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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第八章 ...

  •   浩王在将军府用完膳,申时三刻才回到同斋客栈。雨儿站在门口老远看见浩王走回来,便张牙舞爪的往浩王飞扑过去。
      “大爷来玩啊?”雨儿拽着浩王的袖子一边摇一边撒娇道。引得路人频频回头,用鄙夷的眼光看着他们俩人。
      “别闹。”浩王也并不恼怒,只是大街上这样拉拉扯扯引人注目,看见那些人用那样的眼神投向自己让浩王很是不适。
      “大少爷可有给我带什么好吃的好玩的?”雨儿也不恼,又拉着浩王转了两圈,最终目光停留在浩王鼓起来的胸口上。也不待浩王开口,雨儿便打算伸手进去摸。
      “哎哟喂,成何体统。”怜儿见雨儿像个兔子一样飞奔出去,便知道定是浩王回来了,刚从柜台走出门便看到雨儿对着浩王拉拉扯扯。雨儿不知道浩王身份好说,自己可是清楚明了之人,怎能见他在大街上如此放肆。冲上去伸手揪住雨儿的耳朵拖到身后对浩王开口道:“公子回来了?”
      浩王自幼便是不爱多言语之人,只是对着怜儿笑了笑,随后走进客栈上了二楼,回头对雨儿说:“你上来。”
      雨儿跟着怜儿进了客栈,只是待在一楼并不敢放肆,又听闻浩王叫自己,便活像个脱了缰的马一样,蹦蹦跳跳便往楼上跑去。
      “哎哟喂…小祖宗!跑慢点!净是灰!”掌柜的正在柜台后算账,抬头看见雨儿撒丫子跑的贼快,不由得喊了一句。要说这同斋掌柜,那可真算是个大善人了,凡是来打尖住店的人,掌柜的都会招呼的面面俱全。若是遇见穷苦平民百姓,都会叫厨子们做菜时量放足些。对做工的伙计们也从来不打不骂,顶多也就是说两句。如若不是遇见了他,只怕这群孩子们还得吃多少苦受多少罪。
      雨儿上了楼,钻进卧房里看见浩王从袖子里掏出好些油纸包裹,雨儿两眼放光,知道那些定是些稀罕的糕点吃食,迫不及待的打开一个包裹,里面是一块块精致的酥点,顺手抓起一块就丢进嘴里。
      “净手了吗?你就…”浩王见他鼓着腮帮甚是可爱,忍不住伸手捏了捏他的脸颊。
      “真好吃,这是洙少爷托你给我带的吗?”雨儿又拆开其余的好几个包裹一一品尝问道。
      “食不言。”浩王掏出手帕帮雨儿擦掉嘴边的粉屑,见雨儿塞了一满嘴,又开口讲话喷的桌子上到处都是糕粉,忍不住敲了雨儿一个栗暴。“慢点吃,没人跟你抢。”浩王又从袖子里掏出两包放到桌上,雨儿见了又要去拆。浩王伸手拍了一下他的手背道:“都是一样的,待会儿吃完把这两包拿给掌柜和姨娘去。”
      雨儿连连点头,浩王起身给他倒了一杯茶,从怀里小心翼翼取出一只毛茸茸的雪白小兔子递给雨儿。雨儿乖乖的吞掉口里的糕点,张口问道:“这也是洙少爷送的?”伸手拿起手帕擦了擦手接过那只小兔子。
      “我在路边看见的,想着你平日最爱折腾这些小玩意,便带回来了。”浩王伸出手背擦了擦鼻尖说道。他自然不会说是自己在人家麦田逮住的,若是让雨儿知道,他被田埂主人家的狗追的摔在田间四仰八叉,定会被雨儿当笑话拿着到处讲去了。
      看着雨儿吃的这样开心,再想到自己在将军府拿包裹时那般难堪,浩王竟然觉得也不算什么了。自己如今沦落到这步田地,比起在密室里的那些年已经好太多了。伸手摸了摸怀里圣王早间给的那块令牌,浩王苦笑了一声摇了摇头,转身便躺到床上去了。
      “这么早就睡了?”雨儿逗弄着那只小兔子好一会儿,扭头看见浩王已经睡下了,便抱着兔子拿了剩下的两包包裹下楼去了。

      戌时,侍女将膳食布好,南方才从榻上醒过来。“我今日怎么睡得这么沉?”午睡太久头有些发昏,南双手按了按太阳穴瞥见床头的桃花苞,停下手端起那个柳叶瓶仔仔细细瞅了瞅,发现插在瓶里的当真是桃花苞。“这个季节还能见到桃花?”
