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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召见 ...

  •   太极殿中,翟寰难得正襟危坐,她锁着眉头,神态十分认真。下首的人一鼓作气汇报完,朝翟寰行个拜手礼,恭谨道:“……以上就是臣了解到的全部情况,还请殿下明示。”

      翟寰露出思考的表情,一手撑着下巴,好像有些为难似的:“你说完了?可我怎么什么有用的东西都没听出来。”

      汇报的臣子是年轻的副中书令刘御,他目视前方,不卑不亢:“臣猜想那并非臣的问题。”

      这话说的有些逾矩,仿佛在暗示翟寰无能,然而翟寰听了这话,却不恼,看出他俩的关系十分熟稔。刘御所报之事大都机密,他俩说话之间,翟寰从不叫人在旁伺候。

      翟寰沉下心,又想了一会,道:“本宫看为今之计,也就只有等着了是不是?毕竟我们刚得知此事不久,若要现在开始部署,恐怕来不及,也会引人耳目。”

      刘御道:“臣也以为然。目前我们最大的优势,就是对方不知道我们知情,臣以为最好按兵不动,等待合适的时机一击即中为上。但部署一事也不能耽误,若殿下怕打草惊蛇,臣想,或许可以从大厉那边入手准备。”

      “不可,这是越国的国事,本宫不想牵连过多。”翟寰干脆否认,突然道:“不过圣皇那边是不是也已经知道了?”

      刘御回答:“这臣不知。不过臣想,如果我们的消息是从曹大人那边得来,据臣对曹老多年的了解,这么重要的事情,他绝不敢对圣皇知情不报。”

      看翟寰的表情,可知她的想法也和刘御一样,有些忧心道:“可圣皇那边若是知道了此事,以你对圣皇多年的了解,你以为他会这样一点消息也没有吗?“

      刘御面色犹豫,大厉皇帝多年的威压,使他即使只是提起也要抬手隔空一拜,最后只说:“微臣不敢妄测圣意。”

      翟寰似笑非笑地看着他,知他不敢明说,其实对自己的说法也是默认了。

      “我们仅仅猜测,也是无益,如果曹老还在这里,倒是可以请他说个明白,也不至于叫我们如此忐忑了。”

      刘御听了苦笑:“曹老这回退隐是铁了心了,我们几个曾经的门生,都不知他如今隐居去了哪里,唉,说来也是惭愧,曹老辞去的突然,臣苦于一场饯别酒都来不及喝,惭愧,惭愧呀。”

      翟寰问:“曹老走的起因是因为本宫,你可有怪本宫?”

      “殿下不能这样想,”刘御肃然道,“曹老从前与臣吐露过心声,当时曹夫人身子已欠安,曹老本就有回乡安置的想法,之后夫人仙逝,曹老回乡的意愿想来更加强烈,本是无奈,您只是加快了其中的过程罢了。曹老一向严谨克己,臣想应该尊重他的决定。”

      翟寰听了却哈哈大笑起来:“刘大人过于认真了,本宫就随口一问,劳烦你费这番口舌了。可知就算你回怨我,我也不会往心里去的?”

      刘御错愕了一下,反应过来干巴巴地说:“那臣就放心了。”

      翟寰戏耍他一番,算是报了刚才刘御语出不敬的仇,虽然眼下的事情依旧棘手,心情一下好了不少。

      他们说话间的空隙,突然听见书阁墙上专为奴才通报要事设置的响铃响了两下,翟寰心中一动,后背离了椅子,向外问:“有什么事?”

      外间传来李宝沉着的声音:“娘娘,您要见的那个宫女已经到了。”

      翟寰的心似乎突突跳着,想到了什么,嘴角微不可察地翘了起来,但是回复的仍旧冷淡:“好,我知道了,不过我这里事还没完,叫她先等着。你也先下去。”

      李宝应道:“是。”一刻不敢停留,脚步声远去了。

      翟寰回过头来,笑了笑,对旁边的刘御客套道:“宫里下人不懂事,刘大人见谅。”

      刘御摆摆手表示无妨,不过有感而发,多说了两句:“确实有些没眼力见儿了,这种小事都特意通报,可是殿下身边新来的?”

