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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眼见她心动了(二) ...

  •   回到楚姈家,暖气扑面而来,熟悉且温馨的气息围绕着秦昔。她还牵着楚姈,歌唱家的手柔软得几乎掐不到骨头,指尖覆着薄薄的茧,每一次摩挲都分外鲜明。秦昔喜欢手心相贴的温暖,也喜欢拥抱楚姈的真实感。

      秦昔绝不放过任何一次拥抱的机会:“路上你说过两次谢谢,我要亲你两次,门儿清账清,概不拖欠。”

      灼热的怀抱让楚姈双颊染了红,她的目光飘到秦昔肩后,声音甚至有些虚软:“秦昔,这不算。”

      “哪不算?我已经尽了告知义务……现在是讨债的时候。”秦昔矜持只维持了很短的时间,不多的意志力消磨干净,她在楚姈左右脸亲了亲,心里才算踏实,她说:“想你了,特别想的想。”

      沉浸于热恋中的女人,每天都活在挠心挠肝里。那种滋味秦昔在镜头前演过不知多少遍,但在镜头外,这还是头一遭。她像任何一个含情的少女,在白天黑夜,在每一个能够想念的时刻,满脑子都是楚姈。

      尽管“讨债”顺利,秦昔却不打算就此放过她:“姈姐你呢,见不着我的时候,有没有一丁点儿想过我。”

      楚姈还在迟疑,演技派演员的情绪却说来就来。眼见秦昔的表情从期待,渐渐僵硬,继而眼里聚起泪光,满脸都写着可怜。楚姈到底还是心软,轻轻叹息,继而以更轻的声音“嗯”了一声。

      秦昔的存在感极强,一旦习惯了她的聒噪,再落入安静的环境,总让人有点不适应——这大概也算一种想念吧。

      楚姈的回应在秦昔耳中炸开,单一声“嗯”真如仙乐般好听。秦昔紧紧地抱住她:“真的假的?声音太小我听不清,再‘嗯’一声儿。”

      楚姈拒绝配合,伸手想要推开秦昔。秦昔专业黏人,哪能在楚姈跟前失手。她化身荆棘,越勒越紧:“嗯一声儿,快嗯一声儿,不然我要挠你痒痒,我还要亲你。”

      挠痒痒可以放在后面,亲一下比较紧要。秦昔撅着嘴往楚姈脸上凑,楚姈笑着躲她,到最后也没逃脱秦昔的骚扰,被她结结实实亲在额头。

      楚姈以做饭的名头逃进了厨房,热水上锅,还有几分钟等待时间。楚姈问杵在厨房门口的秦昔:“你什么时候回去?”

      秦昔满脸委屈:“我才刚来,你就想我走?”

      楚姈说:“年还没过完,叔叔阿姨不会催你回去吗?”

      秦昔说:“我管不上,我想留下来陪你。”

      楚姈脸上的笑容淡了些:“那也不行啊,你以后有的是机会来做客,现在多陪陪父母,行吗?”

      “行。”秦昔答得利落。楚姈松一口气,却又有些失落。

      忽然听见秦昔的脚步靠近,从身后环住她:“我亲爱的老母亲姈姐,你的宝宝秦昔现在给你送温暖来了。”

      谁是她的老母亲。楚姈的涵养在某一瞬间有破溃的迹象。

      “我还要做饭,秦昔你松手呀。”

      “不松,对妈妈的爱一刻也不能放松。”

      楚姈连手臂被她捆着,眼睁睁看见锅里的水冒出小气泡,很快发展为大气泡,紧接着沸腾出水汽。

      “哪来这么大的力气,你不饿吗?”

      “姈姐面前,我可以是大力士。”

      楚姈宁愿她不是。

      久经锻炼的楚姈认真起来,四体不勤还经常饿饭的秦昔战力到底还是不够看,被楚姈撵到旁边。

      时间不早,再加上早见识过秦昔的小鸟胃,楚姈只给她煮了几个饺子,用小碗装着。秦昔尖着手指,托住碗沿和碗底,小碎步挪上餐桌旁。捏了捏滚烫的指尖,看见楚姈已经坐在沙发上,她又捧上碗,挨在楚姈身边。楚姈往一旁挪了挪,她也挪一挪,眼看两个人都挤在沙发一角,楚姈站起来,坐到空旷的另一角。

      秦昔一屁股怼过去,把碗放在腿上,凉了凉指尖,又端起来,往嘴里拨了个饺子。咬上一口,馅里的汤汁淌出来,升腾的热气从嘴里冒出来,秦昔整个人僵住了。

      “好吃吗?”

