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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卷三 庚廖终废(四) ...

  •   贺衡推门,落座,扬声,“老板娘,来两碗馄饨汤面!”
      宋淮甫探头探脑,“哇,扬州城果然处处是风韵呐。就这么一个馄饨汤面铺,都这般雅致。。。而且,这大半夜的,来此处吃馄饨的人竟还不少。” 宋淮甫一扫而过,四周三三两两的客人,生意倒还不错。
      “老头子,快上两碗馄饨汤面来!是阿衡回来啦!”迎面走来一年轻妇人,见是贺衡,更是满脸含笑,热情倒茶。“阿衡,你好久没有来吃馄饨了吧。”
      贺衡道:“嗯,是很久没来了。”
      老板娘接着又招呼宋淮甫,“小公子,见着面生,是第一次来这吧。”
      宋淮甫点头:“嗯,我第一次下扬州。”
      老板娘:“那可得好好玩一玩,正好让阿衡带着你转转,阿衡可是地地道道的扬州人吆。”
      老板娘走了。
      宋淮甫讶异得瞄了一眼贺衡,低头浅笑,又小抿了一口茶,道:“原来你是扬州人!”
      贺衡只是静静地喝着茶。
      宋淮甫复又斜眼打量他,暗自腹诽:这一路上,可是只字未提。现在还装作充耳不闻嚒。
      宋淮甫不放弃,又换了个话题,继续契而不舍:“那你岂不是应该对冷氏山庄的人和事都很熟悉了?”
      贺衡:“不熟。我一直都待在山上的。”
      宋淮甫更是斜着眼,摸着下巴戏谑道:“不信,就你刚刚这一路过来,明显是轻车熟路的,我猜,你以前肯定经常偷溜下山,进城,出城,然后到了宵禁,再翻墙进来,大半夜的,又饿又累的,七摸八拐的才找到这家馄饨汤面铺的吧,是也不是?瞧那老板娘和你说话熟稔的态度,还知你是扬州人,肯定就是认识你很久了。”那双眸子却是越说越清亮璀璨。
      贺衡依旧静静喝着茶。
      这时,老板娘端着两碗热腾腾的馄饨汤面来了,“两位,慢慢吃。”
      宋淮甫见两碗馄饨汤面又都卧着一个荷包蛋:“老板娘?”
      老板娘笑:“一碗馄饨汤面,再加一个荷包蛋,这都成了阿衡的惯例了,我家老头子刚刚一听说阿衡来了,问都没问,就都加了荷包蛋了,小公子,你可是不喜欢吃荷包蛋?”
      宋淮甫赶紧接道:“没有,没有,甚是喜欢。”
      老板娘:“那就好,那就好,趁热吃。尝尝我们扬州地道的馄饨汤面。”
      老板娘又走了。
      果然是香气逼人,诱人至极。宋淮甫一口就将那个荷包蛋给吞进肚子里了,又滑又嫩,接着又咬下一口小馄饨,嘴里含糊不清地念道,“明日我们去哪里?”
      贺衡:“去赌坊。”
      宋淮甫睁大眼睛:“甚好,甚好。可是,明日,我还想再去瞧瞧那庚廖终呢。”
      贺衡皱眉:“你怎么对他这么感兴趣?”
      宋淮甫呛了一口,又顿了一下,“那你怎么对他这么不感兴趣呢?这也算得上是江湖上轰轰烈烈的大事儿了吧。那庚廖终怎么也算是个人物了。更何况,你身为江湖人,身为扬州人,难道真的就不关心冷氏山庄的未来亦或是庚廖终的命运?不担心这庚廖终会不会搅得整个江湖不得安宁?他没死,他就只是祸害了冷氏山庄而已,他若死了,会不会因他而”
      贺衡只说了四个字:“与我何干?!”
      宋淮甫先是忿忿,紧接着又想到了什么,后是嘲弄,“口是心非!我竟然刚刚差点儿还信了你!若是你真的连对江湖上的事儿都不想掺合,不甚关心,那我们今日为何要去北极楼?!你要是真的不爱多管闲事,喜爱清净的话,哼,那干嘛还要投奔朝廷?朝堂上的事儿不是更是乱糟糟的嚒?”最后一句,宋淮甫更是撇了撇嘴,压低了声音,“而且我可没忘了,还是你给翻出了轰动京城的藏尸洞案?!”
      手边的烛火随风摇曳生姿,宋淮甫也不知看清了没有,贺衡的嘴角好似上扬了些。
      一想到这,宋淮甫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两人初见时,他可没少被贺衡给欺负。
      也不知贺衡想到了什么,那扬起的嘴角更深了。
      宋淮甫见状,左手食指都要戳到了贺衡的鼻子上了,“你!你!你!”
      贺衡明知自己快忍不住笑出声了,轻咳了咳,手疾眼快,立即拂开抓住宋淮甫的手,语气却似十分认真严峻,“可你不觉得你关心太甚了嚒?自从你到了扬州,一路上可都在引着我去蹚这趟浑水?!莫非这就是你南下的目的?那究竟是庚廖终呢,还是冷氏山庄呢?”
      宋淮甫的脸色突然煞白,嗫嚅支支吾吾了好一会,憋了半天也没憋出个所以然,最后直接对视着贺衡的眼睛,耍起脾气来:“要你管?!”
