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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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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日子,温冬过得一如既往的乏味而畅快。每天身旁充斥着不同的酒肉朋友,徘徊在各个娱乐地域之间。
直到这一天,她接到了柳戚戚的电话。
“喂”
“真是许久不见甚是想念啊。柳小姐这是想我了?”
温冬将手机开了免提随意的丢在桌上,白嫩的手去端旁边的咖啡,低头抿了一口,朱唇带笑。
此刻她正一个人在喝下午茶,悠闲自在。
柳戚戚依在自个的车身上,极想爆粗口,她可没忘,她俩这几天里才碰见过!
这妮真会装!
毕竟同一圈子,同个年龄,同样整天无所事事。
“出来见一面?”顿了一会,柳戚戚终于将脏话吞下。
那头的温冬很是惊讶,这小对头在约她?
拒绝?拒绝谁也不能拒绝了柳小姐呀。
最终敲定,柳戚戚来找她,谁叫温冬今儿出来没开车呀。
柳戚戚到的时候,温冬已经给她点了一杯咖啡,她冲柳戚戚眨眨眼,问道。
“是有事吗?”
柳戚戚没回答她的话,倒是自顾自的问起她来。
“你没别的事吧?”
温冬刚送到唇边的咖啡杯一顿,杯身遮住了她的小半张脸,倒是那双眼睛雪亮雪亮的,眉一提,有点不正经,显然对柳戚戚今天的举动很感兴趣。
“没事就和我去个地方。”
柳戚戚把刚上的咖啡一口喝尽,拿起刚放下不久的包,意思温冬与她一道。
果真如柳戚戚所说,她大舅妈,也就是柳家大太太要见温冬。
车在郊区停下,四周空旷,一眼便可以看见柳家大太太白昙,穿着驼色大衣,样子不过四十,保养得当,举止优雅端庄,亲自站在大路旁,边上更是没人斥候着,也丝毫不介意,周身依旧贵气。
本静候在路边,似见温冬来了,她将墨镜摘下,微笑着朝两人走来。
“白阿姨。”
温冬事先礼貌的喊人。因她与柳戚戚的往来,温冬也是接触过这位柳家大太太。印象里白阿姨为人亲和,很好接触。
白昙走至温冬两人旁边,温柔的冲两人一笑。
“小温,好久不见,越来越漂亮了。”
“戚戚今天真是谢谢你,帮我叫来了小温。”
附近有一片林子,走在里面,空气间带给人一种清静舒心的感觉,四周树木郁郁葱葱,偶尔传来鸟儿的轻啼声儿,虽说现在的天气渐冷,好在阳光钻过层叠的枝叶丝丝缕缕的躺在林间土地上,温暖点点的驱除了那抹阴冷。
她们这是要去见柳迟遇!
这一路上温冬算是琢磨明白了,原来是柳戚戚将她生日那晚与柳迟遇的事儿告诉了柳家,结果就出来了这么一回事...
不过她才知道,原来柳迟遇是精神上有些毛病...
温冬想着想着刚好将视线放在了走在她前面的柳戚戚。
情不自禁的凑过去对柳戚戚小声说道。
“你还一本正经的说你哥是一神经病...你还真是...”
柳戚戚觉得温冬莫名其妙,她撩了撩刚染的酒红色秀发,继续一本正经。
“难道不是么?”戚戚
“...他那是精神病。”温冬
“两者有区别?”戚戚
“很大的区别好吧...”温冬
“是吗?”戚戚
说到最后,温冬觉得自己已经一点儿也不想理柳戚戚了,只觉得被拉低了智商亦或者是...这人和柳迟遇有仇吧?
于柳戚戚来说,其实说有仇倒算不上,只是她一点儿也不喜欢这个突如其来的“大哥”,重点还是个精神上有问题的...对于别人她不知道,但对于她自己,她觉得挺不能接受的,叫她管一个精神出问题的人叫大哥?再说她从小到大都一直管柳长宴叫大哥,半途杀出来这么一出,她还是接受不了...
不过这不影响她喜欢大舅妈白昙。
眼前是一栋白色的别墅,和一个大院子,这间疗养院很棒,可温冬第一时间想到的是自己才反应过来——柳迟遇换疗养院了...
