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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你出生后的故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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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实验室里度过了十个年头。
作为精心培养的武器,他们专门为你请了一位武术教官——田中大师。
他是一个和蔼的老人。
你只被允许和萨拉接触,这还是在马登和詹德尔的监视下进行。
在这个研究所,几乎所有人都坚持一条规矩——不能用对待人的方式对待x-23。
除了田中和萨拉。
前者会在严酷的格斗后像老师对待学生一样给予安慰与夸奖;后者作为你的“母亲”和实验的一分子,想方设法把对你进行改造这一过程推后。
你用冷漠作为自己的外壳,把自己层层保护起来。在你的心里,只有这两个人是温暖柔软的。
自然,田中违反了命令。他原本只应教你武术,却把你看做一位优秀的学生来教导。在詹德尔几次警告无果之后,对你的改造被推上了近程。
十岁的幼童骨骼尚未发育完全,但是你那六根生长缓慢的骨爪已变得细长坚硬。
于是,在一个阴沉沉地飘着雪的下午,詹德尔瞒着萨拉,把你推进了手术室。
他对你进行了过剂量的核辐射。
当萨拉赶来时,遍布红光的手术室里传出你的惨叫。
詹德尔很失望,因为你差点丧命。
差点。
核辐射加速了骨爪的生长。
不久,你又被推进了手术室,进行真正的惨无人道的实验。
为了激发你体内休眠的自愈基因——詹德尔是这样解释的。
在没有麻药的情况下,他亲手把骨爪一根根拔出,打磨锋利,再镀上滚烫的爱德曼合金,然后植回四肢。
当你的母亲萨拉得知后,你早已不带一丝伤口地回到实验室。
詹德尔成功了。你体内的自愈基因在剧烈的痛苦下苏醒,治好了你身上的恐怖伤势。
只是身体上的。
你变得更为冷漠,碧绿的狼眸中像是不化的冻土层。
那两个男人手上还有一个刚刚成功的机密实验——
为了让你变成一件更好控制的武器,用来激发你体内兽性的“狂暴气体”。
研制好的成果需要一件试验品。
是夜,詹德尔把药物撒在你师父的武士刀柄上。
今天,田中师父告诉你,打败了他,你就可以出师了。
你打败了他。
赤红的双眼变回碧绿。当你清醒过来时,对面的和蔼老人已经倒在了血泊中。
你手上的钢爪沾满了血。
你扑向血泊中的人,喊着他的名字。可他再也不会醒来了。
门外,马登和詹德尔都露出了笑容。
三年之后,13岁半。
今天是你第一次执行任务。一个高调的、不易得手的目标——德雷格总裁的发言会。
目的是为了做你的宣传。
你得手了,几百来人的发言会,无一生还。
至此,“杀人机器——X-23”在各大帮派之间传开。
任何地点,任何目标,只要出价。
皇室、□□教父、独裁者、毒枭、刺客……
你为马登赚了个盆满钵满。
又过了两年。
两年以来,你所有的刺杀行动都没有失败过。于是,詹德尔主动要求参与这次任务——作为接应人。当你又一次完成任务后,迅速来到接应点,却看见了已经起飞的直升飞机。
詹德尔提前半分钟令飞机起飞。
舱口的男人面带微笑向你挥了挥手,俊逸的笑容再一次让你感受到了彻骨的寒意。
面对身后追击而来的持枪人员,你亮出利爪,稚嫩的脸狰狞可怖。
强大的自愈基因让你在枪林弹雨中赢得了生的权利。你在周围人不同的脸色中回到基地,身上遍布了不属于你的血迹。