      两人对视良久,宋淮甫只觉贺衡的眼里似笑非笑,那双眼好似能洞察人心。却让人琢不透,道不明,探不清。
      直至宋淮甫瞧见贺衡的眼色突然微眯了起来,露出了几分意味深长而又原来如此的模样,偏偏落在宋淮甫的眼中,却平添了几分惬意和享受的意思,而这个时候宋淮甫才感受到了来自左手上的触觉的异样,原来自己的左手一直都被贺衡握在手心,把玩了半天,摸了又摸,捏了又捏。
      宋淮甫的脸色都变了,急忙抽出了手。又怒又羞,“你?你!你!”半天愣是没挤出个词来。只是耳后又开始染上了层层红晕。
      贺衡挑眉瞧他,此刻的他眼神更是十分清明,“你不打算解释一下嚒?”
      话题竟然又绕了回来,宋淮甫愣了一下,紧接着心里又咯噔了一下,“我,我,我,,,” 干脆直接转开了头,不敢再瞧他的眼睛,“为了冷氏山庄的机关术,,,”
      贺衡哼了一声,笑:“你觉得我会信?认真点,走点心,再编一个像样的给我听听?!”
      宋淮甫不假思索,刚要再开口说,急忙又住了口,转过脸看他,一脸的不可置信,满腔的怒火压抑其间,正待发作,“你既不信我,还要我说什么?!”
      结果那头,贺衡却连正眼都不再看他,将钱搁在桌子上,抓起他的右手就往门外走。
      身后的宋淮甫心不甘情不愿,使劲甩了好几次都没甩开。
      待两人出了馄饨汤面馆的小院,站在深深窄窄的巷子里时,宋淮甫怒:“放手!贺衡!”
      贺衡这会儿子倒是从善如流,果断放开了他。
      宋淮甫怔怔地看着他平静如水的侧颜,一言不发。正要转身离去,才走了几步。终究忍不住,正要转身怒斥身后一言不发又毫无动静的贺衡时,竟然发现巷子里空无一人。左右四顾,上下环顾,毫无踪迹。
      宋怀甫差点儿就要破口大骂了!可深更半夜,正值宵禁,宋怀甫气极,却也只得压低声音喝骂道:“姓贺的,你这忘恩负义的王八蛋!你给老子等着!等着老子找机会一定把你五花大绑,关进地牢,折磨死你,,,”一边碎碎叨叨,骂骂咧咧,一边又转了转生了锈的脑袋瓜,微末想了想,脑海里就大概勾勒出了这城内纵横交错的街道小巷,接着头也不抬,就扎进了一条羊肠小巷,七拐八拐地往客栈的方向走去。
      走着走着,宋怀甫约莫又觉察出了不对劲,怎么后面还似乎跟了人,宋怀甫不由又泛起唾沫星子狠狠地骂了贺衡一顿,偏偏这个时候就这么把他给这么半路撂了,连句话都没有!!!可走着走着,宋怀甫眯起了眼,这个时候又开始数落嫌弃起自己了,这段时间跟着贺衡,当真是被照顾得无微不至,以至于他突然一走,就好似他自己当真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柔弱书生了嚒?!
      身后的人刚开始还能十分耐心,一路慢条斯理,不远不近地跟着他,眼见着巷子里的小胡同越拐越深,那脚步声连带呼吸声都渐渐加重,宋怀甫轻笑,这就耐不住了?!宋怀甫下意识得左手摩挲了一下腰间,摸了摸想到了什么,而后又捏了捏鼻梁,拐了个弯,隐在阴影之下,靠在墙角,竟静静得候在那了。
      月光下,那沉寂的周遭里,衬着那脚步声越发的明目张胆与肆无忌惮了,待那人走近,宋怀甫轻轻得笑出声了,“我当是谁,原来是你。。。”

      那时的宋淮甫却没注意到,等到他一走,巷子尽头里竟然走出来两个人,其中一女子还捡起了那地上的绢帕。
      宋怀甫刚一走出九曲十八弯深深窄窄的巷子,就陡觉自己又踏上了气氛格外诡异的街道上了,一口气还没提上来呢,惊觉身后好几个人影一闪而过,宋怀甫低咒了一声:“该死!”竟还都是高手。
      随即又迅速转身看了一眼,无人。
      继续往前迈一步,身后明显又有无数人影晃动,宋怀甫又忍不住骂了一句:“该死!该死的贺衡!”
      又往前迈了一步,宋怀甫就被人点了穴,身后人影各处攒动,宋怀甫心内惊涛骇浪。却也无计可施,只一瞬,就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了。此刻宋怀甫心中来来回回竟只有一句:“该死的贺衡!!!我操你大爷的!!!”
      怎奈?!很快就被人揽上了腰,宋淮甫正欲开口,一个‘别’字还没吐出来,身体一轻,就飞上了屋顶,足尖轻踩瓦片,御风而去。
      紧接着耳边就传来了那熟悉的低沉的声音,“我们被人盯上了,得先甩开他们。”竟然是贺衡!
      宋怀甫重新落入到熟悉的怀抱中,先是大喜,喜过,紧跟就是怒目而视,僵硬的身体丝毫动弹不得,直接质问,“那你干嘛点我穴道?!”
      贺衡答得十分自然平静:“攘外必先安内。”
      宋怀甫嘴角抽搐,半天才冷哼一声。
      贺衡也不再言语。
      几个起落之间,贺衡已带着他甩开了一些人,潜入了一处宅院,瞧着这座府邸非富即贵的,贺衡带着他直接贴着墙根就翻墙入院,顺着假山后的小桥一路走,穿过廊柱,随手挑了一间雅房,就推门而入。
note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卷三 庚廖终废(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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