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我近点》黑呀白

44、第四十三口沙

　　我也喜欢你。
　　我也喜欢你。
　　他的余璟肆说喜欢他啊！这不是梦！是余璟肆看着他的眼睛，肯定的说的！
　　他的喜欢得到了回应，他的喜欢也有了结果。
　　秦末紧紧的靠在余璟肆的怀里，提着的一口气总算松了，“太好了……”大概是他脸皮比较厚的缘故，脑袋蹭了又蹭，“我头疼了。”
　　余璟肆笑着摸着他的头，“刚喝过药，睡一觉就好了。”
　　秦末依旧赖着不肯动，放软了声音，本就沙哑的嗓音如此一来显得更加低沉，“可是我想和你待在一起。”
　　“那……”余璟肆话还没说完就被外面一阵响动给打断了。
　　那是瓷碗掉在地上碎裂的声音，接着传来的就是程越大惊小怪的呼声。
　　秦末对于打破气氛的两个人十分不满，问道，“……怎么回事？”
　　“会长他们说要给你弄吃的。”
　　“……你还真放心他们两个？”
　　余璟肆看了他一眼，无奈的叹了口气，“不放心有什么办法？”
　　秦末这才想到看他们俩人现在的姿势，不是余璟肆不肯松手，是他自己圈的太紧，硬要缠在人家身上，尽管如此秦末也觉得自己在理，刚在一起抱抱怎么了？孩子气似的说道，“我不饿，让他们去外面吃。”
　　还不等余璟肆说话门口就传来了不满的声音，“喂秦末，不带你这样的啊，我和陆延给你俩留二人世界，不感谢我们还赶我们走，过分。”
　　他们洗菜的时候不小心把水弄地上了，陆延脚滑把盘子摔地上
　　陆延双臂环抱，也不说话，笑着看他们瞎扯。
　　床上的秦末依旧不打算松手，“好吧看在你这么识相的份上，我就不跟你计较。但是别想余璟肆去给你们做。”
　　“？？？”程越气不打一处来，好嘛仗着自己生病就一个劲儿的赖着人家，真是，真是太可恨了！
　　不过转念一想，什么时候自己也病一场，然后抱着陆延不松手，想想都开心啊。
　　余璟肆脸上的笑意止都止不住，他真是无法想象有一天能这么光明正大的和自己男朋友在一起。这是他以前想都不敢想的。
　　“行了，我去弄点吃的，好了来叫你。”余璟肆低头跟秦末说着，语气里都是可见的宠溺和不可掩饰的喜欢。
　　心尖儿都这么说了秦末能有办法吗？不情不愿的松开手，“那好吧，别太慢啊。”
　　“好。”余璟肆又摸了摸秦末的软毛，把他放到了床上，大腿早已经没了直觉，像是被注了铅似的沉重。余璟肆扶着床沿，半天下不了床。
　　秦末以为是他也在跟自己撒娇，笑着问他:“是不是舍不得我呀？”
　　听了这话陆延和程越皆是一个白眼，这他们再没有眼力见儿也看得出来，俩人刚在一起腻歪着呢。
　　余璟肆也是很想给一个白眼的，转念一想，是他自己把人抱起来的，有什么办法呢？带着些奶音，说着，“腿麻了。”
　　“……”
　　于是秦老爷轰似的把陆延和程越赶出了家，自己过着幸福的小俩口生活。
　　程越从烟盒里拿出一根烟，边点上边发泄着不满，“呵，秦末这个贱男人，太过分了。”
　　陆延侧过头，刚想说话就看到程越往嘴里送烟，下意识的就去截住了他的手，“刚好点儿就抽烟，到底想不想说话了？”
　　被握住的手显然一抖，程越依旧走着，只是手上已经毫无动作，好像大脑停滞在了那一刻，无法回神。
　　陆延见他没反应以为是他把话听进去了，上手就把烟抢走灭了以后甩进路边的垃圾桶，“别总像个小孩儿似的要我管着你。”
　　程越还是有些晃神，他尽力消耗这句话，以最快速度分辨出两种思路。第一是陆延嫌他事情多，第二是陆延嫌他不长心。
　　反正都不好。
　　也不知道是不是受了秦末这个畜生的影响，他对自己和陆延之间的关系总想有更近一步的关系，他想加快速度了，可是他知道，这事儿和陆延是急不来的，心急吃不了热豆腐这个道理他是懂的，所以再急他都得憋着，一步一步来。
　　程越笑着说道，“可我就只有三岁啊，不想管也得管。”
　　他认为，也许在陆延的眼里，自己确实只有三岁，不懂事嬉皮笑脸没心没肺，事事都要陆延来提醒，这不就是缺了一个家长照看的小朋友吗？
