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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万圣节 ...

  •   最近没什么特别的事,自从上次搞砸了姑妈给她求来的相亲之后,这段时间裘曼蔓过的都很清闲,七大姑八大姨都消停了一阵儿。裘曼蔓估摸着那男的回去没少让她那个“操心”的姑妈受气,而她姑妈也铁定没少宣传她的光荣事迹,这个效果实在是太棒了!
      裘曼蔓咂下最后一口□□,掐灭了手里的烟头,从收银台转出来伸了个懒腰,“这段日子过的真他妈舒服!”
      今天天气不错,外面还有点太阳,撒在身上暖洋洋的,有种羽毛被晒蓬松的舒适感。裘曼蔓正站在杂货铺门口享受午后慵懒的阳光,收银台旁边的电话就叽叽喳喳地叫个不停了,裘曼蔓收了收脸上的表情,转身进去抓起了电话:“喂,你好!我是椿……”
      “裘曼蔓,你是死了吗?微信□□不回,手机打不通,你就说你拿着个手机有什么用?”裘曼蔓话还没说完,迎面就是一顿劈头盖脸的数落,打电话的是她的发小沈一清,死gay一只。
      裘曼蔓靠在收银台的柜子上,捏在手里的电话稍微离耳朵远了几公分,听到那边没声了才出声问:“清清姐呀,找我有何贵干呀?”
      “贵干?干你?别逗了,就说下周万圣节Prions 去吗?”
      裘曼蔓皱了皱眉说:“你说你能不能不要一天把干跟不干挂在嘴边?说的就好像你真干过谁一样。”
      沈一清那边没声了,估计是在进行自我调节,过了一会儿才对裘曼蔓说:“Prions万圣节有活动,特别邀请了一个乐队暖场,我记得还是你挺喜欢的那个,有现场去不去听?”
      裘曼蔓一手拿着电话,一只手撑在收银台上静默。
      “去......”沈一清出声。
      “行吧,到时候你过来接我,没别的事我就挂了。”裘曼蔓也不管沈一清到底还有没有别的事,反手就把电话盖住了,顺手还从烟盒里扯了根烟出了点上了。
      她有喜欢过某个乐队唱的歌吗?不知道,不记得了,反正裘曼蔓听歌一向只听感觉,至于是谁写的谁唱的跟她又有什么关系呢?倒是酒吧很久没去了,最近心情不错,可以去放松一下。
      万圣节的那天沈一清八点半很准时的出现在了裘曼蔓的杂货店门口,车喇叭只敢按一声,因为第二声响起的时候裘曼蔓一定会一脚踢在他车上,刚换的Q3他才不想被裘曼蔓踢出个臭脚印子。
      裘曼蔓拉开车门上来说的第一句话就是:“又是大红色,你还真是一如既往的骚。”说完还冲着沈一清竖了竖大拇指。
      裘曼蔓今天穿了一件军绿色的风衣,里面是什么样子看不清,但应该是黑色内衬跟黑色裤子,再搭上一双黑色马丁靴,整个人跟青苔裹了头的火柴棍儿似的。
      沈一清看了一眼裘曼蔓素净的脸庞说了一句:“蔓哥,您这儿打扮不像是去参加万圣节活动的,倒是跟酒吧门口的保安站一块儿准没违和感。”
      裘曼蔓开了一点车窗,晚上的风吹在脸上有点凉,她盯着拉下卷闸门的杂货铺,背着脸跟沈一清说:“走吧,别废话了。”
      沈一清发动了汽车,七拐八拐地才从桐花巷子的老路里拐到临街一点的大路上,中间废了不少力气,但他并没有停止嘴里的唠叨。
      “蔓啊,不是我说你就真打算这么下去么?你要不想去相亲你就不去啊,每次都搞的那么下不来台面,你姑妈什么嘴你又不是不知道,还偏要顶着风口浪尖作死。”
      沈一清也不需要裘曼蔓的回答,换了一口气又继续说道:“我知道你不想结婚,讨厌小孩,但这并不妨碍你谈恋爱啊,你说你一挺漂亮的姑娘,整天不化妆也不打扮,一天天凶巴巴地都围着一个杂货铺转了,我真是……唉。”
      这回轮到沈一清自己说不下去了,过了一会儿裘曼蔓才关上车窗,回头冲着沈一清喊了一声“清清姐”,语气里难得竟有几分委屈和撒娇。
