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以风霜是沐阳》简筱蔓

35、如常

　　生活平淡的重复，没有任何波澜，有时会觉得这样也是一种幸福。毕竟那些始料未及的跌宕起伏，让我们既伤神又伤心。
　　我和许风很久很久没有见面了。奇怪的是我居然并没有像从前那么想他，哪怕是偶尔。
　　欧阳安若给我寄来了两箱C市的特产和水果，我拿了一些，装了两个袋子准备去学校分别给日暖和诗余，还有陈沐阳。
　　刚走到寝室楼底，一个男生喊住了我。
　　“学姐，麻烦你把这个帮我给321寝室的日暖。”说着他把手里的甜点盒子递了过来，真诚地拜托着我。
　　“没问题。”我看着眼前这个面目清秀的男生，我笑了笑。心想日暖这是新交男朋友了？要不是我今天恰巧遇到，哪会发现这么很重要的情报。我决定上去找日暖一问究竟。
　　“谢谢学姐。”男生腼腆地笑了笑。
　　推开寝室门，日暖正坐在桌子前看小说。
　　“日暖同学，楼底那小学弟是谁啊？”我八卦地问道。
　　“什么小学弟？”
　　“请如实相告，不要试图隐瞒，我刚才在寝室楼底都碰见了，呐~这是小学弟给你的。”
　　“哎呦，我的天呐，这也太执着了吧？”日暖看着甜点，一脸惊讶又一脸无奈说。“不行，我得找他解释清楚去。”
　　“怎么回事啊？”
　　“落以，我真的怀疑你这嘴是不是开过光，你说的太准了。”
　　“跟我有什么关系啊？”
　　“你不是说我笑起来很好看，以后一定会有人因为我的笑喜欢上我。”
　　“是啊，我当时那不是为了安慰你嘛。”
　　“落以！”
　　“不过也是我的真心话，我是真的这么觉得的。”
　　“重点就来了，前段时间我去‘壹·时光’，偶然地遇见了他，然后他就告诉我觉得我笑起来很好看，他喜欢我，想让我做他女朋友。还把家里什么情况都告诉了我。隔三差五地送奶茶送甜点，我都认真拒绝他好几次了，他还怎么执着。”
　　“我看那个小学弟挺不错的呀，你不考虑一下？”
　　“是挺不错的，可我不喜欢他呀，我可不能误人子弟。”
　　“你那袋子拿的是什么？”
　　“奥，安若给我寄的特产，我给你和诗余拿了点儿来。”
　　“那另外一袋子是啥？”
　　“给陈沐阳的。”
　　“奥。”日暖眼睛机灵地一转，意会地笑了笑。
　　“干嘛？笑得这么诡异。”
　　“没啥，我先出去一趟。”
　　“你去哪儿？”
　　“去找小学弟说清楚啊，让他不要再浪费时间和精力在我身上了。”
　　日暖说着说完一溜烟儿地跑出了寝室，没过几秒又倒回来趴在寝室门口探着头对我说，“不过我倒是很看好你和陈沐阳哦，要好好把握哟。拜拜。”
　　外语学院的课表唐蓁蓁贴在了寝室一份，因此我知道陈沐阳在外语楼。看了看表，这个时间他应该快要下课。
　　我来到外语楼，还没走近陈沐阳他们教室跟儿前，看到一个女孩拉着陈沐阳的胳膊，“哎呀，你就答应我吧。”
　　不知为何我心里有些莫名的不高兴甚至有点生气，心想从前陈沐阳在文学社的时候就有很多女生追着来送小礼物，现在倒好都直接来教室门口了，我转身就走。
　　“林落以。”陈沐阳看见了我，跑了过来。“你怎么来了？”
　　“安若给我寄的特产，想着分你一点。不过看你这么忙，应该也不需要了。”
　　“落以姐。”我话音刚落，只见那个女孩走了过来。
　　“你认识我？”
　　“是啊，我看过你的照片，还经常听见我哥提起你。”
　　“你哥？”
　　“是啊。”
　　“那个，这是我堂妹陈婷。”
　　“哦。”
　　“落以姐，你找我哥什么事呀？”
　　“他欠我一顿饭，我来找他兑现，要不要一起啊？”我笑着对陈婷说。
　　‘咳。’陈沐阳看着陈婷咳嗽了一声。
　　“哦，我就不去了，我就是想我哥了，来看看他。我还有事，我先走了。”
　　“什么想我？你那是每次闯祸了都让我给你回家说好话的吧。”
　　“走了，哥，别忘记答应我的事哦。”陈婷说完朝陈沐阳做了个鬼脸。
　　看着活泼可爱的陈婷，我忍不住了笑了出来。
　　“你笑什么？”
　　“看着陈婷，我就想起了平常我和苏诺在家的时候。”说完我将手里的袋子塞在了陈沐阳手里，“给你自己拿，很沉的。”说完我就转头走了。
　　“哎，你刚才也没给我呀。”说着陈沐阳跟了上来，“林落以，我问你，你刚才跟陈婷说话之前是不是生气了？”陈沐阳一脸得意地笑。
　　“我有什么好生气的？”
　　“你明明生气了，你还不承认。”
　　“我没有！”
　　“好好好，那晚上吃什么？”
　　“随便！”
　　“也没有卖随便的呀，要不去吃日料吧。”
　　“我不吃了，我要回去。”
　　“你走慢点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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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多疏远和靠近，在我们还没察觉的时候，就已经悄然发生了。而对于伤害我从不大度地选择原谅。无论出于什么原因，它们都曾使我痛苦不堪又绝望，都是真真实实的存在。我宁愿在时间的长河里将它们淡忘，淡忘到我好像用力也记不起来，它们变得遥远又陌生，直至我偶然间想起一丁点儿都像是看别人的故事。但我仍然不会选择原谅。
　　在房间叠衣服，听到手机响，一看居然是周雨茉打来的。犹豫了一下，我接了。
　　“喂？”
　　“落以，我要走了，去英国读MBA，很长时间内都不会回来了，我想走之前见你一面。”
　　“我们之间还有见面的必要吗？”
　　“难道你不想知道真相吗？关于许风，关于那个孩子。”
　　“好。时间地点告诉我。”
　　我来到了周雨茉说的咖啡馆，走进来，发现她已经到了。
　　“落以，你来了。”
　　“我并不觉得我们之间还可以这样面对面喝咖啡。”我坐下。周雨茉看起来似乎比半年前改变了许多，平和冷静，多了几分淡雅，那日我见到的狰狞也烟消云散了。
　　“落以，对不起。我向你和日暖道歉，对不起。”
　　“我们已经不再是朋友了，所以也不存在什么对不起和原谅。”
　　“林落以，这一点儿你依然没有变，还是那么爱憎分明，太过极端。”
　　“是的，我的字典里从来没有中间项。”
　　“不是所有的事，都是非对即错的。”

