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面现象》十十十四

2、知道了学长的电话号码

　　别看这一声听着挺吓人，其实我并没什么感觉。
　　许清明拉开我捂着头的手一脸紧张，我都怀疑我是不是把自己的脸按斤卖给他了。
　　“没事吧？”他问。
　　“没事，没事。”我挥手。一直被世界冷漠对待的我受到如此热情的宠爱，臣受不起啊。
　　他的手停在半空，想摸下来有不敢摸下来。
　　别犹豫了老大哥，手不酸吗？
　　想摸你就摸呗，我的头又不值钱。
　　想不想画个圈圈说痛痛飞走了，想象一下老子是个萌妹，再假装感受一下做男朋友的感觉？

　　许清明想说的话很无情地被突如其来的人祸打断，等到似乎他再次鼓起勇气开口，已经到了宿舍楼下。
　　我不忍心地看着好好一小伙子被纠结折磨发疯，随口问了句，“你刚刚是不是想跟我说什么？”
　　“没没没，没有！”许清明非常果断的拒绝，然后说着再见跑了。
　　跑了？！
　　红着脸跑走可还行？！
　　要不是你脸长得好看，这个槽我可以吐一年半。

　　你有男人的形状，却做着软妹的行为。

　　我回寝室睡了个天昏地暗，再次睁开眼天已经黑了。
　　室友一个都没回来。我抢占了小四面对空调的桌子，感受着凉风打开电脑。
　　陈卫国已经把辩论赛具体信息发过来了。好像知道我不会仔细看似的，把要注意的重点都用红线画了出来。
　　虽说乍一眼看上去全是红线吧……
　　谢谢您嘞！

　　我大致扫了眼。题目是中规中矩的喝酒与身体健康。
　　抽签分组已经完成了，B大是正方。
　　我扫了一眼B大参赛选手，除了刚刚见过面的许清明，还有两个不认识的人。

　　一辩许清明，嗯，知道。
　　二辩方唐，行，名字有点儿意思。
　　然后三辩是凑数的我。
　　四辩我认识，刘思路，中文系的一个骚包。

　　真是摸不出实力的组合呢。
　　等等，一辩是许清明这个结巴小孩儿？
　　我左看右看上看下看，没琢磨出陈卫国这样分配的意思。这是想急死对方辩手？好一招下等马对上等马。

　　文件下面，陈卫国给我发了一串意味不明的数字。
　　“我不懂密码学。”我说。
　　“许清明的电话。”屏幕对面某老年人的手速慢出天际。在我已经脑补到这是陈卫国专门为我们找来的致胜法宝的解码提示时，他发来一句打破我美丽幻想的文字泡。
　　“哦。”
　　怪我想的太多。

　　我顺手复制了号码播了过去。
　　响了两声后，许清明的声音从听筒传出来。经过电磁与数字化曲解，听上去冷淡沉稳了许多。
　　“喂？请问你是？”
　　我习惯性地想接一句我是你爸爸。还好理智拉住了我。
　　“我是沈离。”我干巴巴地回答。
　　那边突然没声了。
　　“喂，喂？”我把手机从耳边拿到眼前。毕竟是老手机了，难免掉掉线，很正常。
　　然而屏幕上安安静静显示着正在通话中。
　　“你还在吗？”我问。

　　“啊？在，我在。”许清明说。
　　……这通过声音都能感受到的实体化紧张是怎么回事。
　　我：“那个，我……”
　　等等，我打这个电话是为了什么？

　　尴尬蔓延在我所能呼吸到的每一平方厘米空气里。

　　“我就来问候问候你。”我在窒息的前一秒开口。
　　“谢谢学长。”许清明小小声说。
　　“对了，你是一辩吧，别紧张啊。”我思索着这小孩儿连和人说话都不利索，在一帮气势汹汹的对手面前还不得昏过去，于是安慰他。
　　“没事的。”许清明笑，“谢谢学长关心。”

　　“……”
　　“……呃。”
　　我没有先挂电话的习惯，许清明那小子也死心眼地等着。

　　礼尚往来也请你问我点问题好吗。

　　“学长。”
　　不知是不是我的恳请太过真诚，小孩儿终于开了金口。
　　“辩论赛的那天，我们一起走吧。”
　　辩论赛时间我知道，地点不知道。我在陈卫国发来的的一堆红线里扒了扒，看到了参赛地点。
　　B市体育馆。
　　离B大挺远。坐车一个小时不到点。有人聊天挺好的。
　　“行啊。”我说。“那另外两个人呢？”
　　“他们原来就认识，关系挺好，想先去那玩玩。”

　　“哦。”
　　“……”
　　“……”
　　我服了。

　　“那个，学长对辩位有什么想法吗？”许清明开始没话找话。
　　“你排的啊？”我随口问。
　　“在学长参加前大家之前商量过……学长觉得呢？”
　　问我？
　　好一招自损一百杀敌三千，下等马对上等马！

　　“离比赛还有一段时间，我可以来找学长讨论吗？”许清明问。
　　有个人在旁边我岂不是不能愉快摸鱼了。
　　但作为一个好学长，好榜样，我咬咬牙。“行啊。”
　　“到时候电话联系吧。还有刘思路他们。你有他们电话吗，留……”
　　“我来联系他们吧。”许清明飞快接话。
　　快到让我有种他根本不想让我问起另外两名队友的错觉。

　　“学长再见，好好休息。”许清明挂了电话。
　　我看钟，居然已经十点了。
　　那么问题来了，我是继续接受床的召唤呢，还是准备辩论赛呢还是打游戏呢。

　　呵，成年人当然都要。
　　查完资料又打了几盘游戏，期间齐候从外面浪回来了。
　　于是他痛心疾首地谴责了我在寝室吃辣条的恶行，捧着老子的脸差点没给我一个一百八十度拧下来。
　　“沈离，白瞎了你这么好看一张脸。”
　　我回给他一个白眼。“莫挨老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