      翟寰笑笑,察觉到他话里的意思,道:“刘大人可放心本宫身边的人。”

      刘御直来直去道:“小心总是没坏处,毕竟臣和殿下谈论的事情若是传出去,恐怕会坏了大事。”

      翟寰沉下脸道:“本宫明白。“转开话题:“你刚才说到哪里了?你提的那几个法子,可再详细说说。”

      刘御道:“是。”正要开口,突然一个怔楞,接着自顾自笑了出来,翟寰对他的反应有些莫名。

      刘御笑了几息才想起来解释道:“殿下恕罪,实是刚才和殿下的对话,让臣仿佛一下梦回从前在军营里的日子。”

      翟寰没接话茬,神色也未变,对他突然的不合时宜的怀旧明显不感兴趣,但也没有追究他的失仪,只坐在上方微抬了一下下巴示意继续,刘御受了那眼风,有些惶恐和不自在,急忙正色回到正事上,接着刚才说了下去。

      他有时暗地里也不由不感叹,这位公主殿下拿捏人心的功力,实在得了大厉圣皇的真传。

      这一切的缘由,还要说回翟寰本来该去赴英度的约的那天,她正要去春鸾殿的路上被手下拦住,原是曹知谦的公子受曹知谦嘱托,请求觐见,她一开始没放在心上,但曹公子即刻也要随父启程,她心想也用不了多长时间,便去见了一见。谁知这一见却导致当天再没脱开身。

      曹知谦托公子告诉了翟寰一件足以动摇越国国本的大事。一直以来,自她嫁到越国,除了明面上仍对外宣称皇后,实则早已接管了越国最高的权力,越国的朝廷给大厉的印象一向是软弱可欺的,即使经历了颠覆性的变动,也没曾让翟寰感受到明显的阻力,是以她能在极短的时间内建立起一批以大厉旧臣为主的新班子。可死水之下,谁也不知下面藏着些什么。虽然,翟寰心里也知道越国旧朝贵族世家之中并不对她一心归顺,但在那天之前,她从来没有对这一点抱有什么警惕,甚至是轻视的。直到那天。

      曹知谦通过其子告诉翟寰,越国陈景之变发生不久前,哀帝手下的人新发现了一处矿脉,所产是极其珍贵的黑火油,矿脉的具体方位由密探层层传达,成为了只有哀帝一人掌握的秘密。

      黑火油出世,必会引来多方虎视眈眈,要知黑火油之宝贵,足以在一个矿脉上新建成一个国家,若是被越国方的派系掌握,越国军火上一向的劣势,或许能因此逆转,到那时,大厉多年来建立的于斯的控制,也将不复稳固,乃至震荡倾塌,这使得翟寰不得不重视起来。

      虽然黑火油的方位只有哀帝一人知晓,但发现黑火油矿脉的消息却在越国根深蒂固的一些世家之间流传开来。起因是由于哀帝曾将此事告诉过自己亲近的母后——后者出身于越国的殷氏大族,在知道后便递消息给了自己的母族。哀帝本打算尽快开始对矿脉的挖掘,然而谁也不知道会有陈景之变的发生,哀帝因此丧命,关于矿脉的方位的秘密也一同被埋葬了,同时,殷氏也因与皇室关系密切,在陈景之变中大伤元气。再后来,大厉接管了越国,又明面上许嫁公主,实则是派来新的掌权人,殷氏已不复当初的权势,仅余清贵之名,无力独自再在矿脉一事上有所推进。无奈权衡之下,如今殷氏的当家人棋出险着,将发现矿脉的事情告知了另外几个越国传承已久的世家,几大世家联合起来,奉殷氏为首领,打着匡扶国统的旗号,暗地里搜寻着矿脉的下落。也是因此透露出了风声,令曹知谦凭借自己强大的关系网得知了这件事,暗中核实之后才敢告诉翟寰。