      那半口饺子还在舌尖上,秦昔张着嘴哈气,烫得眼眶都通红。楚姈赶紧递给她一瓶矿泉水,秦昔扬起脖子灌了大口,总算把饺子的温度降低,得以咽下去。她泪眼汪汪地喊着疼。

      楚姈着了急,捧着她的脸:“张嘴,我看看烫到哪里,有没有破皮。”

      秦昔的脸被捧得轻微变形,她张着嘴,声音含混:“舌、舌头,没破,疼。”

      舌尖泛着红,好在不算严重,楚姈紧绷的神经霎时松了,再看秦昔这梨花带雨的模样,不免羞涩起来:“你呀,平时的聪明劲都去了哪里,也不知道烫吗?”

      “光想你去了,哪有脑子去想烫。”秦昔还有点大舌头,土味情话也成了地主家二傻子的告白。

      楚姈又心疼又想笑,将秦昔腿上的碗放到桌子上,问她:“还疼吗?要不要再喝口凉水?”

      秦昔含含糊糊地说:“疼,要姈姐亲亲我。”

      楚姈揪了揪秦昔脸蛋:“你总没个正经。”

      “正经的,我喜欢你,今天让我陪你好不好。”秦昔的声音越发黏了。

      “不好。”

      “好嘞!”

      有过前车之鉴,楚姈站起身远离秦昔的袭击范围:“你别乱来。”

      秦昔:“不乱来,我有正经事呢。”她拿出手机,按了个号码:“我跟小柔姐说点工作的事,乖啊,你快回来,不在你身边我心慌。”

      口齿含混的秦昔比平时更添了些可怜,楚姈很吃这一套,明知道秦昔多半胡扯,却也架不住她求。刚走近秦昔的攻击距离,就被她拽住手,拉进怀里。

      所以信秦昔,真的会后悔。

      “歪,小柔姐新年好呀……没事儿,我刚不小心咬了舌头,这会还疼着呢。”

      第一句话就被顾柔质问,秦昔吸一口凉气,让疼痛松缓些,继续说:“拜托你跟我妈说声,我今天在工作室里加班,诶对,就今天,明天我不是要跟贺导走吗?真有正经事儿,不开玩笑。什么工作?你看着办就成,回头请你吃饭,就这么定啊……诶呦!没啥没啥,被一只小奶狗咬着了,哪来的小奶狗?路上捡的啊,我看她可怜极了,这不准备带着去看看医生吗?诶成,我铁定记得打疫苗,再见啊。”

      的确是给咬了口,脸上明晃晃挂着个小牙印。楚姈没用力,咬的时候痒痒酥酥的。但秦昔心里美呀,要不是还接着电话,恨不能直接蹦起来。

      秦昔挂断电话,弯着眼睛对楚姈说:“我正加着班呢,多正经的事儿。”

      楚姈神情有点严肃:“你经常这样欺骗你爸妈?”

      楚姈行事正派,又重亲情,对秦昔的行为很不认可。秦昔将她搂得紧了紧,解释说:“不经常,偶尔有点要紧事,先给家里请假。过几天事完了也就给家里坦白,现在你是我最要紧的事情。”

      秦昔的声音太温柔,楚姈微红了脸,埋在秦昔肩膀,仿佛只有这样,才不会让自己的愧疚冒出头来。妈妈不在,家里只有一个人,秦昔说留下来陪她的时候,说不欣喜是假的。

      但即便内心希望秦昔留下来,楚姈却有不能这么做的理由,她闷着声说:“那是我把你带坏了,这样不好。”

      难得见到楚姈小鸟依人的姿态,秦昔心里得意极了:“哪儿不好了,我今天在路上捡着个刚离开妈妈的小奶狗,要是没我陪着,她大概得躲在被窝里偷偷哭呢。”

      楚姈闷闷地笑起来:“哪至于哭,每年都这样,我早就习惯了。”

      楚姈看重家人,每一次相聚别离,她的情绪都分外敏感。但她表现出的模样却总太坚强,也太具有迷惑性,旁人未必能看出来。亦或者为了照顾她的尊严,避而远之。

      看上去大大咧咧的秦昔,却读出了她的脆弱,且毫无顾忌地表示心疼:“那你得开始习惯另一件事——以后的日子里,我会想方设法赖着不走,还会死缠着你,做好心理准备了吗。”

      大概很少有人能拒绝秦昔勇敢且纯粹的靠近,她总是笑闹着,看上去没心没肺,却能给人带来恰到好处的温暖。不论秦昔是男孩还是女孩,被她喜欢,都是一件让人不太难以接受的事情,楚姈说:“秦昔,谢谢你。”

