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宗小师弟》宝禾先生

8、今天的师门任务是——剑阁帮忙

　　人们都喜欢在别人身上寻求自己所没有的东西。比如一个人如果很有钱，那他交朋友的时候可能就会更在意对方是不是有学识；而一个人如果很有学识，那他交朋友可能会更在意对方性格上是不是随和……

　　不得不说，这一点在闫师兄和方师兄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

　　闫师兄本身是个闹腾的性子，所以当初选中了乖巧勤奋的方师兄；方师兄是个谨慎随和的人，但他却偏偏成了陆小白这个闯祸精的掌事师兄，每天东奔西跑去四处道歉，处理善后工作。

　　陆小白想了想，若是按照这个套路，等他挑选师弟的时候，应该会选一个跟方师兄性格差不多的吧。乖巧听话，能自学成才，完全不用操心……就是爱哭这点比较让人头疼，难道自己到时候要像闫师兄当年那样，备上一大包治眼睛的药，防止对方把眼睛给哭坏了？

　　“你一个人在那边嘀嘀咕咕说什么呢？”方师兄问道，“还有，你是怎么跟闫师兄认识的？我跟他师出同门又同在剑阁当值，平日里都见不到他几面。而且即使碰面，我们也只是礼貌性地寒暄几句，完全不会像你们方才那样聊得那么热络。”

　　说到这儿，他似乎有点走神，削苹果的刀稍微偏了偏，瞬间削下一大块苹果。好在苹果并没有直接落在地上，而是落在了果皮之间。

　　方师兄捡起掉落的苹果，吹了吹，顺手塞进了陆小白嘴里。

　　那块苹果不大不小，刚好把路小白的嘴堵得严严实实。他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心道：方师兄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一边问话，一边把嘴给堵上了。这到底是让我说，还是不让我说？

　　不过，回想起刚才的情景，他真的要鄙视一下那个闫师兄。明明之前说好了再见面的时候要主动跟方师兄搭话，结果一见面，二人依旧是打个招呼后就相顾无言。方师兄又不是什么洪水猛兽，虽然那时候表情看上去不大友善，但这难道不是个搭讪的契机吗？结果，那家伙非但没有好好把握住机会，居然还找了个理由逃跑了。

　　话说回来，这苹果真好吃，汁水充沛，口感也是脆脆的。但方师兄为什么要削苹果呢？难道在剑阁当值的同时，方师兄还兼着厨房的差事？

　　“方师兄，你削这么多苹果干什么？”陆小白探着头，好奇地问道。

　　“当然是试刀、试剑了。”见陆小白一脸困惑的表情，方师兄又接着解释道，“为了防止弟子们私下比武闹出人命，所以在剑宗里大家是不能携带武器的。但刀剑这种东西如果长期放着不用可能会出问题，所以剑阁当值的弟子需要每隔一段时间便把架子上的那些武器拿下来，试试看是否依旧锋利。如果发现不好用了，就拿去磨一磨或者回炉重铸。”

　　陆小白怔怔地点了点头，他还真没想到剑宗里是这样测试刀剑的锋利度的。他小时候去听书，说书先生说假如有什么神兵利器问世，铸造兵器的人会拿着刀去街上砍杀路人，以证明自己手中的武器已经锋利到了杀人不见血的程度……当时这件事把他吓得半死，一连好几天都没敢出家门，生怕自己被什么人杀了试刀。

　　他把这件事跟方师兄说了，方师兄听罢无奈摇了摇头，笑道：“这一听就是骗人的假话，如果铸出一柄剑来就杀一个人，那这世上还有几个人能活？更何况，凡世有帝王律法，杀人要偿命；修行之人更是要遵从天道轮回，没人敢这么胡来。”

　　“那万一有这种人呢？”陆小白问道。

　　方师兄斜了他一眼，道：“这种人一般脑子都不太正常，你明知道对方是疯子还往他跟前凑，那就是你自己作死了。”

　　说完这话，他刚好削完了手上的苹果，转了转手腕，打算休息一会儿。站起来还没走两步，他忽然觉得脚下湿漉漉的，低头一看，原来是刚才给陆小白的那包冰化了个七七八八。

　　他叹了口气，认命地拿起放在角落里的拖把开始拖地。

　　“我本以为成了掌事师兄之后就不用干这些事情了，没想到依然没有逃离做杂活的命运。”方师兄幽怨道，“说起来，我刚入门的时候哪有你这么清闲，每天都有做不完的事情……那时候经常情绪崩溃，躲在屋里偷偷流眼泪。”

　　陆小白听见这话，耳朵一下子就立起来了，问道：“那你难道没试着跟闫师兄吐露心事？他好歹也是你的掌事师兄，不会不管你的。”

　　“你猜对了，他还真的不管我。”方师兄苦笑了一下，说道，“当初我入门的时候闫师兄已经辟谷了，所以他甚至连饭堂在哪儿都没有告诉我，还是我到第三天的时候饿得实在受不了，自己找过去的……这么一想，你是不是觉得我待你特别好？”