      这件事事关重大,绝不能唐突,得知这件事之后,翟寰连续几天都在为这件事情打算,但左思右想之下,也就只有如刚才所说的静待时机而已。太极殿里安静的议事阁中,翟寰认真地听着刘御说话,可是越想要集中注意力,却越是心思飘散,她知道都是因为刚才李宝报信的缘故。

      即使矿脉一事再机要,于她而言也不如马上要见到那个人的现实能抢夺她的心神,她自己也知道这样实在是太不理智了,但又实在没办法抑制这种异样的心情。这种心情于她而言也是头一次。

      她叫英度来太极殿,老实说,是出于一时冲动,自己也没有考虑过后果。她要向她亮明身份吗?然后呢?英度肯定会吓一跳,或者再是什么反应……她想不出来了。她必须得承认,她是自私的,尤其在现在这种情况下,当她面临心境的混乱,面临挑战和冲突时,她比以往任何时候都需要她……因此,哪怕知道她的自私的决定即将会给对方带来多大的冲击,她也无暇顾及了。

      过了好一会,刘御顿了顿,犹豫着问了一句:“殿下?”

      翟寰很快地回应道:“说完了?”

      刘御仍未脱离开方才的惶恐,不确定道:“是……”

      翟寰果断站起身来,结束了今天的谈话:“本宫知道了。不过今天天色也不早了,那就到这里。刘大人请回吧,我一会叫人带你出去。”

      刘御只来得及答应:“是……”就见翟寰头也不回,脚下生风似的出了议事阁,仿佛有什么极其要紧的事情,他只来得及看到殿下后脑勺束发的金环闪了两下便远去了。

      ******

      我被元妃娘娘催着去了太极殿,皇后娘娘只说要见我,却没有宣召,也没有让我什么时辰去,如果不是元妃娘娘催赶,我肯定想一拖再拖,直到再也推拖不了的地步,但元妃娘娘却觉得这是天大的事,早早让我下了工由贺兰嬷嬷带过去,我也只好从命,小心把我的不情愿藏起来。

      我害怕极了,其中还夹杂着一丝隐秘的抗拒,去太极殿路上,我感觉自己的胃皱成小小一团,紧张得几乎要作呕。嬷嬷发现了我的异样,便问:“英度,可是身体不舒服?”
      我苦着脸点点头,嬷嬷无奈:“我已经尽量走的很慢了,你脸色这么差,是脚伤的缘故?还是别的?”

      我小声道:“嬷嬷,我脚上还好,就是,就是……太害怕了。”

      “怕什么呀!”嬷嬷声音猛一拔高,安慰我道:“皇后娘娘是很随和的人呢,你不用怕,光想想皇后娘娘能与主子交好,便知和咱们主子是一类人。你又想想主子平日里待下人多好,想想就不怕了!”

      我心里怕些什么,自然不敢跟嬷嬷说出来,何况被她这么一安慰,我再说些什么也不合适,我心灰意冷,盯着脚尖上鞋子的绣面,道:“谢谢嬷嬷开解。”

      嬷嬷的手关心地凑上来,抚着我的后背,道:“你第一次见皇后娘娘,怕也是情有可原。还难受吗?要不要歇一歇再走?”

      其实这时已经马上要到太极殿了,我不想再给嬷嬷添麻烦,努力压下胃里返上来的欲呕的酸气,道:“不必了,多谢嬷嬷,我身子无大碍,就是心里害怕,让您见笑了。您继续走吧,我在后面尽量跟上。”

      嬷嬷听了我的话便不多纠结,走在前面,步伐矫健。

      已经到了太极殿前的广场,正要经过守卫前,我们又耽搁了一会。嬷嬷止住步子,我却未察,差一点点就要撞到嬷嬷的后背,好险止住了身形。

      嬷嬷朝前方恭敬地行了个礼:“紫苏姑娘好。”我也照葫芦画瓢,不过一边脚受伤,有些不稳。

      我也听说过紫苏姑娘的名头,那是皇后娘娘身边最得力的宫女,也是从大厉跟来的。我没忍住好奇朝她看去,第一眼看不出传闻中的精明泼辣,是很秀气清冷的模样。
      紫苏姑娘声音淡淡的:“不用行礼,我今天下午不当差。”

      嬷嬷陪笑道:“既如此,奴才们还要赶着去见皇后娘娘,就先不打扰姑娘了,容奴才们告退。”

      “慢着,”紫苏姑娘说,“你是哪个宫里的?”

