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宗小师弟》宝禾先生

7、今天的师门任务是——养伤

　　陆小白的脚腕看着并没有什么大碍，既没有错位也没有肿起，只是微微有些发红，不过仅仅是轻轻碰了一下，这家伙就开始哇哇大叫。

　　“哎呦！方师兄，你轻点！”陆小白疼得倒吸了一口凉气，“本来就扭伤了，你还转我脚腕，万一伤上加伤，回头变成残废了怎么办？”

　　“变成残废也是你自找的。”方师兄道。

　　他生怕自己离开后陆小白搞事情，于是特地给对方制定了一个详细的作息时间表，还把他托付给了做事严谨的华阳子。按照他的想法，即使这小家伙不愿意按照时间表行事，有华阳子看着应该也不会惹出什么麻烦来。可是没想到，他才离开不到半天的工夫，这家伙就把自己弄伤了……

　　陆小白见方师兄沉着个脸，以为对方在生自己的气，讪讪地闭上了嘴。

　　剑阁里一时安静到了极点，只能听见当值的弟子整理武器架的声音。

　　隔了半晌，方师兄忽然叹了口气，絮絮叨叨地说道：“平时叫你多锻炼你不听，身体素质差成这样，日后说出去还不让人笑掉大牙？别人受伤要么是遭到奸人暗算，要么是受到猛兽袭击，你倒好，平地摔把自己跌伤了。”

　　“才不是平地摔。”陆小白小声反驳道，“我那是蹲的时间太长，腿麻了，一时没反应过来。”

　　“那你蹲这么长时间干什么？那地方又不是茅厕。”方师兄曲起手指，敲了陆小白脑袋一下，“我也是奇怪了华阳子向来对自己手下的师弟管教甚严，你是怎么溜出来的？”

　　陆小白还没来得及开口，就听有一人在旁边插嘴道：“你最好祈祷他不是偷溜出来的，要不然你就惨了。”

　　“师兄。”方师兄起身朝来者行了个礼。

　　陆小白认出这是带他来剑阁那人，呲着牙朝他笑了笑，还做了个鬼脸。不过对方的表情淡淡的，连看都没有看他，就好像变了个人似的。

　　“你先去忙吧，这里我帮你看着。”那人对方师兄说道。

　　方师兄迟疑了一下，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还是点点头离开了房间。

　　陆小白有些紧张地看着面前之人，不知道他想干什么。不过，前脚方师兄刚出去，后脚这人就现了原形，大大咧咧地坐在椅子上，笑问：“陆小白，你说你怎么谢我吧。要不是我赶来救你，你得被青阳子絮叨到头大。”

　　见对方这么说，陆小白松了一口气，一边拍着胸脯给自己顺气，一边道：“你吓死我了，忽然那么严肃地走进来，我还以为出了什么大事呢！”

　　说到这儿，陆小白不满地瞪了这人一眼，道：“话说回来，你为什么对我方师兄那么凶？”

　　“我凶了吗？”那人无辜地摊了摊手，反问。

　　陆小白想了想，好像对方的态度的确算不上凶，但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反正态度算不上好。”他道。

　　难道方师兄曾经得罪过这个人？可路上听他的语气似乎跟方师兄颇为熟稔，语气里透着亲昵之态，也不像有什么仇怨的样子……

　　陆小白百思不得其解，困惑地摇了摇头。

　　“你到底跟方师兄是什么关系？”他忍不住问道。

　　“我跟他的关系，大概就和他跟你的关系差不多。”那人想了想，答道，“他刚入门的时候我是他的掌事师兄，后来大比之后他拜在了师父门下，成了我的直系师弟。对了，你可以按照他那时的习惯叫我闫师兄。”

　　“既然如此，那你们关系应该很好才对啊。”陆小白又不理解了。

　　按照他的观点，新入门的弟子应该跟自己的掌事师兄最亲密不过了。就像他虽然总嫌方师兄絮叨，但旁人若是说半句对方的不好，他肯定跟那人没完。

　　“按理来讲是该这样啊……”闫师兄惆怅地叹了口气，“你知道吗，想当初在一群新弟子中，我一眼就看中了你方师兄。那孩子乖乖巧巧的站在那里，也不跟别人说话，看着就不会到处惹麻烦。没想到……”

　　“没想到什么？”陆小白前倾着身子，兴致勃勃地追问道。

　　他对方师兄小时候的事情超有兴趣！

　　那闫师兄看样子也是把这件事憋在心里很久了，见陆小白感兴趣，一下子就打开了话匣子，滔滔不绝地讲起当年的事情。

　　“我知道这孩子乖巧，但没想到他那么听话。别人都在忙着为新入门的师弟收拾烂摊子，只有我天天无所事事，一来二去，过了大半年我都没跟他说上几句话。”闫师兄道。

　　“那你可以教他法术啊。”陆小白道，“方师兄每次教我法术的时候总要说上很多话。”