      侍女闻声也凑过来瞅了瞅,“当真是呢!奇怪了,今日也不曾有人来啊,怎么金梅变成桃花了?”
      “今日?陛下不曾来过吗?”南突然想起迷迷糊糊醒过来一阵,又听见侍女说不曾有人来,不禁有些疑惑的问道。
      “陛下?”侍女也没见到陛下过来,便回道:“不曾来呢。”见南还有些疑虑便又开口道:“先生用膳吧,菜要凉了。”
      晚膳过后,由于午间睡得太饱,南现下并无困意,便从枕边找出那张肖像放到书案前,拿出纸笔照着它临摹起来。
      “先生,太医院郭医傅求见。”亥时一刻侍女站在门口讲道。
      “郭医傅?”已经过了这些年了,南哪里还记得什么太医院的医傅啊。这天寒地冻半夜求见,南若是不见也不太好。“请他进来吧。”
      不一会儿门外走进来一个胡子白花的老头,拄着拐杖一瘸一拐的走向南,待他看清南的面貌时,便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行了大礼,唤道:“子傅!”
      南眼见他竟然认得自己,到了如此古稀之年还行此大礼,便快步走上前扶起他。“郭医傅不必多礼。”
      老医傅听见南唤自己郭医傅,只当是他还记得自己,不禁泪湿了双眼,呜呜道:“想不到子傅还记得小人啊。”
      南扶着他到书案边坐下,又斟了一杯热茶递给他,自己也坐到一边回道:“不曾记得,只是老人家方才唤我子傅,可是从前认得在下?”
      老医傅双手接过茶忙道:“使不得使不得…”又听闻南问他是否还记得他,便回道:“子傅贵人多忘事,老臣乃是四十年前在越王山受子傅救命之恩的郭俅啊。”
      “郭俅?”南飘荡在这世间上千年,救过多少人哪还记得清楚。
      “是了,当年我在越王山采药被蛇妖咬伤了腿,幸得子傅经过救了小人一命。”老医傅说的激动,又要屈膝下跪行礼,被南一把扶住。“小人无以为报啊!”
      “举手之劳,何足挂齿。”南握着老医傅的手,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
      “对子傅来说是举手之劳,可对小人来说,子傅那就是小人的再生父母啊!”老医傅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讲道:“当年子傅受大皇子迫害,唉…只怪小人无用,也无法为子傅报仇雪恨。”老医傅说的激动,一掌拍在案前。“好在皇天不负有心人,让他遭了报应,被自己亲信害死了。想着他一死便天下太平了,怎知当今圣上……唉!”老医傅放低了声调,轻声对南讲道:“子傅当年真是看错人啦!”