　　陆小白连忙点了点头，心中对闫师兄的不满又多了几分。

　　方师兄哪里是高冷，分明是被迫自立自强啊！他当年未免也太不负责任了，方师兄不理他绝对是正确的选择！

　　“有段话不知道你听说过没有，天将降大任于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想当初我以为闫师兄是在锻炼我，所以每次快要崩溃的时候就大哭一场，然后咬牙坚持下去。所以……”

　　“所以什么？”陆小白听到这个词，下意识地直了直身子。

　　“所以你伤的是脚又不是手，哪有师兄干活师弟在旁边看着的道理？还不过来帮我一起试剑试刀！”方师兄拍了他脑袋一下，没好气地说道。

　　刚才陆小白一打岔，他差点忘了对方在背后坑他的事情。反正这小家伙就是个白眼狼，对他再好他都记不住，不如叫他多出点力，自己好歹还能轻松一些。

　　陆小白倒是没多想，听方师兄这么说，他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道：“好啊，久闻剑阁里神兵利器众多，我还没见过呢！”

　　“真的神兵利器也到不了你手里。”方师兄摇了摇头，笑道，“那些神兵利器大多年代久远，有自己的剑灵。你若是想收服它，要么用实力压制，要么跟它情投意合。”

　　陆小白想了想，觉得情投意合什么的太虚无缥缈了，还是实力压制更靠谱一些，于是问道：“那大概修炼到什么级别才能压制住剑灵呢？”

　　“最起码得金丹期吧。”方师兄道，“那些神兵利器都是已经飞升或者长期闭关的前辈们留下来的，就算还没凝成实体，剑灵的实力也不容小觑……这么说吧，剑阁里有这么多宝贝，为什么没人敢来抢？就是因为有剑灵镇守。”

　　陆小白听到这儿，不由得张大了嘴巴。

　　金丹期修为……那得和掌门的实力差不多啊！自己还是老老实实干杂活，等到时候积累了足够多的贡献值，找方师兄换把好使的铁剑吧。

　　他摇了摇头，试图把自己对神兵利器的幻想甩出脑袋，然后在地上那堆还没被试过的刀剑中选了一把，想要把它拿起来。

　　然而，可能是方师兄削苹果的样子太轻松了，陆小白明显低估了剑的重量，脚下一个不稳，竟然失手把剑掷了出去。

　　方师兄感觉那一刻自己心跳几乎都要停止，这要是不小心扎到人那就惹上大麻烦了！

　　陆小白也是跌坐在地上，吓出了一身的冷汗。

　　万幸的是，剑阁平日里除了当值的弟子几乎很少有人来，而且他们所处的位置又刚好是在一个比较偏僻的角落。这一剑飞过去并没有扎到人，只是把放剑的架子给刺穿了。

　　“这把剑不用再试了……很锋利。”陆小白讪讪地笑了一下，小声道。

　　“你真的是……算了，反正这架子看着也已经很破旧了，等闫师兄回来跟他商量一下，就当作正常的年久失修处理好了。”

　　方师兄说着用手晃了晃那个架子，架子发处吱呀吱呀的声音，落下无数灰尘，似乎下一秒就要散架似的。

　　陆小白觉得，即使自己没来上这么一剑，这架子也要报废了，自己只不过是帮它提前退休了几天而已。

　　这么一想，他心里好受了不少，问道：“这把剑要拔下来吗？还是就这么插着？”

　　方师兄闻言瞥了他一眼，无奈道：“当然是要拔下来了，难不成你还想留着罪证，等着闫师兄回来罚你？”

　　我手里有闫师兄的把柄，他才不会罚我呢。陆小白心道。

　　不过，他并没有把这个话说出来，而是装出一副乖巧的样子，一瘸一拐地走到那把剑面前，气沉丹田，双手握住剑柄用力一拔……然而并没有拔出来。

　　陆小白又试了几次，不过不管他怎么努力，那把剑就像跟架子长在了一起似的，纹丝不动。无法，他只得眨巴着眼睛，可怜兮兮地望着方师兄，寻求他的帮助。

　　“你自己插进去的，自己拔不出来？”方师兄觉得有些好笑，“行了，你先让开吧。我再帮你这最后一次，等脚伤好了，一定要去好好锻炼身体，不许再偷懒。”

　　陆小白把头点的如同小鸡啄米一般，乖巧地退到了一旁。

　　方师兄握住剑柄，用力往外一抽，剑出来了，但紧跟着“哗啦”一声巨响，他们面前那个破旧不堪的架子也塌了，碎成了一地的木片。

　　方师兄拿着剑，与陆小白面面相觑。

　　“这次真不是我干的！”陆小白高举双手，以证清白。

　　迟疑了一下，他又补充道：“如果师兄有需要，我也可以什么都没看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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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陆小白（语重心长）：方师兄，放心，我不会背叛你的。
方师兄（心情复杂）：QA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