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目录 设置
1、你的肋骨好冰! ...
-
“柴胡三两,金钱草四两,紫河车一片……”梦里,于曼珍拿着杠秤,乐呵呵地在抓药呢。
忽然,一阵寒潮袭来。
“好冷~”紧闭着双眼的于曼珍本能地把身子蜷缩起来,向着唯一的热源紧挨了过去。
许是察觉到这唯一的热源有些僵硬地抵触,不大情愿让于曼珍靠近,于曼珍眉头微皱着,不仅整个人再次贴了上去,长臂更是一伸,紧紧地环抱住这唯一的热源,如八爪鱼一般紧巴着不放。
暂且称心如意的于曼珍本能地蹭了蹭,额头冒着细微汗珠的小脸儿红粉菲菲。许是觉着有些硌脸,于曼珍微睁开眼,只觉着眼前白花花的,便伸手摸了摸,暖暖的,不算太粗糙的触感,就是瘦了点,都能摸肋骨了。
肋骨?
瞬间清醒过来的于曼珍立马瞪大了眼睛,短暂的停顿后,微侧过头环顾了一下四周,直接懵在了原地。
怎么个情况?
她这是在哪儿?这会儿抱着的,衣衫微敞的小子又是哪个?
隐隐约约,于曼珍记得自己正跟三五好友在那农家小院里聚餐。突如其来的山体滑坡,只来得及将身旁的小家伙护在身下,便被倒塌的横梁砸中。
所以,她应该已经领盒饭了……吧。
身体残存的记忆片段,断断续续地涌现,于曼珍只觉着自己的脑袋好似要炸裂一般,隐隐作痛着,周身热得透不过气来。
“那个……可否先放开我?”低沉且略微有些沙哑的声音从于曼珍的头顶传来。
于曼珍抬头看向说话之人,一双凤眼眉角略微上挑,剑眉入鬓,俊朗的五官有些稚嫩。许是光线的关系,脸色显得有些苍白。
于曼珍的视线不知不觉间慢慢往下移,棉质长袍微敞开,露出浅麦色的肌肤,还附带了一个淡淡的粉色印记,略带水渍,疑似吻痕。
显然留意到了于曼珍视线的顾玉锦低下头看了一眼自己,脸“唰”地一下红了,身体本能地往后退的同时,还不忘伸手扯了一把自己的衣襟,磕磕绊绊地开口道:“非,非礼勿……”
“嗯,非礼?”喉咙有些干痛的于曼珍舔了舔唇,打断道。被口水稍稍润泽的樱唇,显得越发莹润且诱人。
顾玉锦的脸似乎更红了,目光甚至有些闪烁。
不知为何玩心大起的于曼珍,非但没有拉开彼此的距离,反而又凑近了一些,丝毫不在意自己同样衣衫有些不整。
虽然暂且不太清楚彼此的关系,但难得遇到这么个瞧着顺眼的小鲜肉,又这般有趣得紧,若不乘机调戏一番,如何对得起自己?
顾玉锦望着慢慢的,越来越凑近自己的于曼珍,不禁有些紧张,隐隐的,甚至能闻到身上那淡淡的幽香,很是好闻。
那莹润的诱人樱唇微启,眼见着就要触碰到自己。
顾玉锦只觉得自己的心“砰砰”跳得厉害,紧张中多了两分期待。虽说俩人前个儿已经拜堂成亲,当晚便合衣共眠在同一张床上,却从未像现在这般亲密接触过,更不要说什么肌肤之亲了。
“锦儿,曼儿丫头醒了没?”就在气氛正恰到好,非常适合发生些什么事儿之际,并未关严实的房门冷不丁地被人推开。
于曼珍与顾玉锦听到动静,双双侧过头看向房门的方向。只见一个身穿着深色粗布罗裙的妇人直接抬脚跨进了房门。
妇人一抬眼便瞧见了正在床上,腻歪到了一块的俩人,当即抬手捂住了眼睛,匆匆转身离去。
“那,那啥……锦儿啊,你可悠着点儿,娘跟你爹都不着急着抱孙子。”
妇人甚是体贴的帮着关上了房门,不仅如此,转眼便有个略带兴奋的声音从门外传来进来。
“哎呀,到底年轻底子好啊,这么快便恢复了……老头子,用不了多久,咱就又能抱大孙子了。”
“……”于曼珍的嘴角微抽了一下,许是灵光一闪突然想到了什么,脸色明显有些微恙,“那个……你叫锦儿?”
“嗯,顾玉锦。于曼珍你……不会连自己个儿的夫君叫什么都不记得了吧。”顾玉锦见于曼珍明显变了脸色,反问道。不曾想,于曼珍听到他这般说,那脸色越发难看了,甚至有些惊慌。
该死!该死!古色古香的房间布置,眼前这个束发的少年,还有方才那个穿着罗裙匆匆离去的妇人,她早该想到的。
原来她穿越了!还穿越到了一张大床上!