      沈一清叹了一口气,伸出一只手来摸了摸裘曼蔓的头:“我只是希望你能够过得开心自在一点。”
      裘曼蔓点点头,乖巧的样子让人有点怀念,她说:“我也希望清清姐过得好。”
      然后车里的两个人都没有说话,直到车子从县城的大道拐上了高速,裘曼蔓才仿佛突然想起来一般问了一句:“你今天都叫谁了?”语气里倒是平淡如水。
      “有你在我能叫谁啊?就大成跟梁子丘,他俩这会儿应该都进去了。”
      “嗯。”
      裘曼蔓不轻不重地应了一声,大成跟丘子是他俩高中同学,读书的时候关系就不错,毕业之后也一直在一块儿玩,不过相比沈一清而言,裘曼蔓跟他们的联系少了很多。
      Prions在市区里面,裘曼蔓的杂货店在市下边的小县城里,不远,走国道过去顶天儿了一个小时,高速也就三十来分钟。

      虽然现在还不到十点,但隔着外厅就已经能听见被关在里面震耳欲聋的音乐和尖叫声,大概因为今天是万圣节,所以狂欢来的比较早。裘曼蔓其实不太明白这种对外国节日的热衷到底来自哪里,但是她也不想深究这个问题,毕竟对她来说一切都是无所谓的,她来只是因为她来了。
      裘曼蔓扫了一眼门口披着黑色大披风,头上戴着女巫帽,脸上花里胡哨画着夸张的妆的安保人员,冲着身边的沈一清笑了笑,的确是笑了,眼睛里含着戏谑的弧度,“清清姐,我这样子大概是跟门口保安也融不到一块儿了。”说完也不等沈一清回答就率先挤了断肢头颅满墙的世界里。
      沈一清在后面追上裘曼蔓拉着她的手往里面走,进去之后太吵了,裘曼蔓没有听清楚沈一清在耳边说什么,但大概是一些很风骚的话吧。
      沈一清拉着裘曼蔓走近V26卡座的时候,裘曼蔓明显感觉沈一清拉着她的手紧了一下,因为卡座上除了大成跟梁子丘之外还坐着一个女孩儿。不认识,但紧紧挨在梁子丘身边。
      大成看到沈一清跟裘曼蔓出现,立马就站起来招了招手,见面还是老样子,不管怎样坐下来先喝一杯,才开始说话。
      裘曼蔓把口里的最后一口酒咽下去,玻璃杯捏在手里打转儿的时候,梁子丘开口说话了:“这是我女朋友,曾丽敏。”说完,拉着身边的曾丽敏站了起来,接过服务员倒满酒的杯子,两人一起冲大伙儿抬了抬手把酒喝了,沈一清跟大成也拿起酒桌上的杯子跟着喝了一杯,只有裘曼蔓还捏着手里的玻璃杯发打转儿,不过看起来大家也没多在意。
      大成看起来跟梁子丘两口子还挺熟的,聊得挺热闹,沈一清搭了几句之后就靠到了裘曼蔓这边,看起来神色如常,但裘曼蔓还是伸手捏了捏沈一清满脸胶原蛋白的脸。
      “哎哟,别捏人家脸!”沈一清揉了揉被裘曼蔓蹂躏的脸又说了一句:“会捏大的!”裘曼蔓笑了一声,放下了手里的杯子,摸出香烟点上缓缓抽了一口,才问沈一清:“你没事吧?”
      “哎哟,可有什么事儿啊?”沈一清凑近裘曼蔓的耳边又说了一句:“你可给我正常点,丘子找到他的真名天女了,我真心替他感到高兴。本来就是两条路上的人,这样挺好的!”
      “嗯。”裘曼蔓其实对同性恋异性恋没什么概念,她只知道沈一清从高中那会儿就一直挺稀罕梁子丘,虽然他什么都没说过,也没做过什么,但她看得出来沈一清的喜欢,就像刚刚那会儿控制不住的紧张。
      梁子丘的那个女朋友长得还挺好看的,白皙娇小,温婉可人的样子。裘曼蔓有个不太喜欢接触陌生人的破习惯,所以他们几个以前的伴儿啊什么的从不往裘曼蔓眼前带,梁子丘今天竟然带了过来,裘曼蔓心里明白,沈一清自然就更明白了。但就像沈一清自己说的一样,本来就是两条路上的人,这样挺好,她也就不用跟着瞎琢磨了。
      裘曼蔓自己倒了杯酒冲着梁子丘抬了抬手,笑着喊了一声:“什么时候发喜糖,提前出来单身狂欢啊~”裘曼蔓声音不小,几个人都听见了,笑着都把酒给喝了,看得出来梁子丘挺开心的,一直憨憨直笑。
      裘曼蔓放下酒杯又冲梁子丘喊了一声:“刚走神了,不好意思啊~”
      “哎!你什么德性我能不知道吗?别给我装了!”