　　“你找我来只是为了跟我说这些的吗？”我起身准备要走。
　　“那个孩子跟许风没有任何关系。”
　　“什么？”我有些震惊，坐了下来。
　　“我们之间从来没有什么。那天晚上你和陈沐阳走了之后，我送许风回去，他心情不好，我陪着他喝了好多酒。我们一直在聊天，我告诉了他孩子的事，他答应我帮我保密，不告诉任何人。林落以你有时候真的太高傲、太自信了，总觉得自己看到的一切就是真的，你从来没有好好听过许风的解释。”
　　“那孩子跟谁有关系？”
　　“无可奉告，每个人心里都有不想告诉别人的秘密。你只需要知道跟许风没有关系就可以了，他心里一直喜欢的人都是你，我的确很喜欢许风，我曾不止两三次的向他表白过，但许风每次都告诉我他有喜欢的人了，是你林落以。我只是比你晚一点儿认识他而已，但至少我为自己争取过。你总以为是我横在了你们之间，林落以，你从来没有想过自己的问题吗？”周雨茉停了一下，喝了一口咖啡，继续说：
　　“那天在加体育场见你之前我已经吃了药，是我自己选择从石阶上滚下去的。那时的我，恨着一切，恨你们所有人，当然也不希你们比我好。这些许风都已经知道了。其实他在当时就没有怀疑过你，他不过是看在同学一场帮我保留一丝颜面，不想揭露我而已。”
　　“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想看看你会做出什么选择啊。”
　　“什么意思？”
　　“你现在喜欢的那个人早已经不是许风了吧？”
　　“如果没有其他事，我先走了。”
　　“林落以，不管你相不相信，曾经我是真的把你当作好朋友的。”
　　“珍重，再见。”
　　见完周雨茉回来的路上，我的心里十分复杂。一直以来都是我错怪了许风，曾经我对他的那些误解、怨恨、隔阂、还有周雨茉跌落石阶时的愧疚，在此刻都消融尽去。自始至终他都没有做错什么，他还是那个许风，从来没有变过。而我还是那个为他而来的林落以吗？我一遍一遍地问自己，脑子里却都是和陈沐阳在一起的点点滴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