她跟在柳家人背后,越过大门,穿过院子,进入别墅,踏上楼梯,七拐八拐的来到一间房间前,一路上有遇到医生或是各种病人,但只有这层楼很静。
让她不得不想起当志愿者那回...
路上白阿姨提到,上回听戚戚说柳迟遇是被她带回来的,她们表示很意外,迟遇从来不会与人有什么接触,这次冒昧的将她带过来,就是希望她可以帮个忙,试一试是否如此。
其实,敢情她就一小白鼠呗...
事已至此,希望这回不要那么倒霉,撞在枪口上...得,大不了她一进去就安安静静的待在一边儿。
事实却没有温冬想的那么简单。
这时候,看护从里面走出来,见人立马低头道。
“大太太,小姐。”
白昙率先点点头,上前对看护轻声问道。
“迟遇午休起来了吗?”
“少爷起了,正在看书。”
“那行,我们进去看看他。”似想到什么,白昙正要握上门把的玉手一顿,“等等。”
“迟遇起床了还没喝水吧,你去端杯开水来,”说这,白昙忽然冲温冬温和的笑笑。“给小温和戚戚再端两杯果汁,待会把水一并交给小温就好。”
温冬脸色惊恐,觉得事情不简单,这这这交给我干嘛??
白昙看来,人小温只是面露不解,便友好的添了一句。
“迟遇该是很喜欢小温,一点也不排斥她。”
说完,白昙有些意味不明的看了温冬一眼,看护则是有些诧异的看了温冬一眼。
接着白昙开门进去,柳戚戚也跟了上去,留下温冬愣在门口,边上只有来林子这一路上护着她们的两个保镖。
“???”
温冬表示,这不是我认识的白阿姨...
房间很大,却很空荡,一张床,一张书桌,一张木椅,一张沙发,书架柜子。虽说挺全,但这些东西在这样一间房间里还是太过简单了,况且房间的色调也是以单调的黑白为主。
光线不多,房间环境昏暗。
如看护所说,柳迟遇在看书,坐在书桌前的那张木椅上,坐姿端正。
温冬默默在心里暗嘀咕,他是不是一直这样?
不禁想起小时候被罚用毛笔抄书的时候,她拿着毛笔抄了半个多小时,手难受得终于绷不住了,背跟着也松懈的弯了,开始兴致缺缺。
结果当然又是免不了再加一顿训。
温冬疑惑的看着柳迟遇,他是从前被训怕了吧?
“迟遇。”白昙一进来便迫不及待的喊了柳迟遇一声儿。
可他就像是没有听到一般,连动也没有动一下,依旧安静的看书。
白昙像是意料之中,开始耐心的和柳迟遇交流。
这边,温冬跟着柳戚戚在沙发那坐下。
“你不上去?”
温冬见柳戚戚自从来找柳迟遇就一副淡漠的样子,这会更是莫名其妙睨了她一眼,答。
“我上去干嘛?”
“...”温冬:当我没说。
房间空荡荡的有回声,她们可以听见另一边的说话声,可以说,都是白阿姨一人发出来的,柳迟遇就关顾着活在自个的世界里快活。
说来惭愧,温冬第一时间想到的是,原来自己不是一个人...
果然不能做亏心事啊,只见下一秒白阿姨就提到自己了。
“迟遇,你看我今天新带来了谁?”
“小温,温冬。听戚戚说,前段时间你跑出去,是她找着你的。”
“...”
柳迟遇依旧没有反应。
你看,她就说她哪有那个能耐是吧?温冬暗嘀咕。
她这还没歇息够,眼看着看护来了。
“温小姐,这是您的果汁,还有这个是少爷的开水。”
温冬点点头,淡定的拿起果汁抿了一口,眼神悄咪咪的往柳迟遇那瞟。
要说对他之前的事还有那么一丢丢介意的话,她现在真的真的真的是没有了。
他那是情不自禁吧,可能他压根就控制不住自己吧...想此,那她这次又是好心,嗯,好心去送水,他应该不会控制不住拿书砸她吧?要是又砸了,在人家长面前,她总不能反手或是说脏话吧?
不得不承认,从她知道柳迟遇的事后,不管怎样,多少也会对一个精神病人有点儿排斥。
“温小姐,这少爷的水...”