　　“人家用不着我教，自己自学成才。”闫师兄苦笑道，“你也算来剑宗有一段时间了，应该知道咱们可以靠做师门任务积累门派贡献值，然后靠贡献值去换东西吧。你方师兄当初特别乖巧，从不四处去惹麻烦，专心积累贡献值。所以，当我意识到可以教他法术的时候，人家已经自己兑换一本秘籍出来了……说来惭愧，那本秘籍上记载的很多法术连我都不会，根本没法教他。”

　　陆小白不由得张大了嘴。

　　门派贡献值有多难积攒他不是不知道，方师兄居然靠自己的本事积攒了可以兑换一本完整秘籍的贡献值，那得干了多少杂活啊！

　　不知道为什么，陆小白忽然有了种自惭形愧的感觉。

　　“总而言之，那时候我觉得自己这个掌事师兄就是个摆设。当然了，我也试着跟他交心聊天，可不知道为什么，每次去找他，这孩子不是在忙就是在哭……”

　　“哭什么？”陆小白打岔问道。

　　“可能是因为压力大，也可能是受了委屈……谁知道呢？”闫师兄摇了摇头，“每次我问他都说没事，然后继续哭……那时候我天天给他准备治眼睛的药，就怕他哪天把自己哭瞎了。”

　　陆小白想了想，觉得这事可能跟陆姑娘有关，不过他并没有说，而是选择继续听下去。

　　“好在随着年龄渐长，他的眼泪也少了，不再整天哭哭啼啼的，要不然我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闫师兄道，“不过除了爱哭，你方师兄当年还是很优秀的，五年大比的时候成功脱颖而出。本来当时按照大家的想法，他是要拜掌门为师的，但他却选择拜在我师父门下……所以，我觉得虽然他平时表现得很冷漠，但心里对我这个掌事师兄还是有感情的。”

　　“既然你知道方师兄心里是在乎你的，为什么还要对他那么冷淡呢？难道是报他当年无视你之仇？”陆小白不满道。

　　“当然不是，我还没那么小心眼。可问题是这么多年来我们俩一直是这么相处的，忽然热络起来你不觉得很奇怪吗？”闫师兄挠了挠头，道。

　　说真的，作为青阳子当年的掌事师兄，他是看着对方从孩子的模样慢慢长起来的，那种心情跟老父亲差不多。如果可以，他当然想跟对方关系更进一步了，最起码能让二人不会在打完招呼之后相顾无言。

　　“这有什么奇怪的，你不主动跟他聊天，他也不主动跟你聊天，一来二去这感情不久淡了吗？”陆小白竖起手指头，一边比划，一边侃侃而谈，“除非你跟陆姑娘一样，对方师兄一往情深，不求回报。”

　　“陆姑娘是谁？”闫师兄听到这个名字明显一怔，“青阳子有喜欢的姑娘了？”

　　“方师兄喜不喜欢她我不清楚，不过陆姑娘对他的确是一往情深。”陆小白见自己知道闫师兄不知道的事情，莫名生出一种优越感，好像证明了他才是方师兄最亲近的人一样，“说起来，你作为方师兄当年的掌事师兄，居然连这件事都不知道？难道你没有调查过当年他为什么哭？”

　　闫师兄一时语塞。当时青阳子不过才十几岁，他还真没想到男女之事上去。

　　不过，看陆小白那副得瑟的样子，他又忍不住想怼回去，于是道：“我的确不知道，但青阳子既然把这种事情都跟你说了，显然是真心待你，你却拿他的性命起誓，未免不太好吧……”

　　闫师兄说这句话的时候没有故意压低音量，被走到门口的方师兄听了个一清二楚。

　　也说不清自己是什么心情，但有一点可以确定，那就是他精心维护的那艘名为友谊的小船，在这一刻翻了。

　　虽然他跟陆小白是两个彼此之间相互独立的个体，即使对方真拿他立誓，对他也不会有丝毫影响。但这种让亲近的人背后坑了一把的感觉，真的让人很不爽啊！

　　“陆小白，这事我记下了，你给我等着。”方师兄心道。然后，他平复了一下心情，假装什么都不知道，叩响了房门。

　　“陆小白，我给你弄了些冰块，你敷在扭伤的地方或许能好受一些。”他将手中的布包扔给陆小白。

　　“好凉！”

　　陆小白接住布包，感受着隔着布透过来的丝丝寒意，心里美滋滋的，脸上不由得笑开了花。

　　“你笑什么？”方师兄问道。

　　“开心啊！幸亏我调皮捣蛋，方师兄才有机会对我这么好。”陆小白想起闫师兄刚才跟他说的话，笑道。

　　方师兄皱了皱眉，没太明白他的意思。而闫师兄则背着手，望着窗外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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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陆小白：方师兄，你当年为什么那么爱哭呢？
方师兄：……
方师兄：陆小白，你为什么要拿我立誓呢？
陆小白：……
闫师兄（总结）：千言万语汇成一句话——不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