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钢铁是怎样变质的（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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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姈的电话很不凑巧地响起，打断了秦昔提问。秦昔气呼呼地抱住楚姈，表达自己没获得答案的不满。
云曲在前台问了问，酒店的套房都被电视台定下来。再问负责人，那头回复说，只有附近另一家酒店还剩余几间空房。
眼下已经半夜，楚姈也不敢让秦昔再出门，她对云曲说了句“稍等”，偏过头问秦昔：“不介意的话，你和我住一晚上？”
秦昔没半点介意的表示，甚至两眼放光，就差没原地起飞。但楚姈电话通着，她只能压着激动说：“那感情好。”
楚姈“嗯”一声：“那就这样吧，秦昔和我一起住，你早点休息。”
尽管秦昔的声音近得不寻常，但云曲跟楚姈这么多年，分得清什么时候该收起好奇心。
楚姈不是演员，也没有非得减肥的理由。她的身子软乎乎的，柔若无骨，抱上去舒服极了。秦昔松手的时候，满脸不情不愿。
房间里暖气温度很高，楚姈挂上大衣。为了方便上台换装，她里头只穿了件宽松的白色长袖T恤，薄布料挡不住姣好的身材。秦昔杵在门口，看得发痴。
楚姈转过身，伸手替她脱外套，秦昔呆愣愣地抬起手，直到两个人的外套挨在一起，竟让秦昔恍惚间产生出她已经和楚姈亲昵生活很久的错觉。
当初那个不切实际的想象，竟像是隐约投进了现实。
楚姈把酒店的一次性拖鞋送到秦昔脚边，拍了拍她的肩膀：“累就快去洗漱睡觉，这都一点过了。”
秦昔垂下眼睛，静默片刻，忽然扬起笑脸：“姈姐你掐我一把。”
楚姈笑：“你又想干嘛呢？”
秦昔没完没了：“快掐我。”
楚姈隔着衣服在她手臂上捏了一下，轻轻地，半点没舍得用力气：“行了吗？”
行了。
秦昔踢掉小皮靴，趿起拖鞋在房间里啪嗒啪嗒地转悠：“天呢，我竟然进了偶像的房间，作为粉丝最大的福利莫过于此吧，人生仿佛在这一刻圆满，我太幸福了。”
楚姈笑出声来：“你呀，大半夜哪来这么好的精神头。”
秦昔的大眼睛光彩熠熠：“因为和喜欢的小姐姐在一起呀。”她把喜欢毫不遮掩的说出口，快乐写在脸上。
楚姈要给秦昔拿一套睡衣，她蹲在角落翻找行李箱，秦昔就蹲在旁边，举着手机拿她当背景板自拍。
俨然一副偶像卧室一日游，赶紧拍照留念的架势。
楚姈无奈又宠溺：“你怎么像个小孩子。”
秦昔理直气壮：“我是‘娘的宝宝’呀，我还没长大。”
楚姈想起给秦昔唱的催眠曲，忍不住笑：“都多少天了，你还记着这茬呢。”那天收到秦昔的自拍照，她一脸求表扬的模样实在可爱，楚姈起念逗了逗她。
秦昔说：“唱得这么好听，我怎么可能记不住呢。”她小碎步挨在楚姈身边，腻着声音撒娇：“姈妈妈，我是你的昔昔小宝贝儿呀，要妈妈抱，要妈妈宠，还要妈妈唱小曲儿。”
楚姈笑得几乎站不住：“哈哈秦昔你别过来。”
在秦昔的不懈骚扰下，楚姈好不容易完成任务，给秦昔找出一套睡袍：“你先将就一下，这些衣服我妈帮忙洗过，今天刚托人送过来的……”
看见秦昔两眼放光，楚姈就知道后面准备的解释不用说了。
“现在太晚了，你赶紧去洗漱吧。”楚姈艰难补充，差点落荒而逃。
秦昔这趟偷跑风尘仆仆，脏起来自己都嫌，当下抱着睡袍，钻进会客厅的卫生间。
楚姈稍稍收拾，到卧室卸妆，没多久秦昔带着刚洗完澡的清爽，热腾腾地向她扑过来。
“喵喵喵喵喵喵～”
楚姈笑着躲闪：“你到边上玩去，我忙了一天，全是臭汗。”
“喵喵～”就差没在楚姈脚边打滚。
“行啦，听话，你明明是个小兔子，快去休息。”楚姈看着她笑，像是溺爱的妈妈看着调皮的孩子，满是纵容。
秦昔戴着某音网红兔耳头套，两只长耳朵晃晃荡荡。楚姈记得这是某个歌迷送的礼物，堆放在会客厅的桌子上。她本来以为是小朋友的帽子，没想到秦昔戴上也分外可爱。
楚姈把她赶出浴室，顺手关上门。秦昔长手长脚地舒展开，霸占大半张床，滚上两圈，自己忍不住偷偷地笑起来。
房间里一旦安静下来，就能听见浴室里哗啦啦的水响。秦昔捏了捏自己烧透的耳朵，不敢放任自己深想。