显然已经回过神意识到什么的于曼珍,一把揪住了顾玉锦的衣襟,焦急地问道:“现在,现在是哪一年?谁当皇帝?”
“大齐,启顺十五年,八月十七。”顾云锦见于曼珍一脸的焦虑,伸手将紧揪着自己衣襟的那只小手给小心地扯了下来,随后又摸了摸于曼珍那额头,轻声道,“曼儿,你这会儿烧还没完全退,有什么话等你病好了再说。”
还在发烧?
于曼珍愣了愣,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果然有些烫手。
“那个……”于曼珍可没忘记,方才眼前这少年自称是她现在所使用的这个身体那夫君来着,而且听这意思,两人应该刚刚成亲没多久。
而身体残存的记忆却在提醒着她,原主那颗心另有所属,所以并非心甘情愿地嫁给眼前这少年,甚至在前两日成亲当日的婚宴上还大闹了一场,结果一个不小心撞破了额头,当天晚上便起了高热,烧了两天后,直接换了芯子。
何苦来哉,为个见异思迁的渣子,要死要活的。
于曼珍忍不住在心里感慨了一句。
“睡吧,一会儿药煎好了,我再叫你起来喝。”已经走下床,并快速整理好身上衣衫的顾玉锦,示意于曼珍重新躺回床上。
并未觉着有多少困意的于曼珍,望着站在床边,脸上带着几分担忧,脸色却不见得有多少好的顾玉锦,到底还是乖乖地闭上了眼。
顾玉锦望着床上气息平稳已然睡着的于曼珍,细心地帮着掖了掖被子,轻叹一了口气,随后转身离开了屋子。
就在房门被小心关上的瞬间,本该熟睡过去的于曼珍再次睁开了眼睛,呆望着头顶那高高的横梁出神,也不知在想什么。
就在于曼珍睡得迷迷糊糊之际,一个尖锐的声音冷不丁地响起,同时还伴随着一声物品摔落在地的“哐当”响动声。
“作妖哟,谁家新媳妇懒成这样,太阳都快要下西山头了,还不起来?”
“大嫂你也别忙活了,赶紧过来评评理,前个儿还能打人,今个儿咋就成金贵人了?”
“三嫂,曼儿正在休息,还请适可而止……”
“咋的,还不让人说大实话了?”那尖锐的女声不等顾玉锦将话说完,便直接打断道。
被乍然吵醒的于曼珍揉着疼痛稍稍得到缓解的头,再次睁开了眼睛,只见一个纤瘦的身影,背对着自己站在木窗前,跟站在院中之人说着话。
“曼儿为何卧床不起,想来三嫂心里很清楚。”顾玉锦阴沉着脸,开口道。
提及前个儿之事,顾章氏多少还是有些心虚的,但架不住这些年来仗着自己个儿肚皮争气,为老顾家生了两个带把儿的大孙子,作威作福惯了。
更何况,今个儿晌午,自家在镇上读书的大郎特意跟她提了再过些日子便去县府参加院试这事儿。只要大郎这次能顺利通过那个院试,她可就是秀才的娘了。
哼,老不死的,别以为就你那病秧秧的幺儿子会读书,能考上秀才!
毕竟在同一个院子一道住了多年,对于前头三个嫂嫂,是怎样的品性,顾玉锦多少也了解了六七分。大嫂因为连生三个女儿,大哥又被征招去了边关多年来音讯全无,本就性子绵软现在更是只知道埋头干活。二嫂常年在镇上,难得回家。也就是这三嫂……
所谓话不投机半句多,本就不想多理会的顾玉锦二话不说,直接关上了房门,任由顾章氏在院子里跳上跳下。
这顾章氏目前也就只能趁着这会儿爹娘去了田间,没在家中,借题发挥地闹腾一番。
顾玉锦回转过身,正巧对上于曼珍那双水灵灵的大眼睛,轻声道:“醒了?正好,大嫂帮着蒸了一碗鸡蛋羹,我扶你起来吃。”
顾玉锦见于曼珍那视线落在已经关上的木窗上,而院中他那三嫂顾章氏摔摔打打骂骂咧咧的声音,并未停歇,便笑道:“不必理会。一切有我,曼儿你且安心养病便是。”
“好。”于曼珍应声道。
在顾云锦的帮助下,于曼珍慢慢地从床上坐起了身,低头望着眼前这盏用圆竹筒装着的鸡蛋羹,肚子不合时宜地“咕咕”响了起来。
上辈子再是稀罕珍贵的美食也没少享用的于曼珍,竟然被一盏普通到不行的蒸蛋羹给勾起了馋虫,不禁觉着有些丢人。
多年后,想起这晚重生苏醒后,被自家夫君坚持亲手喂下的鸡蛋羹,即便再普通,在于曼珍心里也是这天下当仁不让的第一鲜美之物。
浅尝了两口的于曼珍摇头拒绝顾玉锦继续投喂,开口问道:“那个……你吃了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