      嬷嬷答:“奴才们是芙蕖宫里来的,皇后娘娘今儿下午说要见见我身后这个妮子,元妃娘娘便请我带她过来。”说着往旁边让了让,我的目光正好和紫苏姑娘投来的探究的目光撞到一起,我一阵心虚,赶紧将头低下。

      我如今对皇后娘娘身边每一个人都十分好奇,这一位身上也有那熟悉的淡淡的熏香味。

      紫苏姑娘说不当差,却盘问的很仔细,又问嬷嬷皇后娘娘为什么要见我,嬷嬷为难,连元妃娘娘都不清楚的原因,她当然更不知道了。

      “这样好了。”紫苏姑娘说,“我今儿虽不当差,但可以将她带进去,顺便通传一声,反正您一会到守卫那边,也会被盘问一番,若只有皇后娘娘口谕,那帮木头疙瘩指不定要为难您,我带去方便些,免得耽误事儿。”

      我和嬷嬷听了这话,一齐下意识地看向身旁这座高大宏伟的宫殿,不远处就是太极殿的第一道岗亭,里面的守卫个个铁甲重兵,严阵以待,看得叫人心里发憷。说起来这不是我第一次到太极殿的地界,先帝时,我也曾来过这附近一两次,但现在的太极殿和记忆里的它大不相同了,与我所知的后宫格格不入,仿佛来自另一个世界。

      嬷嬷抑制不住听到紫苏姑娘提议的惊喜,满口答应道:“那就麻烦紫苏姑娘了,我本来奉元妃娘娘之命,人带到了就是,还发愁怎么进去呢。只是这小妮没见过世面,胆子小的很,劳烦紫苏姑娘多担待了。”

      紫苏姑娘面上笑了一下:“不会。”

      我自是没有发言权的,贺兰嬷嬷叮嘱了我两句,留下我和紫苏姑娘在一处就原路返回了。

      我从小心翼翼跟着嬷嬷变成小心翼翼跟着紫苏姑娘,紫苏姑娘在前面微偏了头,冷淡道:“跟着我。”我忙跟上。

      紫苏姑娘不似嬷嬷知我脚上有伤,脚程略快,导致我跟得有些吃力。登上三十六阶汉白玉做成的阶梯,我们终于到了第一道岗亭。紫苏姑娘取下腰牌递出去。

      我一直低着头小声喘气,这时却听到一个早些时候听过的声音,身上一震。

      “紫苏,你怎么回来了?我记得你今天下午不是休假吗?”一个男声语含笑意道,才接触不久,导致我清楚的很,声音的主人正是那个名叫慕凡的领卫。

      实非我自作多情,因不久前才见过,我还在他面前出了那么大的糗,我一点都不怀疑他会认出我来,只能尽可能把头垂得更低些。紫苏姑娘回答地很不客气:“奉殿下之命,慕凡,你少多管闲事。”

      慕凡轻笑:“怎么是多管闲事?盘查来人是我的分内之职,出于谨慎多问几句,你怎么就恼了呢?——跟在后面的那个,是什么人?”

      “一个芙蕖宫宫女,殿下要见的人。”紫苏代我回答,往旁边一让,我躲无可躲,咬牙福了一礼:“奴婢包英度。”

      可能是我心理作用,我觉得我说完那句后,好像四周都静了下来,然后慕领卫身后的守卫群里传来细微的笑声,可能也是今天早些时候在场见证的红翎军之一,我头垂的不能再低了。

      “紫苏,若是这个姑娘,恕我不能直接放行,”慕凡的声音却十分冷硬,转头命令身边的人:“取这位姑娘的名牌来,送去问殿下身边的李宝公公,确认是否殿下的宣召属实。”

      我呆呆将名牌交出去,大概明白慕领卫怀疑的由来,虽然难堪,但他公事公办,我反而舒服一些,再是让李宝核实,我也不慌。紫苏姑娘却不知其中的缘由,她反应出于意料得大,简直是暴怒了,我想也有她不为人知的缘由:“慕凡!难道连我你也信不过?什么时候有了我的事还要请示李宝的道理?”

