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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血蛊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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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旧的石门槛缝隙中已经长出些青苔,涂着金色漆的圆形门把颜色已经开始脱落,他伸手抚摸着黑色门上的红字,稍微出点力门就被推开了,鼻尖能闻到青苔潮湿的腥味,他忍不住打了几个喷嚏,揉了揉鼻子才感觉舒适了些,脚下红砖传来的冰凉感,他看着自己赤着脚,脚板边上沾了些灰,粘在脚上的沙粒掉落在红砖上,抬起脚,能看到一个模糊的脚印,他退了出去用手把脚擦干净才又走了进来,进门的左手边是一个灶台,进柴口的地方还有些许柴灰,阳光照射到的地方还能看到漂浮着的尘埃,墙上有小孩子用画笔画的雪人和房子,旁边有盛开的花朵,它们弯着枝丫,迎着头顶的太阳,他蹲下来认真的看着,雪人画得很滑稽,这应该是谁很小的时候画的,连房子都画得歪歪斜斜的。
走过厨房能看到天井,一小块的地方,阳光直射下来,让人有了暖意,井边是磨平的水泥地,脚踏上去会有些沙粒的摩擦感,他就在这个地方坐了下来,井边长出的小颗的杂草,天空中徐徐飘过的云朵,吹着暖风,让人有了倦意。耳边传来时钟蹬蹬蹬的声音,他转过头一看,墙上挂着一只老旧的时钟,这种时钟他小的时候也见过,长方形的木质时钟,他跨过门槛,走过去打开时钟的门,摆锤下的兔子随着还要轻轻摇晃着。兔子做的很是精致,一般这种摆锤下都是做成一个圆的形状。
这里曾经住过什么样的人,那些人,他们回来看过吗,这些空空的地方,是谁,一直在惦念着,这空空的房子,究竟囚禁着谁的回忆,而为什么他赤着脚来到这个地方,这是谁的梦,这究竟是谁的梦。
异陨挣扎着想要醒来,本来梦魇他是觉得没有什么所谓的,他根本不信什么鬼神之说,只是全身神经总不听使唤地紧绷着,让他很不舒服,他握紧拳头,发力,对,能睁开眼睛了,可是还是张不开嘴,他望着头顶的蚊帐,还没有醒来,再试试看,他全身蓄力想要挣脱,微微张开嘴,不行,还是在梦魇中,他放弃了挣扎,算了,反正过一会儿自然会想来的,他看见蚊帐上爬着一只灰色的蜘蛛,腿很细,蜘蛛慢慢往蚊帐顶爬去,他的眼睛随着移动,翻了个身,他睁开眼睛,嗯,梦魇过去了。
最近这梦魇的几率似乎有些太频繁了些,是什么时候开始梦魇的,大概是五月份的时候,也许是最近工作太过于的劳累吧,他起了身,看到墙角的素描像,把它反了面去。
素描上的自己画的并不十分相似,这是上次去乌镇一时间好奇画的,整个画的时间超不过半小时。
崖柒买来了个简单的画框想要把它挂起来,可是异陨觉得画得并不好看,所以一直也就搁置在墙角,本来想撕掉,但总觉得撕掉自己的画像也不大吉利。
他从冰箱里拿出可乐,那冰凉的感觉直冲天灵盖,可是他还是觉得头疼,每次梦魇他那个下午总是昏昏沉沉的,人极为不舒服。
他打开电视机,伸手从另一只沙发上拿过来一个抱枕,刚好看到一份报纸,随手拿了过来,又是这份,崖柒似乎对两年前少年伤人案件特别感兴趣,之前还总是跑到精神病院去看这个少年,他看他也不是什么特别有爱心的人,怎么对这个少年这般感兴趣。
都有两年时间了,数不清他到底去看了那男孩多少回了,他自己也去看过这个男孩,白净秀气,性格也外向,说话各方面都没有什么问题,真看不出是个有什么问题。
随知,20岁,确诊为精神分裂症。
异陨再次醒来天已经黑了,他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揉着发疼的太阳穴,从厨房的地方飘来了一阵香味,崖柒已经在厨房开始煮饭了,又是炒饭,这家伙厨艺难道就不能长进些吗,不过对自己这个总是坐享其成的人也不好说些什么,总比泡面好吧,他这样安慰着自己。
崖柒把炒好的饭端过去,两人坐在沙发上弯着腰,沙发和茶几的高度差不多以至于弯腰吃饭不是很舒服,崖柒嘴里咬着汤勺拿着遥控换着台,转了好几个台也没有看到什么喜欢得节目也就懒得再换了,他放下手中的遥控器,电视里播放的是海绵宝宝的动画片。
不一会儿崖柒的饭就吃完了,他拿纸巾擦了下嘴,问:“你相信有时间隧道这种东西吗?”
