你与我父亲私下的交易,交出解药,否则我让你身败名裂!”
      这世上有人惜命,却有人更爱名声,即便名不副实。恰好一向以君子功为荣的慕无邪便是这样的人,即使死于魔教之手得后人传扬,也好过平生功名毁于一旦。
      “我……没有解药,解药只有……只有你父亲……知道!”
      御钧衡怔住了,手渐渐松开了慕无邪的脖子。
      慕无邪大喘了几口气后又是讽刺笑道:“可惜御谷主弑父夺位,如今可是悔之晚矣!”
      听罢,御钧衡眼神一凛,提手再次掐掐上了慕无邪的脖子,冷冽道:“你以为我是你这样的禽兽?你还是去向前任慕掌门忏悔吧!”
      话落,人亡!

  • 作者有话要说:  御慕党最后的倔强!我与另一位绘画艺术高超的御慕党太太一起开的车,她画的画简直是御慕党的福利,强烈推荐!(ps.她就是微博上的煌月太太!本文搭配御慕相拥图食用,效果更好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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