她在圈子里许多年，虽然对灯红酒绿保持距离，可总归耳听目闻，算不上多单纯。可唯独在楚姈跟前，她觉得自己宛如初初坠入爱河的小女生，那样单纯且快乐着。
她实在有些心绪难宁，又不能和别人分享自己现在的心情，只能抱着被子偷笑。
笑了一会干脆坐起来自拍留念，一会动动头套上的耳朵，一会举起拳头卖萌，搔首弄姿地摆姿势。
已经一星期没见过爱豆自拍的秦昔粉丝：……
楚姈出来的时候看见秦昔，差点回身关门。
这可能是个妖孽。
好容易秦昔消停下来，楚姈问她：“明天你有什么安排？”
秦昔不假思索：“给姈姐当小跟班。”
楚姈说：“明天我回家，你跟什么班？”
“回家？”她就偷跑出来一趟，还带见家长这么刺激的吗？
楚姈点头：“我家在晋城，明天正好空闲，一早我就要回家。”晋城不算大，尽管楚姈家几乎在城另一边，开车也只要一个小时不到。只是楚姈收工太晚，而楚妈妈睡眠浅，为了不打扰妈妈睡觉，楚姈才会在酒店住下来。
秦昔有点怂。
但是又仿佛很刺激。
她试探着问：“叔叔阿姨脾气好吗？”
楚姈笑容略浅：“只有我妈妈在家里，她性格很随和。”
“揍人吗？”
“不揍人。”
随和就好，不揍人就好，至少干点啥过分的事——比如拐走她闺女，不会被打断腿……吧？
秦昔厚着脸皮：“我能去姈姐家做客吗？”
楚姈说：“能呀，我妈一定很欢迎你。”
如何在未来婆婆面前留足好印象，在线等挺急的。
秦昔说：“我保证表现良好。”
楚姈打趣她：“你哪来这么多的保证，哪一次能见效呀？”
秦昔：“下次！”
两个人有一句没一句聊天，楚姈忙了几天，实在累坏了。刚开始还能应几句，到后来困意上涌，说话声含含混混地从鼻腔里冒出来。
秦昔小心翼翼向楚姈的方向挪动，从身后把楚姈揽进怀里，两只手环过她腰间，和她的手十指相扣。
明明已经在被窝里好一会，楚姈的脚相比秦昔有些冰凉，秦昔轻轻地将自己的脚背贴过去，和她脚心相抵，把自己燥热的体温悄悄地传过去。
心脏快要跳出胸口，像是经历了一场地震。她没处去逃，也懒怠去逃。
秦昔演过太多的爱恨情仇，可唯独这么静静地依偎着，却比任何一场轰轰烈烈的感情都来得熨帖动人。
怀里的身体那么柔软，温度恰好，两个人的身体曲线玲珑地相贴着，心和心的距离那么近，近到她已经能听到楚姈平静而有力的心跳。
睡不着啊。
这让她怎么能睡得着呢。
楚姈醒来的时候有点热。
毕竟开着空调，身后还有个热腾腾的人型被子往脖子里吹气，几乎把她闷出汗来。
大概是被人仔细对待的那份小心，又或许是身体相贴的温柔，这并不让人讨厌。
楚姈动一动，秦昔就跟着动一动，就像是泥淖一般，越是挣扎，她越缠得紧。
楚姈勾起腿，轻轻蹭了蹭秦昔脚踝，喊得小心：“秦昔？”
秦昔的腿瘦且纤长，脚踝小小的，精巧圆润，单是这么触一触，都仿佛能描摹出那形状来。
秦昔动了动脑袋，从鼻子里“嗯”一声。
楚姈软着嗓子：“起床了，我带你去吃早饭。”
秦昔扭过头，迷瞪瞪地看着天花板好一会，才腻乎着喊：“姈姐？”
楚姈“诶”一声，又问：“是不是没睡醒？我让小云帮你带早饭回来。”
秦昔的作息在演员里算是规律的，除非拍夜戏，只要有条件她尽量早睡早起。只是昨晚人太激动，抱着楚姈老半夜睡不着。
但熬夜再困也抵不过被楚姈叫醒的快乐。
她现在彻底醒过来，只有醒着，才能真切体会到这种做梦也不敢想的幸福感。
秦昔松开手，却在楚姈没来得及起身的时候，一翻身将她压住，挤在她怀里撒娇：“姈姐姈姐。”
楚姈被她蹭得有点痒。一边笑一边徒劳地躲：“有什么事吗？秦昔有话你好好说呀。”
秦昔忽然支起身，怔怔地凝视楚姈。楚姈刚问上一句“怎么了”，就被她啪叽一下响亮地亲了左脸。
秦昔一脸认真：“姈姐早上好。”
楚姈笑得温柔：“早上好。”
秦昔又凑上她右脸重重地亲了一声：“早安吻。”
楚姈笑着，捧住她的脸，在她额头亲了亲：“早上好，秦昔。”
秦昔刚才闹腾得最厉害，如今楚姈稍稍回应，她却像突然害起羞来，通红着一张脸扎进枕头里，打死不挪地。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钢铁是怎样变质的（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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