异陨转过头看他,看见他正在认真的看着电视,由于嘴里含着饭他说话有些含糊不清:“信啊,这个世界有什么是不可能的,没发现并不表示不存在。”
“你好不好奇,你想不想回到过去,或者,去未来看看。”崖柒剥开橘子塞进嘴里,酸得直皱起眉头。
“这人生已经够操蛋了,还重来,老子实在受不起。”
异陨吃完最后一口饭起身收拾碗筷走进厨房,重来,似乎他过去的人生并没有什么坏到让他想重来的,能平凡的生活着,难道不是一种幸运吗?
周六,异陨陪崖柒去看看之前网上热搜里的鬼娃,鬼娃原名李数,本是一个一米八几高个子的胖男子,发病前是一家小超市的老板,有次一个喝醉酒的无赖来超市闹,酒鬼故意把酒吐在他的脸上,他一生气就掐住酒鬼的脖子,抬高手臂使劲的摇晃着,鬼娃一生起气来就掐住酒鬼的脖子,然后鬼娃的身体就开始变小了,脸上的皱纹开始增多了起来,酒鬼当场吓晕了过去,当然这些事都是酒鬼事后向警察描述的,当时他们两人所处的位置属于监控盲区,而且酒鬼除了脖子上有手指的红印外,没有什么明显的伤口,李数的家人给了酒鬼一点赔偿金额这件事也就私了了。那酒鬼原始住在那附近桥洞的流浪汉,出事后有人看到那个酒鬼开始已经变得有些疯疯癫癫的了。
李数的家人带着他到处求医问药也不见好,去了很多医院也查不出个什么病因。一开始曝光的时候人们都很好奇都蹲堵在李数的小超市门口,气得李数有段时间都躲在家里不敢出门,后来这件事热度下来了,人们也就不再关注了。
据说李数在一年半年前跟朋友登山失踪了好三天,警察派了很多人搜山都没有找到,三天后李数自己回到了家里,别人怎么问都是一问三不知,网上很多人推测李数的病估计和这次失踪有关,说什么在山上遇到什么小鬼附体啦,也有说在山上误食了有毒的东西,单有人也提出了相反的意见,说李数失踪离发病都一年多的时间了。李数的故事网上传得非常玄乎,还附上几张前后对比的图片,他好奇心重,所以来看看是否有此奇事。
过十字路口的时候异陨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不,准确来说是一张熟悉图片的实体,他拉住右拐的崖柒,比了个嘘的手势跟在了那个人的身后。
看李数的身高最高是不超过一米四的,像个小孩子的身形,他不仅变矮了,而且身形也变瘦了,远处看就像是小学生的身形,只是他皮肤的颜色呈墨绿色,有些怪异,不像是人体的肤色,头上的头发仍然是黑色,但是稀释了不少,异陨快走几步与李数并行,用眼角的余光偷偷瞄了一眼,发现他虽然皮肤发皱,但不是衰老的那种发皱,而是五官有点塌陷的挤在了一起。
李数似乎感觉到了他的余光,加快脚步往前走了几步,在拐角的地方快速跑进了小区。
异陨歪着头问,“要找的人跑了,怎么样,要跟进去小区吗?”
崖柒耸了下肩,“走吧,请你吃面去。”
小区的商铺有许可以吃饭的店面,他们找了李数隔壁的一家面馆,要了两份面汤,等的时候异陨看到店门口有个年迈的老奶奶在那里卖花,于是又多点了一份面汤。
异陨把面汤递给老奶奶的时候,她很慈祥的朝他笑了笑,说了声谢谢,接过来面汤放在地上,从边上拿出一份旧报纸包了一小束花满天星给他。
异陨把花凑近鼻尖闻了一下,笑着回答说:“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