你的母亲萨拉终是看不得花季少女的你永远沉沦在杀戮中,更是看不下去你一次次落入詹德尔变本加厉的报复,正计划着带你逃离。
“安全屋”却传来了电话。是她的妹妹萨沙,你不满十岁的小表妹丢了,疑似被绑架。
萨拉违反规定,带着你去外面,从一个恋童癖兼绑架犯手中救出了她。当你的阿姨抱着小表妹声泪俱下时,你看向她的眼神中闪过一丝茫然和羡慕。
你的母亲违反了规定,即将被开除。
与此同时,马登将有关X武器的计划全盘转让给了他视为亲子的詹德尔。詹德尔脸上情深意切,一转身就让x-23去杀了他全家。
事后,萨拉知道了这件事,更坚定了带你离开的决心。
那也是一个飘着雪的下午。
那一天,你的母亲辞职,詹德尔拍拍她的肩,让她去见你最后一面;
你的母亲打开实验室的门,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对x-23下达命令,打开了你的逃生之路;
你的母亲为了你,第一次拿起枪,干掉了监控室的人员,并开启了基地的自毁装置;
你在萨拉的指示下,毁去了胚胎培育室中一个个拇指大小的克隆体,斩杀了一众研究人员,成功引来了詹德尔;
五年来的训练,赶来的卫兵挡不住你浸满鲜血的钢爪;
寒光一闪而逝,詹德尔愤怒而恶毒的斥骂停止。
你站在基地门口。
面前的门槛仿佛一条分割线,身后是满目猩红、轰鸣炸响的钢铁基地,是你将近十六年来的非人生活埋葬在这里;面前白雪皑皑,反射着冬日温暖的阳光,映着不远处的萨拉和你,耀眼极了。
你拖着沉重的脚步,在金属地面上留下一个个带血的足迹;一步一步,仿佛跨越千山万水,跨越父辈的恩仇,跨越背负的血债累累,跨越那近十六年的无穷无尽的暗杀生活。
你以为你能跨越黑暗迎来光明,可白雪反射的阳光,终究是虚假而冰冷的。
你向前走去,面前略带担忧的女人的肩头散发着令你暴虐、神志不清的气味——
狂暴气体。
这是詹德尔最后的算计。
你双目再次变得猩红可怖;你踏出实验基地,去完成你最后的任务。
等你清醒过来,上一刻绽放笑容的女人已经倒在了血泊中,一如当年你的师傅那样。
你惊惶地喊着她的名字扑上去。她身下的皑皑白雪被喷涌的血浆染的殷红,你从没觉得红色如此刺眼。你用颤抖的、冰冷的手去捂她肩颈交接处深可见骨的割裂痕迹,喷涌的血浆势不可挡,染红了你手背上的两道狭长伤口。
那是钢爪留下的痕迹。
你像触了电似的把手弹开,却又被萨拉握住。
一声几乎不可闻的叹息,面前的女人眼神不带一丝责备,有的只是无尽的怜惜与不舍。
她握了握你的手,你感受到她的手正因无力而颤抖;
她轻轻摸了摸你的脸,拂去几绺被血粘在你脸上的头发,你感受到她的体温正在渐渐消散;
你的眼圈通红,但却死死的瞪着眼,仿佛从来没有看清过萨拉的长相,只要一眨眼面前的女人就会飞走似的;
“记住……你的名字叫……劳拉。”脸边的手骤然无力,面前的女人再无声息。
你的手在血泊里摸到了什么东西,低头一看——是两张蜡笔画,一张上面画了一大一小两个黑头发小人,坐在一起看书;另一张上是一个匹诺曹。
那曾是你最喜欢的故事,几乎每次来她都会带着那一本故事书。
你开始感到寒冷,周围亮堂堂的,却都是冰雪反射的阳光,冷的你浑身打颤,冷得你捡起那两张画的手都在颤抖。
你想带着你的母亲走,但是远处隐隐约约传来的人声似是在做出最后的催促——是之前有人发射了求救信号。
多年的训练让你悄无声息的迅速逃走。
终于,你获得了自由。你决绝地要和你人生中的前将近十六个年头断绝关系,连一丝留恋也没有。
因为,你已经一无所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