      秦昔挑了挑眉尖儿:“嗯?又要谢我呢。”

      楚姈想起秦昔的“规矩”,红着脸岔开话题:“你先吃饭,我去收拾房间。”

      楚姈的眼睛湿漉漉的泛着红,秦昔的心里也湿漉漉的带着心疼。

      饺子凉了点,不热不冷,入口刚好。皮薄馅厚,咸淡适中,在楚姈的手艺下,秦昔只觉得仿佛人间绝味。

      秦昔将饺子汤也喝了个干净。只有一个小碗,洗起来很快,出来的时候楚姈还在房间里忙活。她套了件素花的围裙,刚收拾完楚妈妈住过的客房,又进了自己的房间。

      秦昔依在门框上看她,脑海中浮现出丈夫下班后与忙于家务的妻子相处的画面。这气氛太温馨,让人忍不住想说点掏心窝子的话。

      秦昔语气里半点没有平常的惫懒:“姈姐,我呢,有时候真的挺想逼你应下来。你说咱这关系吧,飘飘忽忽的,我心里总不踏实。但你这人心细,在你心里大概比我还不踏实。”

      楚姈头也没抬,声音却有些发涩:“你着急了吗?”

      秦昔说:“还挺急的。我想你快点应下来,我好早点带着你正大光明回家里,跟我爸妈说:看,这是我对象。然后咱一家子热热闹闹吃饭,也不至于留你一个人冷冷清清的。”

      她说得轻巧,那份认真却让人感动。

      楚姈笑:“两个姑娘家,真要是定了什么事,叔叔阿姨一定恨我带坏了你,还怎么热热闹闹吃饭。”

      秦昔跑进房间里,坐在床沿,直定定看楚姈的脸:“要恨也该阿姨恨我。你看啊,起初招你的是我,死缠烂打是我,告白也是我。你心地好,回回都让我,就我得寸进尺,把你给带歪了。这么一想,连我都恨自个儿,放你去好好的谈恋爱结婚生小孩,人生多美满,我怎么就管不住自己这破嘴呢?”

      楚姈看了她一眼:“你现在才知道麻烦呀……抬腿。”

      秦昔翘起双腿,给楚姈打扫挪出地方。她话还没停:“早知道了,我要是有法子不喜欢你,还用得着这么愁吗?说到底这还得赖你。”

      楚姈哄着她:“对,赖我,偏偏没有生做男孩儿……行了,腿放下来吧。”

      “那不行,你要是个男孩儿,哪有现在这么可爱,我还不见得喜欢呢。我当男孩儿也不行,我一见面就想巴着你,还不得被你一个过肩摔骂臭流氓。”

      楚姈笑:“也没有这么夸张。”

      秦昔急眼了,大跨步挡在楚姈面前:“这还算夸张呐?快交代,还有谁敢这么巴着你,我去剁了他。”

      秦昔这做派,十足的小孩脾气,楚姈停下忙碌,无奈看着她:“除了你,还能有谁这么胡来呀。”

      秦昔说:“明确拒绝我之前也不许有,咱俩不是那关系,毕竟也是那……种关系。”

      楚姈笑了:“你呀,总胡说。”她轻声叹气,“两个女孩儿在一起,注定要承受更多风险。如果将来,你的热乎劲头过去,又该怎么办呢?”

      秦昔说:“你真当我小孩啊。我一向相信,办法总比问题多,往坏处说,一哭二闹三上吊,往好点说,大不了今年一年我守在家里,跟他们正儿八经对个一年半年,到明年天大的气也该消了,那会你跟我回去,刚好赶上年夜饭。”

      楚姈噗地声笑出来:“还说你不是小孩,这法子真不怎么高明。”

      秦昔:“甭管什么法子,能解决问题的就是高明。利索点啊,我等着信儿呢。”

      楚姈无奈:“好赖都给你说尽了,让说什么呀?”

      秦昔眼睛亮得夺目:“我教你,来跟我念:无论贫穷还是富有、疾病还是健康,都彼此相爱、珍惜……”

      楚姈叹着气:“你呀……”终究,也没说出下文。楚姈转过身,继续清扫房间里最后一片地方。

      秦昔在她身后喊:“我愿意,直至死亡把我们分离。”

      在她视线之外,楚姈笑了。

      秦昔像一团燃烧得太旺盛的火,她能给人带来温暖,让人流连于她身边不舍离开。但谁又知道,在如此旺盛的燃烧下,她的燃料还能坚持多久呢?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5章 眼见她心动了(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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