　　陆延被他逗笑了。
　　程越确实像个三岁小孩儿，可又有些时候会让他认为，程越其实远比他想象中的经历的多，偶尔流露出伤感抗拒的表情，对自己冷漠疏远的动作，但也会听自己的话，也会向自己露出孩子一样的笑。
　　特别纯真干净。
　　不得不承认，他看不懂，或说是看不透程越。
　　太捉摸不透了。
　　陆延看着程越和自己闹腾时的样子，不知道为什么，脑海里总会浮现那天他转身离开的场景。
　　那个背影太决绝了。
　　连头也不回。
　　是全身的抗拒冷漠和疏远，让陆延无法往前。
　　他有种感觉，程越在无形之中把他们慢慢的拉近，但又会在一定距离之后把他推的更远。要是搁别人，他肯定不会再搭理，爱怎样怎样，程越不一样。
　　他现在会为了程越的闹脾气去观察他的一举一动，会为了程越一个伤心的表情去琢磨他到底为什么不开心。他发现在很多事情上，他已经不知不觉的绕着程越走了。
　　程越可以把他带到更远的地方，前途无量。也可以把他带入万丈深渊，万劫不复。
　　陆延看着那张几近完美的脸，怔怔的想，别推我了。
　　“看什么呢？”程越露出了一个笑容，特别好看的一个弧度，多看一眼都可以让人沉溺其中。
　　陆延摆了摆手，也学着玩笑口气，“看你好看。”不过这是真的好看。
　　起初程越还有些愣神，陆延什么时候开始这么和他说话的？他总记得以前的陆延是有些所谓的高冷的，甚至说有一点傲气，要是几天前这么问他，给的答案保准是，“没。”就这么一个字儿。可今天，好像不一样了。
　　也许是他现在对于陆延的事情太过于敏感了，想太多了。
　　程越笑了笑，夸了回去，“没你好看。”对他来说，这也是实话。
　　被夸的人侧头看了他一眼，随后嘴角上扬，一声轻笑，“我也觉得。”
　　笑的清脆好听，银铃一般敲击着程越的心，“叮”的一声还有回音阵阵回响，泛起圈圈涟漪，比猛烈的大风大浪波澜壮阔更击打人心。
　　这一声笑程越回味了很久。
　　直戳心脏，太致命了。
　　这样的感觉也很好。
　　两个人是走回家的，路上一点也不空着，一起去买了奶茶，陆延想起自己好久没吃过草莓蛋糕了，又去甜点店里买了点。程越看到的时候虽然有些惊讶，不过很快就缓过神来了，小本子上默默记了一笔。或者说陆延的事他根本不需要用心，因为下意识的就会记住。
　　陆延很喜欢吃甜食，甜意漫上心头，覆盖一天的苦涩，人间美味啊，为什么不喜欢？
　　到家之后陆延就想吃蛋糕的，硬是被程越拉着拍了一张照片。
　　程越把陆延拉到一边，拿出手机横着屏幕，“来延哥，咱拍张照。”
　　“？”陆延不习惯自拍，立即有些闪躲，“我不要。”
　　“诶呦一张一张，就一张 ”说着程越还比出了“1”的手势，不难看出有些兴奋，“来来来。”
　　陆延没办法，只能对着镜头了，程越很自然的揽过自己的脖子比了个“耶”，笑的很开心。而陆延被他的动作吓了一跳，定格在手机里的表情是有些僵硬的。
　　但还是因为程越的笑，感染了这一张照片。
　　第一次的合照，程越特别突然的，也没有一点预兆，不过其实感觉…并不坏。
　　陆延去给程越倒温水了，程越自己坐在沙发上，看着这张合照，陆延手足无措的表情意外的有几分可爱。这是他们的第一张合照。
　　程越还在回味的时候陆延就拿了温水出来了，沙发背对着厨房，中间还隔着餐厅，陆延刚想叫程越就看到他正拿着手机看着刚才那张合照。
　　他不知道程越现在是什么表情，直觉吧，程越现在应该挺开心的，虽然这张的表情他确实不怎么好，但是他还是特别喜欢，可能是因为这个盖过一切的笑吧。
　　这个笑充满了孩子气，像小朋友得到了棒棒糖，被满足一个简单要求而发自内心的开心。
　　陆延真的喜欢极了。
　　这么一站也挺长时间了，程越却迟迟没把手机放进去，要不是陆延意识到温水要变凉了，可能会一直这么看着，他也不知道到底是为什么，程越身边总有股不知名的魔力。
　　陆延收拾了一下思绪，拍了拍程越的肩，“水。”说着把水绕过他的身子递到了旁边。