      “啧,还不让我虚伪一回吗?”
      几个人跟着笑了一通之后就在沈一清的带领下开始摇骰子喝酒了。
      梁子丘那个女朋友虽然看起来娇小柔弱,但胆子可一点儿都不小,听说是在医院上班的,几次过来的神神鬼鬼都没吓到她,倒是沈一清被吓得嗷嗷一个劲儿直叫。
      裘曼蔓就跟着一个劲儿地乐,喝酒聊天都挺正常的。
      十一点快到的时候,场上先是安静了一会儿,接着就是一阵儿又吼又跳的欢呼声,今晚的特约嘉宾终于要上场了。
      沈一清伸手拍了拍裘曼蔓喝的有些发红的脸颊,冲着她说了一声:“你看看是不是你喜欢的乐队要上场了。”
      “嗯?什么?”裘曼蔓一开始没听清楚,沈一清又冲着她吼了一声,“乐队!!!”
      裘曼蔓一听乐了,“什么破乐队啊?我不知道。”
      “……”
      沈一清估计裘曼蔓喝多了。
      这个乐队的出场还挺正常的,哪怕今天是群鬼狂欢,那几个人也就只是在脸上戴了半个遮脸的假面。
      裘曼蔓迷离着双眼盯着台上几个人看,后面的鼓手跟侧在阴影里的键盘看不太清,抱着吉他的主唱跟站在左边的贝斯还挺显眼的。
      没等裘曼蔓进一步打量,身边的沈一清就抱着裘曼蔓的胳膊尖叫了起来:“啊~曼蔓你看,那个抱吉他的主唱是不是很帅?哇,看起来身材好好的样子,结实有力的胳膊……”沈一清闭着眼睛,不知道在空气里嗅些什么,一副陶醉的样子“嗯~这是荷尔蒙浓烈的味道……”
      接着沈一清就一副义正严辞的样子,冲着裘曼蔓说:“我喜欢这个男人。”
      裘曼蔓对沈一清的话嗤之以鼻,反正沈一清犯花痴从来不分场合。
      音乐开始响起的时候,乱七八糟的鬼哭狼嚎竟然渐渐平息了下来,剩下的私语全部都藏进了五彩斑斓的光影与声声节奏当中里。
      鼓点时而拖沓缓慢,时而遒劲有力,每一点都仿佛敲在心头,令人动荡不已,辅以琴弦拨动让现场一片狼藉的行尸走肉瞬间进入到了另一种状态里,一种平静之下的狂欢。
      在击落心头的鼓点声中,裘曼蔓隐约听见了后面的几个妹子跟她那不争气的发小沈一清一样的花痴,甚至还有人说那个贝斯的手特别好看,如果那双大手能够抚摸上自己雪白的胸脯,简直是死也无憾了。
      ......
      裘曼蔓无语,闭上眼睛跟着鼓点的敲击声寻找睡梦的节奏。
      在这声声节奏里,裘曼蔓终于嗅到了一丝熟悉的感觉。她有一首常年在店里反复播放的歌曲,前奏死气沉沉仿佛腐烂了半截没埋的尸体,高潮部分糜烂而疯狂,犹如炸起的群尸,哥特式的死亡风格让裘曼蔓一度很是迷恋,但也因此让周围的乡邻更觉裘曼蔓是个无药可求的神经病。
      但只有沈一清,她尖利刻薄又矫揉造作的gay蜜,从来不会嫌弃她亦不会觉得她有病,反而会知道她的喜好,想方设法让她开心,即便裘曼蔓对这个乐队真的没什么太大的兴趣。
      不,是她对任何事情都没有太大的兴趣,泅在淤泥里烂不掉,死不了。
      但看到沈一清拽着她的胳膊一脸兴奋地说那个主唱有多帅多男友力的时候,裘曼蔓也会有那么一瞬间会觉得,生活也许美好。
      人生既已如此破烂,但有人煨火取暖,也挺好。

  • 作者有话要说:  阴郁的时候就会想写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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