      “紫苏,你冷静一些。”慕凡无奈道,“与你无关,是这位姑娘,她今天早些时候来找过我,现在又说要见殿下,恕我不能默认这只是个巧合。”

      这一层我刚才就想明白了,紫苏却是才知道内情,她的目光投来,我不说话也只当默认。我心里觉得紫苏姑娘刚才的发作更像是一种发泄,今天看她就觉得她心情似乎不是很好,等她发泄之后,又听了慕凡的解释,理智已找回三分,短暂的惊愕之后,她站到我对面,离慕领卫更近了一些,另有几个守卫悄悄上前挡住我的退路,我又低下头去,数着绣鞋上的花瓣。

      我以为慕领卫遣人去带回一句话就成了,却没想到过一会两个人的脚步声一齐朝这边快走而来,李宝竟亲自过来了。我的处境如此,看到熟人,只觉得眼睛那一圈酸酸的。

      “慕领卫,”李宝额上出了汗,却不慌不忙,分别向慕凡和紫苏见了礼,道:“皇后娘娘今天在芙蕖宫确实有口谕,要见这位英度姑娘,奴才可以作证。”

      慕领卫正要说话,紫苏凉凉说了一句:“你可以作证,却不知你们是不是串通好的?这又要谁来给你证明?我看方才就该让芍药或是汀兰直接去想殿下求证才对。”

      李宝温和道:“娘娘正在书房与刘大人议事,为这件事去打扰恐怕不妥。”

      紫苏没说话,脸上依旧明显的不高兴。慕领卫看看李宝又看看紫苏,犹豫着要怎么开口。

      我看出紫苏对李宝的敌意,不忍叫维护我的人为难,终于鼓起勇气道:“可是,可是紫苏姑娘,方才不是您看着芙蕖宫的贺兰嬷嬷带我过来的吗?皇后娘娘召见我的事情,去芙蕖宫一问便知,并非只有宝公公一人知道,这也做的假吗?”

      紫苏脸色更加阴沉,慕领卫看了我一眼,才出来打圆场道:“好了,好了,真要作证来作证去,事情怕是收不了场,我们也就别当差了。既然李公公说殿下确有口谕,便请这位包姑娘进去吧。可知我并非诚心刁难,只是职责所在,请包姑娘见谅。”

      以他的身份,其实本不用跟我解释的,我十分佩服他的心胸,转而看向紫苏,看她还有什么话要说。

      我没想到紫苏会哭,一行珠泪悄无声息顺着她的脸颊落了下来,她恨恨道:“果然,殿下给我放大假,我就不该来揽什么劳什子差事!结果搬了石头砸自己的脚,你们就把我当笑话看吧!”

      这话没人敢接,她胡乱擦了把泪,转头往太极殿外跑走了。同为女孩子,我感觉自己能理解她此时可能的心情,看着她的背影,我心里也有些五味杂陈。

      一番小插曲之后,我终于通过第一道盘查进了太极殿内部,这次又换了李宝带路,他本来走在我前面,走着走着,渐渐和我并行了,脚步放的很慢。

      “脚伤可好些了?”

      我惊讶他知道我的伤势,答:“不碍事。”

      “疼的话就说,不用在我面前逞强。”他道,我心中一暖。

      “有其他不舒服也要说。”他加了一句,我想起来他也知道我一害怕容易胃部不适的毛病,又掂量了一下自己现下的身体状况,不知道为什么,经历了刚刚的风波,我反而没之前那样恐惧了,便笑道:“不必担心,我胆子比从前大多了!”

      “好,”他答应着,声音就我俩能听见,“我也知道,你本来胆子就是越练越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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