　　程越不紧不慢的放下手机，本可以直接拿过水杯，却偏要转头看着陆延，清澈的眸子又显得特别深邃，令人看不清就像是无底潭。半晌之后程越突然笑了，笑的很轻松也很勾人心魂。
　　是照片里的那个笑。
　　不得不承认，陆延那一刻真的心动了。
　　悸动就像一棵小树苗得到了春天雨水土壤的滋润破土而出茁壮成长，情愫一点点的生长，缠绕着那根根树枝蔓延。
　　几乎是一瞬间，陆延就把自己拉回来了，淡淡的问道，“笑什么？”
　　程越拿过水杯，喝了一口水润了喉，不知道是不是太长时间没喝水的缘故，竟觉得水有些甜甜的，这个味道布满所有的味蕾。
　　大概是因为有关于陆延的一切都特别甜吧。
　　程越把水杯放在了桌上，起身坐到了与这儿相对的沙发上去了，“看到你就很想笑。”
　　“笑的时候很好看。”
　　这句话是真的，陆延本来不想说出口的，但是程越可能是心事太多了吧，除了在他这儿，几乎不怎么笑，至少这个笑没有这么轻松。
　　听到这句话的时候程越明显顿了一下，原来笑的时候很好看吗？
　　从来没有人对他说过。
　　以前的一次次笑都是为了欺骗别人，想告诉他们自己就是跟表面一样，过得那么好。可是并不是。
　　他几乎已经被父母抛弃。
　　他被钱代替了。
　　他一点都不好。
　　除了高成贤，也没人会在意他的死活。毕竟地球少了谁都一样转。
　　不过现在不同了，陆延是给他希望的人，是带他走出黑暗的人，是无形之中帮了他一次又一次的人。
　　陆延是他活着的唯一信仰。
　　他不想看到陆延皱眉难受不开心。
　　程越有些失神，但当他又想起了这个被自己放在心底最干净的地方的人，他瞬间回过神了。
　　微微歪头，“是吗？”
　　“是。”
　　陆延看着他给了肯定的回答。到现在为止，没有遇到一个笑起来能这么耀眼的人，就像阳光沐浴，真的让人没办法移开眼睛。
　　以前他一直认为程越这种人不过就是痞里痞气的狗腿子小混混，一开始的接触确实会有些不明显的抵触，可时间一长了，他就没办法去抵触了，因为他发现，程越没有他想象中的那么糟。
　　这天就这么过去了。
　　秦末和余璟肆在一起的事儿也没有再提起，毕竟俩大老爷们讨论另俩男的在一起的事情，怎么说也有点诡异，再说程越真的有些急，他才没空去管这事儿，他不能像秦末一眼简单直白，陆延和余璟肆不一样，这性格就不一样。余璟肆又软又糯，而陆延看上去就很强势，哪哪都是一等一的好，有些时候比自己还要硬气。程越真怕硬碰硬没好果子吃。
　　他只能耐着性子。
　　第二天早上，程越是被电话吵醒的。他拿起手机一看，才八点多，来电显示是顾溪。
　　本里也没什么，听到身旁的人不舒服的嘟嚷了一声以后程越一下就有些窝火，拍拍脑袋坐起身接了电话。
　　这次他并不像以前一样温柔，他压低了嗓音沉着声问顾溪，“什么事？”
　　其实还没开口的时候就听到电话那边有抽抽搭搭的声音，程越没管那么多就问了。
　　顾溪尽管抽噎着，但声音也很轻，“程越…程越……你帮帮我…帮帮我……呜呜呜……”
　　这么一听好像有些不对劲，程越侧头看了一眼陆延，心里还是怕吵醒他，于是就下了床走到窗边去接电话。
　　其实程越是真不想管，他真的确实只是表面喜欢女生，也许换别的男人听到顾溪这样抽泣的声音会很心疼，但他实在是没什么感觉，甚至会有点因为吵到陆延睡觉而对她产生的不耐烦。“出什么事了？”
　　顾溪哭的不成样子，却依旧轻声说着，生怕被谁听到了似的，“我…我前男友来找我了……现在在我家门口……他说…他说……”
　　“他说什么？”
　　“他说如果我不和他复合，就…就把我和他的床…”顾溪突然顿住了，随即又是小声哭泣，“就把我和他的那些照片发到网上去……”
　　程越有些头疼，他不用想都知道那是什么照片。
　　“你想让我怎么帮你？”
　　“你…你现在能不能来我家……就说…你是我的男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