      南听他说大皇子遭亲信所杀,同民间传闻一样,可不久前烈又说是被圣王所害,只是这两种不论哪一种受益者都是圣王,算在圣王头上也不为过。若说到看错人,南自认为这一生阅人无数,不会看走眼,只是说道圣王他也无从辩解,想必他是真的看错人了吧。
      眼见南不回话,老医傅又自顾讲起来,“当年若不是他联手大皇子bi迫子傅您现真出真身,怎会bi得您走投无路掉入山崖下受万妖分食神元……”
      “联手?”南听见圣王联手大皇子,瞳孔瞬间放大了好几倍惊问道。
      “难道子傅不知道?”老医傅有些诧异,他竟然不知道他们曾经联手对付自己。“当年您入狱第二年,圣王性情大变,联手大皇子排挤贤臣,妖言惑众,蛊惑先王,对您更是恨不能除之而后快……”(联手是真,圣王当年驱逐贤臣,只为反击时一举剿灭和大皇子狼狈为奸的奸臣逆党,但从未想过要害死子傅,更不曾知道鸠岐山下有一个万妖湖。)
      南听着这些自己从未听闻的消息,难免有些疑虑,然而再回想起当年,圣王的确性情大变,一度发狂想致自己于死地。弑父杀君他都做得出,又还有什么事是他干不出来的呢?联想到烈那日斥责他的种种,身心就像再次被妖物啃食一般的疼痛,他竟然不知自己被蒙在鼓里这么多年,自己一心想要等待轮回之人对自己下如此狠手,甚至不惜联手仇敌来戕害自己。泪水再次占据了双眼,全身颤抖着,指甲深陷入血肉中,他却感觉不到任何疼痛。
      老医傅还未讲完,门边被哗一声踹开了。侍卫走进来拖走了老医傅,只剩南独自一人坐在殿内,圣王缓缓走进殿内,侍女从外边合上门离开了。
      “贤。”圣王开口唤道。
      “住口!”南红着双眼抬头望向圣王,咬紧牙关,眉头微蹙,眼神中充满怨怼。圣王从未见过他这样的眼神,就算是知道璺宣帝被自己迫害,也不曾见过南用这样的眼神看自己。“枉我这二十多年一直等你轮回!”南气急了起身抓起案前那张临摹图掷到圣王面前。“自你十二岁初见之时,我便下定决心,护你一世周全,思你恋你,对你可谓是掏心掏肺!可如今,你呢?你如何待我?悖师叛命!联手兀绪!伤我性命!你…你现在还留着我待何用?”南说完便冲到榻前一把抡起那只插着桃花苞的柳叶瓶摔在桌角旁,执起半截瓶颈便要插向自己的心肺。好在圣王眼疾手快,抢先一步,伸手一掌拍在南的后脖颈上,南瞬间昏厥过去了。
      圣王静静抱着南,方才他说过的话还在耳边环绕。“等你轮回,思你恋你,掏心掏肺…悖师叛命,联手兀绪,伤我性命……”豆大的泪珠滴落在南的脸上,圣王紧紧搂住南,轻轻抚摸着他的手背,索性将脸埋进南的脖颈里呜咽着“我竟不知,我竟不知你…待我这般情深,我竟不知……”过往的那些事又浮现在眼前,他为他教训兀绪,为他遮风避雨,为他熬药煲汤,为他与祁贵妃撕破脸,为他入狱受尽酷刑……他身上受的伤桩桩件件都是为了他。圣王想起这些不禁泪流不止,抬起头将南的脑袋贴近自己,轻启薄唇将一吻慢慢覆在南光洁的额头上,泪水不断滑落顺着嘴角淌到南的额间。“对不起,是我不好,是我错怪了你,对不起……贤…”圣王抓起南的手狠狠给了自己一个耳光,“贤…唔……”圣王还想开口讲话,然而左心房像被人捏住一样,呼吸也变得困难起来,“啊……噗…”圣王轻呼一声,伸手紧紧抓住胸口,嗓子里刹那间涌上一股咸腥味,一滩血渍从口中喷薄而出。圣王自幼体弱向来见不得血腥,望着眼前一团血渍只觉头晕恶心,眼前一花四肢无力昏死过去了。

      将军府
      晚膳时风雪太大,洙儿懒洋洋的屈在榻上不愿去大厅,烈吩咐小厨房少做了两个菜,又拿出早间浩王送来的竹筒酒,将就着就在房内进餐。
      “今日开心,我喝点小酒你不会嫌弃我臭吧?”烈嬉皮笑脸从怀里掏出一小节竹筒伸到洙儿眼前晃了晃。
      “喝吧喝吧,喝醉了,明日上不了早朝等陛下再来请你好了!”洙儿夹起一块红烧肉放到烈的碗里,嘴里只管嘲笑他道。
      “无妨,四殿下说了,这是竹清酒,不醉人的。”说完,烈便徒手敲开竹节骨,谷物的清香与竹香味立刻弥漫在空气中。“好香哇!”烈惊叹一声,将手中的酒递给洙儿道:“你也来一杯尝尝?”