“我知道。”温冬放下果汁,罢了,人家长都请她来了。
一边默默的柳戚戚新奇的抬了头。
她其实挺好奇的,管他柳迟遇是不是有病,反正印象里他对谁都爱理不理的,真当他是大哥了,上次她没有亲眼瞧见什么,只看见柳迟遇坐在温冬的车上,可柳迟遇后来不也坐她车回去了么,所以这次想明明白白的瞧一瞧。
“我陪你过去。”
温冬见柳戚戚本来一直一副与柳迟遇有仇,不想接近柳迟遇的样子,此刻却说出这样一句话。
果然,她就说吧,在大事上,她们总是一条战线上的。
空气中忽然都安静下来,房间里的人都凝神看着温冬和柳迟遇。
温冬觉得挺无语的,本来都不紧张了,这敢情她们比她还紧张啊?
还有,白阿姨你怎么不继续说了?弄得她现在也好紧张...
其他人还就真的特别紧张了,柳迟遇的情况大家都是知道的,虽说平时很稳定,但更多的时候都是因为自闭的活在自己的世界里,不接受外面的一点影响。
倘若,温冬于柳迟遇不太一样这事是真的,说明迟遇将有所突破,亦或是,他离康复又进了一步。
嘿,哥们?嗨,兄台?她这开场要怎么说?温冬这会脑子乱得呀。
最终——
“迟遇?谢谢你上次的糖,我请你喝杯水吧。”
她觉得这样的说话方式更容易让人接受,而且这次或许是情况不同的原因,她知道了他生病这事或是周围环境的事,她的说话声柔了很多,像是软软的棉花糖。
柳迟遇听见温冬对自己说的话时,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的思绪被打断了。亦或者说,从她进来的那瞬就有所不同了。
可意识到她刻意放软的声音,恍了恍神,情绪有点失控,有怒气在眼里酝酿,她是不是知道了自己的病,在同情他?
迟遇使劲将情绪拦下来,让自己看起来温和些。
不能再吓着她了,这是脑子里不断涌上来的想法,终于他压住了情绪。
自十月十日起,温冬这个名字似能带给柳迟遇一种异样感。
噢,还有熟悉感,不,她一直让他觉得熟悉,源源不断的熟悉,可为何就是想不起来...
柳迟遇的那些活动在别人看来根本就是什么也没有,他像是僵住一般,头自然的低着,视线与书永远黏在一块,一点儿动静也没有。
温冬觉得挺尴尬的,拜托,还有人一直盯着她和柳迟遇,能不尴尬吗?
她扭开头想寻求帮助,得到的却是白阿姨鼓励般的目光。
“...”她还能说啥,还是那句她就一小白鼠呗。
忽然,温冬神还没回过神来,只觉得手里一空,指尖还传来冰凉的触感,刹那,移开了。
她还面对着白阿姨,只见白昙的神色从惊奇到欣喜再到雀跃,可以说激动得不能再激动了。
柳迟遇从她手中自然的接过水杯,后目光淡淡瞥过温冬,温冬扭回头的时候,正好撞上。
漂亮的眼睛里满满的星星,她一怔。
柳迟遇垂着长长的睫毛,线条流畅的侧脸,他喝水也很专注。
温冬视线停在柳迟遇上下滚动的喉结,她眯眼,吞了吞口水。再后来,她似乎对上了柳迟遇的目光,一种偷窥被抓的感觉...
原来是柳迟遇将水喝完了。见此,看护急忙上前想要接水杯。
看护也挺激动的,平时训练好了的举动都乱了,只见她脚步匆忙而混乱,完全激动得乱了套。
白昙更是抱着柳戚戚暗自抹了眼泪,而戚戚还没回过神儿。
看护就要拿到放在桌上的水杯了,柳迟遇忽然又有了动作,他轻轻将杯身推了推。
看护一愣,觉得现在不是自己收水杯的时候,又急忙退回去。
迟遇修长的手又拿起了杯子,递到温冬跟前。
那时候正好四周万籁无声,沙哑沉厚的男声显得异常清晰透亮。
“还想喝。”
就这么三个字,像是抛进水谭里的石子,震起周围层层涟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