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典型beta》青木隽

8、奋勇跳坑的莫凡

　　假如给你三天好活时间，你会拿来做什么？

　　对于这个问题，莫凡的回答是：再找找还没有活下去的办法。

　　已经发生的事情无法挽回，经过了一晚上的思考，自我开导，第二天他顶着硕大的黑眼圈起床了。

　　坚强地迎接陆腾已——陆狗比的出狱。

　　今天是个挺好的天气，头顶终年红色的天空居然亮堂了一些，温度适宜，微风习习。

　　——是个适合围观的天气呢。

　　监狱的大门重重，在肃穆而悠长的号令声中次第打开。

　　“哐——哐——哐——”

　　阳光终于透过这终年不见天日的通道，照进了最森严的内部。

　　所有人像平时一样，各方阵整齐地排列在高高的道路两旁，只是这一次，他们并不是接受全联盟人民的检阅，也不是欢迎凯旋的英雄们，而是目睹一个星盗的再次出世。

　　他们心里都隐隐有一种压抑不住的激动，疯狂跳动的心脏将血液压入脑血管，太阳穴突突地跳动。

　　他们将会亲眼见证陆腾已，到底是如何离开这监狱的。

　　莫凡感到了一阵眩晕。

　　他捏了捏手心，在自己的心跳声中，听到了熟悉的镣铐声。

　　它划过地面，发出缓慢而刺耳的摩擦声。起初是遥远的，慢慢地越发接近。他甚至可以想象，陆腾已到底是以一种怎样的姿态走完这一段路程的。

　　透过人群的缝隙，他于人群的最后方，死死地盯着通道出口。

　　一个影影绰绰的人影出现在阴影中，在黑暗与光明的交接处，那人毫不犹豫地跨了出来。

　　明亮的天光倾斜而下，他黑色的发丝被晕染成黑金的质感，猩红的眼睛眯起，嘴角仍带着他标志性的，漫不经心的笑。

　　他站在高高的台阶上，仿佛站在登基的皇座上，居高临下地俯视众人。

　　莫凡几乎在一瞬间，以为他在看着自己，热血顿时冲上了大脑，让他呼吸急促。

　　然而这显然是错觉，下一刻陆腾已移开了视线，对着一边的奥拉抬起手，晃了晃镣铐：“劳烦长官，帮我解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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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奥拉脸色阴沉地掏出钥匙，镣铐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哗啦声，露出陆腾已手上蓝色的光圈。

　　这是对陆腾已的监视，在踏出联盟的边境前，都不允许取下。

　　陆腾已无所谓地收回手，光圈在阳光下近乎透明，他低头笑了笑。

　　莫凡看到了这个笑。

　　他收回视线，努力平复自己的呼吸。

　　冷静，莫凡，冷静。

　　这里是联盟的地盘，周围都是你的兄弟，那个陆狗比的手下在千万公里外的太空，他就是个弟弟。

　　自己是完全不可能死的好伐？

　　坚定了一下自己摇摇欲坠的信心，莫凡抬起头，对上了一边小先生关怀的视线。

　　他露出一个“没关系我暂时应该不会死”的笑容以对。

　　小先生眼里的担忧更加明显了。

　　尽管没有人知道莫凡曾经是陆腾已的行刑者，也不知道莫凡仅仅担任了三天行刑者就卸任了，甚至也不知道莫凡用尽浑身解数在这三天时间里作了个惊天大死——

　　但一向有热闹就要占据最佳观看席的莫凡，这次居然安安分分地站在了人群最后，这本身就很不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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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另一边活动完手腕的陆腾已，无视了奥拉长官足够臭的脸色问道：“那个士兵呢？”

　　奥拉眼神都不给他一个：“谁啊？”

　　陆腾已单刀直入：“那个beta。”

　　奥拉：“昨天被老子一枪毙了。”

　　陆腾已挑了挑眉：“哦？”

　　奥拉没好气地说：“哭着嚎着要退伍，我他娘手里没这么窝囊的兵。”

　　陆腾已不再纠缠这个问题。他抬起眼，在茫茫的人海中地扫了一眼，在某个地方停顿了一下——这停顿极其短暂，短暂到所有人都以为他只是漫不经心地看了一眼周围。

　　他又回头对奥拉说：“你不介意我同你的士兵切磋切磋吧？”

　　奥拉思考了三秒钟。

　　首先，陆腾已这个要求是很正当的。

　　第二，能和陆腾已这种顶尖到成为传说的ａ切磋，的确是个千载难得的练手机会。

　　第三，联盟希望他尽量满足陆腾已的一切正当的要求。

　　综上所述，他艰难地点头表示可以：“我手里有些素质很好的士兵——”

　　陆腾已露出了饱含恶意的笑容，打断了奥拉的话：“我希望能自己挑选。”