      “确实挺香的,比起你往日喝的烧酒香多了。”洙儿凑上前闻了闻道,却并没有接过酒,只是凑近了又闻了闻。
      “想喝就喝嘛,不会醉的!”烈见洙儿有些犹豫,又开口补了一句。“女人家家喝这种酒都不带喘的。”当然后面这句是烈随口瞎说的,毕竟他自己都没喝过。
      “你见哪个女人喝过哦?”洙儿怂了怂鼻子白了烈一眼满是醋意,接过酒凑到嘴边仰头灌了一大口。“咳咳咳…咳……”竹清酒入口顺着嗓子滑进食道内,洙儿只觉嗓子如同火烧一般,干咳了两声。
      “哎哟喂祖宗!”烈见洙儿尝都不尝便猛灌一口,吓得他连忙伸手夺过酒来丢在桌子上,走上前拍了拍洙儿的背给他顺了顺气。“哪有你这么喝酒的呀?”
      “咳…哈哈哈,咳……”洙儿憋红了脸抬头看向烈道:“你往日不都是这样豪迈的饮酒吗?还要‘啧’一声。我这不是学你吗。”
      洙儿伸出手拿起空酒杯向烈演示了一遍,逗得烈也跟着哈哈大笑起来。
      “你呀。”烈伸手捏住洙儿的脸颊往外轻轻扯了扯,“好的不学,坏的倒精。”
      两人又嗤笑了好一会儿才开始用膳,烈敲开一罐新的竹清酒喝了一口皱了皱眉,心道:“这酒好烈啊,直烧的嗓子冒火。难不成四殿下故意诓我的?嗯…他是像做得出这种事的人!”烈连连扒了好几口菜,抬头发现洙儿脸烧的通红,像是喝醉了。“洙儿?洙儿?”
      “嗯?”洙儿迷糊着双眼抬头对上烈的眼睛软软糯糯的嗯了一句。
      “你喝醉,我扶你去躺着吧。”
      洙儿伸手软软的推了烈一把,“不要抱我,热…”开口还是那沙沙的软糯嗓音,洙儿伸出双手用手掌心贴近脸颊兜住自己的脸蛋嘟囔着:“热……”随后又将手移到面前扯了扯胸口的衣物,漏出内里穿着的白色亵衣。
      烈看的满脸通红,心也跟着砰砰乱跳,加上房内炉火烧的又旺,竟然也觉得浑身发热不自在。见洙儿还坐在榻上不安的扭来扭去,生怕他一个不小心掉到榻下来,只得又走近他轻轻搂住开口哄道:“洙儿乖,到床上去睡好不好?”
      “嗯…”烈搂着他,洙儿只觉得更热了,不配合的又扭了扭身子从他怀里挣扎出来。“不唔…托你……呃(不嘛…讨厌你……热)”
      “什么?”烈没听清,将耳朵凑近到洙儿嘴边。
      “不唔……”洙儿撅起小嘴又回了一句。
      由于两人贴的实在是太近,洙儿微微回答一个不字,那柔嫩的嘴唇便触碰到烈的耳朵,烈耳根立马像着了火一样烧的通红,他猛地扭过头看向洙儿,洙儿半睡半醒眯着眼睛望着他的脸。
      “烈锅锅…”洙儿眯着眼睛微微一笑轻声唤道。
      烈此时哪里还把持得住,一把抱住洙儿的身子,将脑袋埋到洙儿颈肩,大口喘着粗气,轻唤道:“洙儿……”嘴唇轻覆到洙儿修长的脖颈上,一点一点向上吻去,一直吻到洙儿的耳垂。
      洙儿热的有些不耐烦,(阿弥托福,色即是空空即是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
      烈刚帮洙儿擦完身子扶他躺下,便听到管家急匆匆的敲门声。“何事?”烈有些恼怒呵斥道,都已经这个时辰了,王伯还来打搅。
      “将军,宫里传话,请将军前往。”管家回了话便离开了。
      烈低下头又与洙儿温存了好一阵才开口道:“好好歇着,我去去就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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