　　奥拉：“……行。”

　　他就不信了，陆腾已还真的能找出莫凡来。能的话他就相信这世上有真爱了：陆腾已对莫凡绝壁是真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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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莫凡通过唇语读出了他们之间的交流，而现在他只希望自己并不懂这门技巧——这样他就可以在临死前过得稍微无知且快乐一点。

　　陆狗比绝对要来找自己算账了。

　　他微微屈下膝盖，好让自己显得不那么显眼。

　　小先生好奇地看了一眼他。

　　莫凡戳了戳他的腰，迅速小声道：“帮我挡挡。”

　　“哦。”

　　他站在小先生的影子里，觉得自己必然不可能被找到。

　　三秒钟后，陆狗比直接跳下台时，莫凡的右眼皮跳了跳。

　　十秒后，陆狗比拨开人群时朝自己的方向走来时，莫凡的头皮有点发麻。

　　三十秒后，陆狗比伸手抬起自己的下巴时，莫凡终于想起了一句话——

　　这句话是他在一个尘封的图书馆里看到的，在他的记忆里的某个小角落里躺了很久，如今好死不死地蹦了出来。

　　【有的人还活着，但他已经死了。】

　　“变态士兵，我问你个事。”

　　陆腾已的眼眸在阳光下折射出鲜艳如酒液的光泽，莫凡在其中看到了自己小小的倒影，他说：“什么事？”

　　“我现在可以问——你想怎么死了吗？”

　　莫凡嘴角一抽。

　　陆狗比他真的很记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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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腾已表示自己找到了切磋的对手，尽管大庭广众之下他的动作就像调戏良家妇ｂ，但不明真相的战友们纷纷表示了羡慕嫉妒恨。

　　毕竟那可是能和陆腾已切磋的机会啊！

　　陆腾已施施然离开后，士兵们列队正步归营，众人在换衣室围住了心如死灰的莫凡。

　　“卧槽！！！！你小子到底做了什么！！！为什么那个陆腾已会选你啊啊啊啊我好羡慕啊啊啊啊！”

　　【没什么，就是不小心把三年前自己暗搓搓做的坏事抖落给当事人听了而已。】

　　“啊啊啊啊我要是个ｂ就好了，这样就可以和陆腾已切磋了！好想近距离看看陆腾已的机甲啊啊啊！”

　　【相信我，这和是不是ｂ没有一分钱的关系。】

　　最后小先生扑上来，满面红光地请求道：“请在切磋后好好和我们说一下心得！我想要‘凯撒’的数据很久很久了！”

　　莫凡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在所有人的欢呼声中，他想——假如自己还活着的话，他不介意好好说说。

　　切磋的时间定在下午。

　　莫凡好不容易摆脱了过分热情的战友们，来到了等待室，奥拉早已经在里面等他。

　　莫凡干巴巴地打了声招呼：“嘿，长官。”

　　奥拉坐在椅子上，指了指对面的椅子：“坐。”

　　莫凡乖巧地坐在椅子上。

　　奥拉盯着他看了三秒，然后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然后又叹了一口气。

　　紧接着叹了第三口气。

　　莫凡被这叹气弄得揪心，忍不住说：“长官，我还没死呢。”

　　“你不懂。”奥拉高深莫测地看着莫凡：“我原以为，你只是打架厉害而已，没想到啊没想到——”

　　“没想到你看起来平平无奇，居然三天就把陆腾已的芳心俘虏了啊！！”

　　莫凡：“……啊？”

　　奥拉循循诱导：“数千人的队伍！为什么他就能一眼看到你呢！”

　　莫凡：“……是啊，为什么呢？”

　　奥拉激动地一拍大腿：“因为他对你爱得深沉啊！！”

　　莫凡面无表情地看着奥拉，觉得他应该被拉去电一下冷静冷静。

　　“啊～啊～”奥拉情深意切，“只是因为在人群中多看了你一眼～”

　　嗯，所以香烟爱上火柴，就注定被伤害。

　　现在自己这根小香烟，马上就要被狠狠地抽一顿了。

　　铃声响起，等待室的另一头开了，莫凡拍了拍奥拉的肩膀：“长官，我去啦。”

　　“坚强一点不要死啊。”

　　“心肌梗塞了。”

　　莫凡站在一点点打开的门缝前，猛然涌入的狂风吹起了他的头发。他眯起眼，看到明亮的灯光下，偌大的场地中，伫立着一架黑金色的，美丽到令人惊叹的机甲。

　　这是与陆腾已在太空中一起经历了无数次战役，一同扬名立万的机甲，凯撒。

　　“变态士兵，”机甲朝他做了一个请战的手势，陆腾已的声音传了出来：“准备好挨揍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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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大修了一下，还在压字数qaq，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